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西索》风临梦

4、狗屁的流星街

　　吃饱了饭，总算有力气把我所在的地方前前后后都巡查了一遍。其间，那个小男孩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这个地方……很奇怪。

　　明明都是废物和垃圾，却又意外的整洁。地上堆满了瓦砾，碎玻璃，尘土漫天。却没有苍蝇和蟑螂和老鼠。我问那小男孩，他却对我做出嘘的手势，用非常小的声音说：“安静。”

　　我问，“为什么。”

　　他立马很愤怒的看着我，忽而阴惨惨的一笑：“别人看到你，你就惨了。”

　　“周围没人。”我蹲下去，捏住他的脸，“而且我觉得你似乎挺想看好戏的。”

　　吃饱了，伤好了，脾气也大了。这小屁孩，应该得到正常的教育。首当其冲的就是礼貌。

　　他的脸被我捏红，死命的挣扎，后来照着我的手咬了一口。我赶紧松开他，他跑出去很远，恶狠狠的看着我。我对他招手，他却不过来。我只好慢悠悠的继续走，他一直跟着，许久，终于忍不住问我：“你怎么知道周围没人？”

　　我很认真的给他解释：“就是感觉。虽然我很肯定却没有证据来说服你。就好像我能感觉到要放屁却拿不出要放屁的证据一样。”

　　他看着我的眼神让我相信，他想给我几下。

　　走了很久，我终于承认。这个不是我工作过的小镇。这说不定就是那个什么流星街。

　　我和小屁孩回到他住的地方，我也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个地方。

　　是一个塌了一半的房子，我们住在摇摇欲坠的另一半里。

　　我擦，这是危楼啊。

　　说不定一进去就被拍死在里面了。打死我也不进去了。我抓住小屁孩，“这个地方，你住了多久了？”

　　“三天。”他说。

　　“这么短？”

　　“原来住里面的人被砍死了。我刚搬进来。”他说。

　　我皱了皱眉头，“那没人管吗？警察呢？”

　　小男孩脸上又露出了那种鄙夷，不过很快就消散了，他耸了耸肩，仿佛没办法一样叹气：“你是新来的，还不太了解流星街。哎……我不会瞧不起你的。”

　　我擦，要不是手上的牙印还在，我真想把他按地上打屁股。还得用柳条。

　　“别住这了。太危险，我看说不定今天晚上它就会塌了。”我话音刚落，眼前的危楼噗噗的往下掉土，我和小男孩往后退了几步，那房子就哗啦啦的塌了。变成和周围一样的废墟。

　　我吹着口哨看着天，哦也，天气好好，我神马都不知道。

　　小男孩则像看怪物一样的看我。我被他看的恼羞成怒，“看我干什么，又不关我事。”

　　他又耸耸肩，“没事。反正我一直没地方住，习惯了。就怕你……”他又阴森的笑了，“晚上不习惯。”

　　这三岁的小孩看的我直发毛。他往前走，有一脚没一脚的踢着地上的碎石。我在后面跟着他，“去哪？”

　　“去水源附近。”他说，“在那附近找个人少的地方住吧。”

　　那也好。“那地方有很多人吧。”

　　他好笑的看着我：“有人的地方我怕你活不下去。”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过去，对着他的脸一顿捏，同时注意他嘴的动向。明明是一口小乳牙，怎么这么狠。“小屁孩就有个小屁孩的样子，别把死挂在嘴上。”

　　我这时候才注意，他很瘦。是非常非常的瘦。用骨瘦如柴都把他形容壮了。他的胳膊非常细，肋骨分明，一点肉都没有。我的手停了下来，抱起他，发现他很轻。轻的让我想哭，好像我抱着的是小猫一样。我摸了摸他的头，抱着他往前走，“水源在哪啊？我带你去洗澡。”

　　他似乎愣住了，并没有回答我，慢慢的搂住我的脖子。将脸贴过来。我觉得很心酸。

　　让我觉得更心酸的事，他狠狠的咬了我一口，然后跳下去，得意的看着我：“怎么样？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捏本大爷的脸。”

　　我捂着脖子，看着他。他怒了，“不要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跑了。我跟着他跑。跑了不一会，他就停下了，回头看我，“你为什么抱我？”

　　我走过去，蹲下来和他面对面，笑了笑，“你管我为神马。”

　　*

　　我们来到了另一片荒地，只不过，这里零星的能看到几个人。他们只不过冷冷的扫了一眼我们，就各自离开。

　　那些都是老人或者是小孩。每个都面黄肌瘦，比西索好不到哪里。这里有些低矮的窝棚，似乎是他们的住处。西索一个一个的看着，想找到一个没人住的。可是他没找到。每个都有人了。

　　他有些失望，我看了看这遍地的木板，砖头。“要不然，我们自己建一个吧。”

　　他惊讶的看着我，这回轮到我耸肩了，“好歹我也是个大人，这么简单，我应该能成功吧。”

　　这里虽然也遍地是废物，不过比起一开始那个地方，显然要好多了。我们很快找到了一个缺口子的盆，很多还算整齐的砖，和木板。他居然还找到了一些钉子。我端着盆来到他所说的水源处，那水源是一排井。这里的人都有秩序的排队等着接水。

　　那井绝对是人工建的。井口用的砖明显和我们捡的那些不同。这说明这里还是有人在的。还是有人管理。队伍的速度很快，我很快就接到水。

　　那些排队的人并没有注意我这个新来的。说实话，我也觉得他们每个都暮气沉沉的。

　　等我回去，发现西索正在摞那些转头。我笑了笑，招呼他，“那样一个挨一个的摆上去是不行的。需要中间添点泥。”抓泥土扔进盆里，再掺上一些枯草，搅和均匀，然后摸到砖头上，一点点的围出一个长方形。水用的很快，我让西索好好的待着，然后去打水。一遍遍的来回重复。在天黑下去之前，我已经建好了一半。晚上，我琢磨着怎么才能再变出一盘炒饭来，西索却捂住我的嘴，“今天晚上别吃饭了。”

　　“为什么？”

　　他示意我看这遮不住身子的未完成品，“让他们看到，你就完了。”

　　可是饿着肚子很难睡着，而且明天还要继续盖房子。我想了想，拎起西索往外走，走到很远很远没有人的地方，放下他。“啊，可以吃饭了。”

　　他显然也饿了，很期待的看着我。

　　我开始尝试，先把上两次的用一用。

　　“我保证如果你不吃我我就请你吃蘑菇炒饭。”
　　“小弟弟，如果你收留我，我以后就请你吃蘑菇奶油炒饭怎么样啊？”

　　果然，用一摸一样的话是不能出现奇迹的。

　　我开始新的尝试，“如果天上不下雨，我就请你吃番茄炒饭吧。”

　　“什么是番茄。”西索打断我。

　　“圆圆的，红红的，酸酸甜甜的东西。很好吃。”还减肥呢。

　　“哦。”他点点头，“你懂的还挺多的。”

　　他总让我觉得心酸。而且番茄炒饭并没有出现。我想了想，似乎每次炒饭的出现都要和他对话。“西索，如果明天你乖乖的听话，我就请你吃番茄炒饭好吗？”

　　他翻了个白眼，“切。”

　　扑。

　　一盘热腾腾的番茄炒饭出现了。

　　我俩已经没兴趣去琢磨它是怎么来的，马上把它消灭了。西索还抱怨，为什么不是两盘。

　　哦，我明天试试。

　　他到底是小孩子，累了一天，吃过饭，眼睛就有点睁不开了。我抱起他，他趴在我肩膀睡着了。他的呼吸很轻，吹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我抱着他慢慢的走回那个没建好的房子，枕着几块木板睡着了。

　　***

　　西索日记。

　　1975年8月29日星期五晴

　　储备食物把房子弄踏了。她是白痴。本大爷只好搬家，去更好生存的地方。不过储备食物后来表现的还不错，准备给本大爷建个房子，那本大爷就宽宏大量的原谅她了。哎，我真善良。

作者有话说

　　有错别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