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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八章 ...

  •   尤其是这种执着了许久的事,而且还是悠关下半辈子的人生大事,就更难以忘怀了。
      于是我又补充几句:“你若是无法终止,那边将这份心思深藏心底,不要再示于人前,以免令人尴尬。然后,你若将来也入朝天峰修行,我们也只是同门同乡,再没其他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了,你知道吗?”
      他听得一愣一愣,终是在叹息声中点了头:“好,一切都听你的。”
      他顿了一下,又咕哝道:“我本来已经深埋心底了,是你非要问这问那,还生怕我不说真话喂我吃那什么老实丸……”
      他说的好像似乎确实是真话,我无可辩驳,只做什么都没听到,任由他在那边叽里咕噜。
      叽里咕噜完了,我便起身要去一查张杨二人的死因了。
      虽然这俩人的遇害与我没什么关联,但总不能让这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不了了之,何况本地人都对我和翠善慈或多或少有些怀疑,想要洗清嫌疑就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钱零忧也要同去,我问:“你不上山砍柴吗?”
      “家里还屯了几捆,回头拿去换些米粮,还能吃几天。”他不咸不淡的道:“反正我就要随你一同前往朝天峰了,在这里已住不了几天。”
      我说:“话是这么说,但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朝天峰收入也是有要求的,你若不达标的话,未必能进得去。”
      他一惊:“你们宗门收徒弟的学费是不是很贵?”
      我摇头:“朝天峰收徒最看重资质,根骨,毅力这三项,只要其中一门稍微有些突出的便会收。除此之外,弟子们行走江湖时也时常收留那些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幼童孤儿,但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有手有脚的,宗门不会考虑。”
      他愣了一会儿,才说:“万一这三样我都不行怎么办?”
      “那就得交学费了,一年一百两银子。我有好几个师弟师妹都是如此,本身资质一般,根骨更一般,但家中富裕,便花大价钱留在宗门之中混日子,修了那么多年,还在外门混吃混喝。”我意味深长的瞅他:“当然,我知道,莫说一百两了,十两你都拿不出来。”
      他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那个,怎么说呢,其实不要说十两了,你就是只要一两碎银我也拿不出来。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宗门的学费也太贵了,一般人哪进得去……”
      闻言我驻了足,一本正经的纠正他:“此言差矣,需知修行之人大多远离尘嚣,而洞天福地更是难寻,普通人便是穷极一生,也难以企及,修行之机缘于常人而言可是千金难求,能花银钱买到这么一份机缘,已经是洪福齐天了,买不起只能说没这个福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喘了口气,续道:“再者,宗门内千余弟子,吃喝拉撒衣食住行,每日的开销便远远不止百两银钱这个数,若是不收些银钱,整个朝天峰都得被吃穷,哪里养得起这么多人。”
      钱零忧掰着手指算了算:“那这么说来,就算你们所有人都给了学费,也不够养这么多人……你们朝天峰怎么还没垮?”
      我翻了个白眼:“你以为那么大个宗门,就只靠收取学费养活?我们历代掌门以及门中长老均与各地富商有些交易,赚来的钱都用来养山上一大帮人。除此之外,我们还有良田千顷,种些果蔬药材拿出去贩卖,亦能大赚。弟子们平日里出去悬壶济世,行侠仗义,惩奸除恶,也能挣不少,其中所得的三成需上缴宗门充公。”
      钱零忧听得啧啧称奇:“我还以为你们宗门历代祖宗积攒的基业富可敌国,有用不完的金银财宝呢,想不到你们除了修炼,还要做生意……”
      基业底蕴自然是有,而且不少,但只花不赚,就算有千千万万个金库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只有修为到了金丹境界之上方能辟谷,而偌大宗门有此修为的不过寥寥数十人,其余人都要食五谷杂粮,不做点生意赚钱早就饿死精光,朝天峰也已解散干净,哪会有如今修真界第一大派的地位。
      称奇称够了,钱零忧便开始发愁:“那这么说来,我应该没机会和你做同门一起修行了。我初来乍到时,村里的父老乡亲便好心指点教我修炼,可他们都说我资质实在太差,此生求道无缘。”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但,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有缘呢?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不必如此沮丧。”我宽慰他。
      他忽然用肩膀蹭我:“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比如开后门走关系之类的……你与翠长老美言几句,说不定就可以保举我入门……”
      这也不是不行,但是……
      “入门不难,难的是怎么修行,毕竟路还是要靠自己走的。”我苦口婆心的与他讲大道理:“若是资质一般还非要强行留在宗门,那只能是蹉跎岁月,消磨光阴。人的寿数有限,可比黄金万两珍贵得多了,这样白白浪费有什么意思。”
      他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点完便无话可说了。但我却想找点话说,可是找了半天,发现不论说什么都有点怪怪的,只得提起此行的目的。
      “张杨二人的死你应该有所耳闻吧,你怎么看?”
      他小心翼翼的瞅我:“我听到他们说,好像是你师父用错了药……”
      我听得是一声嗤笑:“你信吗?”
      “我不信。”
      “当然不能信,我师父是谁?她若是能用错药,还配坐享那么大的名头?”我昂首挺胸,傲然道:“她别的或许不如人家,但若论用药,我还没见过谁有她那般能化腐朽为神奇。”
      虽然我其实根本没见过几个大夫。而翠善慈的制药本事也没有那么离谱,但吹牛嘛,总得往大了吹。
      钱零忧眨了眨眼睛:“可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万一真的是她一不小心用错了呢?”
      “用错有可能,但顶多只是无效,总不能把良药用成毒药,还一夜之间就把人毒死了。”
      我据理力争:“你也晓得,那些药是你我她一同从山上采摘而来,你可有见到里面混了什么毒药吗?”
      他一脸无辜:“我不认识啊,反正你让我挖哪个就挖哪个,是不是毒药我也分辨不出来……”
      好吧,简直是对牛弹琴。我无言以对。
      “反正绝非是用错药那么简单。”我肃起脸庞:“这二人的死,若非被人误杀,便是仇杀。”
      他顺着我的话接下去:“误杀是指你师父用错药吧,你方才已经否决了。”
      “那么就只剩最后一种可能了。”我有条不紊的剖析:“害他们的人一定与他二人有些过节,而且还不小。他二人的死状我也看得分明,毒入肺腑,病入膏肓,生机断绝,可见凶手医术高明……”
      他不怕死的接口:“那不是又回到你师父身上了吗?整个村子,医术最高明的便是她了。”
      “……”我噎了一下,才道:“除了她以外,村子里还有谁会杏林之道吗?”
      他思索了一会儿:“有,村里有个李大夫,平时有人得了什么疑难杂症,都是他给治的,不过医术好像并不是很高明。他开的药,治个风寒都要十天半月才见好。”
      “有可能他深藏不露,只是为人低调罢了。”我不以为意:“风寒而已,随便吃副药都治得好,而且我听说这种病原本便只适合慢慢调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他也许是故意的。”
      他也有点不以为意:“有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总结道:“反正现在只需要打听一下,那两个人与这位李大夫是不是有仇,若是真有恩怨,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我和他一路说说笑笑走走停停,你一句我一句,便聊到了一户人家门前。
      我走过去敲门,只有一位年迈妇人出来,声称家中儿媳都去帮张杨两家料理丧事去了,只留她一人在家,我便趁机向她打听。
      可不打听还好,我尚且能坚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打听完了,反而令人无所适从。
      那位李大夫平时为人和善亲民,和村里其他人别说仇了,连架都没吵过一回,和死去的张杨二人关系也不错,平日里互有帮衬,尤其是姓杨的那家与他还是远房亲戚。
      这就有点出乎意料了。
      既然他与死者之间并无任何罅隙,那么断不至于害人,更不至于害自己的亲戚。
      原本以为八九不离十的推论此刻已与事实相去十万八千里,我有点沮丧。
      但只沮丧了片刻,我就又重振旗鼓。
      既然李大夫与他们无冤无仇,那就换个角度思量。
      我又找人打听,村子里与这二人关系不好的都有谁。
      这个方向却选对了。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这俩人平时得罪的人还真不少。
      只要是这俩个年轻小伙实在太大大咧咧。上山砍柴,三天两头将别人家的扛了回去。平日里追追打打,砸坏了好几户人家的洞府和房子,还隔三差五将左邻右舍的鸡鸭抓来拔毛烤了吃……呜呼哀哉。
      但仇家虽多,深仇大恨倒是没有,这些小打小闹还不至于要命。
      不过,有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个叫做妙婉婉的姑娘。
      据说这个姑娘是附近方圆百里模样生的最好的女子,被誉为此地的第一美女。她美名远扬,无数男儿为之倾倒。
      我却不以为然。
      据国师所说,这个村子遗世独立,是个货真价实的世外桃源,方圆百里没有第二个村落。
      也就是说,方圆百里之内,其实也就多蓼村百来互人家。
      百来人中的第一美女,其实也就那样。
      而且,旁的东西还能排一排比一比,但相貌这种东西,向来是千人千面,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譬如朝天峰,好几个姿色姣好的师妹都比她好看。
      莫说旁人,就是翠善慈也比她好看。
      不过,我认为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于是我问了下旁边钱零忧的意见。
      “你觉得那个妙婉婉姑娘如何?”
      “挺好的。”
      “有多好?”
      他赞不绝口:“听说她吃苦耐劳,知书达理,针线女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村里人人夸赞,那必然是极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对一个姑娘如此赞不绝口,我心头莫名其妙堵得慌。
      我想,这大约是所有女儿家都有的常态,都听不得有人当面夸除自己之外的女人好,除非那个被夸赞的女人是自己的娘或者闺女。
      “不是技艺。”我纠正她:“我说的是她的相貌。”
      “也挺好的。”钱零忧不假思索便说,但说完这句却思索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没有你好看。”
      呵,他倒是会说话。尽管心头晓得他约摸只是故意哄我开心,但不管怎么说,被人夸赞就是令人身心愉悦,我受用无比,忍不住飘飘然。
      “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哈哈哈哈!”
      我往他肩膀一拍,表示亲热,亲热高兴完了继续回到方才的话头。
      且不论那妙婉婉相貌如何,反正与张杨两个小伙都有些关联。
      据说此前他二人同时对这位姑娘心仪,但妙姑娘却不知作何抉择,两个热气方刚的小伙便只能大打出手,凭本事决胜负赢得芳心。二人这一架打得酣畅淋漓,引得父老乡亲们叹为观止,生怕闹出人命。
      不过幸好并未闹出人命,最终姓张的那位胜得一招半式,抱得美人归,不日便下聘请书,娶了这位妙姑娘为妻。
      可此事并没有到此为止,后面还有故事。
      二人成婚不久就和离了。
      具体缘由众说纷纭,但我打听了几家,最多的说法是,这位妙姑娘与张夫人,也就是她婆婆不和,成日吵得鸡犬不宁,调解无效,而张小伙是个孝子,不肯与母亲分家,无可奈何之下,二人只能分道扬镳。
      这对夫妻从成亲到和离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短暂至极,滑稽至极,不过妙姑娘脾气不好,修为在村子里拔尖,谁敢置喙半句闲话她便会动手,是以寻常时候无人提及,只能在背地里窃窃私语。
      妙姑娘离开张家之后,转而就投入李姓小伙的怀抱,李小伙也不介意她当过人妇,执意要娶,可不知怎么最后又没娶成,两人仍是闹得不欢而散。
      妙姑娘的说法是,这两个小伙没担当,不是好男儿,不值得嫁。
      至于两个小伙的说法,其实根本没有说法,他们俩都不愿对旁人提到此事,似乎想要彻底忘个干净。
      我问钱零忧怎么看,他却是个不喜欢说别人闲话的,只道:“不知全貌,不言是非。”
      我觉得他有点迂腐:“这是为了查明真相,根据已知线索推测结果,并不是存心说人是非。”
      他终于肯发表意见了:“我觉得妙姑娘与张杨两位兄弟之死应该没有关系。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她人其实还不错,和和气气的,落落大方,父老乡亲们也是一致好评。”
      我对此人了解不多,不能妄言那些好评究竟只是表象还是本来就是事实,只得先去会一会这位传奇人物。
      打听了妙婉婉的住处,我与钱零忧携手而至。她算得上是这个村子里的大户人家,并不住草屋茅棚,而是住在洞府之中,门前还种了许多花花草草,样样精品,株株名贵。
      可在这众多琪花瑶草之中,却有一盆格格不入的割据草,被放在角落之中。我还以为看错了,走过去细辨一番,确实是割据草没错。
      见到这一幕,我心头开始有了想法。
      钱零忧过去敲门,但他才刚举起手还没落下,大门却从里面打开,他的手差点敲到开门之人的脑门上,双双都被吓到了,里面的人发出一声尖叫。
      钱零忧手足无措,我连忙上去安抚:“妙姑娘不必害怕,我们并无恶意。”
      开门的人正是妙婉婉。她果然如传闻那般,生得玲珑剔透,肤白貌美,确实是一副好相貌。
      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我与钱零忧身上转了几遭:“你们是什么人?”
      语气冰冷,有些不悦的意思。
      这也难免,毕竟谁都不会太欢迎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我只得竭力堆起笑容,让自的模样己看起来是好人:“我们是新月宫来的,有些事需要像妙姑娘请教。”
      苍天可鉴,我虽是朝天峰弟子,但也确实是自新月宫赶到这里的,没有瞎掰。
      “新月来的……”她低声嘀咕了一会儿,嘀咕完了,才不耐烦的问:“何事?”
      “就是贵宝地这两日遇害的那两位。”我仔细盯着她的神色与眼睛,一字一句:“不知妙姑娘可知这二人何以好端端的忽然横死屋中?”
      妙婉婉闻言,神色却没有太大变化:“这二人的死我不知是何缘故,不过听说凶手已经现身,难道国师没有抓住吗?”
      “没有,那凶手狡猾得很,而且国师当时并不在场。”我看了她的神色片刻:“听闻妙姑娘与这二位交情匪浅,怎么似乎对他们的事漠不关心呢。”
      “我与这二人早就一刀两断,各不相干,关心他们作甚?”妙婉婉一脸冷漠,措辞流利:“我对这件事所知甚少,帮不了两位什么忙,两位还是去别处查吧,慢走不送。”
      说完,她转身回洞,砰的一声关上大门,似乎生怕我们私闯民宅强抢民女一样。
      钱零忧在一边冷眼旁观,观完了过来问:“你看出什么了吗?”
      “什么也看不出来。”毕竟我又不是专门查案追凶的捕快,这还是首次胜任如此紧张艰巨的活计,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就是这盆割据草。”离开洞府之前,我望向角落中的那个土陶花盆:“它长得并无任何出奇之处,也没开出多好看的花,并且浑身剧毒,一不留神就会引毒烧身,这么危险的东西,妙姑娘为何特意种这么一盆藏在此处?”
      钱零忧镇定道:“你也说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说不定在妙姑娘眼里,她就是喜欢这个模样的花花草草。”
      虽然非常牵强不合理,但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没能查出什么线索,我只得悻悻然去与翠善慈汇合。
      国师派回新月宫取药材的人已经回来,同时回来的,还有翠善慈需要的药材,此刻正拿着蒲扇蹲在放着重多病人的大堂里熬药。
      我走过去搭了把手。
      “怎么现在才来?”她望了望我,又望了望跟在我身后的钱零忧:“你们两个是不是躲在哪里卿卿我我?”
      我不知道她何以生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想法,白眼一翻:“我们不仅卿卿我我,还颠鸾倒凤呢。”
      钱零忧一张脸骤然红霞漫天。
      翠善慈的脸色也霎时铁青了半边,啐了我一口:“恬不知耻,真不要脸。”
      我摸了摸鼻子,不以为意:“你不也隔三差五的和掌门颠鸾倒凤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另一半边脸也铁青下来,怒喝:“你给我闭嘴!旁边还有人呢,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诚然我并未觉得这事有什么不能说,都是人之常情。但她这般讳莫如深,我只好住口。
      钱零忧过来解释:“其实我们是查张杨二人的死因去了。”
      “哦?”翠善慈有些意外:“可有结果?”
      “有啊。”钱零忧点头:“凶手不是妙婉婉姑娘。”
      我与翠善慈同时翻了个白眼。
      “我还知道凶手不是赵明媚呢。”她没好气的用力挥舞蒲扇,扇得火花四溅:“不过你们是怎么查到那个小姑娘身上去的?”
      钱零忧看我:“这是明媚的主意。”
      翠善慈将目光挪到我身上,我也是不甘示弱的望着她。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瞪了半天,她跺脚:“我在问你话。”
      我无言以对。
      她恼了:“你哑巴了?”
      “你不是叫我闭嘴吗。”我小声的如实嘀咕。
      “现在不用闭了,把你的主意说出来听听。”
      于是我将之前想到的那些没用的主意说了给她听。
      她听完却有赞许之色:“你倒是能想到办法,不过除了那个妙婉婉,这张杨两位没有别的共同仇人吗?”
      “好像,似乎,确实没有……也可能有,只是我没打听到。”
      我这么说着,说完了问她:“要不要我再去找人打听一下?”
      “不必了。”翠善慈挥手:“估计你也打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用我的办法。”
      “什么办法?”我满心好奇,将耳朵凑到她口边,就听她吐气如兰的道:“守株待兔。”
      她认为那个真凶要害的目标不知张杨二人,也不会就此收手。因为张杨两个早就被害,但昨晚那真凶却再度现身,意图再行凶,那么今天说不定也会再来。我们只需要等他自己送上门就行。
      不过,敌在暗我们在明,那个真凶说不定就隐藏在身边这些本地居民之中,若是被他知晓了我们的计划,不免失算。于是为了混淆视听,翠善慈只得对旁人声称国师带来的药并不齐全,她还得再上一趟山,因药材难寻,估计一日之间难以找全,她与我今天便住在山里。
      这话是说给那真凶听的,让他知晓,我们今天并没有守株待兔这个计策,他可以放心大胆的行动。
      只是这些药需要熬制十二个时辰,将里面所有药材都炖烂了才能将药效发挥机制,中间不能断火,需一直添柴加水,这个重任就交给钱零忧了。
      我们仨分工明确。很快到了晚间,我与翠善慈在暗中用了遁地之法钻入那放置众多病人的房间底下,静静潜伏,就等那真凶现身,成败在此一举。
      我生平还从没有过这种经验,生怕露出响动被人察觉,只得拼尽全力屏息凝神,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憋得十分难受。
      旁边的翠善慈却泰然自若的将我瞅着:“没必要这么辛苦,那真凶顶多金丹封顶的修为,还没有那个本事能窥探你我的行踪。”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对方实力?”
      她有条不紊的说:“这多蓼村筑基满地跑,看门守夜的也都是筑基。若是那真凶修为到了大乘以上,怎么会被这些人发现?”
      我也只是个区区筑基,并不知道大乘境界的高手究竟有多厉害,难以推论,既然她下了定论,我只得相信。
      翠善慈的办法虽然简单粗暴,却十分有效。
      约摸是子时时分,就听头顶传来轻微响动。隔着一层泥沙地板,我看不到上面发生了什么事,但翠善慈却一直开着法眼,洞若观火,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来了!”
      她瞬间从地底钻了出去,还不忘大呼小叫:“贼子敢尔!”
      我也不甘落后,刷的一声纵身飞起。
      可还没等我飞出地洞,方才因翠善慈破体而出带起的泥沙便从头顶轰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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