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瞒额度》鳍尔

70、（2）If线：裴金主and陆忠犬

　　舞会上，一个年轻运动员在后门拦住裴念，给他递了一张房卡，意思不言而喻。裴念挑了挑眉，心道，又来一个走捷径的。

　　作为裴氏商业帝国最年轻也是最有实力的继承人，这些年往裴念身上扑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圈子内个个笑他艳福不浅，可现实是上到影帝下到大热爱豆，他一个都看不上。

　　只有好友梁洛羽知道他挑得要命，这么多年来，也就年少时心里曾有过人。可惜连名字都不知道，甚至连长相都模糊了，只知道那人会游泳，曾救裴念于刺骨深水中。

　　裴念捏着房卡感到好笑，抬头觑了对方一眼，问：“新入队的？”

　　高大的男生点了点头，说：“是，我叫陆逢森。”

　　“陆、逢、森？”简单的文字从裴念舌尖滚过，轻飘飘的语气为这个称呼添上一层别样的暧昧意味。

　　今晚是体育总局举办的舞会，意在让年轻选手跟各界商家认识，也好后续谈合作拉赞助。裴氏基金每年赞助大大小小的体育赛事众多，第一封邀请函就是送给裴家的，裴念只是代表家族来走个过场，没想到还有这一遭。

　　对方递房卡的手都在抖，估计是被逼过来的，他笑了笑睨着年轻的选手，道：“回去告诉张明，把心思放在赛事上，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嗤了一声，“你也是。”说完就转身离开。

　　盈盈一握的腕蓦地被人抓住，裴念皱起眉头，脸上厌恶尽显，“别碰我。”

　　“不是教练让我来的，我是自愿的。”陆逢森神情认真，目光极深地看着裴念。

　　“自愿？”裴念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眼前人，不得不说对方长得实在对自己胃口，若是换了旁人这样抓着他的手，早就被他掀飞了。

　　骨相皮相俱佳，眼神深邃，被他盯着仿佛有一种被深情包围的错觉。

　　实在是，难以说不。

　　见裴念没有更多的拒绝，他壮着胆靠近了两步，颀长身躯把顶上灯光遮盖，灰蒙蒙的阴影覆盖了面容，只剩一双眼亮得惊人。

　　“裴总，给我个机会吧。”他弯下腰，声色微微发哑，很是性感。

　　裴念闭了闭眼，唇角勾了一下，在对方几乎以为要成功时，他慢条斯理地把房卡塞回到他的西服口袋里。

　　一瞬间，Alpha的表情就耷拉了下来，让裴念想起了自家后山的杜宾。他抿唇憋住笑意，不再理会落寞的年轻人施施然离开。

　　门外，黑色迈巴赫内。裴念左手抚上右手腕骨，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体温和触感，他微微笑了下，吩咐秘书：“Elly，把S.E.酒店我房间的房卡拿给锦雅厅后门的人。”

　　“是。”Elly雷厉风行，立刻照办。推开车门，一只脚迈了出去，又回过头问：“请问要跟他说什么吗，裴总。”

　　裴念垂眼思忖了半瞬，轻笑道：“跟他说今晚十点，过时不候。”

　　“是。”

　　约莫过了三分钟，Elly就踩着八寸高的高跟鞋噔噔蹬回来了，“已经给他了，那接下来的行程取消？”

　　裴念摇了摇头，“不必，让他等着吧。”

　　夜半，裴念终于从办公室出来，他与外国合作商就一项供应链价格扯皮了一晚上，累得几乎睁不开眼，强打起精神走到车上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力气。

　　司机照常往家的方向开，途中他打了个盹，莫名想起一双湿漉漉的漆黑眼睛，霎那间醒了过来。

　　“去S.E.”他说。

　　距离裴念定下的时间已经过去四个小时，陆逢森一动不动地坐在套房沙发上，双眼放空地看着六十寸电视机上的落寞身影。他自嘲地笑了笑，也是，大名鼎鼎的裴念，裴大总裁，又怎么会因为他递了张房卡就同意跟他发生点什么呢。

　　实在是，自不量力。

　　喉结一滚，咽下一口心酸。

　　从他抬眼看见自己的那一刻，陆逢森就知道裴念忘记他了。或许是从不记得，他没兴趣知道一个路人学弟是谁吧。毕竟，那件事情后他去打听得知裴念已经出国了，而且据他朋友所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所以不记得才是正常的。

　　裴念今天穿了一身肃杀的黑色西装，左胸别了一朵暗红色绸花，神秘而魅惑，分外惹眼。宴会厅上在他身上流连的目光多不胜数，而自己只是最不起眼的那一簇。

　　本以为这次锦标赛破了世界记录后至少能入他眼，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谁，或许明天他就忘了前一天晚上九点零五分时他用缱绻语气念过的那个名字了。

　　思及此，陆逢森深吸一口气，把脸埋在手心里。他不知道还要怎么做，还要游多快，才能去到裴念身边了。就算只是递一张无疾而终的房卡，他都花费了整整八年。

　　就在他失神之际，房门嘀哩嘀哩响了一下，随后咔哒一声，门开了。

　　“这么听话？”轻佻的语气。心心念念了一晚上的人就这么直白而热烈地出现在眼前，陆逢森瞬间就忘了五秒之前的郁结，大步走到裴念跟前，道：“你来了。”

　　他抬起手想要碰一碰看上去非常柔软的脸，但是伸到一半又停住不敢继续向前。已经凌晨两点半了，或许是太困产生的幻影，一碰就破了。

　　“真的是你？”声音稍显压抑，布满红血丝的眼眶弥漫雾气，湿漉漉一片。像下雨后的森林，又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裴念困得不得了，没力气跟他玩这种不知所谓的前戏，径自拽着他的手往房间走，“干正事吧。”

　　他把人甩到床上，陆逢森错愕了一秒。裴念毫不含糊地把身上的衣服褪尽。在暖黄灯光照射下，容貌昳丽的Omega如同圣洁的神灵，让人想把他按在身下狠狠蹂躏，听他本该用来谈判的粉色小嘴哭喊求饶，在雪白肌肤上留下暧昧红痕。

　　陆逢森重重闭了一下眼睛，把心底的污秽思想压下。

　　“你不脱吗？”裴念问。

　　然后陆逢森就笨拙地把束缚了一晚上的西服脱下，偾张的肌肉似会呼吸，如山脉般起伏着。骨节分明的手按在纤细腰肢上，把人拉向自己。

　　他咽了一口唾沫，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夜晚显得十分突兀，裴念轻笑了下，伸出手碰了碰早就朝天的那处，戏谑地问：“第一次？”他像个中老手，陆逢森有一瞬不悦，但很快就在他灵巧的手指动作下丢盔卸甲。

　　“裴念。”他难耐地喊他。裴念并不应，眼见他就要到了，遂停下手一下子躺下，“轮到你了。”

　　哪有这样的，但就是有，这个人叫做裴念。陆逢森不敢造次，只能唯命是从。尽管难受得下一秒就要爆炸，仍兢兢业业用嘴把对方服侍周到。

　　“不是第一次吗？还知道用嘴？”裴念半抬起头看向下方，眼尾微红，嘴角嗜着调侃的笑。

　　陆逢森挑起眼，看呆住了，一时间忘了动作。紧接着裴念不耐烦地压着他的头往上顶了顶，喉咙急剧收缩，他才想起正事。

　　很快，裴念再也说不出逗他的话，瞳孔涣散看着天花板，他咬着牙可是在临界点时猝不及防闷哼出声。不应期还没有过去，陆逢森便转入正题。他的手很热，但是裴念的身体更热，有那么一瞬他不太能感觉到在皮肤上流连的手。

　　倏尔，修长手指穿刺而过，人生中头一回体会到被闪电劈中的感觉。速度过快，裴念感到屈辱又觉得气愤，挣扎着说不要了。

　　但已然来不及，alpha双目赤红，宛若困兽。眼眸里流露着欲/望还有裴念读不懂的痛苦，心下一软便被他得了手。

　　回想起来，怎么都是后悔。最近正值多事之秋，为了稳住爷爷他正在跟魏家的大少爷见面，若是被人抓住这个把柄，定会以此做文章。

　　意式浓缩冒着热气，苦涩从窗边蔓延开。窗外露出鱼肚白，裴念赤脚踩在绛色地毯上，呆坐在落地窗前俯瞰沉睡中的大都市。蓦地，青柠味把咖啡的苦吹开，陆逢森从身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颈侧。

　　“怎么不去睡？”男人清晨的嗓音透着沙哑，十分性感。他身上还冒着刚洗过澡的水汽，潮湿而粘腻。

　　裴念把身上的被单拢紧一些，淡漠地开口：“你该走了。”

　　陆逢森瞬间卡壳，失神的表情倒映在玻璃上，他问：“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话语如同清晨的空气，没有任何温度，“什么下次，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裴念好整以暇回过头，竖起一根手指把紧贴在他脸侧的嘴推开。

　　“你情我愿的买卖，出了这个房间就结束了。放心，好处不会少了你的，到时候我会让秘书把合适的广告代言发给你的经纪公司。”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逢森表情变得严肃，嘴角垂了下去，“我只是想再跟你见面。”

　　“每个跟我睡过的都这么说，难道我还要一一满足？”尾椎传来密密麻麻的酸和痛，他不耐烦地胡编拒绝的话。

　　“我跟他们不一样。”陆逢森转到他眼前，几乎是跪在地上，双手撑着两侧扶手，表情认真。

　　裴念呷了一口意式浓缩，苦涩液体顺着喉管流进胃部，在咖啡因的作用下，头脑异常清醒。他蔑了陆逢森一眼，问：“怎么不一样？”

　　“我不要你施舍的好处，只要抽空跟我见个面就好。”

　　“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轻飘飘的话语砸下来。

　　“裴念，我......”

　　“走吧。”裴念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接过。薄被敞开，露出大片雪白肌肤，星星点点的吻痕如同雪地上的梅花。

　　“我知道......昨天跟他们过了一遍......通知十点开会......对......”

　　裴念讲起工作没完没了，中途掠了一眼陆逢森，似乎微微讶异他还在，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一杯咖啡见底，裴念站起身走进浴室简单洗了个澡裹着浴袍出来。他常年住在酒店，这里备着换洗衣服。浴巾掉落在地上，衬衫、西服一一上身，身后的目光未曾离开。

　　裴念垂眸选手表，一边戴一边朝陆逢森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昨晚表现得不错，下次别这么傻乎乎跟着人走了。”

　　高大的alpha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肩膀塌下去，整个人冒着类似难受的情绪。半晌，他突然抓住裴念的手，问：“随便谁对你有意，你都会让他来这里吗？”

　　“你说呢？”

　　电光火石间，陆逢森操起裴念的膝窝抱着他扔到床上。裴念懵了一瞬，半撑着身子坐起来，结实的身躯就压了下来。

　　“既然表现得不错，你要不要再体会一次？”他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乎裴念的回答，抓着他的肩兜头就吻了下来。

　　全身血液倒流，裴念用力咬了他的舌头和唇肉，铁锈味在两人口腔里蔓延，但是陆逢森完全没有挪开丝毫。明明昨晚一开始就跟他明确说了不能接吻，他不仅打破了这个规定还强制压了上来。

　　裴念用了十成力气把他掀开，甩了一巴掌在他脸上，紧接着按下床头柜上的紧急按钮。

　　保镖的脚步声、叫喊声，和陆逢森压抑至极的哭泣声组成了清晨的第一乐章。

　　过了许久，房间终于安静下来，裴念兀自坐在床边惊魂未定，却只能怪自己没经验，没想到第一次约就惹上个不听话的。本以为遛狗玩玩，没想到被伪装成狗的狼反咬一口。

　　他狠狠漱了很久的口，并吩咐经理把他房间的每个角落仔细打扫干净，然后才离开。

　　几天后，发情期。裴念如以往那样给自己打了抑制剂，但是这次抑制剂却不知为何不起作用。身体被潮热覆盖，那处空虚得可怕。他躺在床上莫名就想起了那双湿漉漉的冷色眼眸。

　　手指颤颤巍巍地伸过去，不一样，跟他的不一样。陆逢森要长得多，也更粗壮，轻轻一抽就碾过某个神秘开关。

　　温热的水流不止，打了第三支抑制剂才稍稍清醒了一些。裴念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给好友梁洛羽，然后闭上眼重重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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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逢森接到裴念秘书的电话感到很震惊，上次他可是被裴念的保镖狠狠揍了一顿扔在体育馆门口。一个多月过去，仍有队友看见他脸上结痂的伤口时暗暗咋舌。

　　依然是S.E.酒店顶层套房，再次回到这里陆逢森感到揣揣不安的同时又感到一丝莫名的欢喜。

　　这次没等多久裴念就来了，同来的还有他的律师，两人面上没什么表情，甫一进门就把一纸协议扔在陆逢森面前。

　　——《包养协议》

　　“什么意思？”陆逢森没打开，沉着脸看向两人。

　　“如你所见，字面意思。”裴念的律师回答道，“这是我的名片，我是梁洛羽，充当此次协议签订的见证人。本协议意在帮助陆先生您的职业发展，为期一年，在此期间你需要严格遵守我当事人制定的规则。”

　　不用看都知道里面会是什么内容，陆逢森手握成拳，指骨咔吱咔吱响。来之前他还天真地以为裴念或许有那么一点点贪恋他的怀抱。

　　没想到却被扔了这么一份侮辱人的东西。

　　“我不会签。”他说。

　　裴念没什么所谓的样子，“好，那我们以后也不用再见面了，拿去给另一个吧。”他轻飘飘地吩咐，似乎在后头等着这份协议的人多不胜数。

　　急剧的痛苦从心底传来，难受得几乎要把心脏吐出来。倏地，陆逢森按住离桌的协议，话语从牙缝挤出来，“我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