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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定风波 ...

  •   另一边的谢景明一直领着其他壮汉忙到了傍晚,不过好在在这么多人的努力下总算面前挖出来了一条渠,大家吃过饭后,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谢景明和周兰亭一起回去,路上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说起蔚星言时,谢景明忽然笑了一下。

      周兰亭转头看他,一双眸子温柔和煦:“怎么了?”

      谢景明清清嗓子,悠闲自在的说:“没什么,就是想到了太师说要先救那两个人时,颜大人那苦瓜似的表情。”

      周兰亭闻言也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谢景明又说:“大概其他人也是同颜大人的想法一般,想先救那五个人。”

      周兰亭停顿片刻,然后笑眯眯的说:“殿下这是没想到我会做出这般选择吧?”

      谢景明朗声一笑:“太师若是想听实话的话,我确实是没想到。不过过后再一回想,便又觉得太师能说出那番话来也实属正常。毕竟太师确实是个爱憎分明有理有据的人。”

      原本谢景明这后半句语调带了些调笑的意味,就是故意想说一些奉承的话想逗逗周兰亭,可谁知周兰亭听后只是温和的笑:“不敢当。其实若是可以的话,这几个人我都不愿意救。”

      谢景明明显愣了一下,就看见周兰亭笑意加深,用一种忍俊不禁的口吻说:“开个玩笑罢了,殿下不必惊讶。我救那两个人,是因为相比于救作恶的人,我宁愿死百个作恶人也不愿死一个无辜人。那五人是罪魁祸首,我自然不愿意见到那两个完全无辜的人受此灾祸。”

      谢景明愣了一下,然后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兰亭眉眼弯弯的瞧着谢景明笑,最后笑意也慢慢的加深。

      此后的几天里,谢景明同陶砚直调度壮劳力修沟挖渠,开仓放粮,劝富豪捐钱,给流民找地方居住。

      远在盛京的钦明帝则日日找高僧道士求雨祈福。

      不知是不是钦明帝的虔心感动了上天,六月末总算下下来了第一场雨。

      这时候谢景明已经在荆州待了一月有余,也已经安顿好了大批的百姓。

      雨下下来的那日,所有百姓开心的奔走相告,恨不得对着苍天磕头感谢,总之大街小巷都洋溢着欢声笑语,前些日子的凄苦哀愁一扫而空。

      谢景明绷着的心也总算松快下来。

      又在这里待了十几日处理完剩余的事情之后,三人便回了盛京。

      见完钦明帝领完赏赐的东西,谢景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府好好休息了一日。

      这件事完了之后,又隔了很久都没再生出其他事端,谢景明也得以休整一段时日。

      在这段难得悠闲的时日里,谢景明同多日不见的好友一同品茶闲聊。

      刘初意几顿酒肉谢景明自然是推脱不了的,贺云初惯会做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借着这次谢景明“凯旋”而归也邀着谢景明吃了几顿饭。

      偶尔谢景明还会在贺云初的席面上看见沈词安,也不知道贺云初是用了什么法子才把自己这对头给叫来。

      除了这几人,和谢景明见面最多的便是程江落了。程江落近来似乎格外开心,谢景明问起时,才知道是他那心上人马上就要来盛京了。

      从前不论谢景明怎么问,程江落都闭紧嘴巴不会多说一个字,仿佛是生怕有人一知道把会把她从程江落身边抢走似的。
      可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程江落太开心了,满腔的高兴无法与其他人诉说,所以竟然头一次主动和谢景明聊起了她。

      程江落说自己的心上人姓张,说他们相遇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

      那天太阳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要明媚,天上连一片白云也没有。而张姑娘就坐在树下的石墩上,一双眼睛像是被搅动的泛起涟漪的湖面。

      后来程江落还断断续续同他说了一下其他有关这位张姑娘的事情,谢景明轻易的便从程江落这些含着笑意的只言片语里窥见二人相爱时候美好的模样。

      除了这些好友外,谢景明每日不落去看望的就是他的老师张文元。师徒二人常常把酒言欢,在凉风习习的傍晚看着落日畅快的吃酒聊天。

      就这么过了五六日,忽然有一天门下的小厮给谢景明递来了名帖,说是建极殿大学士朱尧荣的儿子朱笔言邀他明日一同吃午饭。

      朱笔言轻易不和他们打交道,两人从前也没什么交集,所以谢景明一时不明白好端端的朱笔言怎么邀了他。

      还是下午刘初意来的时候告诉他的,原来这朱笔言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纨绔。
      他是他家里最小的孩子,家中又不用他读书出人头地,再加上因为年龄小,嘴巴又能说会道,甜的把人心都给哄化了,所以家中的母亲和祖母格外宠爱他,也就养成了朱笔言这样无法无天的混账性子。

      不过这正是这纨绔的作风和刘初意的风格相差无几,于是二人认识之后理所应当的成为了臭味相投的好朋友。

      昨日朱笔言找着了一个新的乐子,想叫大家一起过来玩击鼓传花的游戏,这事他自然叫上了刘初意。

      不过单有两个人自然是没什么乐趣的,于是两个人一合计,又各自叫上了自己熟识的好友。正好那时候刘初意在朱笔言家中,所以为图省事就直接叫朱笔言用自己的名帖去请人了。

      谢景明听了刘初意的解释这才了然,他还思索着要不要答应,就听见刘初意接着说:“不过说来也奇怪了,也不知道朱兄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周太师,今日邀人的时候,我竟然听到他也叫人邀请周太师了,往日我倒是还真没留意这二人有什么交集呢。”

      说着又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嘀咕道:“毕竟一个酒肉纨绔和一个……呃,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和一个学富五车的人……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吧?总之我想说这两个人似乎没什么能相交的缘由和契机。”

      谢景明顿了顿,他没说别的,只是斩钉截铁的道:“明日我也去。”

      刘初意回过神,闻言立刻就把刚刚自己疑惑的那个问题抛诸脑后了,他喜笑颜开的说:“那太好了,本来我还担心你不愿意参加这种有生人的宴会,所以才特地过来劝说你。既然你愿意那可真是皆大欢喜了。行了,一会我约了人去赌坊赌钱,就先走了。明日千万记得来,我就在朱府等你。”

      谢景明连保证几次记住了才把一步三回头的刘初意送走了。

      等刘初意的身影消失后,谢景明还站在原地迟迟未动。

      他也在疑惑朱笔言这样一个浪荡的纨绔子弟是如何认识周兰亭的。

      第二日中午,谢景明准时到朱府赴宴,他刚在刘初意的招呼下坐下不久,一身白衣的周兰亭后脚便也进来了。

      周兰亭看见他之后,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的模样,只是微微笑着颔首致意,像是早就猜到了协谢景明也会来一样。而后他就在谢景明身边落了座。

      谢景明拿着一个盛茶水的盅笑眯眯的对周兰亭说:“太师看上去脸色比前几日我去看望时好了些,看来是远去荆州时候的亏空已经补回来了。”

      周兰亭温和的说:“不过是路上略略累了一点,左右没什么大碍的,多谢殿下挂念了。”

      两个人就这么闲闲的说着话,不一会儿其他客人也就陆续进来了。

      等所有人到齐之后,作为主家的朱笔言才指挥着两个小厮抱着用鲛绡围成的紫檀嵌珠玛瑙屏风姗姗来迟。

      刘初意早就等的急不可耐了,一见两个小厮在朱笔言的命令下将屏风放在指定的位置退下后,立刻就上前用拳捶了一下朱笔言的肩膀:“你怎的来的如此晚?不是说要玩击鼓传花么,又搞来这么一个大家伙什是做什么?”

      朱笔言得意的笑了一下,故作玄虚的对刘初意说:“刘兄,你先别急。这个东西可是我废了老大劲儿才得了的,等我细细向你介绍,保证你听了也觉得极有妙趣。”

      刘初意一听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也不管其他人了,自顾自的拉着朱笔言衣袖说:“好朱兄,那你给我讲讲它的妙处在哪儿?”

      其他人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也都纷纷禁不住好奇看过去。

      朱笔言整理了一下前襟,赚足了大家的好奇目光后,这才慢慢开了口:“这东西可是宫制的,外头几乎没有流传的。前几日圣上赏给我父亲一架,我可是费了老大劲儿才从父亲那里求了来,略摆一摆还是要原封不动的给还回去呢。”

      说着他指着屏风上那层薄却不透光的纱又道:“这叫鲛绡,想必诸位也有听说过吧,鲛绡是顶顶细密的纱了,全天下也找不出几匹来。这种绡从一侧看能看见对面的情景,仿若无物,但是从另一侧则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鲛绡上绣着的花草纹路。”

      大家听说,都一次见到实物,又听到朱笔言介绍一面能视物一面不能时,都按耐不住好奇心纷纷上前查看。
      果然如朱笔言所说,这架屏风一面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屏风对面的东西,另一边却被鲛绡挡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众人皆惊叹这个东西的精妙,刘初意更是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绡面。

      大家说笑一回之后,便纷纷回了原位。

      只有刘初意还站在朱笔言身边,靠着那架屏风问朱笔言:“咱们今日不是要玩击鼓传花么,你将这东西带来是要做什么?”

      朱笔言闻言隐晦一笑,语气随意的说:“光玩击鼓传花多没有乐子啊,我想了一个有趣的法儿,一会咱们击鼓传花,花球落在谁前面谁便当场作一首诗……”

      停顿片刻,朱笔言体贴的照顾到在场大部分的纨绔子弟,他们自然不会吟诗作画这些高雅之事,于是接着说:“要么就表演一首曲子,再不济可以唱首歌……”

      刘初意不待他说完,便又急不可耐的问了一遍:“可是这与这架屏风有什么关系?”

      朱笔言忽然勾唇一笑,他并未答话,而是拍了拍手,这便进来了一队抱着乐器的妙龄女子进来。

      谢景明下意识瞧了瞧,果真在队伍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正是苏朝云。

      她依旧不施粉黛,素白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笑容,不似其他欢欣雀跃的歌女一般开心。

      朱笔言笑着拍了拍刘初意的肩膀:“前年你在府上开宴会时是不是也曾邀请了乐伎?今日我照着你邀请的那几个人又邀了过来,你看看可还认得?”

      刘初意并未把朱笔言的话放在心里——他这过目就忘的性子早就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开过宴会了,自然也不记得什么乐伎,听见朱笔言问他也是扫了一眼,连人都没看全就说了一句:“不认得了不认得了,这都多久的事情了……”

      朱笔言倒也没说什么,于是两个人便接着准备剩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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