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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章十六 刺青(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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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北国边境某旅馆—
“今晚就先在这儿休息,明天再继续赶路。”看了看已经不早的天色,泣月和安然说道。
“也好,柳国毕竟还是没有恭国安全,虽然已经选出了新王,但还是太萧条了些……”安然感叹着说。
早上和傍晚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景色,已经是春天的恭国,几乎处处都是春意盎然;可是一入到柳北国的地界,绿色马上就稀少了起来,而且行人也明显的少了许多。
“安然,目前恭的人口有三百多万,而柳才刚刚一百万。而且柳的气候本来就要比恭来得寒冷。”泣月回过头正色说道。
“你喜欢这个国家?”安然察觉到了泣月口气中的偏袒,回过头来问。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从店小二手中拿过门牌签,泣月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走去,“希望明天就能到雁国……”
“明天?你想一天就穿过柳?不可能的,除了麒麟,没有任何妖兽的脚程能做到一天穿过一个国家的。”安然跟在泣月的身后说着。
“所以我才希望能一天穿越这个国家……”泣月有点无可奈何的答道。
“啊?”安然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泣月,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原因如下……”泣月回过头来望着安然,而手却指着二楼的地面,示意要安然看。
“这是……”一双黑色的耳朵在地表浮现,在两只耳朵的中央还有一只长长的角。
“泣月小姐,台甫希望能请您去宫中一聚。”一清晰的声音从地下传来,明显是这个使令的声音。
“刘台甫的……使令?”安然看着慢慢浮上来的妖魔,有些惊讶。
“所以我才想一天之内离开这个国家……”泣月无视着使令,从它的身边走过进到房间里。
“泣月!”看着泣月这样不领情的离开,安然马上跟上去喊到。这时一个黑影更快的蹿到了泣月的面前:“泣月小姐,请不要让我为难。”
原来是如狰。看着已经完全显出身形的使令,安然这样想到。
“我也请你不要让我为难,我并不是专程来柳的,只是路过。”泣月也认真的和那只妖魔说道。
“泣月小姐,要怎样你才能去见台甫呢?”使令的口气明显的也很无奈。
“……”泣月一手支着下巴盯着对方许久才说道:“你的尾巴给我一条吧。”
“泣月!”安然一惊!
“泣月小姐!这个要求太无理了!”连使令也倒退了好几步,似乎害怕泣月马上就从它身上把尾巴拔下来一样。
“那就算了!”泣月一转身,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又不是没被拔过……而且有那么多条……”
“如……如果泣月小姐愿意去见台甫的话……”过了一会,那使令用着无比沉痛的语调说道。
“早答应不就好了,反正又不是长不回来了。”泣月放下手中的杯子,用似笑非笑的语气说。
她在玩弄这只妖魔!
安然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她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泣月很想要这只妖魔的尾巴,只是在用这个理由刁难这只成为使令的妖魔而已。
“安然,你去过芬华宫吗?”泣月望向安然。
“有幸儋观过。”安然答道。
“那就做个故地重游吧。”泣月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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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在露台上,小小的麒麟早早的就等在那里了。当看到坐着使令慢慢出现在天空中的身形时,他马上就开心的迎了上去,可是却又马上退了回来。
“台甫?”跪在一旁的大仆不明所以的问道。
“姐姐受伤了吗?为何身上有血气?”用衣袖捂住口鼻,刘麒的眼中净是担忧的神色。
“所以我才不想来见你……”从使令身上跳下的泣月笑着说到:“也没什么重要的,只是纹身的地方还没有清洗干净而已。”
“雪傲,辛苦你了,可以去休息了……”刘麒一边小心的靠近泣月,一边和等在一旁的使令说到。
“说到雪傲,刘麒。”泣月像是想起件大事一般对着刘麒说:“它答应了要给我一条尾巴,等我走的时候记得要它拿给我啊!”
“泣月……”安然叹息了一声,看着雪傲明显变得沉重的步伐,心里又同情起它来。
“咦……雪傲你又输给姐姐了吗?”刘麒小小的脑袋转向已经半没入地面的雪傲。
“……”而对方却只是无奈的望了他一眼就沉了下去,并没有说什么。
“你们准备在风口上站多久?奴家已经快要被冷坏了!”在禁门里,一个娇柔的声音传了出来。
“主上!”在众人寻声望去的时候,刘麒已经快步的跑了过去。
这就是柳国的新君吗……
安然看着站在门内的绝色美人想到,一袭暗红的宫装,在肩头披了一件雪白的貂皮披肩,裙裾飘飘,周身环佩,不时碰撞发出清脆之声,紫色的长发只是随意的拢了拢,却更显出风情无限……
“芳极草民安然,拜见刘王陛下。”虽然在想着事情,但礼数一样未少。
“哎呀,怎敢让梅卿行礼,这不是折煞奴家了。”刘王马上扶起安然,笑着说道。
“这是礼数……草民……”
“小家伙,你家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望了望天,受不了那两个人一唱一搭的样子,泣月故意大声的问着刘麒。
“哎……那……那个……”刘麒不知所措的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不知要如何回答。
“哼,真没趣!每次我的好兴头都被你给搅了。”冷眼瞪了泣月一下,刘王的语气突然的变了,但马上又回过头来笑着和安然说道:“梅卿不用在意,请当这里是芳国的鹰隼宫,自由走动。”
“谢……谢谢刘王陛下。”安然看着刘王眼中隐去的不快,低下头答道。
看来刘王和泣月之间也有一些纠葛啊。
“好了,不多说了,进去吧,这里太冷了……”刘王一边说着一边牵过刘麒的手向宫里走去。
众人便也跟着进去了。
—雁州国玄英宫—
“尚隆!”拿着一封信,六太推开了尚隆休息的卧房的门。
“嗯……”翻了个身,尚隆用小指挠了挠耳朵,继续的睡着。
“尚隆!不要睡了!”六太皱眉一把把被子掀开来,让尚隆整个人都暴露在空气下,“有你的信!”
“冷啊!”尚隆又翻了个身,把被子又卷到了身上,还小声的嘀咕着:“你要谋杀主上吗?我家的麒麟怎么这么暴力……”
“尚隆!!”六太挫败的叫了声:“不管你了!我要走了,信放桌上了。”说完就又“嘣嘣咚咚”的出去了。
“唉……还是这么没定力……怎么时候能长大一点啊……”在六太走远之后,尚隆就慢慢的起身了,随意的披了件衣服,他从桌上拿过信,折开看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看完信,尚隆露了个了然的笑容,又倒了下去,继续睡觉,“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咚……咚咚。”这时窗户传来了奇怪的敲打声,尚隆马上翻身起来,推开窗户。
一只青鸟正停在窗沿上。
尚隆从窗旁的书架上拿下放在最上层的笔筒,从里面摸出一粒银米,喂给青鸟。
青鸟啄下之后,咂了咂嘴就开始用一种极为平凡的声线说起来:“主上金安。前略,近日光州下界雨水过多,下月恐有水患;元州州侯前日颁布了今年元州新的税赋,在现在的基础上降低半成;贞州……”
过了半晌,青鸟终于说完了所以有话,斜着脑袋在窗沿上来回的磨着嘴角。
尚隆沉吟了一会,才又拿了粒银米喂给青鸟:“知道了,下次上奏的时间再早上一个时辰,已经开春,天亮的早了。”说完就把青鸟放走了。
“又降税……”一走嘀咕着,他一边向着床走去,沾到床沿之后,马上又躺倒了。从外面望去,就好像刚刚他未曾醒过一样。
“尚隆!今天早上我给你的信你看过没啊!”看着正坐在凉亭里打盹的尚隆,六太又一次问道。
“看了,看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急什么。”挥了挥手,尚隆还是闭目养神。
“怎么叫不是大事!那算是很正式的国与国之间的半官文了!”六太挥舞着手说到。
“在我看来根本算不上是重要的事,我可是一国之君,忙自己国家的事都忙不过来了,为什么还要我去帮着别的国家的人劝说他们国家的人去升山啊!这点勇气都没有,就不要想坐这个座子!”尚隆一脸不耐烦的神色。
“主上如果平时在处理国事上也这么想,臣等会喜极而泣的。”一直在旁边帮尚隆筛看奏折的朱衡冷声说道。
“唉……为什么五百多年了你们还是没有一个人信任我呢……”尚隆喝了口茶,叹了口气。
“那是因为臣等已经信任过太多次了。”帷湍一边说着一边把看完的奏折放到一旁。
“刚刚那个是元州的折子?”用眼角的余光瞄到帷湍刚放下的折子上的落款,尚隆稍稍坐起身子问道:“没有问题吗?”
“是的,因为连续三年大丰收,所以元州侯把赋税降了半成,以减轻百姓的负担。”帷湍头也没有抬的答道。
“真的?”尚隆一边伸过手拿起折子,一边平淡的说到:“给我看看,这么为百姓着想的州侯,他的折子我亲自批批。”
“……哈哈哈,圣主英明,国富民强,风调雨顺……民为国之本,为民乃是为国,故再降税赋半成,以祈天佑吾主……哈哈哈……”尚隆一边大笑一边把奏折上的内容念了出来,然后突然止住了笑,神色一正:“全是狗屁!再怎么国富民强,国库空了谁来养兵,谁来养官!”
一边说着一边把奏本往地上一摔,“三年大丰收,所以降赋税,去年是二年大丰收所以减免稞税!他明年再降下去,元州州府里只怕是有聚宝盆了!”
“尚隆……”放下了手中正在吃的桃子,六太和其他人一起怔怔的望着尚隆,不知为何他突然发起火来。
“我可是听说元州的百姓种三亩地才有一亩的粮食能收回家,其它两亩都交了税了!而他却年年说减税,那这些多出来的粮食都给减到哪去了!”尚隆一摔衣袖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