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方休［无限］》殊s途t

5、学习至死4

　　方休刚刚消解了林雪对他的疑虑，心中却没有稍感释然。虽然这段时间经过努力扮演，大部分人还是保持了一如既往的交互方式。

　　但他并不认为自己还可以继续在高级班级的宁静港湾中专心致志地探索知识的海洋，而且坑人的系统奖励还没有下发，让人又期待又紧张。

　　所以一封突如其来的调令如同风暴骤起，瞬间将他抛向了一个全新的、充满挑战与未知的领域——中等班级的时候，方休只是心里挑了挑眉：“总算是来了。”

　　“方休同学，鉴于你的近期表现，校方认为你需要在中等班级接受一段时间的学习，在此期间不允许回家或者接受亲人探访，你只能住在学校给你分配的校园宿舍里。”

　　“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呆在中等班级活动区域。”教导主任的话语冷冽如冬夜寒风，犹如驱逐令，不容反驳。

　　方休默默接过那份镶着红色边框，犹如判决书的文件，脸上布满茫然、惶恐、恐惧与焦虑，好似根本摸不清情况，又害怕自己受到严重损害，脸上五味杂陈，实则内心却波澜不惊。

　　命运的车轮已然转向，代表奖励生效，开始下个剧情了，倒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除此之外，不知是不是系统插的手，学校还帮忙解决了家庭内部可能会因此带来的麻烦，真是贴心呢。

　　*

　　方休还没和原高等班级的同学告别，就被打包扔到指定中等班级的门口，派送的老师敷衍地告诫了几句就匆匆离开。

　　中等班级和高等班级不在同一区域，基本相当于隔绝和互不相见，除了特殊情况，两种班级就如同贵族和平民阶层，不会有来往了。

　　“可怜我刚营造好的人设。”方休叹气。

　　透过后门窗户，下门扉之内，知识的汪洋早已不再是那恬静的湛蓝，在门口都能感受到竞争的巨浪拍打得泡沫飞溅。

　　这里不再是高级班级那片宁静深邃的蓝海，而是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压抑气息的红海。

　　方休屏息，迈步跨入。空气犹如被施了咒语，满载紧张与压抑，每一粒分子都在低语：“生存抑或淘汰，这是你自己的抉择。”他环顾四周，感知到周遭气氛的迥异，恍如穿越至一个陌生而严酷的微观宇宙。

　　教室里的课程并没有因为方休的突然加入而停止或卡顿，此刻的学生们如同被“牧羊人”般严厉教师驱赶的羊群。

　　没有无忧无虑的脸庞，只有被专注与焦虑刻画得淋漓尽致的五官，他们的思维争先恐后地奔跑在名为“成功”的赛道上，目光坚定地瞄准终点。

　　方休站在门口，有点失神，这样的氛围对他来说好像熟悉又陌生。

　　前排有个预留的空位，方休就径直走过去，不动声色地坐下来。

　　教室后排，一名体型健硕、面带桀骜之色的男生——张泽宇，瞥了方休一眼，随即不屑地嗤笑一声，压低声音对旁边的同伴说：“又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过不了几天，他就会知道这里的游戏规则不是那么好混的。”

　　他的同伴附和地点点头，几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而将近跨越了大半个教室的距离，方休对此毫无知觉，他的五感并没有被强化过，自然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注意有人对你不怀好意。”系统忍不住提醒。

　　“谢谢啦。”方休乍一听到系统担心自己，心头还有些暖意，身体强化药剂还原封不动，有时候保守也意味着风险，却会带来更大的收益，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对了。但现在正在上课，显然不是分心的好时机。

　　不一会儿，下课铃声响起，意味着有3分钟的课间休息时间。方休正想要和系统好好唠一下，却被一道语气不怎么友好的话语打断。

　　“嗨，新来的？这里可不是温室，做好心理准备。”方休旁边的座位上，同桌一个瘦削而机敏的男生开口，语气吊儿郎当，但仔细看时，他的背部始终崩的紧紧的。

　　“多谢。”方休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

　　“我可没在好心提醒你，这是警告。”李浩然，也就是这个瘦削而精干的男生，扬起眉来。

　　“在这里，挤上那座独木桥是每个人的终极目标。如果你还打算保持之前那种云淡风轻的态度，恐怕很快就会被甩出轨道。”

　　方休环顾四周，注视那些埋首书卷的身影，轻轻一叹：“竞争固然激烈，但每个学生都把他人看成竞争者的话，集体终究还是散沙。个人的力量或者渺小，或者终究有被取代的一天，怎么也不能顶翻天去，不是吗？”

　　他的语气淡然，却透出一股跳脱。

　　李浩然闻言一愣，旋即笑了：“你这家伙，有点意思，看得出来他们把你降下来确实是些理由的。好吧，既然你这么想，那就来试试水的深浅。”

　　“记住，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的水底下藏着不少暗礁。你也别太自以为是，散沙容易陷进去，成团的稀泥可更能吞噬掉一个完整的人呢。”

　　李浩然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方休，仿佛在评估这个新人是否有足够的胆识和智慧应对即将面临的挑战。“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浩然。”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仿佛在期待看到方休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立足，又或者如何在压力之下崩溃。

　　方休颌首，开始了他在中等班级的第一天课。周围的目光如箭矢般汇聚，有的好奇，有的警惕，甚至带着几分敌意。

　　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考试的成绩，在这里都会被放大镜般审视，用来评判新人站在这片土地上的起因、经过和可能的结果。

　　午休下课铃声响起，人群如潮水般退去，方休却被一个女生留住了，这倒是意料之外：“我是班长程雨菲。虽然你初来乍到，但想必已经感受到了这里的氛围。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来找我。”

　　她的眼眸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依旧还能保持着明亮而诚挚，如同穿透乌云的一道阳光。

　　方休发自内心地尊重这样拥有强大内核的人，因而真诚地道谢：“程雨菲班长，你的关心我记住了，谢谢。”

　　“新来的？”又是一声相似的挑衅打破寂静，另一个高壮的男生倚墙而立，手中把玩着一支镌刻着复杂花纹的钢笔，那本是高等班级特供的标志物。

　　“欢迎来到人间，小公子。这里可不是你们那温室，只有心够硬才管用。”男生目光扫过方休整洁的衣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可别告诉我你自愿来，鬼才信。”

　　方休依旧面色如常，淡然回应：“我遵从安排，无意与人争锋。”

　　男生嗤笑：“遵从？真是虚伪。那就提前适应吧。这里的资源，可不是公平分配。好老师？得凭本事抢！公共仪器使用权？得斗智斗勇！就连学习资源和资料，也分三六九等，懂不懂啊？”言毕，他扬长而去。

　　方休从男生的语气中听出了愤恨和一些不易察觉的嫉妒。愤恨很好理解，是痛苦挣扎过没有结果的怨气。但嫉妒？方休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因为班长？

　　“中等班级的严酷环境下，有面冷心热的伪装，有隐藏的意识觉醒，有赤裸裸的野心，也有温暖的互助，还有冷漠的疏离。”

　　半天下来，方休这样总结道，“这里比之前温顺的高等班级要有灵魂的多。”

　　方休与系统说话，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其实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表面上，是制度的囚徒；内心深处，是潜行的猎人。在这片丛林中游走，解开心理的谜题，找出那个企图扼杀人心光芒的幕后黑手，对他们来说，也是一场勇气的试炼。”

　　“我不是故意，但没忍住。”冷不丁地，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无意冒犯，但你好像系统数据库里记录的，那种人类所说的中二病。”

　　“你老是不出现，我也挺孤单的，还不允许我稍微咏叹一下？我就像棵小白菜，放任自流就好，让我地里黄呗。”方休故意逗系统。

　　“系统一般不提供聊天解闷服务。”

　　听着系统故作严肃的声音，方休倒是心情无比愉悦，开心够了才让自己正经起来。

　　“现在已经基本摸清楚世界背景了，这个社会生了一点病，把自由翱翔的知识殿堂变成了残酷角力的竞技场，我要做的就是改变这种病态吧？”

　　“是的。”话音刚落，系统的声音就再次响起：“主线任务：纠正‘惟有读书高’的病态社会（已开启，进度0%）”

　　“这可真是个棘手又浩大的工程啊，既然任务评分都要用进度完成率，是不是也极少有任务者完成满值进度，彻底打通关？”方休心里，好奇和好胜两种情绪不断翻涌。

　　“嗯。”系统肯定了方休的想法后，再次销声匿迹。

　　“真是沉默寡言。”方休假意抱怨了一下，转而思考新环境可能潜在的威胁。

　　方休知晓，中等班级里还有他人在暗处密切关注着他。暗处的眼睛跨越不远的距离，窥探着这位新来的学子，揣摩着他背后的秘密，而他却并不知道对方是谁，或者是哪些人。

　　“我在明敌在暗，确实是很有不妙的体验，但也很有挑战性。”

　　方休看似平静，实则内心不断闪过各种念头，背后明确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

　　他想，假设自己置身于这个漩涡中心，更近距离到每一个人，每一个细节，那些隐秘的线索和交集就会自然浮现出来了。

　　没有闭上眼睛，方休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幅幅画面：那些看似寻常的对话、不经意的举动、微妙的表情变化……一切皆有可能成为可以利用的关键。

　　他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在对一个未知的对手低语：“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