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子（天龙同人）》珊瑚鱼猫

58、远山

　　程奎以为那黑衣人是乔峰，身为侍卫长的他自然是知道乔峰和赵煦的交情的，所以出手未免更显凌厉。赵煦眯缝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扬声道：“萧前辈，且住手吧。”

　　萧远山身子一抖，强受了程奎一掌，可手里的弯刀诡异的绕了半圈，反手在童贯的胸前撩了一道长长的刀口，使得侍卫们的包围圈露出了一个缝隙，然后才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笑一声，“什么萧前辈。汉人的小皇帝，你休得多言……”说话间又架住了两把横刀，嘡啷一声火花四溅，又传来一声脆响，却是他那柄弯刀材质上对抗不过大宋的制式装备，被硬生生斩成三节。不过看那两个侍卫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见萧远山又要出手，本已受伤后退的童贯转头看了眼赵煦，尖叫一声，“结困阵！”话音未落，剩下的几名侍卫沉腰坐马，从腰带处也不知抽出了什么东西，当啷啷几声就结成一个圆。同时众侍卫围着萧远山游走不定，却始终不曾出手。而萧远山的攻击也不知为何比开始时要若上不少。

　　试了两下之后，萧远山反倒在远处站定，看着也跟着停下脚步的侍卫们叹了一口气，“早听说赵宋铁卫的王八壳子厚，那赵家小子，你又想与老夫说些什么？”

　　这句话却是不再冒充乔峰了，赵煦双手拢在袖子里，眼睛一转，表现的好像对这个‘困阵’比对萧远山感兴趣的多，却又处于礼貌似的随口说道：“前辈心心念念的，早就成了过眼云烟，所谋所化又有什么意义。不若听朕一句，就这么去了吧。”

　　萧远山一皱眉头，“小子敢尔，早知你赵宋官家个顶个的昏庸无能，却不知还有你这样的狂妄小儿。”

　　赵煦这才转过脸来看着他，故意露出个轻蔑的笑容，“那前辈所图何来？朕这一声前辈，也是看在葆光先生的面子上，依朕看来，你不过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小人罢了。却也不知张姑姑如何看得上你，妄你还自诩为重情重义之辈。”

　　萧远山一挑眉毛，声音却兀的平淡下来，“赵家小子，萧远山早就死在三十年前的雁门关了。纵然你舌灿莲花，还能把死人说活了不成？”

　　赵煦眼睛一动，没想到萧远山反应的这么快。看来，虽然天龙八部里个个都有心结，弱点都明显的不能在明显。可真要对症下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能骂萧远山一顿，也算是出了气了。天龙八部里这些别扭的家伙们，所谓命运都是他们绕出来的。

　　“难道朕有说错？前辈……”这一声前辈叫的却有些戏谑的意味，“你对的起葆光先生，对得起张姑姑，对得起乔帮主吗？”

　　萧远山嗤笑一生，“你们汉人倒是光明磊落，却冤枉于我这契丹狗贼，杀我不懂武功的妻子，抢去我孩儿，还得我们父子三十年不曾相见，又是何道理？”不过话虽这么说，可听他语调平淡的竟然像是说别人的故事似的。或许想报仇想了三十年，到头来却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赵煦不由得觉得萧远山可悲。可他也实在想不通，萧远山这大脑沟回是怎么长的？

　　赵煦自问如果他是萧远山的话，历劫余幸，第一件事肯定是找儿子，而后才是调查真相、以图报仇。那样一来，虽然也是冤冤相报不止，可对乔大哥的伤害绝对要小的多。就算第一时间不找儿子，萧远山藏身少林近三十年，看着乔峰幼年时过的不怎么好，他竟然也一直无动于衷？反倒有功夫去偷别人的儿子，又造成一家不幸。虽然以普通农家的标准来看乔家还不错，可赵煦才不信，一样是出身贵胄的萧远山会觉得他儿子是在忆苦思甜。

　　……他其实说过不管乔峰了是吧。赵煦微微皱了皱眉头，又看看衣服泰然处之模样的萧远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转身拂袖离开。和这种人，说不通，看来只有无名老僧能点化他了。至于自己，做这种无用功，可真TMD汤姆苏。

　　后来侍卫们也没留下萧远山，倒不是因为他武功高强——赵煦甚至估计，无崖子那辈儿的高人，侍卫们也能硬磨死，无名老僧嘛，就有点悬念了。不过很凑巧，今天正好赶上张景瑞张天师和他的两位师叔也因为乔大哥的身世传言来了东京城，其中一位师叔拎走了萧远山，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能不能起作用了。

　　赵煦却忘了，这一回乔峰的身世是有心人散播的，而且，这个有心人是赵煦不曾知道的。除了身世，他还可以散播点别的内容。不过，赵煦已经没工夫想这个事了，这两天太皇太后娘娘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把朱批的权利交还给赵煦了。批奏折，也不难，只是这一战，让赵煦想了挺多。在战后一些工作的处理上不免要多下些心思。

　　在这次战争之前，赵煦一直对宋朝士大夫和将领的水平颇为肯定，大部分事实也证明，宋朝的官家是最轻松的——很多时候也被认为是最没用的——官家。

　　可是这些人也都算是成功人士，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早已成型，要是小打小闹的敲敲边鼓还成，当新鲜事物一旦涉及到他们的根本原则的时候……好吧，所谓原则是必须坚持的，这一点很是值得肯定的，这能减少昏君给国家造成的损失，如果不是宋徽宗‘亲小人，远贤臣’启用的都是没原则的马屁精的话，北宋也不会那么容易灭亡。

　　身为史上最杯具的穿越皇帝的赵煦虽然知道自己的历史任务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可是悲剧的是糟粕和精华如何区分？虽然一本本穿越小说都说的头头是道，可一到实际问题，赵煦就会发现，那都是扯淡。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逼迫着他需要选一条什么样的道路，所以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他都没有传说中的穿越者那样破釜沉舟义无反顾的劲头。而且不论怎样选择，结果如何，他都只能一力承担，就连埋怨老天爷的借口都找不到一个。担着几千年的重担走钢丝，这对于赵煦这个实际上很优柔寡断的少年来说，太难了。

　　“时势造英雄……唉，哪能有个时势推推我呢？”赵煦深呼吸了一下，翻开一本新的奏折。嗯，执宰们对种师道的处理意见，和赵煦想的差不多，贬官三级，但还在他老家陕华。那边现在都没仗打了啊，赵煦咬了咬笔杆，有气无力的写下了几个字，“迁京兆制置使种建中为吕宋经略，着福建路配给海船。”

　　嗯，这从官职上来看只贬了一级，实际权力嘛，看这位名将自己的了。然后再习惯性的送给他一幅字，美国海军上将马汉的名言，“海权即凭借海洋或者通过海洋能够使一个民族成为伟大民族的一切东西。”

　　OK，一个工作完结掉了，下一个……

　　“六郎，六郎！”还没等赵煦翻开下一本奏折，一个白影呼呼呼的绕了好几圈，颇为狼狈的砸进殿来。后面还跟这个紧张兮兮的小太监，“世子，世子，您……唉，启禀官家，通海节度使段誉求见。”

　　赵煦飞速的收拾起奏本和笔墨，在段誉爬起来以前走奥他身边扶了一把，“二哥，咱们兄弟，你不必行此大礼。”

　　段誉焦急的一摸脸，“哎，六郎，出大事了。丐帮不让大哥当帮主了，他们还都说，大哥来刺杀你了？”

作者有话说

　　唉，头一章写心理把小六写白了……
不过也不是小六无能，宋朝的皇帝就各种不痛快，这是一个国家集体氛围导致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写，这是我无能了。但是赵煦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性格，而宋朝这个世界对皇帝的要求就是普通人，所以也养不成XX大帝神马的……我是这么想的，但有些时候写的有点过，有点像小女生……这个我检讨。
以下是我刚迷上宋朝的时候看到的一篇博文，很容易让人对宋朝皇帝有好感：
宋神宗算是宋朝皇帝里最有作为的一个了，可《退斋笔录》里有一段很有意思的记载。
因为陕西打仗时宋军失利，神宗非常生气，一怒之下作出批示，杀一个负责漕运的官员。
皇帝不可能亲自拿刀去杀，必须大臣去办这事儿。问题就出在大臣身上。
第二天，宰相蔡确就来跟皇帝说事了。其事，是来“教育”皇帝的。这宋朝的大臣就是牛，为什么，因为他有“祖宗之法”可以依仗。
神宗不高兴地问他：“昨天我批示你去杀一个人，事情办了吗？”
蔡确不慌不忙地对曰：“我正要跟陛下说这事儿呢。”
神宗问：“你对这事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蔡确看了看神宗，理直气壮地说：“祖宗以来都没有杀过士人啊，我不想让陛下开这个不好的先例。”
神宗听了，沉默了很长时间。他肯定心里非常矛盾：这帮家伙老是不听我的话，这祖宗们怎么这么仁慈啊？不行，不能轻饶了他，我的圣旨怎么也要有点效果啊。
最后，神宗说：“不杀可以，那就刺面吧，把他发配到最荒凉的地方去！”刺面就是类似武松那样，在脸颊烫字，然后发配，这是次于死刑的一种刑罚。
估计宰相来之前，和其他人商量好了，一起对付皇帝。这时，宰相不说话，旁边的另一个历史上著名的大臣章惇（门下侍郎，宋朝职权为副宰相，不同于唐朝）说话了。
章惇的名字很有意思，“惇”是敦厚、劝勉。这敦厚还要论证，因为有人说他陷害我们尊敬的苏东坡，但是劝勉确实是这样的，因为这次“劝勉”神宗的事而名垂千古了。
下面看章惇怎么说。
他的口才真是了得，还能绕弯子把神宗绕得迷糊了。
他先这么说：“如果这样刺配的话，还不如杀了他呢！”
神宗果然上当了，说：“为什么呢？”
章惇说：“士可杀，不可辱。”因为在官员脸上刺字，以后就永远磨不掉了，是耻辱。
神宗一听就恼了，声色俱厉地嚷道（也不顾皇帝仪表了）：“快意事便做不得一件！”
这一句重要的，而且是皇帝的原话我保留了。
大家一起研究一下，一个含义是我这个皇帝的话你们不听，老拿祖宗家法反对我。二是我这样窝囊地做不成痛快事已经不止一次了。第三，这古汉语记载估计也是加工了的，原始的话我们猜测应该是“我靠！他娘的朕就不能做件痛快事吗？你们就不能按朕的意思办一件利索事吗？！”
章惇哥们儿他软不软硬不硬，说的好听点就是刚柔相济地顶了皇帝的嘴：“如此快意事，不做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