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向问天

4、第 4 章

　　过了快一个月郑昊还没从自己加了个明星好友的魔幻经历里跳脱出来，又被微博热搜的一条消息震惊到：
　　“惊爆！顾向南与繁星娱乐解约并在当天支付违约金500万！”

　　“搞什么？？你们小年轻玩这么劲爆的吗？”
　　“500万，你家倒卖石油的？？还是说明星不拿钱当钱呢？”
　　“不对，你解约了我不就失业了吗？我在路灯下做的200页推广方案为了谁啊？？这可是今年的重点KPI！！我的奖金绩效啊喂！”
　　郑昊有点崩溃，打算点开微信找到顾向南问问这是什么戏码。

　　叮——一条新的微信消息提醒。
　　顾向南：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开公司？
　　郑昊：朋友！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顾向南：认真的哈，考虑一下，可谈。
　　“谈？谈什么？我辛辛苦苦在广告界摸爬滚打十个春秋，也不过存款20万。一家公司得要多少钱？？你到底对钱有没有概念啊？！”郑昊觉得，这人八成是个疯子。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上海外滩某家咖啡店内，两人对桌而坐。
　　顾向南一身休闲装扮，满面春风，看得出来，不做明星很开心。
　　“说说吧，这位朋友你什么打算？”郑昊率先发问。
　　“开个公司？怎么样？我自由了，你也实现躺平不用抱着路灯加班了。”
　　“你知道开个公司要多少钱吗？不，先不说钱，你知道开个公司要干嘛吗？”
　　“你继续做你的推广，我搞我的音乐制作。”
　　“客户呢？从哪儿来？”
　　“你堂堂上市集团策划营销副总，没有老客户？”
　　“那倒是有点积累。哎，不是，我在哪儿上班你都知道？”
　　“嗯，看到朋友圈了，深夜加班确实需要连图带文字抒发情感哈，最重要是带上公司logo，标记工作定位，展现工作环境，PPT特写镜头，这是营销人的惯用emo手法吧？。”
　　“啊…那确实是。”郑昊心说：不说破会死。
　　“我还可以继续做音乐，我一首歌也不便宜，而且我有信心将来做到很贵很值钱。”
　　“那现在是广告推广+音乐制作，你确定能养活公司？”
　　“还可以继续拓展业务啊，大佬我还认识一些，可以获得一手行业信息，咱们可以踩准风向。”
　　如果换个人说这话，郑昊一定骂他做梦吧，但这是顾向南，一个随便就敢跟公司解约支付200万赔偿金的顾向南，她有的底气和资源，绝对不会差。
　　“那…我们就是合伙人？我能出的资不多啊。”郑昊犹豫着。
　　“你说说，你有多少？”
　　“最多20万，没有更多了。如果非要再多一点，那就把车卖了，凑个30。”郑昊坦白，都聊到这了，实话实说呗。
　　“嗯…如果你20万，我40万，我们一共60万，能开起一个公司吗？”顾向南问道。
　　哇，谢天谢地，还给我留了辆车，不然得被老婆打死。
　　“做个小型规模，还是可以的，租房+装修+雇两个人，应该能做的起来。首月持平，第二个月必须要有业务进来，第三个月开始计算收益，争取1年回本+20%收益这生意就不亏。”郑昊开始核对成本，职业病犯了。
　　“行，那就这么着。”顾向南拍板成交。
　　“啊？这就定了？”
　　“不然呢？郑老板。”顾向南端起了面前的咖啡“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郑昊CPU烧干了，可转头想想让他再抱着电脑挑灯夜战？等到自己50岁了还要做PPT吗？他不想。一狠心：“干杯！”
　　“那咱俩持股比例怎么分？”虽然但是，郑昊依然觉得钱是大事。
　　“你60%，我40%。你当大老板。”
　　“啊，为什么？你投的多啊，你会不会算账？”
　　“不用算，因为你年纪大。”
　　……
　　郑昊：年轻人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顾向南笑了：“我数学确实挺差的，不过你当大老板我放心，毕竟我，想自由。”
　　“那公司叫什么呢？”
　　“奇士？怎么样？取“一骑绝尘”里的两个字。”
　　“尘下面是个土啊，你数学不行语文也不行？”
　　“变成士嘛，你年纪大，上面那一横代表你，我年轻，下面那一横代表是我。”
　　郑昊：你最好…别多说话。
　　“中间这一竖，嗯，代表我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了。”顾向南笑说。
　　“是上了同一条贼船吧！”
　　“哈哈哈，也可以。”
　　“……”
　　“来，祝咱们在行业里一骑绝尘！”

　　不破不立，中国的老话都是很有道理的。
　　而事实就是：公司第一年，郑昊快把仅有的头发熬秃了。
　　除了疯狂的对接业务，因为启动资金有限，很多事都要自己做，他身兼老板、策划、设计、运营、执行于一体，外加应酬陪吃陪喝陪笑脸。

　　那顾向南在做什么呢？也同样没有闲。
　　音乐制作其实不简单，从寻找创作灵感，填词，做伴奏，到混录再到后期修音，郑昊见证过这个年轻人72小时不眠不休，两眼通红着跟他说：“老郑，有进账哈。”
　　这让他很疑惑，这顾大才子到底有家底没家底，要这么拼？

　　公司第二年，郑昊签进来的业务基本稳定，有两三个出色的方案甚至在业内获奖。公司开始做时兴的账号代运营业务。
　　顾向南通过圈内朋友推荐，受邀参与橙子娱乐的音乐计划并担任唱作导师。她并不是冲着导师头衔或是流量，而是希望通过这档赛事认识更多歌手，介绍生意。但专业的音乐制作人依然以专业度在节目上小火一把，这一年顾向南从解约艺人变成了顾老师。

　　第三年，公司盈利超20%。顾向南听到风向，建议郑昊开启短剧业务。也从这一年开始给一些剧集做OST。公司扩大到50人团队，换了新的办公楼。

　　第四年，顾向南签进来很多歌曲制作，她也真的做到了“我很贵的”这句话。郑昊为了签大单陪客户应酬，喝到终于签了单，也终于喝出了脂肪肝。
　　这一年公司里多出了一个大茶台，郑昊解释：有空多喝喝茶，健康。

　　现在是第五年，公司各项业务都稳步推进，但行业开始疯卷，营收比例有下行趋势。
　　郑昊不愿意放弃每一个可以合作的机会，毕竟现实就是肉少狼多。
　　这次温言的推广中其实并没有顾向南OST的热推，但是郑昊依然加入计划，看到有粉丝流量的介入，郑昊知道还是有用的，就算有一天公司其他的业务都摆停了，顾向南依然是稳定的业务线。

　　生意场上，利大于义。
　　但好在老郑是个有血有肉的老郑，如果顾向南依然坚持不去，他不会强求。毕竟开公司的时候她投的占比大很多，一定程度上讲，这个公司其实应该是顾向南说了算。

　　“行吧，咱们一起去。”顾向南闭上了眼，她真的需要睡觉了。
　　“哎！这就对了嘛！咱们这合伙人要牢牢绑死，奇士“一骑绝尘”才指日可待！”郑昊开心的一拍大腿。“时间地点我都发你了哈，到时候记得别熬夜，这种场合你可不能打瞌睡。”
　　“嗯，知道了。”顾向南回道。
　　“行了，你休息吧。”郑昊向外走准备关上门。
　　“哎”顾向南又开了口，“那个….方知意是不是也会去？”
　　“啊…”郑昊关门的动作顿了顿：来自一个广告人的直觉，不对劲，真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