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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周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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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镇旭站稳脚步，歪着头望着其小元，脸上挂着笑客气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投资关系部的其经理吧？”
“嗯……是我……”意外的奔逃令其小元有些惊魂未定，气息还有些不稳。
“咱们在这里遇到应该不是个偶然吧，找我有事？”温镇旭敏锐地问。
其小元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直起身子正色道：“是的，确实是有事想和温总说。”
“哦？什么事？”
“后天的董事会上，希望温总能保住周正一！”
虽然心里已有预期，听到其小元这句再明白不过的话，温镇旭仍然小小吃了一惊。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扬了扬眉毛问：“为什么呢？”
“DCO成立了这么多年了，名义上是履职督察，但实际上已经成为了天合的情报中心。可以说，天合内部和周边发生过的大小事情，多多少少都在那里留有痕迹。周正一是DCO的创始人、领导者，说这些情报都集中在他的手里绝对不过分。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被撤换掉影响会有多大，相信温总会比我更清楚！”其小元开门见山地说。
温镇旭听了这话声色未动，心里却已经明白其小元想表达的意思了。DCO的权限是非常大的，而且聚集着多年来积累下的一批调查能力超群的精英，说好听的叫掌握着情报，说难听的就是抓着太多人的小辫子！假如周正一被逼急了，为保住自己的位子，会怎样来使用这些小辫子，确实是很难想象的！而且在这些小辫子里，是不是有他温镇旭的一份儿呢？
和其小元讨论这种问题显然并不明智，他于是摇了摇头，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不，我是问你和周正一是什么是关系，你要这么维护他？”
“……”其小元果然卡了一下，脸上现出了一些尴尬的神色，但很快便继续说，“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我们能有什么关系？”温镇旭笑道。
在其小元看来，此时温镇旭态度从容，目光中一如既往地充满了自信笃定，上扬的嘴角甚至含着些许调笑的意味，充分说明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在跟她玩商场上虚与委蛇那一套！
她于是说：“那我这么问吧，假如我们今天没有碰面，对于弹劾周正一的方案，温总打算投赞成票还是反对票？”
“我要赞成还是反对，似乎没有必要告知你吧？而且不管今天有没有见过你，恐怕我的选择也不会变。”这一次温镇旭直接跳脱了其小元的提问套路。
“嗯，那正说明周正一的去留和你是有关系的对吗？不然你不会连不同意见都不想听一听，就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其小元却说。
温镇旭顿时明白了，原来这是其小元给他挖好的一个坑！他也不以为意，笑了笑，将手中的包往旁边的一个台子上一放，又将身子斜倚在上头，轻松地对其小元说：“现在我怎么选择都不重要，周总自己的选择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不是吗？头阵子那个信息泄露的事，听说耿总那边安排了调查组，但是周总也不太配合，到后来干脆失联了，别说是作为领导，就算是作为员工也不该这么不负责任吧？如果你是真心为他好的话，不妨劝他早点回来，把事情都交代清楚，该怎样怎样，也算是有始有终。”
“我收到了通知，这次董事会上还会讨论机构调整的事，没猜错的话，是针对DCO的吧？”其小元突然转换了话题。
“是吗？”温镇旭只是笑着反问，却不打算给出任何线索。
“DCO这样的组织落到谁的手里，就会成为谁最大的武器。”其小元说，“谁最想让周正一走，谁就是对DCO有野心，也就是对天合有野心！”
“……”其小元讲得如此直白，着实令温镇旭有点儿意外，他其实也可以用一句冠冕堂皇的话来应付其小元，但心知知道讲那些话也毫无用处，这个女人的确如同某人说的一样，是一个难缠的家伙，尤其是那犀利得直刺人灵魂的目光，令一切言语都失去了包装能力！所以他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另外还有件事想知会温总一声，上次开董事会的时候我提到过一件事，就是历史资料清查的事，说实话，现在也有一些眉目了，其中有一部分，跟旷世是有关系的。”没等温镇旭开口接话，其小元再次抛出了新话题。
“哦……是吗？”温镇旭只能模糊地应着。
“稍后可能会按流程发出去，有任何疑问的话，温总可以直接联系我。”其小元又说，“今天不好意思了，再见！”
说罢其小元便转身大踏步地走了，留下温镇旭一个人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之后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开头便问：“查到安迪欧阳的下落了吗？”
“还没有……”电话里的人有些困惑地说，“很奇怪，找遍了各路关系，一点儿痕迹都没发现，这个向来高调的人突然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
“你问错问题了，”温镇旭却说，“你该问，他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呃……是啊，为什么呢？”
两人同时沉默，过了一会儿，温镇旭说：“刚才其小元来找我了。”
“哦？她想干嘛？”
“她想让我在董事会上保住周正一，还讲了一些威胁我的话。但我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她明知道我不会听她的，为什么要来尝试？”
“……会不会是虚张声势？毕竟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什么牌可打了。”
“本来我也不打算理她，但她突然又提到了上次董事会上安迪欧阳安排她做的那件事，我才感觉到她是言有所指……”温镇旭沉吟着说。
“她这次回来应该就是替安迪欧阳办事的，现在安迪欧阳都不在了，她还搞这些事情做什么？”
“这正是我担心的，安迪欧阳的事，会不会有变数。”
“赵明杰那边不是已经提名新的董事长的吗？还会有变数吗？”电话里的人提醒道。
“那也要等开完董事会才能坐实。”
“好在还有一天时间了，这次董事会开完，他们就再没机会了！”
“没机会了吗……”温镇旭低声重复着这句话，转过头去，目光穿过大大的落地玻璃投向外面空旷的停机坪。今天天气有些阴沉，一架航班刚刚起飞冲向云层，转瞬便消失了踪影。
其小元从机场回到市里，还没等回到天合大厦，就收到了林肴的消息：“前辈，查到部长的下落了！”
“哦，他在哪儿？”
“我一个同学是他的狂热粉丝，今天去青州中院办案的时候看到他，立刻跑来向我炫耀了！”虽然只是文字，也感受得到林肴的兴奋。
“真的吗？不会认错人吧？”其小元下意识地质疑。
“有照片，我发你！”
消息声又一响，一张照片发了过来，其小元打开一看，果然画面中的主要人物就是周正一！与平时见到的他相比，他看上去要憔悴很多，下巴上甚至留起了短短的胡须，衣服上少见地布满褶皱，皮鞋上也有灰尘，手上还捏着个牛皮纸袋，像是刚刚从身后的一个房间里走出来，正站在那里看着手上的手机。
其小元握着这张照片，默默地望了半天，之后给林肴发消息说：“你用卫斯理的权限不是恢复了嘛，让他找一找，州正、旷世、包括它们的股东和管理层与青州中院民庭有没有什么关联！”
“好！为什么是民庭？”林肴好奇地问。
“周正一手上的纸袋，从手指缝里露出的部分来看，应该是‘民事审判庭’吧？他八成是去那里调材料的。”其小元说。
“真的哎！”林肴显然也仔细看了看，几秒后回复道，“我马上去办，随时联系！”
其小元刚要把手机放回口袋，消息又来，还是林肴在问：“你是不是去找温镇旭了？”
“你怎么知道？”其小元有点奇怪，但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回复道，“你查过我座机记录？”
“才没有哪，你是不是在机场遇到肖庭了？有粉丝拍到你和他的合影了，在网上传得到处都是！”
接着手机声连响，数个网址就发了过来。
其小元点开一看顿时苦笑。果然发的都是早上机场那回事的新闻！此时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偶像叫肖庭。有几张照片还拍到了她拉着温镇旭逃走时的情形，再往下翻时，发现大多数评论都在骂她私生饭、没素质、趁机占便宜之类，倒没有什么其他更离谱的内容，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和他都谈了些什么？”那边林肴还在追问。
“没什么。”
“对我还保密？”
“不是保密，是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只能姑且一试。如果有效果再告诉你。”
“这不太符合前辈的风格啊，你不是一向只打有把握之仗的？”
“你说的大概是周正一跑路之前的我吧。”其小元无奈回道。
“部长明显是在办案，玩失联肯定是有原因的！我相信他！前辈你也一定要有信心！”林肴连用了几个叹号，以表示鼓励。
“知道了，再联系。”其小元中断了和林肴的电话，也已经走到了天合大厦的楼下，正要举步迈上台阶，突然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以为又是林肴，拿出来一看才发现是工作手机上的一个陌生号码。
“喂？”她接了起来。
“其小元，谁让你擅自去找温镇旭的！”电话里立刻传来了周正一的怒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