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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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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胥坛看到一边正在发呆的晏尘,没忍住上前和他搭话。
晏尘反手就将那枚卡片塞进风衣的口袋里。
今天穿的是一件克莱因蓝的风衣,搭配上半高领的黑色羊毛衫和西装裤、皮鞋,长发半扎垂在右肩上,他低着头,将手里那份卷宗对着胥坛:“没事,准备回去查查资料了。”
说罢,他也没有过多关注胥坛的表情,直接转身离开了现场,虽然说在末世里见惯了死亡,但是死得这样惨的还是第一次见。
丧尸吃人会吃干净,不会留下这一滩血肉恶心人。
天边泛着鱼肚白,晏尘却不打算现在就回家,有些事情需要丰富的想象力,但是在家里的时候想不出来。
他有想过外出走走,只是碍于之前的那些仇家一直没有实现,现在这个点,万物都在沉睡,正是最好的时机。
他一只手拎着卷宗一只手插兜,就这样来到了湖边准备绕着风平浪静的湖走上几圈,观赏观赏景色的同时还在期待能不能有一点灵感。
连环凶杀案的线索他还没有开始调查,但是能从植物那里知道凶手是只雄虫,至于没有更加准确的信息,有可能是那只雄虫进行了伪装。
雄虫的尾勾作为标志性的器官,往往不易遮掩,除非穿上极为宽大的袍子遮掩,但那样就不利于作案,性别肯定没问题。
其他的……真真是想不到半点啊。
将这件事放到一边暂且不论,卡特家失踪的玉佩也找不到半分线索,虽然他有拜托过胥坛帮忙探查一些线索,但是目前来说没有任何结果。
唯一已知的信息就是在卡特家族丢失宝物的当天,第二起案件发生,那是个平平无奇的午后,在卡特家族的庄园附近,一具尸体出现在当地一个租户的井边,和第三具尸体的样子没有很大差别。
但就是在发现尸体后二十分钟就传出了格雷沙姆的玉佩被盗的消息。
晏尘不相信这样的巧合,甚至于联系到第三起案件他已经开始怀疑是那天出现在会场穿着红西装遮着脸给他送玫瑰的雌虫。
当天那样大的阵仗,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
谁会有那个闲心在出现命案的地方整这样一出戏?
晏尘放在口袋里的手捏了捏那张卡片,他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塞给他卡片的就是那只雌虫,他出现在每一个命案的现场真的只是巧合吗?
不然。
晏尘直接告诉他,只要能找到那只雌虫他就能完成格雷沙姆·卡特的委托。
现在难点就在于他没办法找到那只雌虫,而且貌似现在只能等对方主动来找他。
真不是件好事。
这种被他人掌控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晏尘并不开心。
周围已经开始逐渐变得亮堂起来,白色渐变灰蓝色的天空,周围变得清晰可见,晏尘走在小坝上,望着一边的水波纹,脑子里不断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一切都显得正常至极,他也找不到什么异常的地方,如果非要他说的话,那就是他的邻居,那只名叫兰斯洛特·铂尔曼的雌虫。
晏尘原本以为自己的到来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任何的影响,但是实际上好像并不是这样,他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被兰斯洛特给注意到了。
那时候的晏尘继续找点钱给自己买饭续命,按照原主的记忆去接了个简单的单子——去要债,但奈何对方的战斗力太强了,他根本无能为力。
就在差点被对方砸到的时候,是兰斯洛特出手帮忙,他给出的理由是——“你长得好看。”
当时的晏尘只觉得这是兰斯洛特的客套话,但是现在细细想来……貌似也不一定是客套话,毕竟在那之后他们就有了频繁的往来。
特别是第二天他就发现了兰斯洛特住在他家的隔壁。
这种初入异世瞬间找到归属的感觉冲昏了他的大脑,实际上他在那之后都是将兰斯洛特当作一个人来看的,然而更加巧合的就是这个世界貌似只有兰斯洛特的视线一直在追随着他。
并非他自负,而是所有的虫仿佛都有自己的生活,除了兰斯洛特,晏尘和他认识这么久了都不知道他的工作和亲缘关系,只知道他的名字,而且他的生活里貌似只有晏尘。
这是很奇怪的。
也许是因为脱离了真正的社会太久,晏尘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清风吹过,小坝边上的树叶摇晃,几片落叶就这样掉落在水面上,荡起波纹,整个水面都被清风推着滚动,鳞波乍现。
他踏上通往湖中心小岛的路,缓慢地走着,心思完全不在周围的风景上。
一步两步,直到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新的身影。
晏尘抬头去看,黑色的风衣和白色的毛衣,和他的穿搭很像只是颜色不一样。
再往上,是面无表情的兰斯洛特。
在他们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对方的唇角微微勾起,浅蓝色的眼睛弯了起来。
“怎么你也在这里?”他说。
晏尘不知道现在到底该说些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好,他眨了眨眼睛,挤出几个字:“那你呢?”
“睡不着,来这里参观一下。”
他走上前和晏尘面对面,微微昂头看着他笑,声音逐渐变小:“轮到你了。”
晏尘有些愣住,就在这一瞬间,他有些不受控制:“你知道我在查案吗?”
“什么?”兰斯洛特歪了歪脑袋,似乎有些不解。
晏尘瞬间回过神,他摇了摇头,神情懊恼,伸出手在脑袋上敲了几下:“你当我瞎说的。”
兰斯洛特轻笑,又将晏尘的手拽下来:“别打了,我知道,你不就是和胥坛在合作吗?因为那个连环凶杀案?”
他果然知道。
——这是晏尘的第一想法,他可是从未告诉过兰斯洛特他和警署有合作。
警署自然不可能主动透露,那就只有可能是兰斯洛特自己使了点手段查出来的,那么问题又来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有些闪躲。
“对,还有盗窃。”
“什么盗窃?”
晏尘假意去看水底的鱼,余光却在仔细留意着兰斯洛特的表情,他装作不经意道:“你不知道吗?伴随着凶杀案一同出现的盗窃案件,许多虫猜测可能是同一只虫干的呢。”
兰斯洛特面色未变,适当地添上了点疑惑:“是吗?我还真没怎么听说,可以详细说说吗?”
说罢他主动绕到晏尘的身边站着,面上看不出一点不对劲:“如果你不困的话。”
晏尘微笑:“荣幸之至。”
所以不对劲的到底是谁?
晏尘还是不怎么愿意怀疑兰斯洛特,但是谁叫他是这个世界中唯一一个会关注他的虫呢?
只看这一点就已经很奇怪了。
他和兰斯洛特并肩行走在这条路上,两边都是河水,将整个世界和他们分隔开来,就好像创造了一个独属于他们的世界。
如果没有那些烦心事的话,晏尘还是很乐意享受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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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特扭头看向晏尘,眼神里带了些恰到好处的探究:“你的意思是……你怀疑盗贼和凶手是两只虫?”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晏尘插在兜里的那只手摩挲着那张画着小玫瑰的卡片,他眯起眼睛看着天边探出头的太阳,声音模糊不清,“一个杀虫手法杂乱无章全是发泄的意味,一个只是偷盗却也要留下一张喷了香水的卡片。”
“香水?为什么会有香水?”兰斯洛特吃了一惊。
晏尘看着他忽然停下的脚步,唇角微微勾起,他转身和兰斯洛特四目相对:“对啊,香水。”
兰斯洛特有些不解,他道:“留给你的?”
晏尘道:“对,留给我的。”
兰斯洛特咬唇:“好奇怪。”
晏尘眼底满是探究:“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悄悄留给我呢?”
兰斯洛特看着,似乎有些生气:“上面写了什么?”
他看起来很是平静,晏尘知道他的内心早已混乱不堪。
他想起了那张卡片上的内容——“今天穿得很帅气——L·BM”
于是脸上挂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上面写着:‘我爱你’。”
“是、吗?”
兰斯洛特的笑容愈发真挚,晏尘早已注意到他的表情,但也只是静静地观察。
过了很久他也没等来兰斯洛特的异常表现,就在他以为自己猜错了,兰斯洛特并不上那只红西服的盗贼的时候,他忽然就开口说话了。
“你开心吗?”
“什么?”
晏尘有些没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兰斯洛特固执地忽略了他的询问,第一次没有遵守所谓的绅士风度,直接拽着他的手腕将他拽到了小岛的一棵树下。
“收到那样的卡片你很开心吗?”
他的眼神里满是倔强,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和占有欲,晏尘当然没看出来,他的大脑现在还处于一个宕机的状态。
“你说什么?”
晏尘推了推他,谁料兰斯洛特根本就是纹丝不动,他道:“你喜欢?”
晏尘道:“我当然不喜欢,谁喜欢一个偷东西还留卡片调戏我的虫啊?”
晏尘皱着眉,这句话脱口而出。
他现在算是确定了,兰斯洛特当然不是那个变态,他就是单纯地吃醋了,这也好办。
最起码不用让他疯狂怀疑兰斯洛特了。
不过在晏尘专注于“兰斯洛特不是盗贼”的时候,兰斯洛特的反应和他预想的截然相反。
在他那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乃至于十秒之后,兰斯洛特都处于一种懵懵的状态中,最后他才“哦”了一句,换上了笑脸。
他道:“那你喜欢我吗?”
这下懵的人轮到晏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