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迷途，齿轮街奇谭》深雨

66、魔联交换学习

　　魔法师联盟，简称魔联，和栉风沐雨一样，是世界最大的人类超能力者组织，只不过他们的组成都是魔法师，而不是异能者。
　　这个组织的纪律管理非常松散，和栉风沐雨形成了鲜明对比，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同。魔联下属的魔法师众多，但真正愿意服从管理，拥有责任感和组织荣誉感的，估计只有一半——重要召集的时候，往往只有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的成员响应。
　　这也是为什么张风在上一条时间线里，栉风沐雨多次组织清理邪术教团和异染，都凑不齐人手的原因，魔联实在是太松散了。
　　用纸鹞的话说，这群利己主义的魔法师，就是一盘散沙，除非大难临头，真正威胁到自己，他们才会认真。
　　安东星和朝歌之前来帮忙，也相当摸鱼，张风仍然记得，他们在鸟居面对薇星时，毫不犹豫地临阵脱逃了。
　　但现在，也只能找他俩询问有关无铭的事情，纸鹞的情报网里不存在“魔联的最强魔法师无铭”，这一点很奇怪。
　　张风特地带了一个上万的单反镜头，以及一些血魔法的珍惜材料，来见两位魔法师。所谓投其所好，在这条时间线他们还是初次见面，留下好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宝石魔法师，安东星的工作间。
　　“哇塞，索尼的相机，天呐，陆上灾难之后，真的很难再见到这个牌子了……我记得他们已经停止生产这个型号的了！”安东是性格直率的人，丝毫不掩饰对张风礼物的喜爱，直接上手了，拿着摄像机不断把玩着，“这手感！赞！”
　　“索尼未来打算在齿轮街进行恢复市场的第一步，如果未来陆上开放，旅游业会迅速崛起吧？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方向。”塔菲看着手机，沉吟道，她被张风委托，直接从未来的甲方那里，提前拿到了商品，“你可不要到处炫耀，未来三年内这款机型应该都不会上架。”
　　“不愧是三百万粉丝的头部主播，太客气了，谢谢捏。”安东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你差不多得了……是有事拜托我们吧？”朝歌有点看不下去，安东现在的表情和反应实在是有点丢魔法师的脸，“直说吧，不用那么破费。”
　　“也有给您的见面礼。”张风无奈地笑了笑，将一个装满黑色流体的玻璃瓶放在桌上，“这是一瓶来自失乐园的无侵蚀性咒波，或许对您的注魔研究有帮助。”
　　朝歌瞬间不淡定了，自从失乐园的卡罗尔绯宫樱，那位咒波领主，以及她的神奇咒波存在的消息传开，多少魔联的魔法师为了得到她的一瓶咒波，在黑市争得头破血流。这种无侵蚀性的咒波几乎不会造成污染，和注魔失败，风险也极低，最重要的是纯度够高。
　　咒波研究属于邪术魔法的一种，明面上魔联是严格禁止的，因为稍不注意就会走火入魔，让一般魔法师变成邪术法师。邪术法师如果失了心性，就和邪术教团的那些疯子没有区别了。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咒波的确含有庞大的魔力和可能性，这是任何其他已知魔法材料不能媲美的。
　　“帮助太大了……这一瓶，得有200ml吧？我去，真正的有市无价啊。”朝歌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们可能不知道，魔联内部有不少激进派，组织了三四百人，七八次进攻失乐园，想要掳走卡罗尔榨她的咒波，全被薇星一个人赶回去了。”
　　“那敢情你们还是挺团结的不是吗？”陆袅袅忍不住笑道。
　　“趋之若鹜，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朝歌摇了摇头，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将那一小瓶咒波拿过来一点，但仍然放在桌上，只是距离自己近点，“玛扎勒斯那玄冰凤凰，是真漂亮啊。”
　　“我懂我懂，明明是冰凤凰，却也能吐火，黑黑蓝蓝的配色很漂亮啊。”安东忍不住赞叹道，“要是能拿到一片羽毛就好了。”
　　这些话虽然是赞美，但薇星本人听了绝对要发火吧？毕竟，有翼族就是这么灭绝的……
　　“所以，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朝歌收起咒波瓶子，问。
　　“有一个星辉魔法师，叫无铭的，据说是整个魔联最强的魔法师……能帮我联系一下吗？我有话想问他。”张风问道。
　　“你好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感觉，你好像很了解我和安东。是纸鹞的情报网吗？那她应该知道，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星辉魔法师。”朝歌这样说道。
　　“……她的确是这么说了，但我想来亲自确认一下。”
　　“真的没有？”塔菲问。
　　“魔法的体系，有很多不同的分类，标准的神秘魔法，以及旁支的，元素魔法，血魔法，灰烬魔法，宝石魔法，邪术魔法……像安东的宝石魔法，也算是很小众的了。”朝歌沉吟道，“至于星辉魔法……倒是有类似的，但名字不是叫这个。”
　　“那是什么？很可能就是！”张风赶紧问道。
　　“就是星辉魔法，前些年观星台炸了，所以糟老头封锁了消息。”安东星插嘴道，“之后也不准咱们讨论了。”
　　“啊？我怎么没印象？”朝歌惊讶地问。
　　“糟老头在之后开会的时候烧了遗忘熏香，所以大家都忘了。”安东解释道，“我用了免疫宝石，所以没受影响。”
　　“糟老头是谁？”陆袅袅好奇地问。
　　“现任魔联的最高领袖，你要直接找他问吗？那估计排队都要排两个礼拜。”安东星随口道，“然后他说不定还会直接回绝你，观星台已经很多年没开放了。”
　　“你说的是14区吗？”朝歌好像记起来一点了。
　　“对，14区被陨石砸爆了，对外宣称是注魔失败爆炸。”安东星看着一脸疑惑的张风等人，又解释道，“总之，我建议你们要么直接去，不用和魔联上层汇报。”
　　“这……不太好吧。”张风有点难绷。
　　“不，就是这样。张风，很多时候潜规则才是真正的规则，栉风沐雨都会踢皮球，更何况魔联，这个组织的纪律和正规程度不如联合政府五分之一。”塔菲毫不客气地补刀，“我们可是纸鹞直接介绍过来的，但当时到魔联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魔联高层的人来迎接我们。”
　　“迎接？需要那么大的阵仗？我们的身份是交换生啊！”张风惊道。
　　“……算了，不和你争这些。总之，你也就必须去占星台，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你要找的人和线索呗？”塔菲说道。
　　“14区的地点我可以告诉你，虽然那个地方用魔法封印住了，但可以用我的宝石突破……塔菲的能力也能破除魔法吧？”安东问。
　　“我也不认识糟老头啊……是他直接布置的魔法结界吗？魔联的领袖，能力有多强？”塔菲愣了一下，说道。
　　“魔力只有薇星的三分之二，最近的魔联领袖都是靠关系而不是实力上来的。”安东星毫不客气地说。
　　“哦，那没事。”塔菲放心了，“我用游标卡尺就行。”
　　于是安东星把一张羊皮纸地图拿出来，用钢笔画一个圈：“这里就是14区，除了魔法结界以外，还有一些看守的自动人偶……观星台向西，面朝魔界的浮屠海，那里基本没什么人。”
　　珈蓝小镇在海的另一面，现在珈蓝出去了，代理镇长的鲨鱼是保守派，应该也不会跑来捣乱。
　　“可能会有警报，你们进去的时候，小心别被发现就行。”安东星最后这样总结。
　　大概半分钟的沉默后，塔菲接过地图，仔细看上面，除了14区以外关于魔联的更多的情报。
　　“现在就去吗？还是说等一会儿？”塔菲问。
　　“不急，我想先试着想魔联高层问一下，如果能直接进去最好。要是用这种方法，那我们就是强闯了，被抓住的话影响很坏啊。”张风还是有所顾虑，“我们也代表栉风沐雨和纸鹞的面子，最好不要乱来吧。”
　　“我有把握咱们不被发现。”塔菲信誓旦旦地说道。
　　“……先等两个星期看看吧，能收到答复，获得准许最好，要是被拒绝的话我们再想办法。”张风无奈地道。
　　“申请参观之后被回绝，马上就跟着强闯事件发生，那不是很容易让人家联想到是我们干的吗？”陆袅袅问。
　　“可以再隔两个星期，本来我们就是在交流学习啊？有一个学期的时间，没必要那么急。”张风说道。
　　“所以你是真打算在这里学魔法？”安东星好奇地问道，“我以为交换学习只是一个借口呢。”
　　“真打算学，毕竟我魔法天赋还不错。”张风现在是半魔血统，所以敢这么说，“两位前辈有推荐的好的导师吗？还是说我跟着陆袅袅上普通班就可以了？”
　　安东星和朝歌面面相觑，最后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怎么了？”张风没看懂。
　　“魔联的学院和栉风沐雨不一样，你们也经常吐槽，这里的组织太松散了。交换生的普通班，其实所有班级都一样，不存在优秀的导师，老师和学生一样摸鱼。”朝歌解释道，“你所期待的良好的学生关系，在我们这里被称作师徒——你可以找一个喜欢的魔法师，以正式的拜师成为他的学徒，这样可以学到有用的东西。”
　　听到这话，陆袅袅也惊了。
　　“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她忍不住问，“但是我感觉正常班级能学到的已经够多了啊！”
　　“那些都是基础的入门知识，你们之前没接触过西方神秘学系统，在我们环境体系里成长的魔法学徒，不会因为这些就满足的——他们都想学最独特的术式和魔法，所以找一个合适的专门的大魔法师，做学徒是最优解。”安东星补充道，“比如我们两个，常规的神秘魔法，学校会教，班级里同学们也都会，但老师不会教授更多的东西——你要学习更专业的，专精的，比如血魔法或者宝石魔法，某一个属性的元素魔法，那就要找专业的导师。”
　　“我是学的光魔法啊！”
　　“只是入门，没专精吧！”安东星无奈地耸耸肩，说道，“让我猜猜，他们给你安排了一个类似私人教师的魔法师，或者是小班制，但——他们给了你一套魔法少女的cos服和魔杖。”
　　陆袅袅被说中羞耻的黑历史后，瞬间脸红：“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这几届光魔法的教导主任没换，哈哈，他喜欢这么玩，纯粹是恶趣味。当然，你能从他的教学中学到基础的光魔法，但也就那样了，真正的压箱底的术式，魔法师是不会传给学徒以外的学生的。”安东星如是说道，随后又补了一句像是开脱责任的话，“这是魔联几千年以来的传统了，除非你是少数的无师自通的天才，否则拜师学艺是必不可少的。”
　　空气有些凝固。
　　“不如你俩直接教他们吧，看起来好像，你们很专业的样子。”塔菲无奈地吐槽，“我感觉魔法就很玄乎，需要特地学吗？我不用念咒和术式之类的，控制水啊。”
　　说着，塔菲伸出手指，召唤出水流。
　　“严格来说，元素类的魔法和异能，分别不是很大，魔力和源在本质上也是同一种东西。魔力作用于体外环境，源作用于体内增强体魄。”安东星看着塔菲，沉吟道，“我以前看过一篇论文，旧世界有人把魔力和源两种能量的转换装置做出来了。这也可以解释以前魔法师和异能双修的人为什么那么多……扯远了，你们确定要我俩当你们的导师？这意味着你们要正式拜师哦。”
　　“……你们觉得合适吗？”塔菲也有点把握不准。
　　张风看向陆袅袅，似乎是希望她先发表意见。陆袅袅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以我们的视角，不好判断吧……你们认为这样教起来合适吗？”
　　“应该可以。安东星的宝石魔法有折光理论，契合光魔法，不怕烧钱的话宝石魔法还是很强的。”朝歌说道，“至于我，擅长血魔法和一小部分邪术魔法，张风，你如果觉得自己各方面抗压能力够强，就可以来试试。”
　　血魔法和邪术魔法……
　　都是风险不小，但收益巨大的魔法，想要短期内迅速提升实力，魔法领域也就只有这两条路子了。没想到自己居然和珈蓝一样，会主动选择接受咒波吗？
　　貌似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你们这里有没有图书馆和档案室一类的地方？”塔菲突然问，“张风和陆袅袅去学魔法了，我白天也不想闲着。”
　　“地图上有标记……你如果能确保偷偷进去不被发现的话。”安东星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万一暴露了千万别把我俩供出来，还要在魔联混的。”
　　塔菲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