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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秋蕊香 ...

  •   转眼间日子到了七八月份,天气已经是热了起来。周兰亭怕冷也惧热,所以太后特地下旨,在他原有的冰块份例上又赐给他许多冰块用来消暑。

      这段时间谢景明清闲下来,于是又恢复了从前“闲散王爷”般的快活日子,刘初意知道他成日里无所事事,于是经常来找他吃酒。
      上次在朱家闹得不愉快的事情早就被刘初意忘的一干二净了,因此面对两个人的时候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一日两个人又坐在酒楼里吃酒,刘初意兴致勃勃地同他说自己这几日地所见所闻:“话说谢兄,你知不知道最近有关那刘有禄刘公公的事儿?”

      刘初意一个饭囊酒蠹,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对这等事情最感兴趣,他认识的人多,所以发生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之后他总是头一个就听见一些风吹草动。

      这次见谢景明摇头,他果然又颇有兴致的说:“我就知道你没听说。刘公公讨了个媳妇!”

      谢景明长眉一挑,似乎有些意外:“刘公公?”

      刘初意点头如蒜捣,一脸得意之色:“这件事只有几个人知道,我有个兄弟在宫中当差,同刘公公成天混在一块最好的那个兄弟沈得福的干儿子有些交情,这事还是从沈得福那里听说的。我拿你当兄弟,所以才同你说起这件事情,只是你万万不能泄露出去。”

      谢景明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吧刘兄,从前你告诉我的事情我哪一件到处说嘴过?这事只会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万万不会被其他人听见的。”

      刘初意一听觉得谢景明说的是,于是就放下心来,将自己知道的和谢景明和盘托出:“据说是刘公公瞧上了一个青楼的姑娘,这姑娘名叫慧娘,倒是个只卖艺不卖身的。刘公公也不知怎么的就看中了她,于是就把慧娘要了去做自己的枕边人。

      “你也知道,刘公公自服侍圣上以来,身边就从来不曾有过什么姑娘,但是这次是直接开了脸放在房里的,就连皇上都略略知道,这可不就是用了心的么。

      “虽然有些不大合规矩,但是一来这姑娘是外头买来的,身世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不必担心与人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勾结,二来,有了家室之后也叫皇上多了一个把柄来捏住刘公公,而且还不必牵连到其他人,这何乐而不为呢。

      “如今刘公公疼那姑娘疼的了不得了,我听说连皇上赏的一些金银珠宝都给了她叫她去买衣裳买首饰,可见是真心想同这姑娘过一生一世的了。”

      谢景明琢磨了两下,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听你这话,那姑娘年纪还不算大,正是娇滴滴一枝花的时候,怎么就愿意委身给一个……咳,一个太监?”

      刘初意到不太在意:“那太监有钱又有势呗,能庇佑那姑娘一世的安康,更何况刘公公的样貌脾性囫囵的看过去也勉强配的过,除了是个太监之外哪一点不是最拔尖的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说不定人姑娘就喜欢这一口呢!”

      话说到这里,谢景明也没什么可以回答的了,于是就端起自己眼前的酒杯痛快的喝了一口。

      刘初意又想到了其他的,于是兴冲冲的转移了话题:“上回你办完事回来给我带的米糕真是不错,比盛京的做的别有一番风味。我妈尝了之后连连夸赞呢。”

      谢景明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这有什么,若是你喜欢,我便叫人再去给你买点来。”

      刘初意立刻殷勤的给谢景明斟了一杯酒:“此话当真?那我可就在家里等着了。到时候你将每种口味的都带半斤给我,事成之后我便将自己最喜欢的那个木雕马送给你来感谢。”

      谢景明摆摆手,笑眯眯的说:“刘兄客气了,举手之劳的小事而已,你是我兄弟,我自然愿意帮你的。”

      刘初意立刻开心的一拱手,又吵吵闹闹的让满上酒给谢景明碰一杯,两个人碰了杯,各自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谢景明从酒楼里出来之后,天已经暗了下来,远处太阳落下去的地方还擦着一抹亮色,云层的颜色也由亮色依次递减到浓重的黑色,到谢景明这里已经是如墨色一般漆黑。

      谢景明喝了一天的酒,出来的时候头脑却还无比清醒——那几壶酒几乎全进了刘初意的肚子里,除了刘初意非得和他碰的那几杯,谢景明几乎都没再喝。所以刚刚出来时,谢景明是自己走出来,而刘初意则是叫家仆抬走的。

      这样吃喝玩乐的愉快日子过了四五天,刘初意再来谢景明家时却是连跑带摔,一路跌跌撞撞的冲进了他家。

      谢景明正看书,被刘初意这一撞手里的书也掉在了地上,他顾不得捡起来,先扶住了气喘吁吁的刘初意问:“发生什么事了?”

      刘初意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接过谢景明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之后才平复下来开口:“方才我来找你的时候,在路上撞见了一桩祸事!刚刚朱笔言在街上冲撞了一个姑娘,你猜这姑娘是谁?”

      谢景明被这段没头没尾的话说的二张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接话:“谁?”

      刘初意定了定神:“慧娘!”

      ·

      另一边的大街上,朱笔言和慧娘被层层叠叠的人围在中间,两个人似乎起了争执,外面好些看热闹的。

      离人群不远处,蔚星言把玩这两颗小石子,嘴角露出一个邪气的笑。他身边的周停云倒是有些心虚,拉了拉他的衣袖问:“蔚哥哥,咱们是不是把事情闹太大了?”

      蔚星言无所谓的说:“那又如何,左右咱们的任务是完成了的,剩下的烂摊子又与我们何干。若是可以,”他看着朱笔言,语气随意,“若不是不许,我刚刚就该直接用石子打瞎那人的眼睛。”

      周停云听了这话缩了缩脖子,忽然觉得面前的人有些陌生。

      不过这其实才是真正的蔚星言,那个在经历了许多事情,丢失了匕首之后的蔚星言。

      前些日子不过是因为被温情暖意包围,暂时消磨了他锋利的一面,所以他一直没露出真实面貌而已,如今他重操旧业,这才忍不住透出来一点点原本的影子。

      两个人观望了一番事情的发展,见最后没太过之后才双双回了周府。

      府里的方辽早已经等的急不可耐了,见两个人回来,一一问清了细枝末节之后,才回房向周兰亭复命。

      周兰亭正拿着石碾碾茶,方辽匆忙从屋外来到他身边,俯下身子在他身侧说:“事情已经成了,蔚星言和周停云用石子打中朱笔言然后嫁祸给慧娘,现在两个人已经如愿起了争执。”

      周兰亭碾茶的手依旧平稳,他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这就好,剩下的事情便不用再管了,慧娘自有分寸。”

      方辽点点头,想到什么,又低下身子靠在周兰亭耳边说:“公子,还有一件事。是关于蔚星言的……”

      ·

      朱笔言同慧娘起争执这件事最后倒是妥善的解决稳当了,不过到底还是闹到了刘有禄前面,刘有禄见最后并无什么大碍,便也没太在意这件事。

      此后刘有禄又风平浪静的过了两天,谢景明这边可就不这么幸运了。

      他最近莫名其妙的变得非常倒霉。先是在路上正常走着的时候,前面忽然有辆马车横冲直撞的过来,幸亏谢景明躲闪及时,否则怕是直接被撞出去好几米远。
      再就是有一日骑马出京的时候,半路上马像是发了疯般的忽然嘶吼起来,同时左右大幅度摆动,险些将人甩下去。

      还有一次,谢景明像往常一样和刘初意去酒楼吃酒,刘初意好几杯酒已经下肚了,谢景明同样还没开始喝,正当刘初意敬酒他不得不喝的时候,谁知道刘初意忽然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冷汗,手里的酒洒了一地。

      刘初意也顾不得劝酒了,匆忙说了一句“去个茅厕”然后就撇下谢景明匆匆离开了。

      刘初意还没觉得有什么,只以为是自己吃坏了肚子,谢景明却敏锐的发觉到不对劲。他暗自拿着刘初意杯子里残余的酒去药房一问,那酒水里果真被放了泻药。

      这药显然是针对谢景明放的,只不过谢景明没喝酒,这才堪堪躲过了一劫,反倒叫刘初意做了一回“替死鬼”。

      他曾经查过这些事,可是无一例外都找不到幕后真凶,所以只能用凑巧来解释。但是这些事情一次两次的发生还可以勉强用巧合来解释,但是一连串的发生这么多次,谢景明就是再愚钝也能知道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这些伎俩并不高明,但确实挺有效的——既能恶心人,还能不被抓住什么把柄。

      因为纵使谢景明去报官也拿不出什么有用的证据,更何况这些事情在不相干的人眼里不过是鸡皮蒜毛的小事。

      不过是发生了一些无伤大雅的祸事而已,又不会伤及性命,他若是去告,在别人眼里只会是小题大做,仗着自己身份尊贵便指示三司放下要紧大事来管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这样既不必动用多少势力又能叫人过的不自在的法子让谢景明很容易就猜到了是谁。

      就是前些日子和他结下梁子的朱笔言。

      朱笔言虽然受家里人宠爱,但是手上却是没什么权力的,况且他父亲也不会一味的纵容他胡闹。他若是敢向他爹提出这个要求,怕是都不用谢景明亲自动手他爹就先把他打成了筛子。

      而且他爹也还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种种——谢景明估摸着朱笔言也不敢实话告诉他爹,毕竟当初是他有言挑衅在先,他爹若是知道了他当众对周兰亭出言不逊,恐怕是能气的把皮给他扒了。
      若是知道了这些,想必朱笔言的日子更加难过,所以朱笔言没什么权力公然对峙谢景明,就只好些不入流的法子来恶心谢景明。

      若是谢景明能出事当然是最好,若是不出事也没关系,反正他做的干净利落,谢景明查不到他也没什么损失,不过是让自己荒唐的生活更荒唐一点。

      谢景明觉得这行为有些好笑,不过他确实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来用应对,便只好在平日里多加注意,尽量不叫朱笔言钻了空子。

      就在谢景明以为未来要有一长段的时间来忍受朱笔言各种各样的小把戏时,谁知道转机来的如此之快。

      据刘初意告诉他的小道消息,上次在街上和慧娘别后,朱笔言便一直对慧娘念念不忘,他知道慧娘偶尔会出来买东西,于是便常常守在慧娘的必经之路上同她说话。

      一开始朱笔言是借着上次太冲动冲撞了慧娘想和她道歉和她拉近距离,后来则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和理由来接近她。

      慧娘并没有察觉到朱笔言心怀不轨,她天生性子和善,所以聊熟了之后真心把朱笔言当作好友,也就是这样叫朱笔言钻了空子,他有一日把慧娘约了出来,慧娘不觉有他,还开开心心的赴了约,结果却被心怀不轨的朱笔言险些玷污了,要不是周兰亭正好在那个酒楼里买东西偶然发现,慧娘怕是就要惨遭毒手。

      谢景明听了这消息既没欣喜也没难过,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刚好出了这事就被周兰亭撞见了?而且还是和朱笔言有关,这一切未免也太巧了些。

      他心里有这个疑惑,于是晚上便吃完饭出来消食散步的时候,干脆顺道来了周兰亭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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