《山河各域星月同天》王可与

57、硬刚

　　非常聪明。是老石对蔡齐天的评价。即便对方是嫌疑犯，老石询问蔡齐天的语气还是客气柔和，这也符合老石一贯的处事态度，和气，小心，怕出事。
　　蔡齐天也是同样的和气，小心。核实笔录时，都要逐字逐句的斟酌，及时更正错误，稍有错处就拒绝签字。这也是雷鸣不爽他的原因之一。
　　“在我的律师到达之前我有权拒绝回答。”刑诉法规定，犯罪嫌疑人对询应当如实回答。这种话并不适用这个地方，嫌疑人必须配合调查，但蔡齐天总是说他记不清了。
　　询问完成之后老石去提醒了一下张明侦，“小张，你可要注意了。前天雷鸣打蔡齐天，今天他就找好了律师，并且他告的不是雷鸣一个人，是我们整个单位。”
　　蔡齐天现在的举动很是让领导们头疼，原因是他找了一个十分厉害的律师，这个律师熟知司法程序，使他们不得不尽快完成对蔡齐天的询问。外界的压力催促着张明侦完成案件的调查。
　　老石语重心长的和他说，要不还是放弃吧，并不是所有的案子都能找到背后的真凶。以后的工作形势会越来越严峻。雷鸣这样的工作方法在九十年代或者二十世纪初，像这么干的大有人在，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到处都在倒查以前的屈打成招的冤假错案。现在能够靠讯问办的案子少之又少，所以无论是闻歆还是蔡齐天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们是结不了案的。
　　如果案子到公诉那天还没有进展，闻孝安案子最终的结局要么就是公诉认定闻歆是凶手，要么变成一个无解的案子。虽然案子还存在疑点，但是，警方掌握的证物之中还有个强而有力的证据，作案凶器，裁纸刀上带有闻歆的指纹。单凭这个证据就足以给闻歆定罪。他刚刚得知闻孝安案子的案子公诉人是李林娜，张明侦实在是替闻歆捏了一把汗。
　　张明侦一直拿着蔡齐天的的笔录反复的研究，照他说的，他没有作案时间，但他说的一切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说他习惯了伪装和绕过监控，并且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所以要让他找个证明其实并不容易。
　　“那也不能他说什么就算什么啊？”张明侦反问老石。“就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我们要百分之百的采信吗？”
　　老石皱紧眉头，同样无可奈何的告诉他说，“可是，你没有办法。你找不到他撒谎的证据。”
　　到了晚上临睡前，张明侦感到了些许困意，他从床上起来，走去房门旁关上灯，就在他关上灯的后一秒，一种想法在黑暗中钻入脑中，在朦胧的黑暗中显得越发清晰。
　　尸检推断闻孝安的死亡时间是7月26日23点至7月27日5点，7月27日的7点到17点的监控是空缺的，也就是闻孝安死亡之后的中间因为跳闸断了几个小时的监控。可能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想到这里张明侦又觉得自己像是抓住了什么，心中一道道热浪卷起翻涌振奋，他感受到一道道气体，反复从心脏处向外涌出。他又一次觉得自己可能接近了真相，又一次体会到了年轻时激动地快要热泪盈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