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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郢理晋从侧门把人重新带回了庙宇的正殿里,把仵真交给了方才已经见过面的那几位叔姨。

      还是和一开始看见那样,正殿的大门是不开的,好几个人全是挑着灯笼,提着烛火在照明。

      屋内挑高很高,在黑日里,就现在的光亮只隐隐看得见几根梁柱矗在庙宇中间。

      他们正在摆放些什么,供台、竹简、彩纸、红绳……

      三五成群,分工明确。一边做着,一边嘴里似是在说着一些祥愿的话语。

      那位陈姨来到仵真身边,拿了一捧纸元宝来让他折。
      并与他说了这样不须四处走动,与他们待在一起更有人气,也不会遭异事。

      仵真在这几个人里没看见那个不久前领着他进里屋的那位阿姨,陈姨便告诉他那位正在神树那边准备事宜。

      他没有跟他们说刚才发生过的事,没有说那个会照着他人的摸样骗人的怪东西。

      因为对于这些事,他们好像都不然的知道些什么,有些不在意的样子,气氛也轻松平常地带着些小愉快。

      他们谈笑着,多是在为明日的欢喜热闹而欢喜。

      期间常有人在那正殿的侧门进出,每过一个人,仵真就要抬眼去看看。

      直到仵真折的那堆元宝已经快叠了一小小山,郢理晋才拿着药回来了。
      仵真的脚踝先前只是痛,现在不仅痛,还肿得有些难耐。

      郢理晋不像刚才一样扶着他,只在他身侧走这,说是带着他去别去休息,还不知道在哪儿找了一支木棍给他做拐。

      仵真拄着拐边走边瞧,这枝棍像是刚从那里砍下来的,摸着树皮老干枯旧,里面却新鲜。

      仵真原以为许是在外处上了药,可能待了几点或到半夜,这些办事的人们都完工了,就要回去的时候,仵真再跟着他们一起回到镇子上。
      谁知郢理晋又将他往宅子里处带去了。

      一路上过来,墙屋房檐上,假山水石上,大小庭院里,在一些可见的边缝角落和岸台上都放置了许多细小枝叶。一小捆一小捆用那红绳扎着,三五枝一起也就一个指头粗吧。
      那些都是从神树掉落下来的。
      仵真记起小时,在祈福时也曾捡过。他们跟仵真说谁捡的越多,回到给他的福分就越多。

      那条从大殿通往神树的路则像仵真在山城上看到那般,两侧有火灯照着往前去,迎着谁回来。

      郢理晋没有往亮处走,而是带着他去了宅子的别处,来到了一方露天的小小水池。

      郢理晋让仵真在那浅浅的水池边上坐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纯白的绒巾。
      浸了池子里的凉水,拧个半干再递给他。

      仵真拿那巾子敷在了痛处,果然觉得和缓了不少。

      郢理晋也在他的旁边坐下了。
      问他明天会不会过来。

      明天是那庙会开放的日子,仵真既然回到了念行镇,不用说也会同他的姑姑一齐前来祈拜神树。
      就他的问法,是问他明天要不要来与他一起游庙会。
      要是以往,仵真肯定立马就拒绝掉了。
      仵真停了片刻,细细想想,答应了下来。

      郢理晋从那池子边上摸来一捆那红绳细枝,示意仵真让他用来按摩脚踝的伤处,可能跟鸡蛋按摩消肿化瘀差不多吧。

      郢理晋说:“游市开得很早,我们早些去怎么样,我上去找你。”

      仵真听他说了许多游市上的玩乐,常有的一些有观灯猜谜,点花糕和吃汤圆。
      又说近年,庙会来了不少别处的人,便多了些不知道是哪地的习俗。
      就是像捉鱼、打枪、套圈这些我听不太懂又好像要收钱的东西。

      而后他又说了一些我们小时候与其他孩子玩的。

      一开始我刚转学过来时,也是郢理晋先来同我讲话。
      再之后在校园里的相处中,我发现他竟是我小时在庙会上的玩伴,我们为此都感到很惊奇。

      因为母亲早早离开了我和父亲,我年纪又太小,便不再回到镇子来,很多事情也不记得了。

      前几次在学校里我再问起他,那些小时与我们一同游玩的伙伴现在如何。

      他却说只记得我和另一个叫申弘的男孩,每年庙会结束后,我和申弘都出了镇子,要回城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哪一年就都没见了。

      我第一次见郢理晋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明辉大人的佐协。
      庙会游街时,只有他一个孩子得跟着明辉大人的轿子旁游行。
      他身上穿着长长的袍子,端着手,神态认真地目视前方。
      游街的形队人很多,除去担轿子的和一些送枝送福的人,队伍每经过一家人的门前,总会有人陆续地跟在他们的身后,跟着明辉大人一起围着镇子绕行,最后一起接着祝福下到庙宇里。

      仵真跟着别人一起前去游街,他在队伍的身后,看着前面有一个小孩,轿子的身旁位置空些,没那么挤,仵真就跑去了跟在了他的身后。

      之前问他,他都对我说的没什么印象。
      而现在,郢理晋却把许多当时的玩趣清楚地说了出来。到换我对这些没什么印象了。

      郢理晋还说了我们那时玩得最多的踩影子,明明有七八个孩子,却总是我在当那个捉鬼的。
      他们总是跑得很快,我怎么也抓不到。每次我都只能抓着那个个子最矮小的叫做申弘的男孩。

      他每次被我抓到了,就要说作弊了作弊了。我跟他说我没有作弊,他就驽着嘴,指着别的孩子说,他们作弊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池子边围来了几只猫。
      郢理晋说平时是他在喂的,他拎了一只小白猫,给我说他的名字叫做“合儿”

      它们不怎么怕人,我摸了那小白几下,别的也轻脚蹭上来。
      郢理晋只挥挥手,它们就没在上前,回到岸边乖乖趴着了。

      这时候我便莫的想起了一些别的伙伴的名字,一个叫阿猫,一个叫阿狗……好像还有一个叫做宝贝的。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了奇怪的东西,把名字都记混了。

      郢理晋就连我被石子绊倒的事情他都还记得,那个时候他只记得笑,我很生气。
      但是到了晚上,他又会拿一些吃腻了的糕点来找我,拿衣袖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当时,我们几个小伙伴早就已经回了家。
      “叩叩叩”
      他敲了我的门,来我家邀请我去放花灯。
      我说我们已经玩了一整天,有些累了。
      但是他说他家的花灯很漂亮,我就再跟他出了门。
      结果在过去的路上,我们俩就又遇到了深红他们,他们几个竟然在路边吵了起来。
      我们一起去了宅子,原以为他们会一起放花灯,谁知道他们吵得累了,一到郢理晋家就睡着了。
      我也累了,在我们两人从他家拿了花灯往外走的时候,走在那长长的木桥前竟然又被那石子绊到了。

      那个时候我又在郢理晋身旁摔倒了,把白日里摔的膝盖,左一个右一个摔了个对称。
      我暗暗生气着,觉得那石子肯定和白天里那个是同一颗。于是我又哭了。
      郢理晋也许也累了,不像白日里同我们一齐玩耍时说那么多的话。
      他也没再笑我,反而温声温气的安慰起我来。

      这也不得怪我在离开镇子后,只想些糕子花灯了。

      这时,我忽然有些感到好奇。
      花灯不只是我们小孩子会放,村里所有人都可以放,那么多的花灯在涩停缓慢的流水中,最后到底到哪儿去了?

      于是我也就这么问出了口。

      郢理晋也默声地想了一会儿,说自己并不知道。
      而后又说自己记不太清了,不记得有跟我一起放花灯这一回事。

      说实话,仵真自己也记不太清了。

      他拿起方才郢理晋带来要给他用的那瓶止痛药,涂在脚踝上。

      但没过多久,仵真恍惚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在确定了气味的来源之后,仵真重新拿起那玻璃药瓶,问到。
      “李晋,你这什么药?”

      只见药瓶上面贴着的标纸用墨色画着记几只可爱猫猫。

      仵真再抬头看他的时候。
      眼前的郢理晋,一个坐在他的身边眉眼弯弯,另一个则拿着药瓶气喘吁吁地站在不远处的廊道望向这边。

      那个坐在他身边的人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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