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在现场嗑cp》栀子白松

8、第 8 章

　　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了，门窗每天都禁闭着，教室里被困倦的气息笼罩着，就连程澄上课时也变得有些昏昏欲睡。

　　同桌推了推程澄示意她班主任站在门口，程澄抬起头装模作样地拿起笔看眼前的题目，实际上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班主任走进教室一个一个拍醒那些睡得正香的同学，最后回到讲台上说出了那句残忍的话，“两边的同学把窗户打开。”瞬时间班里哀声一片。

　　冷风吹进教室，好不容易才捂暖的手感觉几乎是瞬间就变得冰冷。程澄把手垫在大腿下面，小声抱怨，“这天也太冷了...关了窗闷闷得根本没精神看这些，开了窗更是冷得连动都不想动。”

　　一到课间开水间就开始大排长龙，程澄把装满热水的水杯拧紧塞进外套里，冻得变得有些僵硬的手指终于开始回温。坐回座位上把脚踩在椅子的横杆上这个人缩成一团，微弱的热气从衣领口蒸到脸上，程澄舒服的长吁一口气。

　　高一高二的晚自习下课时间不一样，平时程澄和蒋云卷都是一起坐公车回去的。程澄手插在口袋里带着帽子把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高，脸埋在衣服里。蒋云卷觉得程澄夸张，“有这么冷吗？”

　　程澄的声音也有些闷，“今天的气温是个位数好吗！是我才要问你，你是没有知觉吗？”

　　蒋云卷耸了耸肩，“我能感觉到，只是你表现得太夸张了。明明已经穿羽绒服了，为什么还会这么冷？”

　　“就是...被羽绒服盖住的地方是还好啦，但是没被盖着的地方就会很冷啊，身体的一部分是热的，一部分是冷的，所以总体说来还是冷的。”

　　“那为什么还只穿一条裤子？明明都冷的腿发抖了。你可别说什么我也只穿一条，我们不一样，我可没有像你一样冷成这样还硬撑。”

　　程澄自知理亏就不再理会蒋云卷的话。呼出的热气从眼前升起，周围都是同样在等公车的学生的交谈声，车流在眼前划过。程澄和蒋云卷上车时已经没有空位了，她站在车门前抓着身边的扶手，蒋云卷站在她身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少年的眼神注视着她被灯光映照在地上的影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牧回到宿舍，他脱掉最外层的那件厚外套，露出里面那件单薄的秋季校服，手指被冻得发紫，脸也被冷风吹得有些僵，南方的冬天阴冷又潮湿，沈牧看着阳台晒了三天还没干的衣服叹了口气，把干的差不多的衣服分出来挂到最外面希望明天不要下雨能让衣服被风吹干。

　　沈牧开学时带来的被子这时已经显得有些薄了，晚上沈牧总要先装满热水到暖水袋里放进被窝里捂着睡觉才会不那么难受。沈牧想着是自己周末时回云港一趟拿一床被子过来还是直接去买一床新的。虽然说自己的债务压力没有这么大了，也靠着之前打工和学校发的补助金存下来一些钱，但是多年节省的习惯还是让他宁愿麻烦一些也不愿意多花钱，反正家里的被子没人用放着也是放着。

　　沈牧一个人回到云港，其实也就离开了三四个月，再次踏上这个城市的时候沈牧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云港对沈牧来说承载着太多不算美好的记忆，但也是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他对这个地方的情感是复杂的。

　　很久没踏进的筒子楼，以前时常关照他的婆婆坐在巷子口，看到沈牧的时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朝沈牧走过去，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抓紧沈牧的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小牧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沈牧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他甚至没有多少关于母亲的记忆，他爸好赌，欠了高利贷的钱就扔下当时才十四岁的沈牧跑路了。婆婆住在沈牧家楼下，他们一家人看沈牧可怜也总是会给予他一些帮助，以至于沈牧的生活还不算太多艰难，沈牧那时每天下午下课之后总能看到坐在巷子口等他的婆婆，婆婆就像现在一样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沈牧的手背，那是沈牧那段时间为数不多能感受到温暖的时刻，但是当时转学走得急，没来得及和婆婆说自己要去海城读高中了，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沈牧完全把这件事情抛掷脑后了。

　　沈牧的语气都轻轻的，“婆婆，我现在去海城读书了。”

　　婆婆的眼睛都灰蒙蒙的，听到沈牧的话露出欣慰的笑容，“去读书啦？读书好！读书好！当时你要去打工的时候婆婆替你可惜啊，小牧是聪明的孩子。读书好…”婆婆又拉着沈牧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要他照顾好自己的话，手拍在沈牧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拍的有些重，只是在叮嘱他要好好读书，要照顾好自己。

　　把婆婆送回家，沈牧回到曾经住过的地方，他不愿称这个地方为家。里面的东西本就不多，沈牧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一床厚被子就离开了。生锈的铁锁再次落上，沈牧摸了一下那个已经覆满灰尘的锁，灰层沾满他的手指，就像他的童年一样，布满了灰尘。

　　坐在返回海城的大巴，沈牧深深地看了一样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他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回来了。或许是在和这个地方告别，又或许是在和自己记忆告别，沈牧拉上车帘，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

　　蒋云舒坐到座位上，从兜里掏出了那个已经开始发热的暖宝宝递给沈牧。

　　沈牧有些疑惑，蒋云舒直接把暖宝宝塞到他手上，“你每天穿这么少，我看你手都冻红了，拿着吧。”

　　沈牧接过蒋云舒给的暖宝宝，从嘴里飘出一句谢谢，两个人都不敢看对方，自然没人注意到他们都红透了的耳根，仿佛能滴出血一般。

　　放学后他们像往常一样，蒋云舒拿出一套卷子，“这时一张数学的卷子，我前两天做过了，难度不算大，应该挺适合你的，我也帮你补这么久了，一个小时，你能写多少写多少，我看看你现在基础怎么样了。”

　　时间在两人之间安静地流逝，蒋云舒在写自己的作业，时不时看一眼沈牧的进度。一个小时过去，沈牧只剩最后三道大题没写。先不论正确率，蒋云舒对于沈牧这个速度还算满意，接着把试卷拿过来对答案。

　　蒋云舒没让沈牧看，对完答案把试卷收起来和沈牧说，“走吧，去吃饭了。”

　　沈牧看到蒋云舒把试卷收起来一愣，“欸？直接去吃饭吗？那…试卷？”

　　蒋云舒把沈牧从椅子上拉起来，“别管试卷了，先去吃饭吧。”

　　蒋云舒的眼睛还是像月亮，这是沈牧和蒋云舒相处这几个月下来最大的感受。她总是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沈牧，沈牧溺在她的眼眸中，对她说的话向来没有任何疑问，也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他们走在校道上，沈牧正准备向往常一样去食堂，蒋云舒拉着他向大门走去，“我们今天在外面吃吧？”

　　不知道为什么蒋云舒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很好，沈牧也跟着开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校门口的小餐馆这时候已经没多少人了，他们进了家小炒店，蒋云舒拿来菜单让沈牧点自己喜欢吃的，沈牧并不挑，最后还是按照记忆中蒋云舒常吃的口味点的。

　　两个人吃完饭已经接近上课时间，蒋云舒拉着沈牧在校道上揍得很快，“要迟到了！快一点！”

　　最后还是没赶上，幸好位置就在后面，两个人趁着晚读的时间偷偷地溜进教室，坐到座位上拿出书装模做样地读，实际连翻到那一页都不知道，蒋云舒没读两句就多在书本后面朝沈牧笑，沈牧也跟着笑。被下来检查的英语课代表敲了一下桌子，“你们俩干嘛呢，别笑了，读unit2的课文。”

　　晚读结束直接连着晚自习，蒋云舒把刚刚沈牧做的试卷拿出来还给沈牧，除了选择题错了最后两题和填空题的最后一题沈牧没写，其他写了的部分沈牧都对了。试卷上被蒋云舒画上了一张大大的笑脸，“进步超大！！”

　　蒋云舒又递了张字条过去，“作业写完之后把剩下的部分也写了吧？这张卷子很适合你呢^^”沈牧把蒋云舒的字条连着试卷一起收好，蒋云舒知道他这是说自己会做的意思。

　　晚上的作业很多，导致直到晚自习结束沈牧都没能再拿出那张试卷，放学的时候他拿着那张试卷对蒋云舒说，“我今晚会把它写完。”

　　大概是沈牧的语气太过于正经，蒋云舒轻笑了一声，“没让你今晚就得写完，你可以慢慢写，这三道题综合性都比较强，做的时候仔细一些，做完了再来找我对答案吧。”

　　沈牧还是把那张数学试卷带回了宿舍，正如蒋云舒说的，那三题的综合性很强，对沈牧来说还是太难了，只一题他就用了半个多小时，还不确定自己的步骤是正确的。

　　沈牧躺在床上，他又记起他们刚开始帮助小组学习的时候蒋云舒对他说的话，“你连初中部分的基础都很不好呢，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最开始定下来的那几个小组只有蒋云舒和沈牧还在坚持，大多数都只是做做样子，大概是蒋云舒看出来沈牧是真的想进步，她一直很认真地在对待这件事。

　　蒋云卷坐在书桌前，桌面上是一张合照，是那天一起在露营地照的，这张照片最后被蒋云卷洗了出来放在书桌上，那时的他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他觉得大概是照片里的程澄笑容太过于耀眼，蒋云卷看到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跟着笑。

　　用这个有助于放松身心这种蹩脚的借口放纵着自己心底翻涌的情绪，每当蒋云卷觉得自己好像触及到了那个莫名情绪的名称就会有另一种情绪制止着自己。

　　但是蒋云卷现在知道了，女孩奔跑时身后晃动的马尾辫，躲在羽绒服里双颊都被悟的红润，开心的大笑的样子，这些样子蒋云卷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像是幻灯片一般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就是喜欢吧。他喜欢程澄。蒋云卷喜欢程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