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龙焉》鹿间雨

25、闯入结界

　　“清川哥哥，不要说得像生离死别。”空春嘴上故作轻松，身体却贴近龙清川。
　　进入茨安州的结界后凶多吉少，结界里发生了什么外人一概不得知，结界里有多少妖怪是未知数。
　　龙清川轻轻抱住空春，两百年后重逢空春，他和空春没多在一起多久就要分别。
　　云祇真君道：“我先进去探路，不管有没有出来你们都不用在乎。明疏真君，你就是误闯结界的妖怪，在里面蛰伏。无论我在里面发生什么，你都不必出面。”
　　云祇真君打算以一已之力对抗茨安州里的妖怪，把里面的局势搅浑，不让里面的妖怪能迅速占领茨安州。
　　等妖怪对付完茨安州内的仙官，捋清茨安州的攻防，下一步就是要对战结界外来支援的仙官们。
　　云祇真君是不会给妖怪们这个机会的，他进入茨安州，统整茨安州的仙官们的力量，打算发起进攻。
　　时不待人，云祇真君捏了个诀，把茨安州的结界破了个洞，冲入结界中。
　　结界迅速把破洞修复，同时释放了无数道闪电追踪云祇真君。
　　“清川哥哥，云祇真君不会有事吧？”空春的脸煞白。
　　空春少年时期在魔君手下做事，对魔君很是害怕。
　　“别担心，云祇真君实力不容小觑，不是有勇无谋之辈，他在诛妖之战中统帅数千名仙官攻打妖城。”龙清川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等会他要进入可怕的结界中。
　　结界有自卫攻敌的功能，龙清川担心自己能否承受得住。
　　龙清川给自己打气，已经成为仙官怎么能退缩呢？
　　空春听说过诛妖之战，魔君自信心爆棚骚扰仙官，于是仙界灭了妖界十几座妖城作为回报。
　　空春的行宫位于妖界的荒土，不在妖城内，没有直接参与诛妖之战。
　　那时候他的主要任务是饲养极阴妖兽，他对妖城被毁没什么触动。
　　魔君曾邀请空春成为妖城的一城之主，空春嫌管理一座妖城过于麻烦，影响他的自由，因此果断拒绝魔君的好意。
　　“清川哥哥，保重。”空春纵有万般不舍，此刻也需放手了。
　　从出生到成年，空春第一次敞开心扉。
　　龙清川把玉淮宫的宫牌、判笔和金印交给空春，“替我好好保管，我怕我把它们丢在茨安州。从茨安州出来，我能不能继续做仙官就靠你啦。我走了，如若我回不来，你就去考仙试，成为仙官，走正道。”
　　空春撇头，不让龙清川和小鱼看到自己落泪。
　　“清川大人，保重。”小鱼沉重道。
　　龙清川风轻云淡一笑，转身摆摆手。
　　空春目送龙清川挥手的背影，捏紧龙清川给自己的三样仙官法器。
　　“如果我能更强一点就好了，我就可以保护清川哥哥，不必畏惧魔君发现我。”空春抿住双唇。
　　“天下万物弱肉强食，谁不想做万人之上，实力顶峰的大人物？空春大人不必自责，茨安州内有云祇真君和其他仙官，清川大人定会平安回来。”小鱼安慰道。
　　龙清川化作真龙之姿，念了道咒语，结界如湖面临雨，瞬间荡起一阵涟漪。
　　空春对龙清川施展的术法感到熟悉，“是师傅曾教给我们的‘万门遁’，能在所有的地方开出一道门。”
　　空春年幼时仰慕强权，对这种小术法嗤之以鼻，不屑于学习这种旁门左道。
　　灵心真人浪迹天涯海角，搜罗了不少前朝术法残卷，东拼西凑并融合天子观本门法术，创造了不少独门秘术。
　　天子观自道观创立以来，经过数千年的沉淀，其实它的功法秘籍都能自成一派。
　　可惜经不住道观里的传人一代比一代稀少，最终成为无名山间的没落道观。
　　灵心真人当初走南闯北，最初的目的是捡一些孤儿来扩充道观的传人。谁知他捡了一堆妖怪孤儿，为此更没有凡人敢来天子观。
　　龙清川是灵心真人的大弟子，将灵心真人倾囊相授的功法术法学精学透。
　　以前小妖怪们和灵心真人学完第一遍功法术法，之后都是龙清川在巩固师弟师妹们的功法术法。
　　“凡人的秘术还真不能小瞧。”小鱼感慨道。
　　“清川哥哥平日看着吊儿郎当、口气比实力大，该他出手时绝不含糊。”空春道。
　　空春都已是成年的妖怪，龙清川还是如母鸡护小鸡般把空春藏在他的羽翼之下。
　　龙清川听不到空春与小鱼的对话，战战兢兢用万门遁在茨安州的结界上开了个不大不小的洞。
　　结界遭到入侵，立马对入侵者展开攻击。
　　龙清川化作龙形，坚硬的龙鳞抵消了部分雷击的攻击。
　　如若龙珠尚在，雷击对于龙族不过是在隔靴搔痒。
　　可惜龙清川没有龙珠，只能硬生生扛住雷击。
　　疼痛感和麻痹感侵蚀龙清川，龙清川以跌落的姿势落在茨安州的某座湖内。
　　结界感应到入侵者，立马反馈给施术者，施术者调配一批妖怪来到龙清川的落身处。
　　因为结界遮蔽了天空，整个茨安州呈现大雨将倾的天色，灰蒙蒙一片。
　　龙清川在湖底恢复些许体力，等龙清川弹出湖面，发现湖边有数十只妖怪等着龙清川。
　　妖怪们察觉到龙清川，二话不说展开攻击。
　　各色的法术术丢向龙清川，龙清川在法术球的空袭内灵活地闪躲。
　　妖怪们之间的配合不算默契，各自丢各自的法术球和冷箭，在龙清川眼里都是破绽。
　　龙清川只身一人，又受到了雷击，和几十只妖怪硬碰硬不是明智的选择。
　　龙清川的任务是在茨安州观察局势，等待谢长旬的救援，不是来茨安州成为妖怪们的阶下囚。
　　妖怪们散落在湖边，形成疏松的包围圈，龙清川盘算从哪里作为突破口。
　　面对龙族，普通的妖怪们没什么信心。
　　妖怪们不能毫无作为地放走结界的闯入者，回去不好交代。
　　龙清川以游龙之态游向只有两只妖怪的地方，周围的妖怪迅速靠拢到两只妖怪附近。
　　龙清川张开龙嘴，嘴中喷水犹如瀑布，浇得底下的妖怪起不了身。
　　龙嘴里的水放佛千金之重，妖怪们逃不开，只能生扛。
　　未被瀑布淋到的妖怪攻击龙清川的周身各处，寻找龙清川身上的弱点。
　　龙清川在空中扫尾几圈，把接近他的妖怪全部打落到地上。
　　湖边有座大山，龙清川不管身后追来的妖怪，笔直地撞向大山。
　　“这条龙要做什么？”妖怪们议论纷纷。
　　“它准备撞死自己吗？”
　　“这条龙看起来不太聪明。”
　　“撞傻了正好，我们可以把它交给宁玉大人。”
　　龙清川对着山壁施展万门遁，在与山壁相撞之时化作人形，钻入了万门遁开出的大门中。
　　龙清川一钻入山壁，万门遁开出的门也随之消失。
　　“藏在山里也没用。”妖怪恶狠狠地说。
　　“兄弟们，砸开山壁。”有妖怪发号施令。
　　妖怪们都力大无穷，最前面的妖怪一拳打向山壁，最外面的部分山壁碎裂，露出里面的山壁，哪里还有龙的踪影。
　　动手的妖怪不相信好端端的一条巨龙与山壁化为一体消失了，连续砸了好几拳附近的山壁。
　　山壁中没有其他的空间，只有严实的石头。
　　龙清川进入万门遁的门中后又连续开了数十扇门，早就穿到了山的另一边。
　　除了留守在山壁的几只妖怪，剩下的十几只妖怪有的在山中搜罗，有的去附近搜罗。
　　龙清川的化形术用得出神入化，以应对各种不时之需。
　　当初龙清川在街头卖艺，与花无已交好时有妖怪追寻他，龙清川便化作某道观鱼缸内的一尾小锦鲤，隐去气息，躲在荷叶下谁都发现不了。
　　龙清川的化形术学自灵心真人，能幻化数百种形态，都学得惟妙惟肖，同时还能把气味也一同转化。
　　除非遇上法力高强、观察仔细的，一般无人能破解龙清川的伪装。
　　龙清川化作山间常见的野草，与山的气息融为一体。
　　妖怪们多次在龙清川身边走过，可没有谁能发现他。
　　茨安州内成了妖怪横行的地方，龙清川打算等妖怪们走了之后进入城中。
　　妖怪们尽职尽责，居然在山间里驻守了三日三夜。
　　妖怪们把营地搭建在了龙清川化作的野草边上，龙清川叫苦不迭。
　　龙清川心想：早知道化作山间的走兽，现在跑也跑不了。
　　龙清川打起十二分精神，与妖怪们耗费了三日三夜，终于等到妖怪们放弃了。
　　妖怪们撤离之后，龙清川不放心地又在山间藏了两日才下山。
　　结界之中有入侵者，妖怪们肯定不会轻易饶过入侵者。
　　不过情况有变，妖怪们被叫走了。
　　龙清川已在茨安州的郊外过了五日，龙清川想谢长旬的支援应该早就到了。
　　可仙界没有强硬破除茨安州的结界，反而没有任何动静。
　　龙清川无法得知外界的情况，只能硬着头皮去茨安州的城中探查一番。
　　龙清川化作人形，衣衫破烂地朝城中出发。
　　茨安州的郊外已经没有凡人的踪影，巡查的妖怪倒是一批又一批，龙清川熟练地躲开巡查，来到城墙外。
　　城墙外的情况没好到哪里去，城墙上下都是重兵把守的妖怪。
　　显然妖怪们占据上风，抢夺了茨安州的控制权。
　　“只能装作巡查的妖怪乔装打扮混入城中。”龙清川没有实力硬闯城门。
　　龙清川尾行一队巡查的妖怪，巡查的妖怪十只一组，非常有纪律性。
　　龙清川如果直接加入巡查的队伍肯定会被发现，化作其它东西附身在妖怪身上也很容易被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