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狂想曲》宇宙流浪者

3、Chapter.3

　　从无业游民变成一名水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查理终究做到了。尽管他还保留着许多坏习惯，比如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他缠上了怀特，怀特全名叫马丁·W·怀特，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个好小伙子”；他对女王和伯爵忠心耿耿，是个虔诚的教徒。
　　查理很快明白了怀特那句"你真走运"是怎么回事。伯爵很少出现，出现也是一言不发，查理只见过他与船长、大副交谈。在船员们心中,莱斯特兰奇伯爵是神一般不可亵渎的存在。与伯爵交谈过的查理自然也因为传奇的经历多了不少吹嘘的资本，顺手牵羊地占了许多好处。
　　查理并没有受到伯爵光辉的教化，他从骨子里还是一个混蛋。混蛋勃朗宁总是见缝查针地偷酒喝，使厨子约翰·韦伯斯特对他恨之入骨。机灵的厨子找机会在船长面前提了提，引起船长对查理的讯问。“我没有，船长大人，倒是韦伯斯特先生——我见过他偷喝过好几次酒……”
　　这件事愈发纠缠不清，韦伯斯特愤怒地说：“大人，我陈述的都是事实！即使在伯爵大人面前，我也不会更改我的说辞……”
　　查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也愿意让伯爵大人见证我的清白！”
　　他是个说谎惯犯，船长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他为难地看着二人，最后道：“那么就请伯爵大人来评判吧！”
　　莱斯特兰奇伯爵的房间符合贵族的一切审美，唯一的缺陷就是过于阴暗闭仄。年轻英俊的伯爵左手拿着一本书，眉眼在明灭烛光的照耀下仿佛一幅油画。查理和韦伯斯特站在伯爵面前。说明来意后，韦伯斯特恳求地望着伯爵。伯爵叹了口气，用力捏了捏眉心，转头向身边的一名侍者道：“告诉船长，下次别拿这种事烦我。”
　　侍者应声退下。伯爵转头面向二人：“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韦伯斯特激动道：“伯爵大人，我所言非虚，我向您发誓！”
　　查理也模仿着举起手来，声情并茂：“伯爵大人，我说的才是事实，我向您发誓！”
　　伯爵重新捏了捏眉心，淡蓝色的双眼一一扫过韦伯斯特和查理。查理在那冰寒的目光下竟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把勃朗宁拉下去打十鞭。”
　　“什么——”查理大叫起来，在侍者的手下挣扎。“伯爵大人，您不能这样！我句句属实！”
　　“胡说，勃朗宁先生。你敢看着我的眼睛重复一遍吗？”
　　查理望向伯爵——那双幽深的蓝眼睛仿佛塞壬的栖息地——他竟真的不敢再说一遍了！
　　一直到晚上忍痛躺在床上，查理都保持着内心的不可思议。伯爵的蓝眼睛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凝视着他，直至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