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转裁判传说组|福御|大逆福华】故事集》紫烟前川

14、在马车上睡着的御琴羽

　　我不知道今天究竟算不算得上好运，但无论如何，事情从两路——或者说三路人马前往同一个目的地时开始变得不对劲了起来。当我接到格雷格森长官的命令，拿着棘手的案件去请教那位和我亲友御琴羽悠仁一同在贝克街221b合租的侦探时，我完全没有料到一个小时后我会和六个人挤在同一辆马车之中，前往同一个目的地，并且我还认识其中的所有人。
　　如今想来，一切的起源大概要归咎于那位侦探在我和我的亲友向我另外一位与我们一同留学的朋友慈狱政士郎打招呼时不经意的推理出他们一行人的目的地，在那之前还是同往常一样，那位侦探产生了对这起案件的兴趣并拉着我的亲友一同前往。而在那位侦探说出推理过程过后，他除了收获了我亲友崇拜的目光，也收获了四位同行的旅伴——我的朋友慈狱政士郎，以及他的上司克里姆特·班吉克斯先生，还有克林姆特先生的上司哈特·沃尔特克斯先生。除此之外便是匆匆赶来的我的上司格雷格森长官。那位侦探似乎对这么多人同坐一辆马车而感到不快，却也没有拒绝，只是维持着他一如既往的高傲神情拉着我亲友的手坐上了马车。
　　我断没有坐在我亲友或者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身边的打算，先不说在过往数次因为案件同行已然领教过两人之间的如胶似漆，况且经过我的观察与推理以及我的亲友在某些聚会中的表述，我的亲友与那位侦探之间似乎存在一些尚未向对方表白的超越友谊的情感。尽管很多时候我也会担心那位侦探是否靠谱，但无论如何我也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情感生活。我选择了他们对面的位置，而慈狱和格雷格森长官分别坐在御琴羽和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旁边。
　　马车在大道上飞驰，但或许是天色已晚，又或许是路途太长，几乎所有人的面容都浮现了几分倦意，就连我都不自觉地打了几个哈欠。我手握狩魔，试图打起精神，将注意力放在那起待解决的案件之上。但也许是那份疲倦侵蚀了我的意志，我完全无法将注意力放置在案件上，而是莫名地被对面吸引了目光。我的亲友被那位侦探在此之前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此刻已经完全闭上了眼，相反那位侦探看上去精神抖擞，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丝毫困意。因为车中人数众多，他并没有拿着他几乎时刻不离手的烟斗，而是抓着我亲友的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我的上司格雷格森长官看上去相当疲倦，我想那大约是前几日因为另一起案件连续几日被迫加班书写文书的缘故。此时此刻他已经闭上了眼，身体左摇右晃，而就在这时，大概是马车碾过了什么较大石块的缘故，车厢猛地颠簸了一下，而我的上司因此倒向那位侦探的肩膀，而那位侦探毫不犹豫地躲开了格雷格森警官并将他的头拨开。我亲眼看着我的上司的面色从迷茫到恼火，最后掏出炸鱼薯条狠狠吃了一口后靠着一侧车厢又陷入了沉睡。那位侦探面不改色，继续抓着我亲友的手。
　　而我的亲友似乎也完全陷入了睡眠，倒向了那位侦探。由于有我上司的前车之鉴，尽管理智提醒我以他们平日的相处来看那位侦探并不会拒绝我的亲友，但我还是紧张地握紧了拳头。而不出我预料的，那位侦探任由我的亲友枕在他的肩膀之上，甚至我能看到他嘴角扬起的弧度。一时间我有些说不上来的百感交集，默默移开了目光，不知不觉地将手搭在了狩魔之上。当我将目光重新放回他们，我的亲友已经直起了身，假装正襟危坐，但我完全无法错过我的亲友脸上泛上的红晕和侦探脸上闪过的失望。我闭上眼，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案件之上，而那之后一切重新恢复了安然无恙。困意逐渐席卷我的大脑，我睁开眼，只见我的亲友又再次陷入了睡眠之中，随着马车轻微的摇晃，再次倒在侦探的肩膀上。而那位侦探对此的反应则是小心翼翼的挪向了我的亲友，另一只手放在了我亲友的肩膀上。我环顾四周，几乎所有人已经闭上了眼，唯剩下我和那位侦探还清醒着。我低下头，把玩着狩魔上缠绕着的红丝带，而在此之前我从未对这条丝带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
　　马车又一次碾过石块，带来了一阵小小的摇晃。我条件反射性地抬起头，我的亲友已经再次从睡梦中苏醒，正看似毫不在意地看着窗外。他脸上的红晕不减反增，一只手依旧没有松开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手。而侦探的表情又重新变回了往常的模样，甚至看上去心情有些不太好的样子。说实话我完全无法理解我的亲友与那位侦探之间的别扭行动，但这确实比手中的案件有趣多了。我彻底自暴自弃地观察了起来，而我的亲友已经又一次闭上了眼睛。而出乎我预料的，大抵是因为马车的缘故，我看着我的亲友往另一方滑了一小段小距离，向着慈狱的方向倒去。就在此时那位侦探脸色陡然一变，靠近了我的亲友轻轻扶住了他。如此迅速的动作几乎令我瞠目结舌，我的亲友稳住了身体，在那位侦探的环抱中再次靠着椅背陷入了睡眠。我亲眼看着那位侦探有些遗憾的虚虚的松开了手，在那之后马车平稳地行驶了一段路程，而在我的亲友身体向另一方倾倒的前一刻，那位侦探再次搂紧了我的亲友，扶正了他的身体。
　　我看向慈狱，他正靠着窗户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他的另一边侦探和他的搭档之间的小动作。我看了一眼怀表，从未如此希望离开这辆马车，但显然这段路程并没有这么迅速地结束。我就那么看着那位侦探数次纠正我的亲友的姿势，心中的想法逐渐麻木了起来。尽管我依旧不理解，但我对此已经逐渐熟视无睹。我本以为这将持续到我们离开马车时，却只见那位侦探的脸色越来越黑。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位侦探终于按捺不住地搂过我的亲友，让他躺在了自己的怀中，而我的亲友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侦探的目光。他们对视了几秒，我的亲友完全没有推开他的侦探，只是在侦探的怀中重新闭上了眼，和那位侦探双手相握。而那位侦探怀抱着我的亲友，脸上的满足已然几乎抑制不住。我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也闭上了我的眼。
　　我已然全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或许有对我的亲友与那位侦探之间的祝福，或许也有一种对自己看了他们之间互动几个时辰而产生的难以言说的复杂心情，但终究我还是无话可说。我正襟危坐，却怎么也睡不着。最后我还是睁开了眼，在这个沉寂的车厢中等待着到达的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