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制霸赛博监狱》Talloran

3、艾珀图

　　“你的反应速度让我惊讶，”系统在维卡脑海里说道，“我以为你会需要至少五次试验才会知道异能该怎么用。”
　　“所以你知道该怎么用。”维卡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听着艾珀图一点一点恢复场景设置，直到还原出一个绝对的纯白空间。
　　“不，我不知道。”系统坦诚地回答。
　　“我只知道异能的名称。如果我知道它该如何使用，我不会让你身处逆境。”
　　“是吗？”维卡看向眼前猩红的摄像头，“那么看样子我们能相处愉快。”
　　他双眸弯了弯，“艾珀图？”
　　摄像头的红光闪了闪，“您好，‘作家’，艾珀图3.0正在为您服务。”
　　这位人工智能刚才遵循001的指令，将维卡折磨的快疯掉，此刻却客气地回应他。
　　维卡饶有兴致地问道：“你除了服务狱警，还服务犯人吗？”
　　艾珀图语调平平地说：“是的。艾珀图为星狱的任何一位具有控制权的存在服务。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维卡心不在焉地说：“我不喜欢‘作家’这个代号，可以换一个吗？”
　　“当然可以，您需要将旧代号‘作家’修改为什么?”
　　“‘学者’。”维卡联想了一下自己前世的理想，是继续自己的学术生涯，于是如是回答。他换代号的本意是想测试这个人工智能的服务权限，私心则是将自己与“原主”划分界限，从现在他对原主的了解来看，就是一个妥妥的恐怖分子，他可不想与这种变态混为一谈。
　　“更改成功，‘学者’先生。您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不需要了，谢谢。”维卡笑了笑，在心里对系统说道：“看呀，你们人工智能都这么善变的吗？”
　　“宿主，请不要将我与这些人工智能相提并论。”
　　呀，生气了。
　　“是吗？”维卡转身走向房门——那里的铁门不知何时开启了，维卡看着感应门锁上的绿光，显然这是某位人工智能做的，“它能给我开锁、换代号，那你呢？”
　　维卡半只脚踏出了房门，在光与暗的交界处驻足，扭头看向幽暗的走廊，他咧开的嘴角一半隐入黑暗中。
　　“系统，它好像比你更有用。”
　　“……”
　　“除了部分信息，你能给我什么？”
　　“……”
　　“前置任务奖励：星狱b区地图x1，奖励已发放，请宿主查收。”
　　维卡却笑了：“你不会以为我很好打发吧?”
　　一份地图，虽然算得上是新手期的神器，可以填补他因记忆缺失而产生的一部分信息差，但与他花费的代价相比，还是过于单薄了。
　　系统学着艾珀图的语调回答：“宿主，你在生气。”
　　维卡说道：“是的，我在生气。其实，从我醒来到现在，你一直都在对吧？”
　　系统：“……”
　　维卡：“你不用向我隐瞒，在我被医生治疗后，你告诉我‘之前的种种，是他在吓唬我’，证明你是看到我和你绑定之前的情景了。”
　　系统：“是的。”
　　维卡：“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的记忆缺失，又为什么我脑海里会有回闪的片段，是你在干扰吗？”
　　系统：“不，系统没有能力干扰宿主的记忆，系统的目的是引导宿主完成原主的心愿，宿主没有继承记忆也只与原主有关。”
　　维卡：“我明白了。”
　　“可我不会帮助你，因为我们的目的不一致，系统，原主的心愿和我没有关系，我零散的记忆告诉我，他不是好人，虽然我也不是。”
　　“完成任务能实现你的愿望。”系统的声音有些急切。
　　“是吗，如果我说，我只想出去呢？”
　　系统保持了沉默。
　　他的新生才刚刚开始，拥抱自由的第一步，就是解开枷锁。他不会在此停留。
　　“……我理解宿主为何会生气，”系统语调淡淡地陈述，“但是我也给了宿主第二次生命。我的意思是，我给你的东西我有权利收回。”
　　“你在威胁我。”维卡的语气冷下来。
　　系统坦然答道：“是的，不公平的交易——但是你已经没有筹码了，宿主。”
　　的确如此，猝不及防的意外，从那一刻起，他的生死权就被压在了赌桌上，他是没有筹码的赌徒，只有不顾一切地活下去才有会转机。
　　“……”
　　“让我们找一个折中的办法吧，”它说，“请你去a区的图书馆看一看，那里有我们都需要的东西。在找到东西后，系统不会再强制宿主做什么了。”
　　系统笃定的口吻令维卡有些疑惑，但他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了，更何况，初来这个世界确实需要系统的信息引导。
　　“我同意了，”维卡低着头，左脚在原地勾着圈，“但你至少得把一些有用的信息先告诉我吧。”
　　“你想知道什么？”
　　“就从……原主是如何入狱开始讲起。”
　　“原主是第三区一个籍籍无名的作家，在入狱前，他发表了一篇名为《圣保罗号沉沦记》的小说。”系统语调平平地说道。
　　“然后风靡全国了。”维卡兴致勃勃地说道。
　　“……不，它引起了轩然大波，这堪称是一部惊世骇俗的小说，因为圣保罗号不是一个虚拟出来的游轮，而是一个真正存在的，载着数百人的，甚至联盟一级议员也在其中——就在一个月前，它在海上失事了。”
　　“嗯……让我猜猜看，书中应该详细记载了造成此次失事的杀人动机，杀人手法，以及凶器、汽油桶的位置。”
　　“是的，警察在原主的办公桌内找到了沾有议员血液的匕首，在原主院中的一棵树下找到了埋藏的汽油桶。”
　　“证据确凿，”维卡拍了拍手，说道，“他犯下罪孽，然后写出这本书，将自己的罪行昭告天下，可是他言语中并没有忏悔，反而在为自己犯下滔天大罪而欣喜，并把他公之于众。”
　　“我的评价是——”维卡语调无精打采起来，“他脑子有病。”
　　“当然，如果他脑子没病，那他可就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维卡玩味地笑了。
　　系统有些感兴趣地问道：“心思缜密?”
　　维卡：“凶手可能不是他。”
　　系统：“不可能，证据已经确凿了。”
　　维卡：“证据当然是确凿的，但没有证人，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没犯罪，他只需要杀死犯罪的人就可以得到这些证物。”
　　系统的语调高昂起来：“你是说这个人费尽心思，甚至杀死了一个杀人犯，然后把犯罪行为昭告天下，只为让自己顺理成章地锒铛入狱?”
　　维卡笑了：“这就是问题所在——原主费尽心思，想进这个监狱到底是为了什么……”
　　维卡终于挪步走向走廊深处，只留下声音在回荡：
　　“不管他到底是为了表演还是为了入狱，他都是个变态。”
　　“而不管他要做什么，与我无关，因为现在他死去了，而活下来的是我，我只想出狱。”

　　……
　　“001死了。”
　　一声惊雷在狭小的禁闭室内响起。
　　脸上刻着狰狞刀疤的男人抬起头，粗哑着嗓音问道，“‘先知’确认了?”
　　“是的。”从门外走进一个身材矮小，通体被黑色斗篷覆盖的身影，他的嗓音雌雄莫辨，却令在场的十余位犯人都闻之色变。
　　“‘先知’大人。”
　　“先知”在“刀疤”对面施然坐下，在对方犀利的眼神里缓缓开口：
　　“我的‘灵’已经告诉我了，生前他在监察一位b区的犯人，代号是学者。”
　　“b区?哈！”刀疤难以置信地说，“你是说一个b区的犯人在检查中杀死了首席监察官?”
　　“是的。”
　　“怎么做到的?”
　　先知闭上了眼，良久，又睁眼。
　　“贪欲。”
　　“这个人，不能成为同类，就必须是敌人。”

　　……
　　“我不相信。”星狱顶层的豪华房间内，典狱长听着下级的汇报，皱起眉头。
　　“艾珀图，我要监控录像。”
　　“调取失败。所有录像已被抹除。”人工智能的红光闪了闪。
　　“初步分析抹除原因：
　　1.人为异能。
　　2.系统骇入。”
　　“抹除了?”典狱长终于咧嘴笑了，“有意思。”
　　“异能解析部分呢？上传成功了吧。”
　　“正在解析中……初步解析为：
　　类别：力量型异能。
　　描述：局部器官锋利化。
　　代价：尚不明晰
　　评级：c级
　　危险性评估：s+（疑似杀害监察者001）”
　　“知道了。”典狱长站起来，开始欣赏桌上的神像，“把他放回b区吧。”
　　“大人，他的危险性远超b区平均水平，这样的安排是否有些不太妥当?”监察官003忍不住质疑。
　　然后，一声枪响后，他的眼神开始涣散。
　　典狱长擦着银质手枪，冷冷说道：“谁给你的胆子质疑我?”
　　身边的监察官开始熟练地拖走尸体，面不改色地清洁地板。
　　“007。”
　　“是，大人。”监察官007上前一步，无机质的眼睛盯着地板。
　　“你去监视他。”
　　“遵命。”
　　待所有人都走后，典狱长站在落地窗前，低声呢喃：“明明是c级，却杀了s级的监察者……我得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