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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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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收拾衣服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衣服大部分都很新……奇怪，什么时候买的？
但转头我就忘了。貌似还忽略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11
天啊，男朋友居然还记得他应该上班。
他在家里闷了一周多不出门，我中午回来的时候找不到人，差点以为他出去为非作歹了。
毕竟昨天半夜我差点被某个危险分子掐死在睡梦里。
据说12号是很少出来的，他貌似对外界没有什么兴趣……但因为我的话，他最近很活跃。
活跃到隔三差五就要来吓我一跳，稍微有点烦人。
我必须把尖锐的或是易碎物品都放在他第一时间摸不到的地方，否则高低得见点血。当然，是他的。
不是说他会主动伤害自己，只是他很喜欢刀尖刮玻璃和瓷器破碎的声音，而在这个过程中总是不经意划到自己。
……其实他出现的时间很短，像前几次一样，一旦有什么预兆，就会被顶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12号偶尔的捣乱，我至今也没摸清楚他们出现的规律，或者说没有规律？而我也压根没见到过4、5号。
……
与某位少爷的贴身保镖确认了一下，他确实坐在了办公室里，并且一切正常。
于是我安然地摆了。
傍晚的时候接到男朋友的电话：“小芹，晚上想吃西餐还是中餐？”
我在a和b之间选择了和。啪地就把电话挂了。
两分钟后第二通来电：“为什么他能叫我不能？”
“谁？”我冷漠反问。
“……”9号沉默，叹了口气，“好吧，晚上见柏先生。”
最后选择的是西餐，地点在……游轮上。
我目不斜视地路过一众充满金币气息的装饰品，什么毛病啊……上了半天班清点了自己的财产，终于决定开始挥霍了？
我在只有服务生的游轮上逛了一圈，最后在衣帽间找到他了。
他站在镜子前整理自己，深色的领带似乎……与灰色的西服不太搭。
“我明明挑的是深蓝色，什么毛病！”他无语又气闷地把领带扯下来丢掉，接着头发揉乱、扣子解开，原本正式的打扮瞬间走向了休闲随性风。
他转身朝我偏偏头，“走啊？”
他们的言行差别真的挺大的……十二号不沉浸在某种情景设定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
吃饭的时候我问了一句，“这是谁的主意？”
他可有可无地答道：“九号？十五号？不重要，坐在你对面的是我。”
嗯……会上班的三个人是吗。
但跟我吃饭的或许不只是他？
仅仅是侧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夜景灯光，转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他手里捏了支烟。
他只是拿着，周围也没有打火机。
我抿了一口酒，对上了一双墨色的眼睛。
“你抽烟？”
我记得男朋友是不抽的……
细长的烟在指尖转了一圈，被塞进了盒子里。
“我不抽烟，”对面的人笑了起来，与7号的温和、9号的古怪比起来又是不同的感觉，他开了个奇怪的玩笑，“我抽茶梗。”
我给面子地笑了笑，看一眼桌上的酒水，“西餐配茶？你还是喝酒吧。”
他想起什么似的拿过酒瓶，打量几眼，微不可察地皱起了眉，“我不是挑的那一种吗……”酒被放远了点，他好像在观察我醉没醉，“后劲很大的，少喝点。”
是这样啊，他换了十二号的衣服，十二号换了他的酒。
我之前了解到他们的记忆实际上是不互通的，只是他们彼此会有信息交流，而在某种细小的事情上并不会全然告知其余人。
被十二号扯乱的衣服在他随手的打理下又工整起来，他好像也不太喝酒，并且时不时关注一下我是否需要醒酒汤。
有点……我突然问了他的年龄。
他疑惑了下，然后回答我，但语气中并不是那么确定，“比你大三岁…？”
出现最晚、但年龄最大？
开玩笑……男朋友明明比我小两天。
14
9号出现也不多……让我有些惊讶的是，明明第一次谈话拉扯的时候，他意图思路十分清晰，但处于放松的日常状态下，他的逻辑仿佛被自己吃了。
那天在轮船上看烟花，他突然说海水很凉快待会儿跳一下试试……我还在思考他是不是发酒疯了，然后又见他指着收拾餐具的服务生，说带我去烤肉。
问他天气如何，他回答不喜欢意大利面；我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他说欧亨利式结尾确实令人印象深刻；让他递一下盘子，他一边念叨橘子味的轮胎比较好啃、着一边往煮好的菜里倒咖啡……
我深吸一口气，又一次因为他跳跃的思维而无法继续对话，他笑眯眯地道歉：“我不是有意的。”但又不肯好好回答。
这样是怎么去上班的……
我应该信他真的无法自控，还是单纯逗我玩的？
16
总之……大概第三周的时候，我感到疲惫了。
事实证明，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内科医生是不能兼职心理医生的。
又或许我就是这样冷漠、三分钟热度的人？
我坐在软椅上，喝了半杯水，然后提出了分手。
是的，就是这么突然。
“你说什么？”
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的男朋友立马回头。
我现在已经对不演戏的男朋友了如指掌了。原本的8号沉默地凝视着我，在我平静而认真地与他对视三十二秒后，他确定了我是认真的。
他们在那瞬间都躁动了，男朋友扭曲的表情证明着他的脑子现在不怎么舒服，而我隔空欣赏了一下他们内部打架。
最后换出来的是……11号。
神经啊。
削了一半的苹果掉、砸在了地上，发出“砰”的闷响。
“刀收在中间的抽屉里。但是你没有武器就打不过我了？”
我及时出声，打断了他无厘头的翻找动作。
我已经熟悉他们了，包括这个百分百对着干的逆子。
跟他说反话就行了。
11号果然阴恻恻地瞥我一眼，砰又把抽屉摔上。
他两手空空地向我走来，但在靠近时，脚步卡了一下……换成8号了。这个景象跟初次见面时很像。
美中不足的是8号此刻的表情跟11号是一样的，眼神阴沉、额间青筋鼓起、呼吸不稳。
他们换人的时候无缝衔接，我差点没分出来。
8号真的很喜欢贴着我，到这时候还关心我没穿高领、露在外面的脖子冷不冷——我是说，他在掐我。
“你说什么？”
他又把我困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
贴着我脖颈的手温度很高，伴随着一瞬间的力道收缩，就一瞬间，看来他是想听我的回答。
“我说，我们分手吧。”
等下要带什么东西走？好像没有什么必要的行李……我猛然发现自己真的很干脆，要走的时候毫无留念。
难道我真的是个渣男吗？
男朋友的手真的很热，还在抖，但他没有干扰我的呼吸，我也就暂时没有动手。
“……为什么？”
“你不能不要我。”
我抬头仔仔细细打量男朋友的表情，那张蕴含怒意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闪过疑惑、委屈……
我没有回答。
男朋友也盯着我的眼睛，沉默着、沉默着、沉默到他主动把手松开了。
“为什么？”
男朋友显然也无法理解我毫无预兆的惊雷，他的情绪还算稳定，但我敢说，如果我回答‘我累了’之类的话，他下一秒就会暴起撕了我的嘴——
手是松开了，但他仿佛是退回到警戒线的野兽。僵硬的表情、撑在椅子两边的手，和紧绷的躯体都在预备…蓄力…
等我说出他不接受的答案，我就会被这头狼扎穿喉咙、拖回巢穴……
我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回答：
“我是内科医生，专业不对口。”
“……”
“……？”
男朋友的画风好像突然变成了原画线稿，清澈又愚蠢的问号浮现在他眼里。
但他反应也相当快，唰地在我眼前消失，从厨房拿了把菜刀——8号可能觉得11号喜欢用的水果刀太小了——他在自己身上比划：
“扎哪儿能挂你的号？”
“……”
呆滞与问号落到我头上了。
我突然想笑——他在开玩笑吗？但他刚刚的表情真的很生气……
虽然我说是内科医生，但我早就跳槽了，离开医院半年多了……隐隐约约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的脑子那一瞬间好像被敲了个闷棍，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接下了他的玩笑话，并且正儿八经地解释道：
“这种利器所致的躯体创伤，应该挂外科。呼吸、消化、心血管类的疾病才属于内科……”
在一起五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那天，我刚出药房，是在医院？还是街上？我记得男朋友身上消毒水的气味……
“呃——咳啊……”
我恍惚了一下，仅仅是这一下——
耳边很近的一声，刀刃擦过我的脸，卡入了座椅靠背。眼前是罪魁祸首挑衅的笑，余光里出现了白色的绒羽……
注意力立马被拉回：我的椅子肯定是坏了。
……我真的会生气。
我反手拧了下他的肘节处，脖颈上的手顿时脱力。
一拽一绊，转身反制，我抽出旁边的刀丢开，现在被锁在椅子上的是他了。
……等等，他好像对我能制住他这件事很惊讶啊？
又一次上线的11号短暂地陷入了沉默，神情有点呆滞。
而我没空理他，我第一时间查看了椅子的伤情，背部的软垫上出现了长长的豁口，白软的绒棉漏了出来，原本的弧度显然下塌了……再过一两个月更冷了，会不会不暖和了啊？
“为什么？”
“因为漏出来了，再塞进去就不如原来那么严实，肯定不暖和了。”
其实我不知道有没有这种道理，反正就是这么说了。我只是单纯不喜欢原样被打破。
不过，我马上就搬走了，这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为什么分手？”
我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这是十二号说得出来的话？
我挪眼一看，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怪吓人的，好像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他阴沉着脸，扯了扯嘴角表示不屑，“你能不能换个像样点的借口？”
我尊重了他偶尔正常的愿望，沉思几秒，“因为我讨厌你。”
“……”
“你——”
他脸上的表情好像瞬间破裂了……瞳孔放大、面部僵硬呆滞，身体在细微地发抖……有点像什么应激反应。
我跟他对视，眼见他的情绪越来越不平稳、呼吸变得急促、神情可见地焦灼…却又、难过？
…出乎意料地，男朋友的头缓缓低了下去。
“别讨厌我……”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哽咽。
这是十一号吗……？
我还沉浸在这样的震惊疑惑里，忽略了极轻的一声…盖子被拨开的声音。
他逆着我的力道慢慢抬起一只手，“别…讨厌我……”
他碰了碰我的手臂，然后往上、往上…有种无力而迫切的意味。我迟疑了，一时间没有阻止。
他再次扬起来的双眼可见地红了，满布的血丝让他看上去有点狼狈且不甘。
那只手贴上了我的颈侧，熟悉的、炽热的……
男朋友说：“我喜欢你。”
颈侧顿时传来一阵剧痛——
“别讨厌我。”
冰冷的药水融入体内，只需要心脏几次跳动的时间。
我下意识的反应因药物作用而凝滞了，视野发昏，思维变得缓慢，手上也渐渐脱力。
啊……？
从未离开过我视野的他，是什么时候拿到的这个的？
还是说，他一直拿在手上，等着我这一天……？
眼前彻底黑暗前，我看见古怪而挑衅的笑容回到了他脸上，这才是熟悉的十一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