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迷途，齿轮街奇谭》深雨

81、直播与日常

　　一年后，侦探事务所。
　　珈蓝抱着一个大纸箱，从门口走了进来，塔菲在忙着打游戏，所以是张风给他开的门。
　　“塔菲！下个月你要带的货，样品到了，魔联的那些家伙真是不催不上工啊，不过好在赶上了。”珈蓝一边说道，一边来到客厅，把纸箱放到茶几上，“你又在直播？”
　　二楼传来少女的尖叫声，听着不止一个人，随后是嬉闹和狂笑声。
　　“在和她的朋友玩恐怖游戏呢。”张风无奈地耸耸肩，说道，“你把东西放这里吧，之后我会跟她说的。”
　　“你这个助手当的也不容易啊。”珈蓝感叹道，但是她还是走上去，推开了书房的门，“臭粉毛，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塔菲吓得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全身旋转一百八十度，差点摔倒在地上。她看到是珈蓝，愣了一下，赶紧伸手去按键盘上麦克风静音的快捷键。
　　“你干嘛呢？”
　　“我还想问你在干嘛，楼下喊你都听不到。”珈蓝明知故问，又看向塔菲身边，还在吃薯片的小幽灵，“这是谁？”
　　“啊？”
　　“什么啊，问你这是谁啊。”珈蓝歪着脑袋问，“怎么感觉前次来，你和张风还没生孩子呢，怎么没几天就长这么大了？”
　　“……我不是她俩的孩子！”guri生气地喊道。
　　塔菲赶紧把她按下去，guri就这样直接消失在了空间罅隙中，十分地突兀：“啥啊？有其他人吗？你看错了吧？”
　　“我看到了，塔菲，你别装。”珈蓝平静地说道，“你家里有个小孩儿。”
　　“额，其实，我可以解释。”塔菲赔笑着说道。
　　“你应该还记得之前枝江集团的人怎么跟你说的吧？这栋侦探事务所，地基装了齿轮，到处乱跑，没给你当违章建筑拆了就不错了。”珈蓝数落道，“你要是想继续在直播界混，那最好要遵守规矩——报备的时候，两个人就是两个人，不要再增加人数了！”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有什么区别吗……”塔菲别过头去，略有心虚地说道。
　　“你申请了枝江影视娱乐启动资助贷款，是按两人工作室申请的，所以水电和房租地段税，物业费，也都是按一户的三分之二计算——你要是偷偷藏一个人被发现，税款就要在现在的基础上增加一半。”珈蓝平静地说道，“贷款的利率也要提升——作为你的甲方，我很担心你的商务诚信，塔菲，坏了口碑对长期合作没有好处。”
　　“这些都是很死板的规矩，只要我塞点红包给王嘉……”
　　“塔菲！”
　　“我已经把麦关了，私底下说这些没事的。”
　　“我不是说这个！”珈蓝火了。
　　“我知道，我保证，你刚刚看到的不是人类……至少不是实体定义的人类！”
　　“哈？那是什么？”
　　“是幽灵！”塔菲一本正经地说道。
　　“……哪里来的幽灵？”
　　“旧校舍的，枝江市立小学里……我在旧校舍那里，发现了时光机，还有一个失忆的小幽灵，真是很奇妙啊。哈哈。”塔菲尴尬地笑了笑。
　　张风没想到，粉毛居然把自己跟她说的，原初时间线的剧本搬了出来。虽然大差不差，但实际听起来，代入珈蓝的视角，还是挺扯淡的。
　　蝎子都无语了。
　　“算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来这儿也不是代替枝江影视监督你的。”珈蓝叹了口气，背后的尾巴左右甩动，“下个月要带的晶体工艺品，样品我给你带来了，有问题告诉我，我会和魔联的魔法师反应。”
　　“哦……我晚上会看的，现在忙咧。”塔菲重新回到电脑桌前，重新带上耳机，“塔菲回来了喵，抱歉久等了喵。”
　　珈蓝双手叉腰，露出像是老母亲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表情，长叹一声，便下楼了。
　　“最要命的是这个死宅女，赚的钱比我这个当镇长的还多。”珈蓝忍不住自言自语，“我可是家里有矿啊！全都给塔菲和那帮魔法师挣了！”
　　“镇长大人，您是体制内的公务员，交的税多，公共资产内的资金流动也都是为了民众，和您个人的财富没啥关系吧。”张风沉吟道，“有的时候甚至需要您贴钱进去呢。”
　　“对啊，为了我的同胞，我几乎把我所有的财富时间精力和感情都投入进去了……但也没差，以前在青海，珈蓝海族还与其他海族竞争的时候，我就那么忙了。”珈蓝感叹道，“我以后得找一个接班人呢，不知道霜歌什么时候能变得成熟。”
　　珈蓝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对啊，你提醒我了，张风，我要去查查塔菲的个税交了多少。”珈蓝突然露出阴险的笑容，说道，“这个臭粉毛，赚了那么多钱，我就不信她税交齐了——肯定有偷税漏税，我要给她一闷棍，嘿嘿。”
　　“……你不用想了，我就是塔菲的财务审计，你看到的她的收入，已经是税后收入了。”张风面无表情地说道。
　　“啊？税后还有那么多？”珈蓝惊了。
　　“毕竟她广告商单接的多嘛，你不是把珈蓝矿洞的股份和分红给她了？合同上写的，再加上她自己直播经营IP卖的周边，手偶衣服啥的。”张风说道，“还有粉丝打赏，如果不算那些大公会用小号刷单的，她几乎是我见过的主播里赚钱最多的了。演唱会门票也卖了不少钱。”
　　“哦，她还有线下演唱会……天呐，那个奶声奶气夹起来，歌唱的，也就舞蹈还行，不过这样居然也有受众，真是神奇！门票是多少钱一张来着？”
　　“特地把舞台打造成齿轮导轨可移动的，方便各个城市之间移动，和这个侦探事务所一样，就算异染打过来也能迅速跑路……这舞台就足够特殊和高端了，再加上灯光和特效，还有互动和小礼物，所以卖的不便宜呢——我记得上一次是，后排票688一张，前排1288一张。”张风想了想，说道，“预售三小时就抢光了。”
　　“草，宅男的钱真好赚。”珈蓝忍不住吐槽。
　　“她粉丝有百分之二十是女性，其实也不算少哦。”张风解释道，“意外的百合民很多呢。”
　　珈蓝听到百合这两个字，顿时浑身一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踮起了脚尖。
　　“你怎么了？”张风没料到珈蓝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想起很久之前被一个女同x骚扰……噫，脊背发凉。”珈蓝说道。
　　“骚扰？”
　　“上来就摸我尾巴，真是太下头太变态了。”
　　“尾巴……”张风看向珈蓝屁股后面的那条长长的，肉嘟嘟的，覆盖坚硬甲壳又弹性有光泽的尾巴，时不时左右摇晃，像是在挑逗，“哦，看着的确手感不错的样子。”
　　“尾巴可是蝎子最隐私最敏感的部位！罗曦那家伙，每次都是一上来就摸尾巴根！”珈蓝怒道。
　　张风赶紧打消了摸珈蓝尾巴的想法——话说自己本来也没那个胆。
　　珈蓝生气着就走了，张风一直在客厅待到晚上，塔菲下播后才出来，要看看珈蓝之前给她带了什么东西。
　　guri也在边上好奇地看着，结果塔菲伸手，从纸箱里掏出来的第一个东西，就是杯子。
　　“这是什么东西？”塔菲和张风都看愣了，guri是唯一没看懂是什么的，于是问。
　　“不适合小朋友的东西，额，我终于接到杯子的商单了。”塔菲有点哭笑不得，她把样品附赠的合同拿出来，迅速扫视着，“看看厂家是谁……唔，枝江影视娱乐，他们这么了解我吗？”
　　“啥？塔菲，你真打算接？”张风忍不住问。
　　“有钱不赚非君子。”
　　“诶……”
　　“而且这和我平时树立的人设很贴合不是吗？我倒是好奇，出道一年多了，为什么现在才接到杯子的商单。”塔菲把手指伸进杯子里，打开按钮，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嗯，频率和温度都恰到好处，质量不错。”
　　“这是保温手套吗？看着也不像啊？”guri还是没看懂。
　　“这是孕育与扼杀生命的圣杯喵。”塔菲突然进入了直播营业模式，用手指套着杯子，对着张风摇来摇去，“怎么样，作为男生，这会让你产生兴趣吗？”
　　“你好下头啊！塔菲！”
　　“但你有没有心动了捏？说实话。”塔菲露出贱贱的笑容，问。
　　“……有一点吧，要说完全没有，那也是骗人的。”张风声音突然变小了。
　　“哈哈，诚实是好品质哦，张风。”塔菲笑出声来，又关了杯子，把它放在桌上，“但可惜似乎并没有很多塔菲相关的元素……以前不少雏草姬还跟我说，想要我倒膜的杯子呢。”
　　“天呐，塔菲，你作为一个女生，真不会觉得那些男生很下头吗？”张风绷不住了。
　　“这有什么下头的，我可是连自己的克隆都搞过的人啊，我看果体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塔菲很自然地说道。
　　“嘶，好可怕的女人。”
　　“哦，甲方在合同底下留言说，如果销量好的话，还可以考虑进一步合作——其他的进一步的周边！我们还可以有更大胆的尝试！”塔菲兴奋地说道。
　　“大胆……不是，这东西你要在直播的时候，怎么带货啊？超管直接把你黄标拿下了。”
　　“我怎么可能在直播的时候直接把东西拿出来？这玩意儿肯定要在审核宽松一点的平台，或者直接用动态的形式，把链接贴上去。”塔菲想了想，说道，“或者我单独出一个短视频，用很隐晦的方式介绍一下，再在简介和评论区置顶链接……看看甲方怎么要求。”
　　张风觉得自己还是有点难接受，guri直接把杯子拿了起来，上看下看研究着，到底还是没弄明白这个圆筒型的构造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感觉不像是放手指的啊，放整个手吗？”guri自言自语着，“为什么会有加热器和震动啊？难道是拆开来当枕头用的？”
　　“这是用来暖脚的。”塔菲笑着说道。
　　“暖脚？那是多小的脚才可以放进去啊？”
　　“男士专用，第三只脚。”
　　“第三……”guri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直接把被子丢到了张风身上，脸颊涨得通红，“噫！好污！真变态！”
　　“为什么要丢给我啊……”张风有些无语。
　　“你没有女朋友不是吗？”塔菲哈哈笑道。
　　“啧。”
　　“不对，你有你亲爱的左手姑娘。”
　　“喂！”
　　“难道是右手姑娘？”
　　“我没有！”张风怒道。
　　“但是啊，杯子的确比手好用，你也不想冲牛奶的时候溅的到处都是吧？”塔菲又开始讲荤段子了，“用杯子接着比较好喵。”
　　“牛牛牛牛奶！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两个变态！”guri尖叫着抱着脑袋，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出去，“我碰了那个东西！我不干净了！”
　　“哈哈，guri好纯情啊，真可爱。”塔菲笑着说道。
　　张风无语了。
　　“到时候正式开售的时候，你一定要记得来捧场，自己不用买来送给朋友也是极好的。”塔菲说着，把杯子收好，要看看箱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东西，“真没想到这个杯子也是晶体动力的，那群魔法师看着挺正经，私底下也会搞这种东西啊。”
　　“我怀疑魔联里面肯定混进了几个你的粉丝，不然绝对不会出现这么下头的东西。”张风吐槽道，“前一条时间线，敌对的邪术教团，他们干部里面都有一个你的粉丝。”
　　“我这么厉害吗？欲求所在普度众生啊，哈哈。”塔菲从纸箱里面掏出的第二个玩意儿，是一把像是拆信刀的小刀，“这是纯靠晶体的美观外形当卖点吗？”
　　她把玩了一会儿，又从纸盒里面拿出一盏水晶灯，甚至还是镂空金属纹的，看着非常花哨。
　　“还有香薰，泡面压……好杂啊。”塔菲吐槽道，“他们是把我当废品回收站吗？一堆小玩具也都寄过来让我带。”
　　“这好歹是晶体的，不用充电，也几乎不会坏……最主要还是很美观吧。算是时尚小垃圾呢。”张风这么说道。
　　“时尚小垃圾，这个词不错，采纳了。”
　　塔菲说着，最后从箱子底下拿出来一条狗链。
　　“哇塞，果然还是他们玩的花啊，还有sm的。”塔菲惊讶道。
　　“我简直想不到什么人会买这种东西……”张风吐槽。
　　“其实还不少咧，现在大家生活中积累的压力越来越多了，需要更多更高强度的解压方式。”塔菲把狗链的项圈解开，束在自己的脖子上，“你感觉咋样？”
　　“……逆天。”
　　“我就准备这样直播了，哈哈。”塔菲故意卖萌，吐了吐舌头，“主人，塔菲是主人的小木狗～”
　　张风顿时感受到成吨暴击，连退三步，跌坐在地上，转身手脚并用地爬出去。
　　实在是……太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