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但为君故——芳极纪事》泣月

56、章二十五 混战（上）

　　之后不到一周的时间，憬州内又有三个地方相继起义，而且都与安然这一批人马达成了一种攻守同盟似的默契，尤其是发现安然竟然也在归阳的起义者之中时，几方更是形成了一种以归阳这方为盟主似的情形。

　　“泣月说她明天就回来了，还带着皎止军几百人的精锐部队。”浣姬看着刚刚送到的信，告诉屋内的人。

　　“看来还是会晚一步了。”安然叹了口气，耳旁又传来了投石器攻城的声音。

　　“大人……”伯颐听到她的话又看了她一眼，起义之后，归阳的县衙已经成了起义军的总指挥所，而那些有问题的官员早就被他用各种理由先打发出去或是关进牢里了。

　　“伯颐，你估计还能撑多久？”安然伸手揉了揉眉心，问道。

　　“如果天黑之前能守住，就可以多熬一晚了。”伯颐想了想答道。

　　“那伤亡呢？”安然又问了句。

　　“目前来说，死亡率还比较低，伤者多半都是中了箭的人，可是一但城门被破就不知道了。”华秋淡淡的说着，半刻前他还在后面的院子里给受伤的人治疗。

　　安然听后又看了看摊在桌上的地图，“伯颐，你再派一队百人队去南门，那边可能不太好守。”

　　“是。”伯颐马上应了声出去调派人手去了。

　　喊杀声一直持续到半夜，才终于安静了点，而看似平静了的夜其实更不宁静。

　　“华秋，你还好吗？”从下午开始，华秋给伤者治疗上药就没有停下过，浣姬再一次的端了一盆水在他身旁边，小声问道。

　　“还好，毕竟现在不抓紧点时间，天亮了泣月他们还没到的话就真的没希望了。”华秋一边说着站直了身子伸展了下四肢，又弯下腰去给伤者包扎。

　　“真的累了就一定要去休息，我先回安然那了，她好像还有计划。”浣姬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好放下手中的药材，嘱咐了一句。

　　华秋没说什么，只是又换到了一下个伤者身边，察看他的伤势。

　　又这样过了近一个时辰，华秋才把所有的重伤者都打点好了，他交待了旁边的人几句，准备回去休息。

　　还没走到前院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了一声：“敌方夜袭！”

　　四周的人都骚动了起来，能动的人都拿起身边的武器，准备出去迎敌。华秋怔了一下，就加快了脚步往前院走去。

　　“梅卿，现在情况如何？”还没进屋，就听见连玥的声音，华秋顿了下，最终还是没有进去，转身出了院子往城南走去。

　　“现在情况怎么样？”来到寒洲身后，华秋小声问了句。

　　“这边是没什么问题了，可是听说刚刚西面被攻，我准备等下过去看看。”寒洲看到是华秋，也就笑了笑说道。

　　“那我就先留在这看看吧。”华秋点了点头，示意让寒洲先去。

　　听着西墙那边打打杀杀的喊了半夜，终于在天朦朦亮的时候又安静了下来。华秋寻思着是不是也该去看看，为受伤的人治疗一下。

　　“凌大人小心！”刚在城头上转了身，就听见身旁一个人喊了声，耳边同时传来“呼呼”的声音，他还没回过神，就觉得得身上一紧，然后整个人被猛的往后一拉，他连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从城楼上拉到了城下。

　　当他落在一辆堆满干草的马车上时，听到了这边的喊话：“哈哈！抓到一个大角色！这回有赏了！”然后他就认命的闭了闭眼。

　　“华秋！”

　　猛的听到城楼上有人大吼了一声，华秋突然觉得心里有丝温热，但他闭着眼睛咬了咬牙，强行的让自己从那堆干草上坐直了起来：“你这蛮夫，要是敢从楼上跳下来我就毒死你！”

　　话刚说完就被人从后面敲晕了脑袋，软软地倒了下去。

　　“所以连玥带了一队人马去追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带着救援的人与城里的人合作跟城外的州军打了一仗后回来的泣月听完众人的话，问了句。

　　“是啊，本为是寒洲要去的，但阿玥说城里还要他守着，就带了二十人追出去了。”嫦婷回答道。

　　“……”泣月想了想，转身对伯仁说：“你那只小东西只要闻过味道就能找到人吧？”

　　“是这样没错，但只有不能超过五百里地。”伯仁点了点头。

　　“让它去找华秋，我想这么一上午的功夫，应该是还走不了多远。”泣月想了想说道。

　　“好。”伯仁说着把一直趴在他背上的小妖兽抱了下来，“能给点有华秋用过的东西吗？”

　　嫦婷递上了一本书，伯仁接过后给咕噜嗅了嗅，就把它放到了地上。咕噜闻过后打了个喷嚏，又用前爪抓了抓自己的鼻子，然后转身窜了出去。

　　可是到了下午，他们没有等回咕噜却等到了另一个不好的消息。连玥带出去的人在路上被人伏击了，只有两个人逃了回来，而连玥好像也被对方俘虏了。

　　“现在怎么办？”泣月问一直沉着脸在看地图的安然，对方却没有理会她。

　　“泣月，随我来。”浣姬伸手拉过泣月的手臂，要她跟自己出去。

　　“姐姐这里是……”随着浣姬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小庙，泣月看到了一尊许久没见过的菩萨。

　　“观世音菩萨……佛教虽然并不是昆仑的本土宗教，却信者无数，就连蚀到了常世，也有人为他们修庙捐佛。”浣姬说着在门边的小童手中买了柱香，点然了拜拜菩萨之后把香插入佛前的香炉中。

　　“姐姐信佛？”泣月看着她虔诚的神情，问了句。

　　“不信。但我会拜拜，尤其是到了常世之后，应该说，是一种心态上的尊敬。”浣姬回过头淡笑着答到，然后又带了丝讨巧的说：“不能否认，有时还真觉得拜一下神佛可以让自己更安心些。”

　　“哈，我明白，就像是其实买不买保险，人都可能出危险，但总觉得买了心安一些。”泣月明白的一笑：“那么我可以问一下姐姐是为了什么事来拜佛的么？”

　　“……希望，这场内乱能早日结束吧……”浣姬说着又看了眼已经蒙了层灰观音像，不然菩萨也要没香火吃不不是吗？

　　之后的几日，围攻归阳的州军少了一些，同时几个起义军的援救也先后到了，战事陷入了一种胶着的状态。

　　州军无法破城，而起义军也无法完全的打败对方。战局总是在一方快要成功的时候莫明的微微转向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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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一道影子悄悄的从城墙的一角翻进了城中，然后偷偷的潜入了起义军的核心所在归阳官衙后面的那片树子里。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这么做……

　　看着又一个守卫倒在地上，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无奈，但很快的就又回到最初的平淡无波。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失道的先王吧……

　　一个身影快速的在树中的各个哨点穿梭着，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哨兵无声的倒了下来。

　　“原来有奸细！我说怎么起义军总是处处受治于人呢。”刚解决掉最后一个后防哨兵，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身后的声音给震住了。

　　“把剑丢掉，慢慢地转过身来！”被剑抵住了脖子，他只好听话的丢掉了手中的剑，慢慢地转过身子，这个女人是何时到自己身后的？他竟然一点动静都没发现。可惜背了光，本来就昏暗的月色照不清对方的样貌。

　　“还蒙着脸！反正你已经不要面子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泣月冷冷的看着对方的双眼，想从中找到些怎么，却只看到一片的清澈与无畏。

　　“因为我还要活下去。”他淡淡的说着，突然地抽出了一把匕首，迅速的一侧身，匕首弹开了剑锋。

　　“休想！”泣月一喝，快速的迎了上去，剑锋再次划出一片片光芒。

　　几个错身，她一挑手，挑下了对方的面罩，剑却被对方打掉处到了下风。而对方也毫不迟疑的挥着匕首朝她眉心刺下。

　　就在这时，对方明显地迟疑了一下，手一偏，匕首在泣月满脸惊愕的神情之下刺入了她的左眼。

　　“啊——！”难以言喻的巨痛瞬间捕获了她的每一根神经。

　　“咪呜！”跟着泣月来到的女儿一下子从树上扑了下来，让怔住的人回过神，快速的没入了树林之中。

　　“泣月！怎么了？”听到叫声，浣姬和安然向着后院跑来，就看到泣月双手捂住左半个脸，痛苦的倒在地上，左眼处还插着把匕首，血流满面悚目惊心，而她的女儿正以猫的形态围着她不停的转着。不远处几个站岗的哨兵都早已断了气，直直的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