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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崩坏 ...

  •   随着年纪增长,自己没有年轻时那样的自信与魅力,轻易地让年轻漂亮的猎物上钩了。

      而且时代变化,价值观也都变了,加上毕竟是出来玩,拉到自己旧旧烂烂又不大的家里,面子上也过意不去,基本还要自己掏钱在外面宾馆租个钟点房。

      孩子出生之后,因为家里多了个人,开销也大了起来。逢年过节的时候,还得从不多的存款里抽点出来买点礼品孝敬妻子的父母。

      原本一个人快快活活地过着,现在身上仿佛多了好几根注入到体内的吸管,一直抽离着鲜红的液体。

      他们越看,越像是吸血鬼,要把我原本充盈的自由人生榨成空瘪的果冻自立袋。

      我心中苦闷不已,跟同事饮酒的时候不自觉地多喝了几杯,倾吐着自己的不快。

      生叔见我这样,给我开导了许多,我们二人的交流也比之前多了起来。

      他见我经济困难,还把奖金偷偷趁我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塞到我的裤袋里面。

      要不是妻子在替我洗衣服时发现了,我自己还不知道这件事。在我看来,他现在无疑就是自己的父亲,给了我支撑下去的动力。

      既然他无子,我也无父,都只是互相找到心灵慰藉的依靠,又何乐而不为呢。

      “生哥啊,你在我这副年纪的时候,有打算过当爸爸吗?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呀,越来越觉得束手束脚了。”

      这天,我又开始喝醉,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谁呀,真不想有个孩子呢?起码自己老了,还能有个盼头,能照顾照顾自己。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天天在外头跟其他女人勾三搭四...”生哥也喝了很多,趴在桌子上一直摇着酒瓶。

      “我也没法呀,不让我发泄发泄,我真不知道会整出些什么事来。”我发了下牢骚,再闷了一杯。

      可再望向生哥的时候,发现他睡着了在打呼了。

      我没辙,趁还有意识把他背了起来,不至于两个人在酒馆里完全不省人事了,被人洗劫一空好。

      离宿舍的路不远,只是要走几百米的小路。

      夜不深,还有着不少的行人在走动,时不时穿过街巷的冷风从我的领口钻了进去,让我清醒了些许。

      “我也...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呀。”生哥在我的背上,如同梦呓般,呢喃着开口。

      可后面所说的话,让我不断起着鸡皮疙瘩。

      “可我恨...呀。那个...黎...嘉恒,毁了,我的...人生。”

      “还好...我...把他,推下...下去....起码,报仇...了。”

      “我跟着掉下去...没死......”

      我这时,走到了宿舍楼的门口,一动不动。

      我的瞳孔扩张到了极致,不愿意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那个害我童年残缺,被人嘲笑,得不到关爱幸福的凶手,原来就在我身边。

      我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大,背上之人也情不自禁地发出了痛苦的闷哼。

      那一刻,我想把这个人活活摔死。

      “又跟生哥去喝酒去了啊?要不要我来送他上楼?”刚好回来的另一名同事看见呆若木鸡的我,走了上来拍我肩膀。

      幸好宿舍楼前的街灯许久没维护了,亮度不足,看不到我那狰狞的神情。

      “哦哦,好,麻烦你了。”我回过神来,将怒意压抑着,隐藏起来,把人交到了他的手上。

      我像是行尸走肉般回到了家里。

      “老公,成仔好像发烧了,我先背他去医院。我这个月工资给我爸转过去看肾了,你身上还有钱吗?”

      没想到一开门,她就匆匆忙忙地想要出去。

      我应该表现得也着急的样子,可压根还没从方才的信息中缓过来,十分呆滞。

      她还以为我是太累了,索性自己掏走了我□□里的钱包,丢下了一句“还有些饭菜在锅里,你热一下就能吃了”便慌忙离开。

      我瘫倒般坐了下来,望着结婚快三年了,依然接近家徒四壁的周围。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把我以前自由的生活,还给我。”我自言自语的声音不断扩大,最后变成了咆哮。

      我心烦意乱,又想逃离了。

      想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做自己想要的事,无拘无束的。

      可我已经没有多少钱了,这谈何容易?

      我的手机忽然来了短信,是推销保险的,我望了一眼,便关掉。

      心中却有一个疯狂的想法伴随着恶念,诞生了。

      我用各种借口,把剩余的钱,给母子二人买了意外保险。

      为了减少嫌疑,我选择了三个月之后再实施计划。

      面对着妻与子,这段时间我还能假意地忍受着,可看到生哥,我脸上总挂不住,只能面无表情地,不多去看他。

      因为,只有他,我是要亲手了结这段孽缘的。

      既然生哥的身份是假的,那他突然失踪了,也很难被人查明。我甚至可以等被调查的时候,抛出“我在跟他共事时,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这些信息,那必定会以为他只是潜逃了。

      风和日丽的一天,我准备下午出门去跑趟。而妻子晚班结束没多久,准备抱着儿子一起午休。

      我望着二人熟睡的样子,没有依依不舍。

      我拧开了家里的煤气,拿出了之前坏掉不用的燃气炉具,随意在里面放了一堆食材,随后将围裙放在了一旁。

      我心情忐忑地,反锁上了大门,将钥匙用力折成了废铁,毫不在乎手心被金属不断按压的疼。

      做完这一切,我来到了公司,即便他还不知道我是谁,可望着还能若无其事的生哥,自己心中积压了许久的愤懑炸裂开来。

      “生哥,你当年,有后悔过吗?”

      我冷冷地问出了口。

      但他的回答,却依然以为我在开玩笑。

      我攥紧了拳头,将车门一砸地关上。

      “最近怎么了?感觉你脾气不太好,有什么事跟我说说,给你支两招......”

      他一路上不断地碎碎念,在我听到愈发的嘈杂。

      车辆驶进了隧道,准备转入人烟稀少的乡野山路。

      我知道是时候该动手了,直接质问着生哥,戳穿他就是“张谦让”的事实。

      看到他那慌张又坐立难安的表情,我就知道,他罪该万死。

      可当我把藏好了的凶器准备袭向他的时候,一股莫名的睡意,排山倒海而来。

      “你...居然...”

      我意识消散之前,望着我与生哥中间的置物格,那里面,是妻子每次出门前,给我备好的保温茶壶。

      为了尽量避免疲劳驾驶让我的状态不好,里面一直都是提神醒脑的薄荷绿茶。

      我笑了笑,带着遗憾合上了眼,再也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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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记忆,长到我连一丝一毫自由活动的时间都没。

      那本该是黎少全无意识中感受不到的苦痛,在我的意识之中,却是真切地生效了。

      比许仁富被蔓延的烈焰烧身时更加剧烈的痛楚,加上许源景的小小身躯被炸开时所感受不到的肉丨体寸寸迸裂与分崩离析,在这一刻一同交织而来。

      我被折磨得像在接受地狱焚刑,可身旁的张谦让,居然像是解脱般,大笑着化为焦炭。

      为什么,就是不能让我,轮回得干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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