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绻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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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学校。”
一看郁溯还不太理解，时光难得耐心地给他解释道：“有个地方，叫地球，地球里有几十个国家，现在待的这个国家里有省有城市，我们现在在——”
“停一下。”
……好怪，总感觉两个人的对话应该是反过来的。
郁溯直接问：“为什么要上学？”
我哪知道？你自己脑子秀逗你问我？
郁溯立马懂，“行吧，回忆青春。”
这个人是郁溯没错，只有郁溯才会发出这样一句感慨。
“总之。”时光推开门，接着说：“你先睡一觉，明天没恢复正常我就找乔奈看看。”
仿佛什么开关被触发，郁溯一听“乔奈”这个名字就远离了时光，“别，她下手没轻没重，你也不知道心疼我一下吗？”
时光指了指他满手……不，满身的伤口，很明显是刀子割的，跟放血一样残忍，“你真的怕疼？”
郁溯也愣了，他去碰了碰伤口，下意识道：“不痛……？”
这话其实很怪，受伤了会痛是常识，郁溯现在那语气明显不是痛麻木了，相反，他甚至有点，惊喜。
意识到什么，时光上前抓起他的手仔细看了两眼，虽然伤口丛生，但还能看出小拇指上还有道墨水痕迹。
今天考了试，写那种大片的文字答案时一定会遇到墨水没干透蹭到手上的情况。
自己眼前的郁溯就是现在的人。
时光想起郁溯那些经常作死的行为，身上不管哪伤了都一点不在乎，还怂恿着时光继续。
“……你感觉不到疼痛？”
郁溯先是摇头，随后像反应过来一样“呸”了声，“这是那个钟表的障眼法，我肯定不疼啊。”
行，即使是记忆错乱的情况下还记得骗他这件事。
时光甩开他的手把人扔进浴室，“赶紧把身上洗干净然后滚去对面你家睡觉。”
他还很好心地又给拿了自己一套衣服，白天郁溯穿走的那套不知道等这人变回来后还在不在。
时光去厨房洗了手，看着水流冲干净手上干掉的红色才慢慢回了神。
莫名其妙地出现拉他去当魔法使，打报告申请和他一起完成这些大小任务……这些时光可以归为郁溯是想让他回去，而“魔法使”则是一个机会。
疑似自己割出的满身伤口，没有痛觉于是试图靠外力刺激……这些怎么听都不像一个正常魔法师会干的事。
还有时光在郁溯记忆里看到的。
因为时间紧，时光只随机查看了一点，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郁溯拿着类似手写病例的单子去敲开一扇门，“安老师，您看看这个？”
被叫做安老师的人女人看了两下就皱起眉，“郁溯，你是不是藏了什么？现在没人研究这个吧？”
郁溯赔笑两声，“哪敢，我一个朋友有点兴趣，刚好就来问问了。”
撒谎，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光如是想着。
郁溯手上的东西其实也不算病例，大概就写着患者这里碎了那里裂了救不了，赶紧准备后事。
他又找了几个人，答案都是一样的：没办法。
随后时光看到了自己，那是个全身都被一堆恶心的类似粘液的物质包裹着的东西，虽然不想承认，但时光很清楚地知道，那是自己。
“亲爱的……我找不到办法，他们都说不行……乔奈也是，关键时刻永远找不到人。”
郁溯说完又赶紧补救了刚才后半句的话，“我知道这不是她的责任，刚刚没有说她的意思。”
难怪他不想让自己去找乔奈呢，这里就埋怨下了。
郁溯起身去另一个房间翻书了，只是时光还没来得及去看就意识到时间不够，赶紧退了出来。
原本想着之后再试试，现在没必要了。
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其实就能得到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真相。
时光，这个曾经不知道得有多大本事的变态魔法师出事快没了，出的什么事暂时未知，总之他还顺带被除名了。
而郁溯则是要救他，到处求人无果之后自己去刻苦学习了。
最后发现把他扔地球当几年普通人再给他准备个全新的身份就能再回去。
但时光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条件不充分，他说不出来，想破头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句子可以表达。
背后忽然贴上带着水汽的体温，很快时光又看到了他伸到自己眼前的手。
那截小臂上的伤口已经翻白了，但纵横交错的样子还是不难让人想象它一开始的样子。
时光有点看不下去，拿出“时间”就问：“这个能把你变回去吗？”
郁溯也不太确定，“我没遇到过这件事，平时都不太可能遇到。”
……那就是在学校的时候不知道脑子里装的啥，一个不注意让暴躁的小时钟施法了。
如果是普通人遇到这事，封印罪魁祸首后他身上的魔法痕迹就自动消失了，但郁溯本来就是玩魔法的，消不了一点。
“那先到明早上再试试。”
郁溯自己的身体他肯定清楚，说是会好就差不多吧。
半晌，时光让他别继续贴着自己，因为自己背后的衣服已经被郁溯头上的水给浸湿了。
郁溯此时跟个狗皮膏药一样不放，“让我抱一会儿吧。”
时光勉强叹了声，想着关爱一下现在脑子不正常的人，毕竟在郁溯眼里，他应该算失而复得。
“你把头抬起。”
郁溯只稍微抬了一点，这下时光不想关爱智障了，“我去给你拿吹风机！”
“哦……”
拿了吹风机，时光几乎气绝地想这都什么日子，他竟然要在这给郁溯吹头发？
时晴这会儿已经睡了，时光不好再打扰他，便把人领进卧室关上门才打开吹风机。
他一边吹一边薅着郁溯的头发，看到脑袋上没有伤口才勉强放心。
脑子没事，后面那些神经病行为不是因为大脑受挫出现的，嗯，他天生这样。
“时光，你走神了。”
给你吹头发还不忘偷窥我心声是吧！
时光揉着他头发就胡乱吹了起来，三分钟快速吹完就撂下吹风机不干了，“现在给我滚回去。”
郁溯坐在床上抬头看了他一眼，大概是错觉，时光觉得他那眼神很是委屈。
“这么晚了，你让我这个受伤的人走夜路？”
你受什么伤？你大脑受伤？走什么夜路？是指那截五米长的过道吗？
时光下意识看了眼自己那并不宽大的床，又想到了郁溯那一米九的身高……他害怕这床不保。
思索片刻，时光说：“床，和地板，你选一个？”
这种感觉就好像闹别扭的小情侣要分床睡一样……
郁溯终于注意到这一难题，随后当着时光的面让这张床等比例放大。
“……郁溯你有病吧。”脑子真的有病。
郁溯拍了拍床，微笑着，“你明天还要上课吧，早点休息。”
你明天也要上课，别作妖了大佬。
时光放弃挣扎，“我去洗澡。”
一进到浴室，时光什么心思都没了，他看着眼前那被暴力拆卸的花洒，终于彻底暴怒，“郁，溯！”
“怎么了怎么了？”
他转头看向那个急匆匆过来的人，并没有因为郁溯的及时而稍微消气。
时光手上拿着开关手柄，几乎一字一顿道：“你就这么闲不下来？”
郁溯沉默，然后说：“没怎么用过这种原始的设备……”
那还真是委屈你生活在这里了是吧！
时光拿刚收的小时钟完美还原了花洒原本的样子，一拧，头上的水立刻浇了下来。
“……”草泥马。
“要不……咳，要不你先别洗了？”
时光正想说大夏天的不洗澡未免太过邋遢，一抬头就注意到郁溯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
硬要说的话，那个叫情/欲。
脑子不清醒的情况下怎么还想着这件事……之前刻意跟他说都不带搭理的，时光差点以为郁溯憋两百年憋出毛病从此不举了。
这时候时光终于注意到了问题，自己衣服湿了。
校服是个很神奇的东西，白色粗质布料在遇到水的时候会变得半透明，不过它干得很快。
但这不代表全身都湿了的情况下还能瞬干。
而且，也不能穿着校服做那什么！不然明天还要怎么穿！
时光把人请出浴室，斟酌半天又强调一句：“不许进来。”
郁溯似乎对于他这种不让进入某个房间的行为很不满，但也没多说什么，“好。”
洗完澡，时光发现郁溯侧着睡在床边，一动也不动的。
“……郁溯？”要不就这样吧，他俩谁也别理谁，就这么一觉睡到大天亮最好。
事情的发展并没有遂时光现在的愿，在他出声后郁溯就坐了起来，并且盯着窗外。
那模样像是在冥想，如果不是看到他手上还捏着个666在戳的话。
不过666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
下午时光和郁溯把“时间”捆上之后，666认为他俩功成身退，于是它直接跑路了。
郁溯看过来，手上还拿着一张“光”，“你好了？”
666挣脱半天终于逃离了郁溯的爪子，由于第一次遇到时光的时候它冲进浴室把人吓晕了，这次666懂事了许多，一看郁溯还在就直接找他了。
结果郁溯直接一句：“你谁？”
666惊恐地看了眼时光，“他，他今天把脑子摔坏了？”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时光言简意赅道：“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两百年前的郁溯。”
“啊？”脑容量本就不大的小精灵觉得自己该去补觉了。
等它离开后时光才去拿那张卡牌，没什么用，大概是由于城市夜晚也太过明亮才出现的，能力就是发出闪瞎人眼的光。
“你竟然还知道怎么做。”
“当然，这是我看着你研究出来的方法。”
果然。时光瞬间觉得自己是真的天才，不然怎么能整出这个据说现在所有魔法使都在用的魔法阵。
不过能不能把这个天赋加到现在学数学的脑子上！
他有些苦恼地想着，难道被扔到地球后脑子也会退化？
郁溯坐在床边抱上他的腰，小声问：“明早上，我会记得现在吗？”
这个问题时光不清楚，但他希望如果今晚会发生什么的话，最好别记得。
“会吧。”
郁溯闷闷地笑了声，“你的心理活动和说的话不符合。”
啪——时光觉得在666离开后变得有些暧昧的气氛瞬间碎了，郁溯就不该张这个嘴。
他关了灯，一下躺床上背对着郁溯，“那你最好忘了。”
黑暗中，腰后的手逐渐搭了上来，郁溯的脸蹭到了他后颈间。
“时光。”
“说话。”还有，说就说能不能把头拿来，真的很痒……
郁溯这回并没有那么听话，还是执着地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时光感觉到嘴唇上的湿热才发觉刚刚那完全是诱哄。
或许是郁溯整个人的变化，他的心境也不太相同了。
明明确定关系也有几个月了，时光从来没见过郁溯这么炽烈地表达过他内心的思绪。
脑子混乱间，时光意识到其实这才是郁溯原本会有的样子。郁溯在失去自己的两百年间早就把一些感情藏进心底了，即使重逢，面对一个记忆不完全的人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而现在这个人，算起来应该处于刚失去的那段时间，还学不会如何压抑自己的感情。
时光摸到郁溯脸上，感受到手心的汗湿后才勉强笑了声，“没关系，我愿意的，你可以，做你想做的。”
只是这澡果然不该洗。
感觉到有滚烫的泪砸下来时，时光只是抬头吻过去，“郁溯，没关系的，不管是什么时候的我应该都说过，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绻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