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化计划》Jackiethebaby

25、逃杀（8）

　　Jeno热烈又亲密的拥抱，让我喘不过气来，虽然我并没有人类的呼吸，但我太知道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了，即便知道我们两个人都不会在这么个人类实验楼里出什么事。

　　原本呈现隐身状态的我慢慢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看到我从无到有的样子，那群蹲下抱头的实验员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能有这样的表情一点也不奇怪。身边这个灰衣人，感觉地位和权限不高，但他对优化计划来哦姐的如此透彻，甚至能猜到我是谁。那么这群实验员呢？

　　他们看起来跟灰衣人的地位和权限差不多，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应该已经明白了，我不是他们手下可以尽情解刨测试的克隆人。

　　我是那个20年前，那个优优化实验的“小白鼠”，所有克隆人的原始版本，有着两个族群特质的优化人。

　　虽然当下以真实面目示人一点也不安全，但在Jeno身边我又怕什么呢？久违的拥抱让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一些，找到了他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底气。

　　“这些实验员不全是人类，我差点被机器人抠了芯片。”

　　在抱着他时，我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讲道，可以大胆猜测，拿Jeno做实验的实验员中，同样也混入了机器人。

　　“早就猜到是哪一个了。”也是，以Jeno混迹于机器人和人类两个群体，应该没有机器人比他更会装人类。人类中隐藏的机器人，又怎能轻易逃过他的法眼呢？

　　他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背，回过头来，向那群实验员走去。

　　不过那个机器人也太沉不住气了，还未等Jeno走到他的身边，自己就暴露了，他像一只蜘蛛般快速弹跳起来，向门口撞去。能看出来，他并不想面对Jeno。

　　不过在他即将达到目的时，Jeno先他一步，挡在他与门之间，一只手死死按住了他向门撞去的头。

　　“不用着急走，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跟这么个素未谋面的机器人废什么话？

　　头这么个七寸位置被Jeno控制，那个机器人没再挣扎，反而控制自己的身体，站定后慢慢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Jeno讲道：

　　“Jeno，带着优化人来见我吧，我对你的耐心有限。”

　　这个实验员讲话的声音和Jeno的声音一摸一样？！不过，他怎会命令Jeno呢？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Jeno，他一下子像是验证了猜想一般，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从刚才的意气风发，势必要护我周全的样子变得如此萎靡。

　　不过，在感受到来自面前的我炙热的目光后，他不知从哪里又产生一股勇气，蹙在一起的眉毛舒展开来，严肃地看了我一眼后，又将目光收回到眼前的机器人身上。

　　“你想要的数据也都已经得到了，求你给我一条生路，也给圆你自己一个梦，我会努力活出你想要的样子。”Jeno盯着机器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地讲道。

　　这些话讲给一个只一面之缘的机器人？细思机器种族20年前的发展，仅中心动力才有自由意志和类似人类的思维逻辑，其余机器不过是中心动力的傀儡。

　　“你在跟中心动力讲话吗？”

　　在Jeno讲完那一番令在场所有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后，我的声音不大，但内容石破天惊。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我身上，其中有个人类实验员因为过分紧张，竟然吐了出来，瞬间室内充满人类消化物的酸臭气息。

　　中心动力这四个字威力这么大吗？

　　Jeno是中心动力脱离人类掌控的第一个复制品，这点秘辛，在场所有人中，只有我知道。不过，他对着中心动力说圆一个梦，难道中心动力和人类也有过情感纠葛？！

　　Jeno没有回答我，倒是这个头被控制的机器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20年前我就想见你了，我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人类，能把Jeno迷得忘记自己身上肩负的使命。不过，想要安全离开这座实验楼的话，跟我合作吧，况且，你们知道你们即将在这栋楼里面对什么吗？仅凭一腔勇气能出得了楼，但是之后呢？成缦面对自己想要的东西，还从未失过手。”

　　讲完这些，这个机器人的手拍了Jeno捏住他头的手，对Jeno说道：“现在我不想杀他了，你的爱人，呵，那就给你的爱人一点时间，让他思考思考你们的未来，毕竟未来是两个人的，你一个人一厢情愿没什么用，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蠢样子跟那时的我一摸一样，我吃到的苦头，难道你真的也想尝尝吗？”

　　Jeno把手放了下来，机器人扭过身来走向我，Jeno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我面前，挡在我和机器人中间。

　　“倘若你真的想帮我们，你又怎会追杀我们这么多年。”

　　“抠掉芯片就算杀吗？即便是又怎样，你是在人堆里呆久了，芯片锈掉了吧？”

　　“你打什么主意我都知道。”

　　“没必要深究这个问题，我并没有追杀你，不过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继续辅佐我，你身边的这个优化人会毁了机器人的未来，你不懂吗？我是在保护你！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在这里倘若当下的我们不团结起来，根本就出不去，你们需要好好看看窗外，你能隐身，难道人类就没有类似的技术吗？别小看人类，你们沦落到这个地方也有自己的原因。出来吧成缦，我知道你在这里。”机器实验员，边在这间实验室四处探查着，边讲道。

　　成缦？在这间实验室内？我怎么没有感觉。他跟我一样能够隐身？怎么会？！

　　“成缦怎么可能在这里？”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的灰衣人突然插话道，本就机警的他神情严峻，手慢慢滑进实验服口袋，摸着什么东西。

　　“不管他在不在，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得先从这栋楼里出来。”我收回心思。既然要出去，不如合作。

　　况且，能看出来中心动力在Jeno心中地位颇重，颇有长辈的意味，迟早都会见到他的，不如早点见。

　　有问题一次处理了，别耽误我跟Jeno过二人世界，我只是轻微愣了一下神，正当我想用手拍拍Jeno的肩膀，将他拉到身边，直接跟机器实验员交涉下一步行动时，他快速冲向我，喊道：

　　“Jeno，成缦就在佳麒左后方。”那个机器实验员，快速绕过Jeno向我冲来，Jeno同同样快速调转身体，伸手向我的左后方打去。

　　不过一切都已经迟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被人向后桎梏，想反抗但身体迸发出的力量难以挣脱，想要用高压电晕所谓的“成缦”，但又怕伤了他后真相也掩藏起来。

　　正在思考下一步反应时，我被快速地拖向后面刚刚被我打破的窗户，背对着窗户直直地从跳下，在冲出玻璃窗时，仿佛冲破了结界似的，我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了。

　　同突袭我的“成缦”一般，如空气般，仿佛刚才的我并不存在。

　　Jeno和机器实验员见到我被向后拖拽后，快速反应，想要拽住我，但被拖拽向后的速度太快了。没有抓住我的Jeno并未抑制冲出玻璃窗的惯性，反而加速向我扑来。

　　即便正在向下俯冲的他，眼前什么也没有。

　　面对着Jeno向下坠落的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义无反顾赴死的爱，可被桎梏的力量太大了，我只能被困着，速度极快地不知冲向何地。

　　降落到地上后，我又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弹回实验楼上，没有一点声音，甚至破风产生的风阻噪音都没有。

　　被迫向上的我，只能用余光短暂地撇见，落在地上的Jeno、中心动力控制的机器实验员和从外墙爬下来的灰衣人与地面护卫队打斗的场景。

　　重新弹回7楼，从刚打破的玻璃窗冲进实验室，实验室内的那群抱着头的实验员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门倒是大开着的。

　　我好似被一张细密的大网捆起来的状态，这张网上仿佛有一根牵引绳，我不由自主地被牵着走出了这间实验室的门，走向走廊尽头的电梯。

　　红灯闪烁，耳边阵阵警报，电梯门打开，空无一人的电梯，空无一人的走廊，只有在电梯门关上时，才能听到一丝叹息声。

　　电梯没有没有直直地向升，而是向下降落，落至负4层时停下，电梯门从另一侧打开，面前是一扇需要虹膜识别的大门。

　　不知怎的，门打开了，我被身上的网扯入了一个新的空间——另一条延伸向下的电梯。

　　果然，地面上层的实验楼不过是能够展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这隐藏起来的，向下延伸的未知地方，才是实验楼的真面目。

　　或许Jeno只有远离我，断情绝爱地完成中心动力赋予他的使命，或许才能让他更畅快地在这个世界活着。

　　当下被牵引着无法脱身的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品味中心动力借由那个机器实验员说的话。

　　电梯终于停止向下并打开了大门，我看着这空旷，简约，又熟悉的室内，一下子明白了。

　　“成缦，放开我吧，这种地方，我跑不了了，也不跑了。”

　　身上被压迫的力量瞬间消失，这时，之前贴着我身体的“成缦”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还未等我说出一个字，他整个人正面抱住我，头抵着我的头，他的呼吸声如此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耳边。

　　“佳麒，真的是你吗？”颤抖的声音，跨越20年，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