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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谁之过? ...
“明年可劲儿卖,不愁没有甘蔗了。”奚九酒心情极佳,看林文收拾茶具,屏气凝神不敢呼吸,紧张得像是要把自己憋死,干脆亲自上手。
“这样包上,就不会磕碰了,你可以呼吸,你呼出来的气不会把它砸碎的。”
“我听攒竹娘子说,这副越窑青瓷是从洛阳带回来的,岭南府怕是只有节度使府中才找得到这样好品相的了,比我都贵呢。”
这要是磕碰了,她赔不起啊!
“净说些傻话,一套杯盏哪能比人贵?”奚九酒让她把装着茶具的盒子放好,“待会儿我给衙差甲士打点的是现钱,今儿来帮忙撑场面演婢仆的跑堂们的赏钱记在账上,跟工钱一起发,你记清楚了回去报给攒竹,知道吗?”
“知道!”林文知道这是奚九酒和攒竹教她记账,让她认识更多的字是要委以重任,她学的很认真。
“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
林文脸上藏不住事儿,奚九酒让她问她就问:“娘子,之前宴请海商和糖坊主都没有用这么好的瓷器呢,租这么贵的车,怎么这次带到乡下来了?”
奚九酒笑了:“你看那个里正,可不可怜?”
林文想起那个拖着鼻涕含手指的小姑娘,想起他说起的家中的病痛,不由得点头。
“他是附近四五个村子中最大的富农,上下三代十一口人,种着村里最好的三百五十亩良田,前两日五钱一斤卖竹蔗,坑了林坊主一笔大的就是他。现在还觉得他可怜?”
不觉得了!
林文目瞪口呆,她家逃荒之前也才三百多亩田地!
“林坊主好惨。”林文对那个捐了最多衣裳被褥的本家颇有好感。
“他惨?他之前雇了三个流民洗甘蔗,干了七个时辰手洗脱了一层皮都没给一个子儿的工钱,两碗馊饭一个饼打发了。还觉着他惨吗?”
林文:不觉得!最恨不给工钱的雇主!
“文娘,人分善恶,却也并非只分善恶,农人最苦,勤恳却脆弱,一场天灾人祸,便能叫一辈子的积蓄付诸东流举家逃荒。可他们也有自己的心机盘算,有他们的短视,狭隘,和偏见。
若是这次不能镇着他们,别看现在说的好听,等竹蔗长出来了只要多给一钱他们转头就能卖给别人去。不是我无聊要摆这个威风,是为了这生意能做的长久平顺。”
林文听得似懂非懂,却知道这样的提点难得,努力记着:“娘子,我想问,只这一万斤竹蔗便够了吗?”
“当然不够,一万斤竹蔗便是手艺最好的师傅也出不了一千五百斤红糖,一个糖坊都供应不了,顶什么事儿啊?”
“那我们这就回了?”
“明儿动静弄大些,背竹蔗的人排成一条长龙,消息传出去后其他村落自己就会上门的,有钱谁还不知道捡啊?等上门的谈完,还有缺漏,再去扫一遍,那时就不用我去了。”
可奚九酒回到黎明村想要雇人去收竹蔗,却得知已经没有人手了。
要盖房子要打工,还有能安家落户急着走的,原本只觉得人多成灾的黎明村现在居然面临人手不足的窘境。
又雇了两个流民才碰了个正着的林掌柜都不好意思了:“奚娘子你看,都没有人了……要不我匀一个给你?”
“算了。就一个也顶不了事,也罢,先有红糖才能做白糖,总得先紧着你们来。”
奚九酒正在跟林掌柜客套,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愤怒至极的厉喝:“给我打!”
是李崧的声音!
李崧虽然狂傲,且因为过于俊美平素为了维持威严也时时冷着脸,却甚少这般疾言厉色。上次听他这么生气,还是略卖幼女的莫牙郞,奚九酒心中好奇,去看热闹。
“黎明村”三个字的石碑已经高高地立起来了,石碑后面搭了个木架子,上面挂着写着姓氏的不同颜色的布条,张贴的告示上是给黎明村捐钱捐物的人,多是糖坊主,奚九酒高居第一。
另一边则立了十几个木架子,上面全都绑着被扒了上衣的男人,背上的被刑杖打出来的痕迹清晰可见,绑在这儿没遮没挡没吃没喝还要被指指点点,很想死,且快死了。
这些都是这两日在黎明村犯事儿的,两个不信官府要私逃的,剩下的都是欺凌老弱的,抢钱抢物的。
还有一伙儿七八个是结伴违反宵禁想要去摸到寡妇孤女营帐里去占便宜的,领头的已经被李崧砍了,剩下的都要在这儿吊三天,以儆效尤。
除了那两个想私逃吊到今日日落,这一天放下来后还能继续编回营地,除了会被嘲笑两句不会有别的惩罚。
而其他人这三天不死在这儿也会被送去干苦役,分地的好事和他们无缘了。
而此时,李崧带着衙差把个衣衫凌乱的男人扔在那个木架子前,地方简陋连刑凳都没有,就干脆都免了,番禺县差役抡起带着木钉的刑杖劈头盖脸得打下去。
那男人腿的都软了,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嚷嚷:“是她勾引我的!是那个婊子勾引我的!我给她一个黄筹她就给我弄一次!”
衣衫凌乱的妇人正在哭哭啼啼,一听到他指控,脸色乍青乍白,面如死灰,本能紧紧搂着身边的小姑娘。
差役们一听这话纷纷停了手,这若是你情我愿的做交易,这也算罪过吗?
就在此时,陡然听到一声怒喝:“还不把这个意图奸污妇女还倒打一耙的奸恶之徒乱棍打死!”
衙差一激灵,高高举起的刑杖本能得落下去,却不知为何手肘一酸,刑杖失了分寸,正好砸在那人的脑壳上,那人顿时鼻中喷出两道鲜血,瘫软下去。
回头一看,是奚九酒。
糖菩萨此刻面如寒霜,通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意:“继续打!”
虽是菩萨心肠,却有雷霆手段。
刑杖落下,听不到惨叫,“噗噗”的闷响像是砸在一滩烂肉上,更瘆人。
奚九酒给女人披了件衣裳:“大嫂,你别怕,李少府是好官儿,不会听那个男人瞎说的,他会给你主持公道的。”
女人闻言一颤,低着头只哭,不敢说话。
奚九酒见她衣着虽然寒酸,脸却洗的干净,拿锅底灰涂了眉毛,嘴唇被她咬得红红,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奚九酒意有所指:“你就算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你女儿,振作些。”
被她揽在身侧的小女孩五六岁的模样,发如乱草,皮肤粗糙,扑在她娘身上哇哇大哭。
奚九酒这话正中软肋,女人抱紧了身边的女儿,嚅嗫着:“是,是他强迫我的……”
女人嚅嗫着,哽咽着,最后怒吼着:“是他强迫我的!”
声音凄厉,仿佛杜鹃啼血。
奚九酒听出还有隐情:“李少府,她心情激荡,我想借处营帐安抚一二。”
“娘子请。”李崧把营帐里的书吏叫出来,给她空出地方。
“文娘,带妹妹在门口玩会儿,别让人偷听。”奚九酒让女人坐在矮榻上,“现在没有人了,你得跟我说实话。”
女人的故事很寻常,夫妻俩带着女儿逃荒,男人半路死了,女人走投无路,同乡诱哄她,让她做小,她以为能找个托付找条生路,可那个同乡连自己也养不活,不仅没找到托付,还多了一个人欺负她,暴打她,最后扔下她。
女人没了办法,破罐子破摔,做了暗娼。
后来就被一起拢进了黎明村。
在黎明村,有饭吃,女人还抢到活儿,今早洗了碗拿到了红筹。
她以为,是找到了新的生路。
谁知道,今天那个男人来了,她这才知道,之前诱哄她的那个同乡也在黎明村!
就是他“介绍”这个男的过来!
他拿钱要她卖,她不想卖了,他就说要把她是个婊子的事情说出去,说她反正卖过,不怕多卖一回,说她当了婊子就一辈子是婊子,别想脱身,不如就这样吧,来钱快。
她心如死灰跟着进了树林子。
然后就被巡逻的衙役抓了个正着。
“奚娘子,我知道我下贱,可我女儿还小……奚娘子你是好心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女人泪流满面就要给奚九酒跪下。
奚九酒抓住她的胳膊肘强行拖起来,脸上笑容有丝丝微妙的诡异:“你这话说的奇怪,本来就是受害者,给你主持公道是应当应分的,哪里要我救呢?”
“我……没错?”女人脸上都是迷茫。
“自然没错。”奚九酒让她坐下,“瞧你紧张成这个模样,我还以为是多大事儿呢。”
“没……多大事儿?”
“李少府不是已经给你公道了吗?那个要逼迫你的恶人已经死了,你还怕什么呢?一个死人,是没办法来害你的。”奚九酒微微眯起眼,眼中有寒芒闪烁,“对了,你那个同乡是谁?”
奚九酒掀起了帘子,阳光洒进来,女人下意识瑟缩,似是自觉阴暗,怕被阳光灼伤:“文娘,带妹妹进去,姨姨受了惊吓,你和妹妹好好安慰她。”
小女孩听得半懂不懂,文娘却凭借只言片语凑了大概,此刻神色无比茫然。
她也想不通。
奚九酒摸摸她的头,笑容完美:“你进去吧,关冲,你过来,有点事儿交给你。”
“娘子。”关冲低头听应。
奚九酒压低了声音:“营地里有个人,让他出个意外吧。”
“娘子不可!”身后突然响起了李崧的声音!
正密谋杀人的勾当呢有人突然出声,关冲被吓得瞬间拔出了刀架在李崧的脖子上!
刀身雪亮得往李崧脖子上一压,一线血痕出现在了那白皙的颈子上,鲜血顺着刀身流淌,滑落在地上,溅开一朵血红色的花。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在别人说悄悄话的时候突然出声,不然把人吓到了容易被砍。
奉上小剧场一则求收藏,求评论。
攒竹日记:
大唐武德十年十月十九
我就是一天没跟着九酒,那个李崧就又缠上来了!
男狐狸精真讨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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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谁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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