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69章：凝视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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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发之前，”严肃神色的长尾景虎带着上杉组栗田口家，和其他凑热闹的一文字们集合在时间转换器旁，然后刷地一下召唤出八柄旗子挥舞着狂笑起来，“毗沙门天庇佑，我们家五虎退这次出发去比试怎么能没有战前鼓舞呢！家里最小的孩子去争夺荣誉可是相当值得庆祝的事情，祝你们旗开得胜！小的们，就像以前一样叫得大声点！”
“毗沙门天庇佑，诸位此去必得胜归来！”上杉家和一文字家齐声喊着——远处的菊一文字则宗被这震天响吵醒，打开门看到小崽子们和往常一样跟着长尾景虎混帮派，揉揉眼睛自觉关门睡回笼觉去了。
“没错，退要加油哦。”茶茶同样举了个小旗为栗田口家的孩子送别，“其他人也是，尤其是依依，不仅要拼尽全力，还要注意安全才行。”
“退，主君就交给你了，要加油啊！”药研藤四郎作为兄长叮嘱道，一期一振整理好弟弟的衣服，同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我我我我我，我一定会加油的！”坐在大老虎上的五虎退在众人的鼓励下满脸通红，但还是大声回应道，“主君也请交给我吧！”
冲田刚和土方扯完皮，这会站在御主身边扯了扯嘴角，小声嘀咕着说：“……其实只是演练而已，这么看还以为我们要去决战了。”
“景虎小姐一直觉得较量是要比战斗更值得享受的事情，在武田先生那里也是这种作派。不过，确实是很好的做法，我也觉得振奋起来了。”晴姬燕依认可地笑了笑。
“说得对，冲田亲你这次去也带点装备，这个带着毒的炸弹是之前在迦勒底的时候我顺来的……”“斋藤先生不可以哦，演练场不是迦勒底的模拟装置，这种东西完全是作弊啦。”
——总之，热热闹闹地告了别，虽说反复告诉自己要抱着平常心，但顺着转移装置初次来到演练场的各位还是被小小震惊了一下。还没进场就能看到长宽均有一百米长的比试台，两方审神者带着刀剑激烈对战，而无论受伤有多严重，在结束之后下场的双方，跨过比试台的边缘就恢复了原样，留下的只有纯粹的经验增长，实在是堪称魔法一般的体验。
新来的各位在门外就看呆了眼，将视线往上移，更大的屏幕全程直播着比试台上各位的一举一动，偶尔会穿插审神者的排名，晴姬燕依看到了熟悉的名字，竹下千代意外排在前三名，除她之外的数字都在激烈变动中。
“现世的变化还真是大。”以往作为演练场主力的小乌丸不禁感慨。
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几人各自带着开了眼界的心情进入服务室，因为审神者带着的付丧神一般都是六位，如果实打实排队实在浪费空间，于是在需要办理业务的时候，服务室会将没排到的人时间坐标虚拟化，前后看就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像。排着队来到柜台，办理业务的服务员留意到她的视线，礼貌性地问：“您好，请问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是的，这是我的登记卡。”晴姬燕依踮着脚将手上的卡片推过去，“身后的人员名单都记录在里面了。”
“好的，唔考虑到您的年龄，这里还是建议带一位靠谱的监护人再进入……啊已经有了吗，好的这就为您办理，山南敬助？”敲着键盘的服务员对年龄过小的审神者似乎见怪不怪，但看到这个名字和跟着的标签却停顿了一下，“这位的身份是，英灵吗？”
“嗯，请多指教。”山南温和地对她笑了笑。
“不不不，那个，我才应该是……有点太吃惊了，真是失礼……”虽说这几日时政就已经公开了相关内容，类似服务台这样的岗位也有报备，但没想到真会遇上历史人物，自诩见多识广的服务员不禁手抖了一下，连忙敲完键盘后将演练场手册和登记卡递了回去，“……这里已经为各位录入完毕了。初次来到的话，如果审神者想要上场就可以选择比试台，不过我们也准备了包间单纯供给付丧神之间的比试，更多的您可以查看手册，比试台旁边会有座位供大家休息，吃食和饮料都是免费，祝您此行愉快。”
“谢谢您。”想着后边还有人排队，晴姬燕依不做耽搁，带着身后的人走进了演练场，一边走一边翻看手册，其他人护在她身边，“我看看……这里写着演练场的比试方式分两种，审神者上场或者不上场。不上场的话可以去包间随机匹配或者提前组好队手，次数有限，一共可以打五次。审神者上场的话就会上比试台，比试台上方的屏幕是全场直播，并且在下午一点到三点特殊频道也会播放现场直播，无论胜负都可以得到积分，排名前十就能每月获得大量资源……呜哇，看起来千代姐姐很厉害啊。”
“审神者上场的次数有限制吗？”冲田弯下身在旁边问。
“是十次左右，打假赛会被封禁。”晴姬燕依看着手册回答，思索地将手搭在下巴上，“我们要不先去包间随机匹配测测实力吧……啊你们好，请问？”
正欲带着自家付丧神和英灵们去旁边包间处的她抬头却发现被隐隐围了起来，围观着这位年龄上就不对劲的同事，审神者们的神色有些吃惊，而她们的付丧神们大多穿着新选组的羽织，更加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似乎是从刚才开始一传十十传百围了过来。没有恶意的双方在晴姬燕依的疑惑中面面相觑，终于在良久之后，一位贴着护神纸，纸上面写了个累的审神者走上前：“那个，请问，您是御主吗？”
“……嗯。”立刻意识到这是发生了什么，晴姬燕依下意识将纹着令咒的手背在身后，无奈地和穿着灰黑色羽织的山南对视了一眼，“所以你们来难不成……是因为山南老师吧。”
人群因这句话炸开：“是本人吗！”“天呐真的是山南老师！”“山南老师请给我签名！”“啊啊啊啊土方先生呢，土方先生魂兮归来……”“……冲田君在不在！”“我有孙六凑齐了我先来！”“人群里有海豹同事们快把他打出去！”“……。”“……！”
“……我就不吐槽是不是混进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在众人的嘈杂惊呼和窃窃私语中，山南敬助无可奈何地干笑两声，“不，签名就算了，在下不过一位半吊子英灵，因一些奇迹般的缘分才现世于此，并不值得你们太过关注，至于……新选组的其他人也不在此处，叙旧的话我也太过僭越，更何况我们还有想要完成的任务，就不打扰各位了。”
打着圆场的山南挡在最前面，晴姬燕依连忙带着其他人小跑进入包间，而就在热情的审神者和付丧神们打算问他更多事情的时候，呼的一声，灵子化的英灵也消失不见，只留下包间角落的其中一扇门隐蔽关上的声响。
“跑了啊……”“是不是太热情吓到他了……”“啊啊啊啊山南老师我真的是你的粉丝啊！”“山南老师还是老样子啊，真怀念。”
人群慢慢散开了，意料之中，因为在场还没有山南敬助的刀剑，其他人都不见得要穷追不舍，只是看到熟人难免激动而已——而在原本热闹的空地上，一个白色的身影伫立在原地，如同待嫁的新娘一样从头到尾蒙着白纱，却没有丝毫活着的气息，正和她/他的初始刀歌仙兼定站在一起。尽管如此，这样一位特殊装扮的人/人形始终没有离开但也没人留意，她/他的初始刀蒙受了自家主君的特别之处，即使存在也被别人忽略了。
“……主君，她们离开了，要跟过去吗？”“……不，走吧。”
白纱人形和她/他的付丧神转身离开。
另一边，跑进包间的众人松了一口气，从刚才开始就觉得这场面实在是热情过头，一直在沉默躲在后面的冲田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呼，幸好跟过来的不是土方先生或者哈吉咩，不然看这架势掘地三尺也得把我们翻出来。”
“……这里身份最危险的不是你吗。”长曾弥虎彻忍不住吐槽。
“总之，还是辛苦山南老师了。”“哈哈没事，怎么说呢，看着百年之后居然还有人挂念像我这样的存在，多少有些心情复杂。”
“真是的，也改一下您老是对自己评价过低的毛病吧，现在的山南老师可是很有人气的。”晴姬燕依一边说一边上前摆弄起类似开启包间功能的仪器，对着手册核对步骤，不出几下，包间的结构就发生了改变，从一个普通带着沙发的酒水间变成比试台的缩小版，而入口处赫然亮起一个投影屏幕：“已为您匹配好对手，请问是否同意，您还有三十秒决定。”
“准备好了吗？这次我就不上去了，大家要加油哦！”审神者的期待就是最好的兴奋剂，付丧神们跃跃欲试，挨个和她拍过掌后走进了比试台——“速战速决，出击！”明面上的队长“大和守安定”摆出了起手势，借由长曾弥虎彻上前挡住了飞来的箭矢和投石，在对面审神者和极短付丧神们吃惊的目光中第一个冲了出去。
对面的审神者：啊不是，这个安定机动这么高的吗？同事你买的什么马？
台下的晴姬燕依和山南敬助：……是不是太高调了。
高速强打击的“打刀付丧神”是一回事，其他自觉不服输的付丧神们也没落下，飘花的五虎退和堀川国广紧跟其后解决掉其他人，只可惜还没到小乌丸的极化时间，不然战前突袭也有他的一份，如今只能看着鹤丸国永大显身手，还是有些遗憾。
五轮过去，看着全部都是A+的评分，连作战计划都没变过的本丸小队圆满完成了任务，下场后被早就准备好的晴姬燕依挨个贴上誉的贴纸，她和身边的英灵都笑眯眯地夸奖：“真是太棒了，打得真精彩，回去之后给大家加餐吧！”
“顺带一提我有录下来哦，退回去就可以拿给景虎小姐他们看了。”“真，真的吗，谢谢您主君大人呜呜！”
“山南老师有看我刚才的战斗吗，很厉害吧。”冲田背着手凑到长辈身边。
“当然，冲田君一点也没有退步。”“嘘——虽然这里是包间，但在外面还是不要说这个称呼啦。”“啊抱歉抱歉。”
包间的战斗数据只会提供少量的积分，在其他人的强烈要求下——实际上是没打够——最终还是决定上比试台挑战。山南有些不放心，叮嘱晴姬燕依不要露出太多过人之处，女孩认真地点点头：“妈妈说过，对普通人要有分寸，我会注意的。”
“说起来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一点了？如果我们现在上去的话，直播会同步到特殊频道吧，我得和清光说一下。”冲田看上去对这件事还有些激动，借了御主的手机给搭档发消息，“哎呀生前的时候我看到摄像机就觉得像什么吃人的怪物，还特别丢人要拿刀砍了那东西，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上电视，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遇上。”
“冲田先生，明明前脚还在说山南先生说漏嘴，这话一说出来你这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吗。”“哈哈，抱歉啊国广，在包间还是没什么警惕心。”
——就这样定下目标，吸取了教训的一行人决定不那么高调，山南灵子化跟在他们身边，而体型较小的的晴姬燕依被打刀和太刀们围起来藏住，伪装成普通的本丸小队走向领号码牌的地方。这个时间段的人很少，可能是有直播同步到全神秘界的原因，虽然这段时间无论输赢有积分加成，但大多数人都不太想出这个风头，输了更为丢人，他们很轻易就领到了二十的号码牌，只要再等半小时左右就可以上场了。
领到了号的一行人特意找了个偏僻地方坐下，好观看比试台上的战斗。如今上台的都是经验老道，阴阳术上也有些造诣的本丸队伍，至少不会输得太难看——晴姬燕依默默看了一会，突然心有所感，在人群之中发现了一个微微发着温润白光的人。
不，不是我发现。
我被发现了。
我被看到了。
一直……被注视着。
这种想法如同本能一般露出来，她猛地起身，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而那个白色的身影，无视了比赛场上的热闹，背对了他们面向晴姬燕依，母庸置疑，是不知何时就在观察她们的“事物”。晴姬燕依只能这样形容，因为她/他似乎完全没有呼吸的起伏，双手交握抵在胸前，仿佛一座完美的石膏雕像，冰凉，清澈，死物般的美丽，身体有曲线却被层叠的衣裙和面纱遮挡，偶尔有人无视经过带起的风，会显露出“事物”面纱下闭着的双眼，轻垂的眉毛和弯起的嘴角，她/他在对我们笑吗？
“……依依，依依！”山南紧张地摇晃看起来完全傻掉的晴姬燕依，待她回过神，周围的同伴全都紧蹙眉头担忧地看着她，“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不。”晴姬燕依晃晃脑袋，伸手指向那边，“你们都没发现吗？就在那里。”
“那个人……不，我甚至不能说是人类，那是……”
“依依。”冲田不容置疑地捂住她的嘴，及时打断，但眼神却死死盯着她指向的那处，仿佛是野兽遇到天敌——其余付丧神们在这对主从异常的行动下，终于看见了那个身影，纷纷惊讶地将手按在了本体刀柄上，“不要说出来。”
时间仿佛都停滞在这一刻，热闹与这边对峙的两方无关，沉默，周围的空气似乎被抽走，在场发现对方的人在今天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类人之物”，连付丧神这种和物品息息相关无法脱离的个体都算不上，没有生命的人形，所有人的脑子里不约而同出现了这样的定义，而这已经是认知极限了——这样绷紧线的氛围中，白纱下的人形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忽然，摊开了双手，呼吸得以重新开始。
死物活了过来。
身体的曲线随着移动愈发清晰，现在可以称呼这个“事物”为理所当然的女性了。但在这种人声鼎沸的地方，眼睁睁看着一个可疑的慢慢接近人类的类人之物靠近过来，实在是对心脏十分不好，然而在座的各位没敢发出任何声音，从穹顶照下来的光线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下午的阳光在此时是深夜的月光，付丧神和英灵们不想过多去想她是怎么移动的，或许有幸掀开衣裙就会发现对方其实是飘过来的呢？一行人没能挪动一步，死死将晴姬燕依护在了身后。
她停在了他们面前。她，不，应该称呼为祂。
“依依。”祂开口。所有人的鸡皮疙瘩瞬间涌了上来，无他，这完全是山南刚才担忧地叫醒晴姬燕依的声音，如今被祂拙劣地模仿着，瞬间打破了刚才可能还能称得上活着的人类亲近感。祂歪了歪头，似乎是对他们更加战战兢兢感到疑惑，又想到了什么，这次发出的声音平缓，低沉，温和的女声，让人听上去就不禁放松下来，“依依。”
“初次见面。”祂说话很慢，但不会让人急躁，“早上好，晚上好，你们有好好休息吗？”
“我一直想见你一面。”精神错乱一般的自白，而这散发着温润光线的女性，自带水镜的气场，在这光线覆盖的范围外不会有人听到这些话，“知道你来到这里，所以我也来了，吓到你了吗？对不起。”
“……呃……”被挤到后头的晴姬燕依努力探出身子，山南则面色发紫地将她重新塞回去，“不好意思我没办法出来见你，你吓到我的同伴们了……”
“抱歉？”这个语气很是让人耳熟，带着笑意，最先反应过来的堀川国广仿佛被当头打了一棒——是冲田在包间内的调侃声——付丧神们几乎是挤作一团，好从同伴们身上汲取一些热量，一只手突然搭在五虎退肩膀上，精神紧绷的短刀付丧神立刻咦地一声跳了起来，所有人转头一看，发现是一手揽着山南的晴姬燕依试图让对方让出个空，冲田没按住。祂因为这过度的反应皱起脸，“啊，对不起，我以为你们会喜欢开玩笑。”
这句道歉真心实意，白纱的祂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衣物不再如同雕像上的幕布，而是柔软地覆盖在祂身上——或许还是有些违和吧，但对于这位一开始就过于让正常人恐惧的未知之物，这副更接近人类的柔软模样还是让他们松了口气。看见他们不再紧绷，祂轻轻地笑了笑：“不要怕我，我与你们每个人都没有差别。以后再见吧，你们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月光祝福你们，晚安好梦。”
祂转过身，就像不知何时从人群中出现一样，自顾自地回到人群中去了。
——依然热闹的比试台附近，因为同步直播设置的主持人已经念到了十七十八号，十九二十号在直播屏幕的角落反复提醒前往检录区，而刚直面看起来就很容易让人精神崩溃之物，似乎脱离出某个幻境的本丸众人仿佛从温水里被打捞出来，冒着冷汗为回到现实庆幸着。
“毗、毗沙门天保佑……”五虎退喃喃着，抱着晴姬燕依这样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第69章：凝视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