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坠落时》深海里的变异淡水鱼

5、第五章

　　“王顺福。”
　　黑影听到高文书叫自己的名字，因为激动身体不停抖动。它拼了命的甩自己的头，头上层叠挂着的肉随着它的动作扇动，在嘴前遮住的肉块上扬，它的嘴张开，想要说话。然后它的动作就停下来，好似在一瞬间失去活力彻底成为死物——它忘了自己在寻找什么。
　　高文书看得有些着急，试着靠近自己的‘老邻居’。这时一双手落到高文书的手腕上，将他拽得后退两步。
　　“秦闻宇？”
　　看到来人后，高文书有些惊讶，惊讶过后又有种高嫌疑人员畏罪潜逃的不自在感。然后他看到了站在秦闻宇后面的秦邵阳。此时一米八几个子的青年显得有些弱小，泛白的脸上朝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好难看’高文书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我说我是觉得它在向别人寻求帮助才过来多管闲事的，你信吗？”高文书对秦闻宇笑得有些谄媚，实际上他的表情和秦邵阳相比也好不了多少。
　　“所以你帮上它的忙了吗？”
　　这和高文书预料的不同，他狐疑地观察秦闻宇的表情，企图在那张一丝不苟的脸上找出调侃的意味，可惜没有，秦闻宇似是真心实意地发问。
　　他顿了顿，摇摇头开口道：“没有，但是它的名字应该是王顺福……好像以前是这个工厂的工人。”
　　高文书想着自己刚才在幻象中看到的情景，有些不确定的说。
　　秦闻宇想过真能从高文书这里收获信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对方的询问高文书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毕竟这种从幻象中获取信息的方式听起来就不靠谱。
　　随着高文书的沉默，这方空间，一时间安静下来。
　　黑影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了反应。
　　在安静中，秦闻宇抓着高文书的小臂，往屋子外面走。被扯着前进的高文书脸上挂着无奈，却乖乖地顺从秦闻宇的动作。
　　在上车前他突然对秦邵阳说了句。“先回去查一下王顺福。”高文书听得清清楚楚，秦闻宇没有回避高文书的意思。
　　返程时，开车的是秦邵阳。高文书和秦闻宇坐在后排，与一脸纠结的高文书不同，秦闻宇面无表情地打开了电脑文件。
　　这下等待审判的高文书更是不敢往他那边看了，生怕看到什么内部资料、机密文件，被秦闻宇杀人灭口。
　　前面的人稳稳开车时不时用余光观察后方，左边的人眼鼻观心地往窗外死命瞥，右边的人大方查看左边的人的身份档案。
　　高文书，性别男，年龄24岁，秦城人，顺记135年6月23日生，父高顺，母陈美乐……于顺记159年12月失踪。
　　与高文书的身份档案一同发过来的本应有高家夫妇的资料，但那页附件上除去居民状态信息已故，其他资料只标注了“异A级权限查阅”的字样。
　　‘异A级？’秦闻宇在军队六年，他的权限不止A级，但这份资料他却没有查阅权限。他察觉高家夫妇的死亡应该与诡异生物有关，秦闻宇侧过头看向紧绷着的高文书，那已经失踪6个月的高文书和这一切又有什么联系。
　　“你还记得你的父母吗？”
　　被突然叫道名字的高文书缩了下肩膀，回头，思索了几秒“不记得，他们怎么了吗？”
　　听到高文书的回答，秦闻宇将手中的电脑递向他，在高文书迟疑的时候“你的居民信息，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高文书这才接过，入眼是一张青涩的照片，看起来是刚上大学的时候拍摄的，上面的男孩笑容很浅。往下的居民状态信息，是两个红标的大字——失踪。
　　他仔细地看着自己的信息，企图从这些过往经历中找到熟悉感，可惜没有，除了自己的名字，他看着那些家庭背景、教育经历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的前半生。
　　“我有一份工作？”把自己从失望的情绪中拯救出来的高文书，立刻抓住自己在意的点。
　　在工作经历那一栏写着，于顺记159年8月入职闻宇科技，职位研发总监。
　　秦闻宇听到他的话，顺着他手指的地方解释道“这是秦氏名下的科技公司……不过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还想着去上班？”
　　听到秦闻宇的话高文书面上颓然，毕竟从醒过来他就想着要找一份工作。
　　也许是失忆的关系，高文书很难长时间沉浸在一种情绪，他发现了一个盲点“秦氏？闻宇科技？这两个合起来不就是你的名字吗？难道这是你家开的!”高文书只是想开个玩笑，他去过秦闻宇的公寓，秦闻宇并不像富二代。
　　在前面开车的秦邵阳听到他的话，想笑，又忍着，结果被口水呛住了，不停地咳嗽。‘闻宇科技可不就是他堂哥家开的吗？还是他堂哥成年礼物，可惜他小伯东西还没送出去，就收到堂哥入伍的通知。’
　　秦邵阳心里想着当年的事，从后视镜里对上秦闻宇的眼神，咽了口唾沫，一脸正经地开车。
　　被秦邵阳一打岔，高文书就忘了自己刚讲地巧合笑话，把电脑交还给秦闻宇，“像在看另一个人的人生。”
　　等到车停下，沉浸在自己思绪的高文书，才发现这里不是秦闻宇公寓的地下车库。
　　“这里是我家。”远离未知生物的秦邵阳又活了过来，“我哥说为了防止你再次偷跑，得把你留在身边看好。”
　　高文书看看秦邵阳又看看秦闻宇，他怎么没有听到秦闻宇说话。
　　不过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秦邵阳的家和秦闻宇的家完全不同，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台DVD播放机，旁边扔着几张碟片，碟片与碟片间还夹着一些不知记录了什么的A4纸，地上的毛毯上放着四五个像从娃娃机里抓出来的娃娃，墙角的绿植剩的一条杆上挂着一片半绿半黄的叶子，一个篮球隐匿在过道的正中。
　　高文书坐在唯一一个没有放置东西的板凳上，看着整个屋子随意乱丢的资料，和两个坐在资料堆里整理资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