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偶》我啃啃啃啃啃

15、第 15 章

　　棠棣还没反应过来便下意识进入了房间，这个房间看起来是一间不算大的办公室，靠窗摆放着一张办公桌，桌前的人面对房门口坐着。
　　是个带着墨镜和口罩的女人，女人看出棠棣的困惑，于是解释道：“不好意思，年纪大了，我最近有些感冒，来这里的客人都身份尊贵，我还是不要将风寒传染出去了。”
　　棠棣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完全理解，手里的背包带子向下掉了掉，她立刻伸手拽了拽。
　　“请坐过来吧，有什么需要我鉴定估价的物件或者修复的物件就拿过来吧，我带了自己的工具来。”秦老师向棠棣招了招手，唤她到前面来。
　　棠棣立刻应了一声，坐到了秦老师对面，将棠渠小心放在了桌子正中间那块黑色的软布上。
　　“嗯……”秦老师熟练地戴好了手套，又拿起放大镜和镊子之类的物件持在手中，皱着眉向下望去。
　　“老师，您戴墨镜这样还能看清吗？”棠棣抬抬头，被窗口投射进来的阳光晃了眼，但她还是这样问道。
　　“这是特质的眼镜，干我们这一行要时刻保护眼睛，非必要时刻我不会摘下的。”秦老师咳嗽了几声，解释着。
　　棠渠静静躺在桌子上，忍不住在心里笑了起来，一进入房间她便感受到了师傅的气息，而后看到了那副眼熟的墨镜，她便立刻放下心来，既然师傅在这里，那么这事情就完成了。棠渠选择秦老师的一个原因是，秦老师是师傅的师姐，她以为是师傅拜托了秦老师来修复自己，没想到师傅直接装作感冒顶替了秦老师的名字亲自来到这里坐镇。不过师傅也姓秦，就姑且认为这没什么吧。
　　至于师傅口中的特制墨镜，棠渠一早就听出师傅在胡诌，也只有小主人这样的单纯孩子会相信了。不过棠渠是相信师傅实力的，别说戴着墨镜，即使师傅蒙着眼都能将自己修复完好。
　　“秦老师您看这个修复完好的可能性大吗，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支付。”棠棣有些着急了。
　　在棠棣的视角，这位秦老师左手一直捏着人偶的腰部，小幅度翻动着，时不时触碰一下人偶的脑袋，看起来问题十分严重。
　　“小同学，别着急，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这个漆层是特制的，待我仔细查看才能给出答案。”秦老师将手边的一次性纸杯向她这边推了推。
　　本来还没什么感觉的棠棣一看到这茶水便有些口渴了，只是她有些犹豫，万一这只杯子是上一位客人曾使用过的。
　　秦老师又拿起了一个细细长长的东西，慢慢探入了人偶开裂的位置，又换上了一个套在中指上的小镜头，凑近查看。
　　“好了，我今天就可以解决。”秦老师将人偶放回了软布上，语气轻松地对棠棣说道。
　　“那太好了，您若是不忙的话能尽早开始吗，我带了钱……”棠棣终于松了一口气。
　　眼看秦老师方才那么久没有说话，她都以为今天这事情办不成，明天必须跑一趟隔壁市了。
　　“你这小同学，年纪轻轻怎么满嘴钱钱钱的，我可是品德高尚的老师傅，我们这一行干得就是传承，哪里像那种半吊子水平没多少还漫天要价。”秦老师责怪地看了棠棣一眼。
　　“这样吧，你去外面休息室等一等，半小时之后再进来，我一定处理好了。”秦老师说道。
　　棠棣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却犹豫着没有离开房间，她对人偶的情感很深，虽然她知道这种大地方一般不会欺骗顾客，但她还是担心这位秦老师是否会趁着自己不在做些其他事情。
　　“你这孩子，你在这里一些保密工作我没法完成，万一你是其他人过来偷师的呢？我的独门技艺被你学了去我还靠什么吃饭？”看出女孩的犹豫不决，秦老师立刻瞪起了眼睛，佯装生气想要将女孩吓出去。
　　“不好意思秦老师，我现在就离开。”棠棣急忙弓着身子退出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关好。
　　她心里惦记着棠渠，故而没有离开，只是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呆呆地盯着那扇房门。
　　棠棣心里升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比喻，等待妻子做手术的被医生护士肝出来只能蹲在过道里的可怜丈夫。她叹了口气，真的抱着膝盖蹲了下来，眼巴巴望着房间门，祈祷着事情顺利解决。

　　“行了，说话吧。”房门刚关上，秦老师便抬手拍了下人偶的脑门，她可知道这人偶可没那么脆弱，手上也就没有收着力气。
　　等了几秒钟，徒弟那清亮活泼的声音没有响起，秦老师有些着急了。
　　“乖徒弟，怎么回事？”她捧起人偶的身子，急匆匆问道。
　　回应她的仍然是一篇沉默，秦老师皱起了眉头，她不得不使用一些特殊手段来催促徒弟显身了。
　　这么向着，秦老师的手臂已经快速动作起来，抓过一旁的熏香，用一个特殊的黑色木块擦过熏香末端，引燃了熏香，一小团白色的浓烟立刻冒了出来，迅速向四周扩散，很快，整个室内都被笼罩在一层浅淡的白雾之中。
　　“咳……”人偶的位置传来了一声咳嗽声，似乎是人偶在说话。
　　“哎哟，乖徒弟，你把师傅吓死了，你要是在我这里出了什么岔子，你师兄师姐非把我绑起来揍上三天三夜。”秦老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抬手挥了挥周围的烟尘。
　　“师傅，我一直不能说话，除非附到其他人身体上。”棠渠立刻开始解释。
　　方才师傅呼唤她说话的时候，她是听到了并且努力按照师傅所教授的方法开口的，可惜那些声音只在她脑子里回响，并没有办法被其他人听到。
　　“啊，看来你真的是个早产儿。”秦老师不由得打趣道，“那个什么人把你摔开你才提前出来，若非如此，你可能还要在人偶壳子里呆上几年。只是早产儿的后续问题恐怕会很多……”
　　棠渠在心里撇了撇嘴，她当然知道提前获得这些能力的弊端，例如会经常疲惫，例如短时间内使用太多次会陷入深度很昏迷状态。正常情况下应当在发育完全后再脱离躯壳，只是她等不及了，英文老师的摔打是一方面，棠渠本人的强烈心愿是另一方面，总而言之，她不愿看到棠棣的心脏继续封锁在冰层之中，也不愿意看到有人用重锤敲击冰层，于是，棠渠就这样出来了。
　　棠渠发现自己可以让一定范围内的人产生幻觉，在那些做过恶事心里有鬼的人被自己吓到之后，她便可以汲取一部分力量，消耗精力的同时能力上限得到提升。
　　于是，棠渠进一步发现自己集中精神里可以短暂地附在一些精神力较弱的人身上，短时间内操控他们的身体行动。
　　棠棣被红毛和黄毛围堵的那个晚上，棠渠只是好奇小主人为什么还没回来，恰好她感应到楼道中传来的脚步声，于是她立刻集中注意力附在过路人的身体上沿着棠棣上学的路寻找。
　　在看到那群人要用烟头按在女孩手背上的时候，棠渠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她的心脏中只剩下愤怒一种情绪，她第一次突破了制造幻觉的数量，也第一次突破了幻觉和实际伤害的界限。
　　棠渠看到大量的黑色虫子鼠类从阴暗的角落涌出，它们尖利的牙齿切实地在那群人身上落下了伤痕，至此，她只觉得浑身的能量都得到提升，她制造的幻想跨越了严苛的分界线，在两人身上留下了真实的烙印。
　　棠渠虽然一直处于混沌中没有苏醒，但她记得师兄师姐所制造幻觉在跨越虚实界限时的难熬与痛苦，在幻觉跨越虚实之前需要长达数年对制造幻象的练习，在突破的时候，一般都会有师傅守在一边防止他们受到反噬。棠渠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这样一位“早产儿”竟然如此巧合如此轻松地突破了这一道难关。
　　“说说吧，我能感受到你周身能量波动太过剧烈了，我想你短时间一定耗费了太多精力，你根本没有听师傅的话。”秦老师敲了敲桌子，目光落在人偶的身上，语气是刻意装出来的冷冰冰。
　　人偶躺在桌子上，人偶装作看不到，人偶小声说话：“师傅我错啦，棠棣就要被人欺负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我得保护我亲爱的姐姐！她是我唯一一个亲人了！”
　　这话刚说完，棠渠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秦老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唯一一个亲人是吧。”
　　“但师傅你姓秦我姓棠啊，我跟我姐姐姓啊，是你当时死活不要给我取名字的。”棠渠立刻抓住话里面的漏洞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师兄师姐都姓秦，只有我不跟您姓，是师傅不把我当家人，我好伤心，我要哭了……”
　　“师傅错了，别哭别哭，你师兄师姐又要说我凶你了。”秦老师有点手足无措。

作者有话说

　　旋转，乱爬，叉腰，不就是冷频吗，有本事冷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