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6、第 86 章 ...
-
韩聿躺在凤栖宫的屋檐上,见裴朗灰头土脸的离开,听着武贞锦酒醉后压抑的啜泣声,心如刀绞。
他后悔了。
高处不胜寒,她如此寂寞的活着,等待着,他不该留她一人在此孤立无援。
武贞锦第二日醒来,枕边放着她送给韩聿的荷包,以及写着“等我”二字的字条,一想到昨日韩聿曾来过,她便后悔昨日她为何要喝那么多酒,以致错过与他相见的机会。
可一想到他昨夜曾守在她床边,他还好好的活着,武贞锦便什么都不怨了。她下定决心,今年她必定要讨伐南疆,让南疆王交出解药,踏平南疆王都。
一年后
胥朝陈兵南疆边境已有十六日,陛下虽为柔弱女子,却肯御驾亲征,身先士卒,大大鼓舞了胥朝士兵,使士气大振,不出十日,连破南疆三城。
曾淮做大将军怪帅亲征,张禄率援军紧随其后,带领胥朝将士猛烈进攻,势如破竹。
“禀陛下,麒麟坊传来消息,南疆王收到连失三城的军报,气急攻心,已经殡天了,南疆本想秘不发丧,可不知为何,宫中传出消息,现下南疆百姓人心惶惶,前线的几位皇子也陆续折返,准备回去抢夺皇位了。”
武贞锦在军中久了,说话的声音都有力几分:“天助我也,来人,宣曾将军进帐回话!”
南疆王殡天的消息,大大挫伤了南疆军队的士气,几位皇子为了争夺皇位,纷纷脱离军中,南疆军队各自为战,群龙无首。
胥朝军队乘胜追击,不出一个月,就已经打到了南疆皇城。
攻城前夜,武贞锦特意动员三军,高声承诺:“待明日城破,班师回朝,朕定会论功行赏!”
明日攻城胜败毋庸置疑,南疆新王达吾提连夜派使臣前来投降:“吾皇愿举国效忠胥朝,与女帝结秦晋之好。”
武贞锦微微皱眉,南疆三位皇子中,不曾有叫达吾提的,这位达吾提又是何方神圣?
“达吾提?朕倒是不曾听过这个名字?他何时登基为王?”
“先皇留有遗诏,将皇位传予吾皇,吾皇已于十日前顺利登基。吾皇倾慕陛下已久,愿以一国为聘,与陛下姻缘永缔。”
自她登基以来,敦促她立男后男妃的奏折源源不断,列国送来的皇子、世子们更是不胜枚举。只是愿以国为聘的倒是第一位,这位新南疆王倒是大胆,让人印象深刻。
“结亲就不必了,朕要南疆王调制的蛊毒解药,若你们新王愿意奉上,朕可以答应你们,允许你们开城门投降,入城之后胥朝军队不会屠城。”
使者对武贞锦的提议并不意外,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平静道:“陛下有所不知,皇室蛊毒向来只有历代南疆王一人能解。这蛊虫乃血肉豢养,您想彻底解毒,只有解药是无用的。”
武贞锦最恨被人威胁,直接拍案震怒:“那朕便杀了他,抽干他的血!”
使臣垂眸,将南疆王的话一字一句复述出来:“若只需鲜血便能解毒,吾王和先王只怕早就被人暗算致死,命丧黄泉了。”
眼见此事僵持不下,陈若琳和丈夫曾淮交换了眼色,开口劝道:“不过是迎回一个男妃,陛下若是不喜欢,日后养在后宫便是。还是摄政王的身子和两国止战之事要紧。”
使臣见女帝有松口之意,忙补充道:“婚宴已筹备妥当,只待明日陛下入主王都,两国同庆。”
武贞锦写下一纸婚书,按下玺印,随手扔到使臣面前:“你们南疆王最好能解蛊毒,不然南疆绝对会战火再起。”
南疆使臣纵马而去,武朕锦被人威胁心情不佳,又因久无韩聿音信而焦躁不安。
陈若琳只得继续宽慰:“日后将南疆王带回京都,不愁找不到摄政王,陛下且宽心。”
新任南疆王达吾提果真言而有信,天刚蒙蒙亮便打开城门,两军阵前,南疆大皇子携降书朝武贞锦走去,待行至马前,单膝跪地,双手呈上降书:“微臣代吾王呈上降书,日后南疆子民皆由陛下驱使,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已下马列队的南疆军队紧随其后,跪地高呼“万岁”,整齐划一,震耳欲聋。
武贞锦进了南疆皇宫时,纵使见过无数奇珍异宝的她都被宫室中的雕梁画栋,金玉奢靡之风震撼到无言,红墙金瓦,连地面的装饰地砖都金光灿灿,实在是奢侈无度。
早听闻南疆皇室富贵,如今亲眼得见,才深觉震撼。
张禄和武贞锦相识最久,说话也最随意:“真是捡到宝了,陛下,南疆王以江山为聘,果真十分有诚意。若有人以此赠我,我都愿意嫁给他。”
武贞锦早就想收复南疆,如今夙愿已偿,心中也是澎湃非常。
自今日起,便不再是九洲十二国,而是九洲十一国。
胥朝从积弱到强大,也不过短短五年时光。自今日起,她再也不许有人看不起曾经被人肆意侵略的胥朝,她会尽力扩张,一偿她一统天下的宏愿。
南疆王以一国为聘,只求妃位,武贞锦为了安抚南疆民众,耐着性子陪这位性子古怪的南疆王拜了堂,鞠躬行礼时,武贞锦试图透过南疆王盖头的一角探寻他的样貌,她也好奇自己何时曾见过这位南疆王,让他情深至此。
可惜南疆王起身的动作很快,武贞锦什么也不曾看到。
待安抚好兴奋的胥朝士兵,一一接见了南疆的群臣,武贞锦早已被灌得有些头重脚轻。可即使如此,武贞锦却一直紧绷着神经,吩咐曾淮和张禄保持清醒,让胥朝士兵不得放松警惕,随时防备南疆士兵反扑。
武贞锦被人搀扶进南疆王的寝宫时,陈若琳早就着人将屋内危险的物品收拾个干净,还特意让人搜了南疆王的身,时刻防备他趁人不备偷袭陛下。
南疆王达吾提不似武贞锦今日见过的南疆勇士那般魁梧,反倒身形修长,今日握着红绸的指尖都修长无比,现下坐在红色喜床上,倒有一番芝兰玉树的风姿。
武贞锦娶达吾提本就是权宜之计,为了两国止战,为了韩聿的蛊毒,这是她作为女帝不得不做的牺牲。也许日后她仍会如今日这般,娶很多她根本不爱的人,承担绵延子嗣的重任。
达吾提十分耐得住性子,即使知晓武贞锦坐在屋内,依旧端坐不动,等着他的陛下为他挑下盖头,喝下一杯合卺酒。
武贞锦却根本没有此意,她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指尖不停转着杯沿,这屋里满眼的红,红得刺眼,让她不禁想起上一次在太宸殿的那场大火。
真是奇怪,好像每一次她大婚,都能实现些愿望,上一次和老皇帝假成婚,她报了十年夙仇,今日迎娶陌生的南疆王,她得一国江山,如此想来,她每次成婚倒都是好事。
武贞锦疲惫极了,南疆苦寒,她周身泛冷,她放下茶杯,缩进了软榻之上,将身上的大氅裹得紧些,渐渐睡去。
察觉到有人在她颈间磨蹭,武贞锦立时警铃大作,抬手去推身上的人,却被人将双手紧紧按在头顶,武贞锦恼羞成怒,呵斥道:“大胆!谁准你如此造次!来人......”
武贞锦话没说完,便人捂住了唇,那人嗤笑着含住她的耳垂,让武贞锦霎时汗毛直立,这南疆王好生无礼!
武贞锦努力抬着腿,试图将身上的人踹下榻去。
那人却纹丝不动,肆意的享受着她的恐惧和玩/弄够了她的耳垂,这才逐渐亲吻着她的脸颊、红唇,待红唇相接,武贞锦才看清此刻叼着她的唇肆意含/弄,吮/吸的人是谁。
她先是愣了片刻,眼眶霎时红了,随后越发拼命的挣扎,待稍稍挣脱,她一巴掌扇在了韩聿脸上。
韩聿这一年清瘦许多,眉眼越发凌厉,被扇巴掌后,他反倒兴致高涨,舌尖顶着颊肉在脸颊上掠过微不可察的弧度,随后他欺身上前,一把搂住武贞锦的后腰和不断挣扎的头,尽情品尝着她的唇,她唇中的甘甜。
直到武贞锦喘不过气,不停捶打韩聿的肩膀,他才肯放开她的头,果不其然,武贞锦又送上一巴掌,打得韩聿脸颊微红。
武贞锦拼命喘着粗气,眼见韩聿又要故技重施,她忙出声喝住:“韩聿,你敢!”
韩聿一把将武贞锦捞在腿上,紧紧钳制着她的纤细腰肢:“儿臣不敢,可儿臣忍不住。”
察觉韩聿身下的动静,武贞锦又气又怒:“你不该跟我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吗?”
韩聿将下巴抵在武贞锦的颈窝之中,一边四处摸索着她的身子,见她不曾瘦太多,这才缓缓开口:“臣现在是陛下的男妃,是南疆的新王。”
武贞锦眉头紧锁,审视着韩聿一身喜服,果真是今日与她拜堂成亲的那一个:“男妃姑且不提,南疆王是怎么回事?达吾提又是怎么一回事?”
韩聿不愿浪费良辰美景,抱着想刨根问底的武贞锦走到床前,将她扔进洒满红枣桂圆的床榻之上,虽然有锦被隔着,可还是有些硌身子,韩聿抬手将红枣和桂圆扫下床,扑到床榻上。
“韩聿,你混蛋!”
“陛下,良辰美景不可虚度,今夜你我洞房花烛,可不能辜负!”
武贞锦紧紧抓着韩聿的背脊,在他的背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抓痕:“唔......”
他还活着。
他们今日拜堂成亲了。
今日以后,再也无人能将他们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