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仆从后真香了》看山海

16、第16章 虚空之匙

　　“你的左眼乃是穿梭法宝所化，也叫虚空之匙，真正的仙域之物，神兵仙器。

　　正是因为它你才得以重生，才有了空间和时间异能。

　　可惜只有一半，如若有完整的虚空之匙，等你完全掌握了它，便可以随心所欲的穿梭三千世界，任何时空，任何节点，完全不受世界法则的制约。”焕天为易司解释。

　　想不到此界灵气几无，却能有这样的仙域神物。

　　但想到连他都在此界了，再出现些不出世的神兵天精倒也说的通。

　　男人的记忆里出现过其他的修真之人，甚至还各有派别，互相争斗。

　　料想此界也有修真传承，就是不知是本界源生的，还是如他一般从他界而来。

　　焕天心思电转，面上却丝毫不显，淡淡的看向男人，端看男人如何抉择。

　　而易司在听完焕天的话后，则不由得抬起了手，抚上了自己的左眼，略微失神。

　　拥有异瞳，且还是这么独特的异瞳，于某些人来说可能觉得很幸运，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但对从小因此遭受排挤，受到他人歧视谩骂的易司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哪怕他后来回到了易家，成为了易家大少。

　　周围的人摄于他的身份不会当他面说，私下里却都对他的身世来历议论纷纷，就连易家的下人都背地里说他坏话。

　　现在得知给他召来无数麻烦的左眼竟然还是一个宝物，易司不知自己该作何感想。

　　看着男人陷入沉思的模样，知晓男人过往的焕天不由轻哼一声。

　　“你界修者实力低微，看不出来这仙家之物实属正常。其他因此而歧视你的人更是无能之辈。”

　　焕天的声音缓缓的在易司的脑海里响起：

　　“什么人会因身体上的不同而歧视他人？修者千千万，不乏草木妖灵，山鬼精怪之辈，其样貌奇异怪象诸多，谁会因此歧视他们？

　　修为高深者哪怕容貌有异，又有谁敢议论？

　　一个不顺心直接将你打杀了也无人敢置喙一句。

　　但凡衷于修行之人又有谁会在意这些？也是你方世界灵气几无，皆为凡众才有这么多心思。”

　　焕天话里带了些不屑。

　　易司默默的听完，面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可心湖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泛起了涟漪。

　　也许他也并不像他一直表现出来的那般不在意。

　　“好，”易司深吸一口气，看着焕天，“你要诚意，我给你。”

　　易司深深看了焕天一眼。

　　仿佛要将眼前皎若月华，耀如天阳，明丽得不可方物的身影刻进脑子里。

　　然后便毫不犹豫的并指如爪，抓向自己的左眼，生生将自己的左眼挖了出来！

　　瞬间左眼留出的空洞血流如注，易司痛得浑身颤抖，将自己的嘴唇咬得鲜血淋漓才忍住没叫出声来。

　　汩汩流出的鲜血将易司左半边脸染得猩红，和右半边的惨白如纸形成鲜明的对比。

　　易司终于痛得跪倒在地，颤抖着手将自己犹带着神经脉络的眼球递向面前的焕天。

　　焕天看也没看倒地的易司，隔空取走他手里的眼珠，以神火炼化。

　　被黑色火焰包围的眼球几乎是瞬间便在焕天手中化为虚无。

　　只留下一团流动着的，淡金色，泛着流光的物质在黑色的火焰中若隐若现，一如眼球大小。

　　焕天看了看手里的虚空之匙，满意的将其收起，而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要昏迷过去的易司。

　　没有施以援手，而是再次残忍开口：“吾说了，吾要你的眼睛，不是一只，是一双。”

　　易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头，对上焕天平静的看向自己的双眼，终于咬了咬牙，再次颤抖着手，缓缓伸向自己的右眼。

　　剧痛再次传来，易司随即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等易司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一如之前，身体所有的伤痛全都消失不见，精力充沛，容光焕发。

　　“怎么不睁眼？”

　　焕天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易司听完他的话，呼吸陡然加重，颤抖着手轻轻抚摸上自己的脸，发现自己双眼的所在仍旧鼓鼓的！

　　易司不可置信的摸了又摸，他能感觉到眼皮下眼球的所在，感受到眼球的颤动，好像其从不曾被自己挖出来过。

　　易司尝试着将眼皮掀起一条缝隙，发现有光透了进来。

　　随即便猛然睁开了双眼，整个世界再次出现在他眼中！

　　连同那皓月般的人物。

　　失而复得的惊喜让易司的心跳有些失衡，待他平复了心情这才看向焕天。

　　这时易司才发现自己和焕天已经不在云雾之中，而是到了一个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房间。

　　镂空的雕花窗扇被木架支起，任由窗外大片温暖的日光摄入室内，映衬得房间四角矗立的雕花象牙白玉柱泛着柔和的光泽，其上垂着的不知何材质的绫罗纱幔，更是繁复精美，惊艳绝伦。

　　身着华袍的焕天正端坐在红木制的靠椅上，旁边矮桌摆着水晶香炉幽兰，背后竖着翡翠山河屏风。

　　此时铜制香炉的兽嘴里正袅袅的吐着轻烟，徐徐升起。

　　从窗外射入的阳光映在焕天脸上，更衬得他容貌出尘，恍若谪仙。

　　易司迎上焕天看过来的目光，心跳仍有些错乱，转而低头看向了自己身下的小榻，复又看向了一侧的窗外。

　　窗外粉红桃花三两枝，浅薄的雾气绕树而生，衬得桃花宛若含羞带怯半遮面的女娘。

　　一片旖旎朦胧的春日美景。

　　易司观察了片刻，这才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焕天。

　　“怎么？奇怪吾为何又送你一双眼睛？”

　　焕天缓缓传音：

　　“其实这也不是一双眼睛，而是御鉴灵宝珠，乃是吾偶然所得。

　　有了它们吾便可以看到你所看到的一切，听见你所听见的一切，也能在你出了此间之后继续给你传音。”

　　焕天慵懒的嗓音传进易司的脑海：

　　“可别小看了它们，它们虽然不是仙器，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不仅可以同声传译，破除虚妄，还可以记录你所看到的一切。

　　你现在完全可以做到过目不忘。

　　而且它们还具有识宝的作用，对灵气魔气仙气佛气各种道统的气息也特别敏感。

　　哪怕你没有灵力，用着它们也有诸多好处，拿它们给你当眼睛是着实是委屈了它们。”

　　焕天说着斜睨了易司一眼。

　　哪怕这样的动作在他做来也格外的赏心悦目。

　　“吾可不是好心，只是吾手上现在没有合适的东西给你做眼睛，如此这才便宜了你。

　　而且吾可不想让个瞎子给吾当仆从，说出去委实丢了本座的脸。

　　让它显出黑色也只是不想让你太过招摇罢了。”

　　焕天一通话说下来，易司也觉出这两颗珠子的厉害来，也切身体会到焕天所说的好处。

　　就他刚刚向窗外望去，哪怕有雾气遮挡，但枝头上的桃花却仍清晰可见，连嫩黄的花蕊都纤毫毕现，仿佛3D立体无死角的直接投影在他脑海中。

　　不说别的，只视物入微这一点就让他受益无穷！

　　易司难耐的握紧双拳，新生的黑色双眸闪耀着亢奋的光芒。

　　正当易司熟悉自己的新眼睛时，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张泛黄的纸张和一只玉杆毛笔。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吾的要求便签立契约吧，之后吾就教你修炼之事。”

　　焕天把玩着自己的一缕黑发，随肆的坐着，待易司新奇完了，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这是两人说好的，他给焕天当仆从随焕天差遣，焕天教他修炼帮他报仇。

　　易司接过契约，发现上面竟然是用毛笔写的简体中文。

　　不知何材质手感细腻的棕褐色纸张上笔走龙蛇，一手毛笔字写的俊逸潇洒，笔锋锐利有如刀剑，转势绮丽行云流水，一如其主人般灼人眼球。

　　“你如今还没有灵力，吾只好化虚为实，白纸黑字，也不怕吾耍花招，”说道这焕天轻哼一声表示不屑，“你只需签上你的名字便可。”

　　哪怕焕天真的耍花招，他自己也无可奈何，但易司还是仔细将契约内容看了一遍。

　　一如焕天说的那样，只是多加了一条“契约期间契约双方不得互相伤害”，于是也不再犹豫，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这一条本是因为双方实力差距过大，焕天偏袒易司之用，却不想坑到了未来的自己。

　　易司签完自己的名字，几乎是“司”字最后一笔落成的瞬间，易司便感到眉心之上，额头的位置灼烧起来。

　　紧接着灼烧的部分裂开一条缝隙，一颗血珠从中飞出，滴落在了契约之上的“易司”两个字上。

　　接着整个契约便无火自焚，转瞬消失，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玉杆笔。

　　下一秒，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易司心中涌起，仿佛世界上从此多了一个和自己生死相依，亲密无间的人。

　　易司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了太师椅上的身影，正对上焕天看过来的慵懒目光。

　　易司知道契约已经生效。

　　哪怕从此刻开始自己成了焕天的仆从，但莫名的，这一刻的他却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契约已成，你便是吾的人了。有些事情你该知道了。”

　　焕天负手而立，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仿若登临高堂受人朝拜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