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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凶器竟是死者自家的匕首 ...

  •   洛阳城外,冯家村。
      李淮之再一次推开张氏遇害的仓库,一股夹着血腥之气的闷热袭面而来。
      是因为有血的缘故吗?
      不,张氏并没有流出太多的血,不足以使房间如此闷热。
      “这房间里比其他房间闷热很多,水气很大。”李淮之说着,转身大口大口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他的身体弱,对条件差的环境适应能力差。
      刘元拿扇子在他周围疯狂地扇,试图能帮到他一些。
      空气稍稍好转之后,李饼猛吸一口气,进到房间。
      避过石灰划线的部分,他又一次仔仔细细地检查房间的每一个脚落,尤其是窗户和大门,并没有撬锁和走窗的痕迹。
      这里除了张氏,其他人的痕迹一点没有。
      凶手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突然,尸体旁边一片洒落在地上绿豆,吸引了李饼的注意,这是张氏被杀躺下时,碰倒了装绿豆的筐。
      “刘元,你看,这边的豆子,长出了小小的豆芽,而那边的却没有。”
      散落地地的豆子,靠近尸体的这边长出了小小的芽,往外芽越来越小,直至另一边一点没长。奇怪!
      刘元蹲下身体,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豆子,“这屋子里的水气挺大,又热,豆子发芽很正常啊。”
      那为何不是一起发芽呢?
      李饼看着地上豆芽,隐隐觉得脑中有些什么,但就是说不出来。
      此时,调查张氏人际关系的司直王虎,调查完毕回来。
      正如冯勇所说,张氏没有和任何人起过大的冲突,娘家也没有什么关系亲密的表哥什么的。
      看来这张氏守寡这么些年,真的是把心思都放在了孩子上。
      “不过也不是一点矛盾都没有。”王虎想了想说。
      “你说。”李淮之蹙着眉头,他现在对这案件一点抓手都没有。急需一个突破点。
      “年前,张氏曾为了聘礼的事和隔壁村的崔家老太吵了起来。”王虎说,不过他感觉这老太杀人不太可能,她走路都费劲。
      而且,如果张氏杀了老太那有动机,合乎逻辑,这老太杀张氏,没有必要。
      “冯勇,具体说说。”
      “是,少卿大人。”冯勇叹口气,“小人与崔家的崔妞是小时候相识,崔妞甜美可爱,小人一早就喜欢上她,一直就以娶了她为目标,为此,小人去了神都的布店里当伙计,就是为了多挣钱攒下彩礼。可那崔妞的奶奶,自持她孙女长得好看,一口气要五十两的彩礼。”
      冯勇吸吸鼻子低声说道,“这别人家都是十两银子,就是富户也才二十两啊。我们家就母亲一个人,母亲还是三寸小脚,地里的活干不了,只能跟别人学做豆芽,去城里卖。省吃俭用才攒下这二十两银子,哪里去凑剩下的三十两。
      母亲气不过,就去和崔奶奶理论,两人就吵了起来。”
      冯勇说着,狠狠擦掉眼角的眼泪,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刘元走过去,地给他一块小手巾。
      “我说了,我不娶崔妞了。”冯勇看着手巾,这几天的情绪被他一点小小地善意给瞬间捅破,崩溃地大哭起来,“我说了,我告诉母亲了,我不喜欢她了,可她从那以后没日没夜地生豆芽,卖豆芽,把自己累病了都不说,我不娶了,我真的不娶了,母亲怎么不信我!”
      “刘元,先带冯勇去马车上休息一下。”
      “是,少卿大人。”
      等刘元把冯勇带下去以后,李淮之蹲在地上,手杵着脑袋不知思考这什么。
      王虎看见后,拿个小凳子,放在他后面,扶着他坐下,这样蹲着,一会脚就麻了。
      “把刘钊叫来,我再问问。”他思考了很久,脑子里还是毫无头绪。试试从刘钊身上找找突破口。
      很快,刘钊就赶来这里,来时手上还带着一个包裹。
      “这是什么?”王虎问道。
      “是银两。”刘钊掂了掂包裹,扛起来挺沉的,“这是一百一十两银子,冯大娘是和我们签了单,我们镖局没有做好,会有五倍赔偿,这是赔金。”
      “那还有十两?”李淮之看着他的眼睛。
      刘钊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小人没有保护好冯大娘,心里惭愧,这十两是小人自己的钱。这样小人的心也能好受一点。”
      李淮之看着眼前的银两,眉头蹙的越来越紧,“你一字不落地讲讲从冯张氏去你镖局押镖,到她死亡所有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说。她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不要拉落下”
      刘钊见少卿大人面色凝重,知道事情严重,赶紧收敛情绪,站直身体。
      “那天,冯大娘来时,神色有些紧张,我们以为她发了颠迷糊了。就让她走,她却坚持不走,只是说着她有危险需要保护。
      小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打算现把她送到她儿子的地方再说。可她直接掏出二十两碎银子,放在桌子上。说是只要保护她七天,这银子就归谁。”
      刘钊停下来思考片刻,继续说。“小人悄悄问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小人看看能不能帮忙说道说道。这二十两太多了,没必要。”
      “二十两是冯张氏全部积蓄。”李淮之眼神明亮。“是她本打算给儿子娶媳妇的钱。”
      儿子就是她的命,她怎么会如此随意花掉这二十两。
      “这···”刘钊低下头叹口气,“小人劝说了她几句,她却执意如此,且必须那个嘲笑她最甚的陈镖头接单。”
      “那怎么换成你了?”王虎先一步问道。
      “陈镖头本来已经接了,也跟冯大娘签单了。可镖局里临时有一个急单,出价很高,必须抽调所有的一等镖师,这掌柜没办法,临时换成了小人,让小人给冯大娘说说。毕竟保护一个乡下人,二等镖师满够了。”
      “她为什么非要点陈镖头?”李淮之不解地询问道。
      按照逻辑,人都会选择一个比较容易接触的人保护自己,毕竟有什么事情好吩咐。
      那她为什么要让嘲笑她的人来得到这笔银两呢?
      难道...
      “小人也不知,也是挺惊讶的。或许是陈镖头的武义比较高吧。”刘钊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如果是陈镖头,可能冯大娘就没事了。”
      “那她看到换成你时,有什么表现?”
      “挺生气的,一开始一直要求换成别人,可小人是二等镖师里武义最好的,再换都不如我,我俩争执了好久,最后她拗不过小人就妥协了。”
      “你给她说了,你是剩下的镖师里面武义最好的?”李淮之抓住重点,着重询问。
      “小人说了,小人怕她不信,还想着让掌柜的来证明。”
      李淮之点点头,到此,他心里有了想要的答案,但还差一件事,她是怎么做到的呢?“这三天张氏做了什么和往常不一样的?”
      “她最大的不寻常就是不让小的进身保护,只在外面候着,保护人安全这事,都是不能离开主人视线的,其他的小人就不知道了。”刘钊摇摇头。
      想通了她的目的,李淮之并没有觉得这不寻常,但这不是主要的。
      “仔细想想还有什么!一个表情,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刘钊蹙起眉头,想了想说,“要说异常,也不是没有。”
      “你说。”
      “冯大娘死的前一天下午,让小人去给她卖了很多冰,说她儿子冯勇要回来,给他做个冰镇酸梅汤。要大的,要快!还给小人一张大的筐子,铺上厚厚的棉被。”
      “冰?”
      “对,普通家人哪里舍得买冰,最多小孩得病的时候才买些。但是大娘自己要,我也没说什么,小人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异常,就去买了。小人脚力好,把冰运来时,冰都没化多少。
      小人问她,怎么要这么多冰,做一碗冰镇酸梅汤有些浪费了。冯大娘只说了一句不浪费,就关门了。”刘钊撇撇嘴,“小人费了这么大力气弄来,最后连块冰都没给。”
      “这冯张氏就有点自私了,刘兄弟这么帮忙,给块冰怎么了!”王虎听了也有点生气,这几天天气正暑,来往神都这一趟,恨不得中暑。“他都能随便把自己儿子的聘礼钱花了,也见怪不怪了。”
      “王虎!”李淮之声音低沉了一度。
      王虎撇撇嘴,没再说话。
      “但是,小人守到第二天,也没见冯勇回来,那冰可挺不多长时间,这么多钱可惜了。”刘钊继续说。
      “马上回神都,我知道是谁杀了冯张氏了!”李淮之骤然起身离开。
      “不必了。我带来了关键物证。”
      随着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一个镶着金色阳光的高大身影,矗立在房门之间。如一座救世的罗汉,穿过神奇之门出现在眼前。
      “啊~~~,鬼从地府逃出来啦!”王虎大喊着躲到了刘钊的身后,这里面刘钊的功夫最高。
      刘钊瞪着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醒了?”李淮之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温辞,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
      “是。给,你需要的。”
      “什...什么东西?”
      “是凶器!”温辞虚弱地牵动嘴角,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李淮之。
      刚刚他醒来,不知自己伸出何时何地。四处乱撞正抓住大理寺的一个衙役,才知道自己昨晚醒来后,凭着执念来到了大理寺,被他们的少卿,李淮之救下。
      少卿?李淮之!
      他,
      终于如愿以偿的地进了大理寺。
      这是他小时候的梦想。
      询问得知,李淮之因命案,来到冯家村。
      李淮之,死前,我最遗憾是,活着没能我们好好在一起。现在重新归来,我不会再放开你。
      而他刚向前一步,刘钊挡在李淮之面前,“何方妖孽?”
      温辞不理会他,举着一块白色布包,递向后面的李淮之。
      “谢谢你,刘钊。”李淮之干咳一声,关键时刻,一个不是大理寺的人竟然跑出来救他,自己着少卿做的,是真没人当回事。
      “少卿大人,没事。小人在做镖师之前,在钟南山学过几天术法,对付这种不成气候的小鬼,绰绰有余。”刘钊铿锵有力地回答。
      “咳咳,刘钊,你别听王虎瞎说,这是温将军,金吾卫温将军。”李淮之尴尬地笑了笑,他很感谢刘钊。
      刘钊不认识身什么温将军,危险地眼神上下打量温辞。
      李淮之无奈直接越过他,接过温辞手上的凶器,迫不及待地打开白布。
      里面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匕首,基本上农户家家都有,是用来切肉或者一些水果的小匕首。
      看这把匕首上面除了血迹就是锈迹,刀刃上有几个豁口,不难看出这刀的主人经济条件不好。
      “这是死者家的匕首。”温辞说着,看向此刻站在门外地冯勇,刚刚他来的时候询问了车上的冯勇。
      “是,是我母亲陪嫁时带来的匕首。可这...”
      “那就对了。你母亲是自杀。老白说的凶手没有脚印,不是没有脚印,是你母亲自己就是凶手。”
      温辞直截了当地说出答案。他杀伐果断,没有李淮之那些细腻地体贴,不会在意除李淮之以外人的感受。
      “不可能。怎么可能?”冯勇无法接受这个答案。“少卿大人,小人相信你,你一定会替找到杀母凶手。”他灼灼地眼睛看着李淮之。
      而李淮之只是叹口气,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就等于默认了温辞的结论。
      “不可能。你们做官的,为了交差,什么谎话编不出来。你们这些昏官···”冯勇怒急攻心,一把朝着李淮之撞去,却还没挨到他的衣角,就被温辞一脚踹翻在地。
      刘钊想去挡,却不及温辞的速度。
      李淮之叹口气,眼神示意刘元去看看冯勇的情况,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
      “这事件的来龙去脉,我给你讲讲,你就知道了。”李淮之静静思绪,缓缓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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