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青丝》章小引

87、第87章 大结局

　　一夜疯狂后，武贞锦早已筋疲力竭，她窝在韩聿怀中昏昏欲睡，可实在是想知晓他为何成了南疆王，强打起精神软磨硬泡道：“快说！”

　　韩聿吻了吻武贞锦濡湿的发顶，用锦被将她裹严：“我数月不曾食用解药，却始终安然无恙，实在有些古怪。后来我孤身一人来南疆王宫找南疆王清算时，他却告知我，只有与他血脉相通之人，才能抵抗住蛊毒的侵害。”

　　“你有南疆皇室的血统？”

　　“陛下英明，我母亲乃南疆王唯一的女儿，被负心之人带到胥朝，自此便杳无音讯，南疆王始终不曾放弃寻找她，这也是为何南疆始终对胥朝虎视眈眈，一直有南疆人在胥朝留连的原因。我腰间的那颗红痣，乃南疆王室血脉独有的印记。”

　　武贞锦自是记得，那颗红痣她曾在动情时反复抚摸。

　　“仅凭血脉，便将一国托付于你？”

　　在武贞锦的印象中，南疆王是个心思缜密，性格多疑之人，韩聿在胥朝多年，又贵为摄政王，他怎会将一国交托于他。

　　“自是不会，可你起兵时，我已经架空了南疆王室，待他们几个皇子得到消息从阵前赶回来，哪里还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武贞锦不禁感叹韩聿的心思奇巧，他顺利接管南疆后，便以国为聘，用达吾提的身份与她成婚，如今他便名正言顺的成了她的男妃，胥朝和南疆也顺势合二为一，成为了九洲最大的国家，一举多得。

　　“如今你是想通了？”

　　韩聿握着武贞锦的手，抬起来在唇边亲了又亲：“如今臣已经是陛下的人了，只得使劲浑身解数伺候好陛下，以免陛下喜新厌旧，来日看上什么裴大人、乌兹皇子，将臣忘到脑后。”

　　武贞锦倒是体会到了君王不早朝的乐趣，昨夜韩聿平白吃飞醋，将她折腾了一宿。直到天大亮，才放她睡去。

　　待宫人怕陛下受到南疆王伤害集体冲进寝殿时，只见红色帘帐紧闭，陛下和南疆王的衣衫撒了满地，屋内欢好的气味未散，众人这才意识到缘由，红着脸退了出去。

　　武贞锦宠幸了南疆王的消息不胫而走，陈若琳夫妇大为奇怪，不禁暗中念叨：“不是只喜欢摄政王吗？怎么如今又和这南疆王搅到一处了？”

　　直到下午韩聿陪着梳洗打扮后的武贞锦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才恍然大悟，难怪昨夜陛下如此情动，爱侣重逢，自是春宵一度。

　　韩聿这一年间已然将南疆尽数掌控，武贞锦特意挑了几个悍将驻守南疆，并在南疆设立州府，由胥朝统一管理。

　　武贞锦带着韩聿班师回朝后，几次与他商议共治天下，可韩聿并无此意：“陛下作为女帝，在九洲十二国中都威名赫赫，臣不愿与日月争辉，只想做陛下身边的璀璨星辰，陪陛下岁岁年年。”

　　韩聿态度坚决，武贞锦便着手下达圣旨，将韩聿封为男后。

　　封后大典上，待众臣看清了男后的脸，满朝皆惊，人人皆知他是摄政王，可现下已经无人敢反驳，因为陛下说此人是南疆王——达吾提，他便是达吾提。

　　如今的陛下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王，是九洲十一国人人忌惮的女帝。

　　韩聿被封为男后的第七个月，乌兹对南疆蠢蠢欲动，韩聿亲自挂帅，协同曾淮、张禄等人，兵分三路，将侵略南疆的乌兹军队打得落花流水，短短三个月一举冲破乌兹王城，占领了乌兹国，乌兹国王为求自保，出城投降。

　　经此一战，男后威名远扬，被各国称为胥朝战神。男后战胜归国后，一举遣散了之前各国送到胥朝皇宫中供女帝挑选的男子。如此一来，男后擅妒的名声远播，再也没有国家敢随意塞人进胥朝后宫，生怕被战神盯上，对他们国家开战。

　　武贞锦本就嫌弃那些男子阴柔，整日为她送菜送汤，她还不得不顾及着各国颜面敷衍着，如今韩聿行动力超常，一举为她扫清麻烦，她还真是清净不少。

　　“陛下不会嫌弃臣善妒，怨恨臣将那些俊美的小郎君们赶跑了吧。”

　　韩聿惯会得了便宜卖乖，武贞锦偏又喜欢他这一副对她占有欲爆棚，又茶又横的模样，只得在床榻上对天发誓：“我又不曾碰过他们，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日后也只有你一个。我明日还要上朝，今日就别折腾那么久了，好不好？”

　　韩聿怎肯同意，攻打乌兹一去半年，如今他好不容回来，定是要时刻与她同进同出，日日与她在床上荒淫无度。

　　亲密无间的日子久了，正值盛年的两个人不免擦枪走火，武贞锦察觉出自己食欲不振，接连犯恶心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了身孕。

　　韩聿知晓后，险些哭出声来，他抱着永宁的牌位擦了又擦，武贞锦夜里睡醒后，见韩聿不再床榻上，披上衣衫找到他时，他正在对月饮酒，桌上永宁的牌位前放着几盘精致的糕点，还有几块新做的糖块。

　　武贞锦被韩聿抱进怀中，他们二人望着无尽的月光，都暗自许诺，这个孩子，他们定会护她/他周全，不容有失。

　　陛下有孕，皇位后继有人，百官自是无尽欢喜。陛下登位仅仅两年，连破两国，胥朝如今国力强盛，列国敬畏，胥朝百姓周游列国时，皆被以礼相待，长此以往，百官自是感念陛下德政，愿追随陛下开疆拓土，一统天下。

　　武贞锦有孕后实在辛苦，韩聿不得不再次参与朝政，替她分担。

　　裴朗数次谏言，建议陛下禁止男后后宫干政。武贞锦却不以为然，若真的不许他干政，前些日子攻打乌兹为何又让他披挂上阵？

　　“换做旁人我自是不信，也会惧怕被人架空，大权旁落，可他不是外人，他是我的丈夫，是与我生死与共之人。”

　　武贞锦即将临盆，起身时动作稍显笨拙，宫女忙上前搀扶，裴朗亦想要伸手，却被从门外赶来的韩聿截胡，眼见他夫妇二人依偎着离去，裴朗无尽落寞：“为何我总是晚了一步。”

　　裴朗此生桃李满天下，终生未娶，助女帝南征北讨，编纂律法，开创新政，逝世后配享太庙，受无尽香火，谥号文正。

　　武贞锦临盆那日惨痛异常，胎儿胎位不正，致使她生了一天一夜也不见动静，陈若琳、文绣白和赤玖皆有过生育的经验，轮流守在屋内给她加油打气，懋宁则陪着皇兄在屏风外守着，几次按下想要冲进去的皇兄。

　　韩聿实在痛苦，跪在佛像前不停祈祷，武贞锦每尖叫一声，他便磕头磕的更重一些。

　　武贞锦终究是有理智，给自己开了催产的汤药，又让有经验的接生嬷嬷替她尝试着揉搓肚子，看能否将胎位正过来。

　　韩聿终极是忍无可忍，冲了进去，正赶上武贞锦最后用力的时候，韩聿见她面色苍白如纸，周身汗水入柱，紧握着她的手鼓劲，心中暗下决心，再也不生了。

　　长公主降生时伴随着雨后彩虹，世人皆称公主乃祥瑞，会给胥朝带来无尽的希望。

　　生产后的武贞锦疲惫的睡了两日，韩聿先是封赏后宫，随后辍朝十日，庆贺公主降生。

　　武贞锦抱着已经有些长开的女儿，心中那个曾经的缺憾和愧疚终于被渐渐弥补，韩聿自身后抱着她们母子二人，温柔道：“你可想好给她取什么名字？”

　　“永安。叫她永安可好？”

　　韩聿亲了亲永安的小手，又转头亲了亲武贞锦脸颊：“好，都好。”

　　永安长公主满月时，武贞锦便将公主册立为储君，自此以后，公主被严格按照储君培养，文治武功，样样精通。

　　公主十三岁那年，武贞锦第二次御驾亲征，帝后双双奔赴前线，齐心协力攻下了最后一国。

　　自此以后，九洲十二国，终成历史。

　　天下分崩离析三百六十五年，再次江山一统。

　　“小姑姑，您别闹了，快将毛笔还我，这篇字练不完，我该被母亲责罚了。”

　　懋宁最看不惯永安的古板，没有半分孩童的活泼模样，她总是要不是逗一逗她，才能让她展露几分童真，懋宁这边跑着，不时回头查看永安是否追了上来，身旁一个身着男装的女子一抬手，便将懋宁手中的毛笔拿了回来。

　　永安赶忙拱手行礼：“拜见王师父。”

　　王君惠如今是永安的武师父，见她们师徒二人合起伙来欺负她，懋宁干脆坐在台阶上生闷气，王君惠最是见不得她这般模样，赶忙上缴了从宫外带来的好吃的，这才让懋宁重展笑颜。

　　“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

　　武贞锦的话并未刺痛王君惠分毫，如今懋宁和王君惠二人皆未成婚，聚在一起搭伙过日子，见陛下提及此事，王君惠也坦然：“她只需要做一辈子公主，我愿意做她一辈子的护卫。”

　　武贞锦觉得，能守护想守护的人，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韩聿自军中回来，远远见武贞锦正在和王君惠与永安练习五禽戏。

　　夜里韩聿与武贞锦云雨初歇，他不禁想起她白日练五禽戏的可爱模样，将她搂紧：“怎么想起锻炼了？往常不是动一动都闹着要休息吗？”

　　武贞锦握着韩聿的手，轻声解释：“我想陪你和永安久一点，再久一点。”

　　韩聿一时眼眶发热，将她紧紧揽在怀中：“好，自明日起，咱们一起锻炼。你我努力的活，争取让永安八十岁还有父亲母亲照拂。”

　　武贞锦点了点头，她此生已足够圆满，现下唯一的心愿，就是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助永安守护万民，陪韩聿走过酷暑寒冬。

　　见细水长流，品人间百味。

　　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