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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形式上的走商训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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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牧一看，身手挺利落的，像是做惯了攀车顶的事，许是还会些功夫，也是，一个独自徒步行路的小姑娘，总该有点傍身技能。
查悠悠收着背带绳把大背包提了上来，在车顶放平，先用包上的几个搭扣把包固定在行李架上，再用自带的捆扎带横竖双向又加了两道保险。
捆好背包，查悠悠面向里，背朝外，半趴着，右手攀着顶架，向后轻轻纵身，左手搭住车门框，重新跃回脚踏板，转头就看到挂在打开的车窗框上瞧热闹的橘猫，吓了一跳。
橘猫 “ 喵 ” 了一声，先行窜回副驾座椅，垫了一步，就去了后座。然后，掂着后腿，抻长身体，前爪扒上陈牧的座椅靠背，继续探头看热闹。
查悠悠坐上副驾，关车门、扣安全带、双手抄兜，身体坐正，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 我叫查悠悠，z大的学生，你是在修学旅行？” 陈牧年纪与她相仿，一个人带只猫，状态轻松，开的车也不是本地的，远道而来，进山旅游的可能是最大的。
陈牧看看查悠悠抄在兜里的手，“ 有防狼喷雾？收好了，别乱喷司机，作死可别拉垫背的。”
免费的是不是最贵的，查悠悠不知道，可这车搭的很让人憋气，是真的。要不是家里的规矩不许搭乘本乡的车...... 不乘这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天都快黑了。
查悠悠把双手都从兜里拿出来、交握，在腿上放好。
查悠悠转去与眨着大眼睛望着她的橘猫对视，“ 听说，嘴毒的人，也是可以有一副热心肠的。”
“ 很别致的处世哲学。”
姓查？陈牧想到自己上一次来这里时遇上的商帮，他们的领队就姓查，自己就是跟着他们的商队进的集古镇，而且查姓还是镇上的五大姓之一。
陈牧把手扶在手刹上，“ 你这是回家？” 他问。
查悠悠看了看陈牧，“ 是。你熟悉集古镇？知道查家？”
“ 不熟，很久之前来过一次。所以，这条路你很熟？”
“ 嗯。”
“ 会开车么？有驾照么？”
查悠悠顿了顿，“ 会开车，也有驾照。”
“ 你们练车走盘山道？”
“ 是。” 家里要求必须练的。早年间货物进出靠人背、靠骡马驮，近几十年都是靠货车，家里人就是不走商的，也得练熟进山、出山的路。以前要练习驾驭骡马，现在则是要练习驾车，算是记住传承、不忘本。
“ 好，” 陈牧果断把车熄火，开车门、下车，撑着车门对查悠悠说，“ 下车，你来开车。”
他上次来的时候，可还没有车道，走的要么是夯实的土路，要么是石镶路，更是没有车可开，那可是两百多年前呢，走商帮的全靠人扛、马驮。
他遇见的集古镇商帮和经茶马古道走夷方的马帮不一样，与走西南丝路的商人也不同。马帮是一种运输方式，往返完成茶马交易，丝路商人往来东西方交通货物，谋求更丰厚的利润。
而集古镇商帮做商贸多是向东进，而且只走短程，走到大驿镇和大型的物品集散地就会完成物品的交易，很少会长途跋涉、历时近一年甚至更久往返中原地区贩售货物。他们只是偶尔会依附贡茶队伍、大马帮相伴着走一段路程。
他们把西南特产的生漆，楠木香、茶叶、三七等药材，还有夷邦来的蜜蜡等物带往内陆方向，然后与中原来贩货的走商在中转的驿镇集市交易，带回钱，也会带回一些书籍、布匹和边疆少有的小百货，这与他们祖上是中原移民的身份有关，故土、旧物总是难忘。
‘查 ’ 字做为姓氏是个多音字，集古镇的查家将自家的姓氏读音定为 ‘ cha ’ ，主要就是茶叶是家族商贸经营中的重要商品，与自家的生计息息相关。
陈牧那时一身道士装扮，骑着他的小毛驴，晃悠悠的跟着商帮马队进的山。
他那小毛驴没有橘猫的灵性大，不能和他交谈，可也完全听的懂他说了什么，还能摇头晃脑，嘶哈、嗯哈的叫两声回应他，可惜世间万物都终会消逝，唉！
陈牧跳上副驾位，系好安全带，习惯性的盘起腿，刚抖了两下脚，看到查悠悠上了车，就又把脚放下了。
这山路其它还好说，路面也平整，只是路面宽度有限，有几个过弯处，双向错车时，不但考验驾车技术，还考验胆气。
陈牧不缺胆气，但有了能干的后辈，就不用辛劳自己了。
查悠悠把座椅调整到适合自己的高度和距离，后视镜、观后镜也都一一调好，重新发动车辆，出发。
四扇车窗各落了四分之一左右的缝隙，有风灌进来，不猛烈，温度也还好，不冷也不热，身体的感受很舒适。
曲折弯转的进山路，绵绵延延，路面状况不错，但是时速也不能提起来。
坐车确实比开车舒服，陈牧调整靠椅，闭目养神。
查悠悠安静的开着车，除了发动机的嗡鸣声，窗口进风的声音，车内静悄悄的，没人说话，猫也窝在后座一声不发。
和陌生人处在车内相对狭小的空间里，并没让查悠悠有多少不自在的感觉，自幼长在一个传承悠久的大家族中，听着家族发展史中的风风雨雨，听着前辈族人的传说故事长大。
家中的传承也不但是走南闯北的地域人文历史、还有买卖经营的经济学问、加上那个极为特别的梦师技能。尤其在查家，女儿家也都同样是按当家人的标准来培养，只要条件允许，无论男女都是自幼跟着家中长辈接触生意、走商路。除了学校里正常学业上的学习，族中还会安排梦师技能、武师技能、买卖经营方面的培养。
等到稍大些的时候，就要开始真正担负起一些事物，真正开始锻炼处理事物的能力。
只能说族中在培育后辈上的资源投入是真材实料，不掺假，务求做到走出去的查家人，走到哪，都不能怯了场。
族中的培养，是希望查家人能自幼就做到了有胆识、有见识、懂应变。
当然，个体不同，各家情况也不尽相同，能不能学成，能学到几成，这个自然也还是因人而异。
但是，至少这些培养帮查悠悠养就了不论处在怎样的环境中，都能安然自若的本事。
嘿嘿，说了这么多，其实她敢搭陈牧的车，除了自身本事带来的底气，最主要的还是她感受得到，陈牧也许不是个好说话的，但也不会是个有坏心思的，更不要说现在方向盘都掌握在了她的手里。
至于陈牧就更不可能有不自在的感觉了，在他心里，无时无地不可以成为他的主场。
橘猫当然也没什么可不自在的，只是车厢里太安静了，它有些忍不住，它很想说话。
想了想，还是听听广播，再睡一觉吧，它探过身子，趴在两个前座之间小储物箱的软盖上，避开手刹，用爪子在触摸屏上，点点点、按按按、选选选......
路况：“ 结合卫星传回的时时画面，和无人机在现场侦察的画面可以看到，...... “
天气：“ 卫星云图显示...... ”
新闻：“ 高校对于学生使用人工智能辅助学业，协助完成课业...... ”
歌曲： “ 机械的丛林里，人们还需要拥抱么？如果心都不再柔软，谁还在乎世间的冷暖...... ”
对话：“ 据说，你从学生时代开始，就致力于对虚拟现实游戏的...... ”
相声：“ 你说怎么着，就这房门一开啊，我那仿真机器人嫂子...... ”
曲艺...... 要说，和听现场还是有差别的。
橘猫晃着脑袋听了两句戏词，缩回后座趴好，准备就伴着这个曲调入眠了，可是一曲唱完，刚转到下一首，唢呐声就骤然响起，嘹亮高亢的曲调直穿云霄、直击灵魂......
迷迷糊糊的橘猫被吓得一机灵，窜坐起来。
正因为橘猫之前那一连串熟练无比的动作，陷入自我怀疑的查悠悠，停止了对于动物潜力的思考，和对这只橘猫智力值的猜测，条件反射的坐直了身体，把稳了方向盘。
陈牧也被带出了假寐的状态。
三个家伙都被叫醒了神，不说精神抖擞，也是差不多了。
没了睡意，不聊天，做什么。
“ 你这是在当背包客？都走了哪些地方了？” 陈牧问。
查悠悠目视前方，“ 不是背包旅行，是暑假回家。”
“ 学校假期，行李不可以存放在宿舍么？还是你已经毕业了，要把行李都搬回家？”
“ 背包里不是行李...... ” 查悠悠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是我代客购物，进的货。”
“ 现在网上购物不是很便利了么？你做这个，生意多么？”
“ 我要负责寻货、看货、选货，保正质量的，帮客户省去了筛选的烦恼。”
“ 那你也可以让货物走快递回来啊，不像是小件贵重品，大件货物，随身这么背，可不一定就比快递有保障。”
“ 嗯，是快递过来的，但是需要我自己背进山来。” 不用陈牧再问，查悠悠自己补充了一句，“ 家里的规矩，带进镇子卖的货，一定要自己运进来，我还没有自己的运输工具，就只能自己背。”
“ 走商训练？”
“ 算是。” 其实就只用背这一回，对这个，查悠悠没多解释，在她看来两人大概也就是搭一程路的缘分，细细分说，让听者少了想象的空间，很没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