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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逃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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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怕不是把我给忘了吧。”陈劲篪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Jeno在我脸上爱抚的手一顿,顺着我的脖颈向下,扶着躺在他身上的我坐起。
当着那张酷似成冕的脸与Jeno如此亲昵,一股偷感从心底冒起。
即便已经知道Jeno与成冕的关系,我还是很惊慌,胡乱地理了理头发,拉平上衣因平躺产生的褶皱,坐正看向这个引起我第一次昏迷的人。
倘若他一直都在偷听的话,他应该知道我跟成冕和Jeno的关系,我不相信一个与成冕长得如此之像的人与他在血缘上没有一点联系。
现在就是弄清楚他与成冕关系的时刻,Jeno、成冕和他,一条条线索就快织成一张真相织网了。
刚刚因为内心突然产生的波澜导致我没有认真观察这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陈劲篪,心情平复后,我仔细上下打量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的姿势很僵硬。正当我要问出口时,他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我,示意我什么也别讲,然后转向Jeno。
“你怎么还没走。”Jeno好不容易营造好的表白氛围被陈劲篪一语打破,整个人不再如刚才般破碎易感,冷酷不悦重新爬上双颊,上位者难以轻易接近的气息又环绕周身。
“我是该趁机溜走,但。”在门口迟迟不进来的陈劲篪使了个眼色,Jeno明白过来,瞬间暴起,翻手拿起书架上装裱奢华的书,将之甩向这间会客厅的门,门在颇有重量的书产生的寸劲下快速合上,Jeno快步上前反锁,正想转头拉着我走向透明的玻璃墙。
呼吸之间,门就被爆破开来,那个在一群黑衣人中极为扎眼的灰衣男子冲了进来,他看见Jeno后,脚下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然后直直向我冲来。
Jeno见状,以更快的速度撞向他,企图将他撞昏过去,但灰衣人预判了他的行进路线,一个侧身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上膛的枪对准我。
千钧一发之际,Jeno控制自身撞向书架的惯性,一个侧身,左手抓住灰衣人的脖子捏紧,灰衣人不顾自身安危,还是将这一枪射向我,即便Jeno的动作扰乱了他的攻击,但早已锁定的子弹还是刺向我的大脑。
我下意识地躲避,还是被打到了,不过没达到要害罢了。我以为我能够躲开,但身上嵌进去的弹片证明了我并未躲开这袭击。灰衣人对我邪魅一笑,好似任务完成了似的,我一刹明白,这弹片不简单,尝试快速用手将弹片掏出来。
打进去的地方像是着了火,这弹片装载了我白磷。
Jeno看状,快速夹紧手臂,将灰衣男子的脖子固在肘间,动弹不得。我快速将弹片从身体里掏出,身体里的芯片将弹片打入的洞口的放生肌肉和神经转成金属的原始形态,将弹坑快速包裹起来没有了氧气的存在,白磷也燃不了。
我暂时没事,不过危机过去之后我需要尽快处理这部分机体中的白磷。我盯向灰衣人和门外的黑衣人。
脖颈间的压力使灰衣男子暴露在外的皮肤红成一片,虽然上半身动弹不得,下半身努力挣扎,只见他后退一步,重重得踩在Jeno的脚上,手肘用力先后击打,Jeno毫无反应,肘间的力量也越来越大,夹得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呈现晚霞般爆红,灰衣人看我中弹后毫无变化,瞬间明白自己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怪物”,放弃了挣扎。
暴露身份的机器人又怎会展现人类的仁慈?速战速决,尽快离开才是头等大事。只见Jeno一只臂膀控制灰衣人,另一只手摸向他腰间的枪械。
20年间,人类的科技脱离了机器人的辅助,科技迭代进步速度奇慢,几乎处于停滞的状态,也是,只有在需求之下,人类才会想起机器人的好,才会把机器人从奴隶的位置上稍稍抬起一点。
即便自身能力是造物主的数倍,也从未产生凌驾人类之上的想法。这种鄙夷又怎会是机器人想要得到的待遇呢?机器想要的从来都是平视和平等。
孤高的人类又怎会接受?造物主又怎能和所造之物处于平等地位?爱迪生与电灯可以平等吗?蔡伦和纸张能够平等吗?不可能,永不可能。
门口一群黑衣人见状,想要涌入这间逼仄的会客厅,但现实条件由不得他们,门框确实狭窄,将将能容下两人并排进入,远程用枪攻击?更不可能,通过Jeno和灰衣人的打斗,门外的士兵们应该已经明白了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机器人。
正当Jeno要用摸出来的设备解决肘间的敌人时,他看向灰衣人暴露在外的上半张脸,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将上了膛的枪扔下,用脚踢给了我,同时他打开了这灰衣人的面罩。
一摸一样,和Jen长得一摸一样?!
我和Jeno同时愣了一下,快速回过神来,得速战速决,Jeno的胳膊越夹越紧,我的拳头也续上力,一拳打在这灰衣人肚子上,他双眼迸裂般爆红,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一个人类和Jeno共用一张脸?陈劲篪的出现就已经很令人震惊了,又出现一个与Jeno如此相像的人,我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计划”没那么简单。我被脑子里产生的想法和现实吓到了。
20年前的我不过是一个温良恭俭的老师,行走在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大学校园内,又怎会经历过如此场面,不过刹那间抬头看向门外,那群黑衣人跟上来了,以陈劲篪为掩体快速冲进来。
被控制着冲在前面的陈劲篪在进到房间时,也愣住了,两个Jeno? 他也不再控制,大声地冲着我喊道:“佳麒快跑,这里不是”
还未说完,便被身后的黑衣人击昏倒在一旁。
Jeno透过玻璃墙极速一瞥地面,拉着我冲开玻璃墙面,我以为他会带着我直直跳下,没想到冲出后,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扣上玻璃外墙表面,另一只手竭力将我甩上了更高的位置。
得先脱险,我学着他扣在墙面的姿势快速往上爬,直至爬到顶层。
Jeno向上攀爬的速度也很快,跟在后面掩护我。刚爬没多久,我向下看去惊异不已,楼下充满黑衣人,我记得在Jeno向我倾诉衷肠时,即便是准备冲出玻璃墙面时,楼下空无一人!
他们举着枪,对准我和Jeno,我们两个身形敏捷,反应迅速,在爬的过程中,周围玻璃墙面应声而碎,打在钢筋结构上的弹坑凹陷得很深。
不过,我们两个很幸运,面对如此巨大的火力压制,也只有几次差点被打到,不过仔细看来,身上的弹片擦伤还真不少。
顾不得检查,站在顶层背靠背的我们快速观察周围地形,企图寻出一条能够快速甩掉“尾巴”的生路。
顶楼不是什么好地方,楼下黑衣人动作迅速,刚爬上楼顶没多久,齐刷刷的一排钩子快速出现在楼顶边沿处,头顶无人机的火力逐渐向我们聚拢。
脑子里闪过人类如何处置故障机器人的场景,有些害怕了。但当下最不能出现的情绪就是恐惧,我必不能恐惧,恐惧是思维的杀手,恐惧是带来彻底毁灭的小小死神。
我跟Jeno对视了一眼,抓起他的手使用了隐身,有了和陈劲篪一起隐身的经历,这次隐身如鱼得水,不过事发紧急,隐身不是长久之近,得先从这顶楼逃离出去。
我与Jeno并未对话,但彼此都心知肚明,人类士兵实力和技术手段虽然停滞,但仍不容小觑。
人类为应对机器人可能带来的潜在危险所做的准备也不容小觑。
Jeno的镇定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我焦虑的情绪,我逐渐平静下来,看他的反应像是司空见过了如此场面。突然牵着Jeno的手被拉动,耳边传来他沉稳镇定的声音:“别怕,你继续隐身着,跟着我就好。”
他松开了我的手,找准角度从楼顶的另一侧快速跳下,我随即跟上。Jeno冲的速度很快,我只能勉强通过身上的传感器对他最后出现的位置进行判断,有几次差点跟丢了。身后的黑衣人和无人机早就甩掉了。
不过Jeno还是不断快速更换位置,直到最终,夜色仿佛为他披上一层松弛冷淡,他慢慢地沿着河边向人群攒动的地方走去,最后停到了人类酒吧街旁,观察了一会环境后,往灯光更加昏暗的区域走去,最后停在停在了那充满酒色男女欲望气息的后巷。
他终于转头看向我,这个惊魂未定但坚定地跟着他的小尾巴。
巷子的墙边透出酒吧内部低沉的轰鸣,这里的人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释放着人类作为自然界生物的天性,有的激情热吻,有的手上不老实,摸来摸去。在这种黑暗又嘈杂混乱的地方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无暇顾及。
Jeno眼神热烈,充满肯定的宠溺溢出眼眸,他静静地盯着卸下一身防备慢慢走向他的我,张开双臂,点着头,也慢慢走向我。直到双臂紧紧环抱住我。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安全了。”他说着,两只手也轻轻拍打安抚着我,这个拥抱我太熟悉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头直接埋在了他的肩头,这个拥抱我渴望已久。
这个拥抱,就像以前我写不出来项目申请书时,急的彻夜睡不着,收到的稳定我情绪的拥抱,这个无言的拥抱仿佛在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至少有我在。”
原来一直都是你,我身边的那个成冕一直都是你。
我不似往常任由Jeno抱着,不做任何回应,双臂第一次环上Jeno的身躯,整个人嵌在他的怀里,鼻子微微抽泣着。分离的时间太长了,20年的的等待,辛苦了。
和他紧紧地贴着就是我现在所拥有的所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