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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穿书了 ...

  •   我穿书了,穿成了书里的强/奸犯,准确的说,是准轮/奸犯之一,且穿越地点正是那场轮/奸案的现场——一间架设着数台摄影灯和摄像机的废弃厂房。

      在亮光的正中,镜头正对的一张脏污床垫上,粗糙的绳子捆着一个满脸泪痕的纤细女子,她被胶带封着嘴,只嗓子里传出沉闷的吚吚呜呜。

      不知是灯光太刺眼,还是不敢面对阴影中静伏的噩梦,女人一直紧闭着眼,但我不难想象她眸中会有怎样的绝望。

      我又环顾四周,毫不意外地在灯光后的阴影中看到了除我之外的其余十二个男人,他们高矮不一年龄各异,但此刻都在一脸兴奋地摩拳擦掌,虽然全戴着口罩和帽子,却遮挡不住那由内而外散发的淫邪之气。

      代入一下原身,我能理解这种兴奋。

      因为对这群人来说,这是一场可以尽情释放兽/欲的盛宴,他们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肆意狂欢,甚至“盛宴”结束,还能拿到一笔丰厚的报酬。

      无他,只因这场轮/奸案的策划者是本书中世界首屈一指的超级霸总,而受害者是因坏事做尽而被全世界弃如敝屣的貌美假千金。

      这是一本真假千金文。自幼受尽苦楚的真千金好不容易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却被假千金各种造谣中伤霸凌陷害。故事的结尾,是假千金的虚伪假面被揭开,世人全都看清了她那渗着毒液的恶臭灵魂。

      霸总男主买通了十三个有前科的刑满人员,任他们轮/奸了假千金之后,又授意他们转手将她卖进了一处偏远山村。

      我看完全文时浑身不适,没忍住在评论区留言质问作者:

      【不管是强/奸还是拐卖女性,都是十恶不赦的犯罪,但在你的书中,它们被当作惩治恶毒女配的手段,从而变身成为了一种正义。作者你到底是在惩治恶女,还是在奖励恶男鼓励犯罪?如果你的男主只能用这种手段去彰显自己对女主的爱与维护,那你的男主也会显得很low,你懂吗?】

      我惹恼了作者,她将我的评论置了顶,楼中楼迅速堆高,有反对也有赞成,作者在硝烟正盛时回复了我:希望圣母如你遇到恶人时,也能这么大度。

      原本我是有一堆话想怼回去的。

      我想说:“这与圣母与否并不相关,社会的稳定需要规则,如果人人都像你的男主一样不顾公序良俗地滥用有悖法律的私刑,你觉得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我还想说:“你的书中世界如果已经狭隘到只以主角为中心,那主角就更应该坚守法治与规则,才更能保证属于其他人的公平与正义。”

      我更想说:“恶女该被收监被判刑被劳教被改造,但她不该成为另一帮恶人泄欲的工具,你给她这样的结局,不过是受害者有罪论的极端具象化。这个逻辑继续发展下去,结局会变成‘只要给女性安上恶毒的名声,她就活该被强/奸被拐卖’了,你懂吗?”

      但我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回复就穿书了。

      我搞不懂穿书神,您让我穿成强/奸现场的准强/奸犯,是要我干什么呐?既然没有明确的指示,那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神神您看行吗?

      时间不等人,搞清楚状况之后我没有犹豫,又悄咪咪四顾一圈,开始缩起脖子往后退。

      起初没人注意到我,但后退途中我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腮帮子,剧痛和血腥味同时袭来,我闷哼一声,冷不丁吓得身边全神贯注盯着假千金的胖子打了个激灵。

      他朝我看来,帽子下的眯眯眼跟我对视,眼中尚未褪去的色欲一览无余。

      我一时忘了自己这会儿是个男人,愣是给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双肩也越发瑟缩。

      但这种真情实感的躲闪激发出的效果很不错,胖子立刻就认定我意图不轨,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厉声问:“你鬼鬼祟祟干什么?!”

      这一声将其他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我一边挣扎,一边点头哈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扰了大哥们的兴致,那啥,老弟我去上个厕所,大哥们先请。”

      我的嗓音沙哑含混,沙哑是原身的音色使然,而含混则是因为有血液混着涎水从我的口中汩汩流出,并顺着下巴一路向下。

      我一边在口罩的遮挡下疯狂吐露更多口涎,一边抓着袖子胡乱擦下巴,眼神躲躲闪闪间,已经有不少血水淅淅沥沥滴到了地面,甚至有好几滴砸到了胖子的鞋上。

      不远处一个高个子男人忽然出声:“靠!那是血?!你TM……不会是有什么传染病吧?!”

      胖子看一眼我已然洇出红色的口罩,又看一眼他沾了血迹的鞋子,“啊”了一声,猛地推开我,拼命跺起脚来。

      我被他推得一个趔趄,一边揪着胸口猛烈咳嗽,一边有更多的血水往外滴答。

      原身本就是个干瘦身材,我这样一揪领口,身体的轮廓一显,再加上胖子的对比,就更显得病态。

      其余的十二个男人纷纷捂紧口罩,并脚步不停地往后退,瞬间我的四周就仿佛真空。

      我慌乱地擦下巴,含混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我……我就是……不小心咬到脸腮肉了,对,就是这样!我没骗你们!真的!要不我摘下口罩张嘴给你们看看?”

      我一边伸手去勾口罩的松紧带,一边捂着嘴“嘶嘶”吸气,我是真的疼,刚才就想这么干了,忍到现在可不容易。

      只是我虽诚实,但显然没人相信我。

      “不准摘口罩!”平地一声怒吼,制止了我将要摘口罩的手。

      我一个哆嗦,急切解释:“我说的是真的!而且就算是谁真有传染病,那个人也肯定不是我,我可以发誓!”

      人群安静两秒,又听有人咬牙切齿问道:“你这话又TM是什么意思?”

      我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怯怯开口:“原来大哥们都……都不知道吗?”

      “大哥”们的眼神越发危险:“知道什么?你快点说!”

      我举手作投降状:“哥几个别介意,我先问一句啊,你们应该跟我一样,都是有前科的吧?”

      我等待着否定的回答,但全场静默。

      我冷眼望着他们,有人轻笑,有人挑眉,有人四顾,但无一人的眉眼间有躲闪之意,果然垃圾待在垃圾堆里还真蛮自在。

      我继续问:“找咱们来的人背后其实是靳氏总裁,哥们也都知道的吧?”

      仍然无人应答,但我懂,这也是默认。

      男主当然不会亲自出面干这种事,他富可敌国,自有无数可用人手。但有些事其实不用说得太透,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场的这十三人也不会如此有恃无恐。

      我接着往下说:“靳总要咱们睡这小妞,还要录高清视频,是为了惩罚她。他要求咱十三个人一个也不能少,就是因为这丫头做过十三件错事,其中就包括原来害他老婆生过病。他当然也要让这丫头染病,就找了几个得了这病那病的,但具体是谁,今天有没有来,我还没打听清楚。”

      男主要求必须十三人是真事,书中交代过。且为了确保每一个人都不会放过恶毒女配,他还特意挑的刑满强/奸犯,因为这种人管不住裤/裆。

      女配也确实害女主生过病,她给女主下过药,女主洗胃又外加住院一周才慢慢康复。

      至于这群垃圾里有人得病这事纯属我胡诌,但放到这些人乱七八糟的生活环境里,可信度却很高。

      “你的意思是咱们之中可能有人有病?还不止一个?”

      “是什么病你打听清楚了吗?”

      我不在意地摆摆手:“嗐,通过睡觉传染的能是啥讲究病?就艾滋病,菜花病之类的吧。”

      本就远离我的十二个人面面相觑之后,就跟军训方阵一样,步调一致地也远离了彼此,幸好这厂房够大,不然还得挤出去几个。

      当然也有人质疑我:“你骗鬼呢!知道有人得病你还来?”

      我嘿嘿笑:“来之前我可专门去我家附近那诊所找医生问过了,现在这医学啥都能治,就算艾滋病都不可怕的,72小时内吃阻断药就行了,花点钱的事!干完这一票,咱可不少拿钱不是,有钱还怕啥?”

      “再说了,我和老哥你们可不一样!”我一抬手指向床垫上的恶毒女配,嗓音转为凶狠,“老子跟这娘儿们有仇!老子今天这名额可是专门买来的,就是为了报仇!”

      “你跟她认识?”

      “那是当然,我还见过靳总真人呢!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众人对望一眼,语气和善了一些:“那你们……有什么仇?”

      “老子原来是她们家别墅区的园丁,有一回不小心拿树苗碰了下这丫头的裙子,她就叫物业开除了老子!她还骂老子眼光色眯眯的,总有一天要挖老子的眼!

      “妈的臭娘儿们,天天穿得跟骚狐狸似的,还怪老子看她!我呸!兄弟们也知道,咱这种人找活计本来就不容易,她害老子失业,吃了不少苦,老子早就想整她了!

      “可巧让老子盼到个狱友说起这事,我帮他打听过后,他怕得病,自己不敢来,就把名额转让给我了!老子只要能报仇,啥都不怕!哼,这下落老子手里了,我看她还拿什么横!”

      得亏男主找人时一定要挑有前科人士,外加或许也有防止这十三人抱团阴他的意思,因此在场的人互相并不熟识,这给了我自由发挥的巨大空间。

      不过对面十二个人显然有点无语,大概原本还期待我是什么大人物,结果没想到只是个业主随手就能打发的园丁。

      我就着这效果乘胜追击。

      “那啥……其实我也不是一点不怕,我……我有点怕靳总反悔。老哥们你们说咱这头给他办了事,回头他赖账不认,再给咱送进去咋办?毕竟这事儿说穿了还是犯法,累犯可就重判了,到时候万一被闹到警察局,咱这身份说的话他们不信咋办?

      “我原来在这小妞家附近见过靳总,是个人都对他点头哈腰的,他说话的分量肯定比咱加起来都重。所以我就想着办正事前找机会问问老哥几个,要不咱们联手?到时候要是靳总反咬咱,咱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不是?”

      这次空气中的沉默持续了更久。

      我也有点紧张了,想了想又赶紧补充:“这回我买名额已经花了不少钱了,我可不能让这钱打了水漂,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要我说,咱拍了视频先别给靳总怎么样?先敲他一笔回本,谅他也不敢报警,咱们人多,也不怕他黑吃黑……”

      不等我说完,有个人骂出了一句“TMD神经病”,嫌弃地瞪我一眼之后,转身开门走出了厂房。

      有一就有二,眨眼间就见七八个人出走,我回头望望余下几个还在犹豫的,转身快步朝门口追去,一边追一边喊:“哥几个先别走,我猜到是谁得病了!咱把他们排除就可以尽情爽了,这么走不划算呐!”

      身后四人一开始没能反应过来,直到行至门口的几人回身望了望他们,随即走得更快,那四人才面面相觑地醒了神。

      他们大步朝门口行来,严格来说,是气势汹汹往我跟前跑。口罩挡住了他们的脸,但没挡住他们口中狂飙而出的脏话与咒骂,我不傻,听得出他们是要来揍我。

      我可不想挨揍,索性站定摘了口罩,垂着头干呕起来,一边呕一边朝地上又吐了几口血沫,等我吐完站起身时,那十二个人已经走得一个不剩,四周一片寂静。

      我快步走过去关上厂房大门,这会儿已是凌晨,此处是郊区,比市里要黑上几分,只有远处路灯昏黄的光影影绰绰,透着一种诡谲的气氛。

      但我却打心底放松了许多,至少第一关是安稳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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