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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避而不谈的真相(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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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天……”
卧室里,[贝拉]有些担忧地看着蹲在地上,头晕得几乎就要躺下的玛琳。
“开车的那位真的是你哥哥吗?”
“我还、还活着!”玛琳挣扎着站起身,从衣柜里掏出睡衣换上,也没管房间里另一个“人”是否在看她。
“他是,虽然不是亲生的。他在报复我没有告诉他……”
玛琳停下话头,转移话题道:“来吧,我们来聊聊你的问题。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在那之前,我还有很多想问你的。”[贝拉]的语气有些急躁,“你是第一个能看到我的人,也是我第一个跟了这么久,却没有突然回到约瑟夫或者约翰身边的人。
而且你看起来对我这类的存在习以为常,为什么?我是什么?我明明记得我被——”
玛琳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泪光,她插话道:“我们能不能直接点?你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我来帮你解决。事情办妥后,你再给我我想要的,这样不是更简单吗?”
“请原谅我,但我认为大多数人发现自己变成幽灵时,都会想知道自己的存在状态。”贝拉诚恳地对玛琳说。
“我知道这可能会有些麻烦,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帮帮我。了解这件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玛琳和她对视几秒,被她坚定的眼神刺得移开了眼睛,小声嘟囔着,“……好吧,真麻烦。”
“什么?”
“首先,没错,我确实遇到过很多像你这样的存在。但并不是每一个都有像你这样的自主意识,大多数除了记得自己的名字之外,一无所知。
而那些拥有自主意识的,往往心中只有复仇和怨恨。你是第三个我所遇见的能够如此平和的存在。”
前两个是布鲁斯的父母,她的爷爷奶奶。玛琳心中浮现出两人惊讶的表情。
“至于第二个问题,我无法确切定义你是什么,我只能推测你们是什么。”玛琳说着,坐到了梳妆镜前的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脸。
“我认为,你们并非电影里出现的幽灵,因为你们没有灵魂,而是只有我能感知到的存在。或许,你们更像是‘执念‘。”
“什——等等,你的意思是,我不是阿拉贝拉·坎特?”[贝拉]惊讶地问道,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飘了起来。
玛琳眨眨眼睛,疑惑地反问她:“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我有记忆,有意识,能思考,我和阿拉贝拉的灵魂有什么区别?我就是阿拉贝拉本人!”
听到这句话,玛琳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手指摩擦着椅背,慢吞吞地告诉她:
“或许你就是本人,我也说过那只是我认为,亲爱的。但你不觉得……”
玛琳把视线移到窗外,凝视着黑夜之中的月亮。
“世界上充满了像你这样的幽灵的话,会乱套吗?”
她又回过头来,模样轻松地耸耸肩,“好吧,我又不知道灵媒是怎么召唤出灵魂的,我也不在意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我只能告诉你我粗略的推测。
一个人杀死了另一个人,被害者对凶手的恨是他的怨念,这份怨念使它存在;一个人怀念死去的另一个人,生者对他的爱是眷念,这份眷念让它存在。
而不相干的执念不会见到彼此,这就是你看不见其他人的原因。”
“……像你刚才说的,执念的不同是让我和他们不一样的原因?”[贝拉]沉吟片刻,猜测着问玛琳:“因为我是被约瑟夫和约翰,我的男朋友和……我父亲的眷念留下来的?”
“大概?或许双向的执念会比单向更为强烈。约瑟夫思念阿拉贝拉·,阿拉贝拉也不想离开她的男朋友——他们是双向的。”
玛琳歪着头想了想,补充道:“或许还有她和她父亲的。”
[贝拉]颤抖着捂住自己的脸:“这……这真是……”
她看起来收到了很大的冲击。玛琳没有责任也没有兴趣安慰[贝拉],但也没有催促。她隔着玻璃安静地望着云层上的蝙蝠标志,等待[贝拉]再次开口。
“你呢,你又是什么?”没几分钟,[贝拉]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看着玛琳——真不愧是一名警察的伴侣。“是什么让你如此特殊?”
这也是玛琳当初问玛丽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事情,玛丽?”
玛丽回头看向她,月光倾泻而下,却无法将女孩的影子印在地上。
“亲爱的,因为你已经死了啊。”玛丽微笑着说道,“你是这个世界最特殊的存在,既已逝去却又仿佛仍然活着,活着却又仿佛已经不在人世。”
“但是,嘘,”她竖起左手食指立在嘴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不要让‘他们’注意到你……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家人们了。
那是你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不是吗?至于我……”
玛琳说:“最为不该存在的东西,自然会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你只是需要我的帮助,为此,你可以给我任何我想要的,不是吗?”
[贝拉]缓缓地点头。
“那么,你不需要知道得更多了。我们来聊聊你吧,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
凌晨两点左右,宁静又躁动的深夜,一切都静悄悄的,蝙蝠扑弄着翅膀,猫头鹰落下追逐的羽毛。
哥谭的左眼闭合,右眼睁开。有人安然入睡,有人辗转难眠,有人披星戴月……此时宅邸中无人入梦,两次相似却不同的对话分别在地上和地下同时进行。
卧室内空气有些沉闷,但没有人试图去打开窗户,大抵是都觉得这场谈话应封闭在这里。
[贝拉]动了,她找了张凳子,坐着——或者说在凳子上摆出坐姿,“你今天应该也很累了,坐下来听我说吧。
你应该知道&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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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坎特,黑/帮的老大,盯上玛琳的人。”
夜翼从栏杆跃上半空,翻滚了两圈后以完美的姿势落在地上,“与魔法师合作帮他盗墓,在晚会上带枪的人都是他的手下。”
蝙蝠侠接过话题:“他们决裂了。据我们追踪到的那个黑/帮成员,也是坎特派去保护魔法师的人员之一所说,有两人偷走了他视若生命的物品,魔法师从此拒绝与坎特继续合作。他只知道这些。”
“说起来,那些侍者是怎么混进来的?”搅局者双手抱在胸前问道:“我记得是阿尔弗接手了工作人员的招聘与甄选工作,而所有人都知道,想骗过阿尔弗有多难。”
“几名贫苦家庭的十八岁青年来到阿尔弗雷德面前,举止谈吐正常,没有犯罪记录,声称他们需要为家里减轻负担。”
蝙蝠侠告诉她,“阿尔弗没有生疑,把这些人放进名单里交给了布鲁斯·韦恩,是他点的头。”
“一群/奸诈阴险的小人。”罗宾一脸不屑地评价。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黑/帮和魔法的组合有些魔幻吗?”夜翼叉着腰,站在蝙蝠侠的身旁问所有人,“他们给我的感觉就像油管上那个哈利波特拿着枪的视频。”
蝙蝠侠没有回答他,反而叫出一个代号:“神谕。”
蝙蝠电脑的屏幕上随之弹出一个新窗口,神谕——芭芭拉出现了。
“那是多久前的视频了?而且那是丹尼尔·雷德克里夫,迪克,改改你喜欢用角色称呼演员的习惯吧。以及好问题。”
她说:“根据红头罩传来的信息,除了布鲁德海文那一起案件,被盗走的遗体都有一处共同点:黑发蓝眼的年轻女性。”
“而约翰·坎特的女儿,阿拉贝拉·坎特也是如此。”神谕操作了几下,蝙蝠电脑上弹出了阿拉贝拉的照片。
嘴角有颗痣的女人温柔地对众人笑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挥手向他们打个招呼。
“她是一名在哥谭医院工作的护士,七年前死于亚当斯码头一个仓库里的火灾,被警方认定为意外死亡。
有意思的是,她的男友也是一名警察,事出一个月后辞职出国了,三年前返回才哥谭警局工作。
而在此期间,约翰·坎特频繁接触巫师、灵媒、炼金术士,甚至是道士这一类人。”
“他想要复活她的女儿。”搅局者面色里充满着浓烈的厌恶,她说出自己的结论:“或者和她的鬼魂对话,所以他才会找上那个魔法师,偷走其他可怜姑娘的身体。”
夜翼食指摸了摸下巴,“这样的话,坎特之所以会盯上玛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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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他觉得你可能是复活成功的我。”蝙蝠电脑屏幕里,照片上已认定为死亡的人这么对玛琳说。
玛琳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她张开嘴,又闭上,最后问道:“这是……这就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不是说对你有意见,我只是感觉有点——”
“不真实?难以置信?不太可能发生?”
玛琳点头。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它不是真实的。”[贝拉]一手摸上脖子,笑得十分勉强。
“……不过,如果我没记错,我的尸体应该没有由魔法师经手,为什么你父亲会认为我就是你?”
“但你确实复活了,尽管那个人都没见过你。而准确地说,约翰并没有确信你就是我。”[贝拉]说。
“即使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但他仍然觉得你只有微小的概率是复活后的我。就算你不是,在他眼里你依旧是个合适的‘容器’。”
玛琳沉思着摩擦手指,“我明白了,你想阻止约翰继续残害其他无辜者的尸体。”
“也可以这么说。”[贝拉]与玛琳对视,眼神有些悲伤,“但实际上,我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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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问题。”夜翼不正经地把胳膊搭在蝙蝠侠的肩上,这让罗宾一脸嫌弃地别过脸,以免那对挺翘的屁股朝向自己的眼睛。
“B,是谁把小红送进了医院?我可太好奇了!我还以为他无论如何都要参与这次的会议呢。”他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难道他的伤严重到坐不起身了吗?”
“我正要说这个,红罗宾遇到了一个特别的敌人。”蝙蝠侠播放了一段视频,从拍摄角度来看,是由红罗宾制服上带着的摄像头拍下来的。
画面里,他正奔跑在走廊中。
突然,前方一扇窗户被打破了,一名身穿黑金配色制服,看起来有点像猫头鹰的人闯了进来。
对方似乎也没预料到会在这里遇见红罗宾,两人愣了几秒,随后同时发起攻击。
这个敌人武艺高强、身手敏捷,手中的利刃几乎将红罗宾置于死地,并且它毫不在乎自身的安危,或者说,它根本无需在乎。无论是棍棒释放的电流还是蝙蝠镖上的麻醉剂,都对它毫无作用。
最终,蝙蝠侠及时赶到,与红罗宾联手将它扔出了窗外,但在高楼之下只有一辆被砸坏车顶的法拉利,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一阵沉默后,蝙蝠侠用他一如既往的沉稳的嗓音说道:“我采集到一些它的血液样本,检测结果半小时后出来。但我们对他,或者背后的组织一无所知,所有人都需要提高警惕。”
他望了眼其他人严肃的表情,继续道:“至于后者,红罗宾很好,他一直在听着这里。”
布鲁斯将屏幕上神谕的窗口缩小,移到一旁,将被埋在最底下的,属于提姆的视频通话窗口放到了最上面。
于是一个被绷带绑得严严实实,好像在cos知名智能机器人大白的提姆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这位正用哀怨的眼神盯着布鲁斯,而当事人充分运用了视而不见的力量。
迪克率先作出反应,他深呼吸一口气,发出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脖子一样的声音。接着史蒂芬妮幸灾乐祸的狂笑响起,达米安抱着胳膊露出了胜利者一般的微笑。
“上帝啊——”史蒂芬妮边笑边问他,“你这是怎么搞的?”
同样在屏幕另一端的阿尔弗雷德回答了这个问题,“如果不是提姆少爷不顾重伤一定要出现在蝙蝠洞,我相信他本来有机会以更体面的方式出现的。”
“太棒了,德雷克,我明天就要去’探望‘你。”
“你真‘体贴’,达米安,你肯定很想知道我明天就能出院了……等等,”提姆双眼无神地看着迪克,“不管你想干什么,大蓝,放下手机。”
“杰森看不到这个可太可惜了。”迪克带着一脸阳光明媚的笑容,把照片发给了杰森,也给不在蝙蝠洞里的卡珊德拉发了一份,“为你的手机闹铃付出代价吧提米!”
恐惧浮现在提姆露出的眼睛里,“至少告诉我他不会打印出来挂在卧室或者任何墙面上,那太恶心了!”
他要是这么干,我就把他所有安全屋都找出来告诉布鲁斯。提姆恨恨地想。
没有病号大白提姆出现在任何一面墙上,但是有杰森满屏幕的“哈哈”出现在迪克的手机里,也有卡珊德拉表达担忧和大笑的emoji发过来。
最后不知是打字打累了还是觉得赛博狂笑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杰森直接一通语音通话打到了蝙蝠电脑上。
“布鲁斯,别!”提姆大叫。
迪克眼疾手快,直接从背后抱住布鲁斯的胳膊,“我抓住他了!达米安,上!”
可以几秒钟挣脱束缚的布鲁斯纹丝不动,平静地说:“他抓住我了。”(He got me.)
“B——布鲁斯——!”这嘶吼仿佛是在宣告,此刻躺在病房里的不是提姆,而是即将离世的布鲁斯,而提姆则趴在病床旁撕心裂肺地哭喊,就像某些狗血电视剧中的情节。
如果他再这样叫下去,恐怕隔壁的病人就要拄着双拐过来一探究竟了。
最后是摁下接通按钮的达米安拯救了一切。意料之中的笑声爆发在洞里,惊心动魄,荡气回肠,震得几只蝙蝠小爪一松差点摔在地上。
一笑终了,提姆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不愿再看令他“伤心难过”的父亲以及兄弟姐妹。
布鲁斯说:“你现在在哪,杰森?”
“操。”杰森叫骂道,他顾不得阿尔弗雷德有没有在听了,反正他每次回韦恩宅都得掏一大把硬币放进脏话罐里。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就为了等我打电话过来然后再问我在哪?”
布鲁斯没有说话,那十有八九就是默认。
“不关你的事。”杰森毫不留恋地退出了通话。
迪克也松开了牵制住蝙蝠侠的胳膊。他知道杰森现在在哪,因为就是他告诉了杰森,六年前玛琳死在了哪个仓库里。
“……接下来。”蝙蝠侠关掉语音通话的窗口,打开了泥脸的尸检报告,“关于巴索·卡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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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爱你的父亲。”玛琳干巴巴地说,被她所听到的话惊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贝拉]。
“正因如此。我需要见到约翰,一个不会被质疑的‘我‘。”[贝拉]也站了起来,愧疚地说:“很抱歉,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过分,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
“不,我无所谓,但你确定要那么做?”玛琳问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确认,你真的要这么做?”
她轻轻地说:“我没有其他办法了。”
“好吧。”玛琳眨了眨眼睛,“让你父亲不起疑没那么难,你只需要与我重合就可以了。”
她补充道:“你可以理解为附身,但是两人的意识都还存在,所以我叫它重合。”
“我得说,我会享受这个过程的!”
玛琳笑着,眼里带着莫名的期待。
【而你……我可不敢确定。】
……
一间杂乱的卧室内,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震,亮起屏幕:
请空出今天下午的时间,我在游乐场内等你。
———玛莉安娜·韦恩,于凌晨四点零三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