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指点 ...
-
乔峰不亏是老江湖，后半程路上，他一边照顾着兴致逐渐被消磨的赵煦，一边又得看着不堪长途跋涉的段誉。在计算时间上也恰恰好，当他们到达洛阳城的时候，恰好距离关闭城门还有一刻钟。
乔峰看看在马背上打了个哈欠的赵煦，笑了笑，“你们两个是要赶到司马相公的园子里去，还是我们就近找个客栈打尖住店？”
段誉也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一边小心的撑着马鞍让自己被磨的生疼的大腿休息下，一边问道：“离夫子的园子还有多远？”
“不远，城西二十里而已。”
赵煦一个跟头翻下马来，又仰天打了个打哈欠，“大哥，咱们住店吧。啊呜，这风尘仆仆的也不适合拜会夫子是吧。”段小呆马上附和的点头。
乔奶爸又一人赏了颗栗子，把赵煦又丢上马背，牵着三匹马七拐八拐的寻到了一家只在大门处挂了两盏红灯笼的小客栈。乔大侠为了两位小少爷着想，直接包了个小跨院，三人住略大些，却胜在清净。
段小呆活动着他那对O型腿倒在大塌上就死活不起来，而就着井水洗了一把脸的赵煦又立马精神了起来，打量着这个不起眼但是赶紧的很的小客栈，赞叹道：“大哥，这地方不错，这么偏你也找的到？”
乔峰把三匹马也拴在院子里的小马厩里，亲自给小白为了些草料，爱不释手的摸摸这匹宝马的鬃毛，听着赵煦的话不由得一笑，“人走人道，鬼走鬼道，别说是六郎你这样没出过开封府的，就是在这洛阳城里住了一辈子的普通人，也不见得知道这家客栈。”
“哦？这么说这是江湖人士专用客栈？”赵煦眨眨眼睛，好奇的瞪大了眼睛，“那开封府的浚仪酒楼呢？”
“专用客栈？”乔峰把这个词斟酌了一下，“这么说倒是很恰当，各大派在洛阳都有定点，像这青衣客栈，能见到的也就是几个大庄子的弟子。至于浚仪酒楼……呵呵，只不过整个开封府，浚仪酒楼的竹叶青味道最醇厚罢了。”
“哦，”这么一说，赵煦的兴致就不那么高了，什么少林武当的都没在这……嗯，这时候还没有武当派呢，什么古墓、全真、峨眉也一概都没有。再想想什么大理段家、姑苏慕容、聚贤庄什么的，看来现在武侠世界的主流还是家族式的。“那，大哥，洛阳城里晚上有什么活动吗？”
乔峰一边拿出马厩里的工具开始给三匹马洗澡，一边笑话赵煦，“洛阳城和开封府可不大一样。白日里游园诗会数不胜数，夜里却少了开封府那样的夜市，少了很多热闹。要是六郎你无聊，不如打两趟拳来给愚兄瞧瞧？”
赵煦马上颠颠的跑回房去换了一身练功服，这么一位练太祖长拳的大高手，不用白不用。他站在院子里先活动了一边关节，将袖口、裤腿都扎好。从‘双抄封天’开始一招一式的使了出来，最后以赵氏秘传的‘坐金銮’收尾。然后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来，隐隐约约成一支箭的形状，直到面前一尺方才散开。
乔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那三匹马，站在赵煦身边，看着他额头已然见汗，点了点头，又学着赵煦做了下最后收手的姿势，“这一招，是家传？”
赵煦点点头，朱丹臣和沧海姑婆都不会这一招，他这是照着皇帝爹爹给他的秘籍练的。乔峰歪歪头又感觉了一下，指了指自己脊柱中段的位置，“虽然我没见过这一招，但是你这里练的肯定不对，气不通。”然后又指出了前几招的几个小错误，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师傅，定然是个女子，不然这几处是不会错的。”然后一转头又看见赵煦用一种小动物似的眼光看着他，不由得诧异道，“我哪里说错了吗？”
“没有，”赵煦的眼睛更亮晶晶了，什么叫高手啊，什么叫天才啊。怪不得那个不伦不类的降龙二十八掌到了他这就能变成降龙十八掌，而他第一次见六脉神剑的时候，就能指出段誉的错误。“大哥，这套路我是会打，可到了比试的时候，却往往不知道该如何出招，您老人家指点一下？”
乔峰将下摆扎在腰间，也开始打这一套太祖长拳……
这一晚上赵煦收获可是不少，不过第二天他和段誉就要去司马光的庄子上去，而乔峰得去丐帮分舵。临走时乔峰想了想问他们两个，“这几日你们是住在司马相公的园子里还是……？”
赵煦回头看看段誉，“回来再联系大哥吧，如果夫子没什么事，我们应该还会回城里来。”
“那好，记号我也吩咐下去了，回来直接到分舵找我即可。”
事实证明，赵煦这个决定是英明的。他们可没想到，到了洛阳，王安石还跟司马光在一块儿住。他俩光是门帖上写的拜见司马夫子就得罪了另一位性情中人王夫子。天知道，他们在洛阳城里才刚刚打探过，在洛阳没有丝毫不动产的王夫子明明应该住在西京御史台附近的‘官员公寓’里啊。
不过王安石这犟脾气，两个小家伙得罪他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关键还是和稀泥这个重要的责任，两位夫子才离了赵煦这几天，就已经深深地体会到六殿下的重要作用了。可是这回司马夫子的园子足够大，他们两位把门人弟子也都带了来，在牡丹花丛里、在曲水流觞边搞大辩论。
整个园子看似风光秀丽，暗地里却堪比江湖上的刀光剑影。赵煦就算是浑身是铁又打得多少钉儿。还不如回洛阳城里看乔大哥操办百花大会呢。于是，赵煦和段誉呆不过两个时辰，就灰溜溜的逃了出来。
出了门段小呆还擦了一把冷汗，“唉，六郎，这可真悬，差点咱们昨天就住这了。”想想他又说道：“不过这天儿也太早了些，我看乔大哥还是有些私密事物不想咱们干涉，咱们先去哪？”
“你也会说‘天儿’了？”赵煦毫不客气的笑话某不会儿化音的南方人，“不如，我们到附近村子里溜达溜达？怎么说咱们也是替我爹爹来微服私访的。”
段小呆点点头表示同意，不过他又望了望天，迷茫的看着赵煦，“六郎，你知道附近的村子在哪吗？”
……不知道……赵煦鼓鼓脸，眼珠一转，装出有些沮丧的样子，“啊，我想起来咱们忘记准备调研表格了，看来今天是调查不成了……。”
段誉眨眨眼睛，“调研表？”
“没错，我们要把看到的东西量化、数据化，这才方便爹爹了解，恩，今天回去你就负责画表格吧。现在我们回去找大哥好了。对了，还有就是丐帮的消息肯定更是灵通，咱们得多借助大哥的力量。”
“可是，不会耽误了大哥他……”
“又不是说现在借助，回去找个茶馆喝一个时辰茶，那时间就差不多了吧。说不定咱们还有些意外收获呢。”
后来事实证明，这又是个英明的决定——或者说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因为洛阳作为官僚聚集区，大宋朝的文化中心，方圆二百里都不存在自耕农，有些貌似村子的聚集点，实际上也都是地主人家的庄园，甚至都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指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