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秽秽

5、调笑

　　安清总觉得今天她水逆，按白栀子的话来讲就是学美术学迷了。
　　她今天总是犯点低级的错误，比如莫名其妙的平地摔，没有洗刷子就沾白颜料或者把英语笔记记到数学笔记上，不过没事，私下来再粘上就行。
　　重点班的班级在顶楼，这很好，因为有两个空调，这很烦，因为中午不好抢饭。
　　南城一中的饭说不上特别难吃，白栀子总觉得学校校长以前可能是个出家人。
　　饭都快淡出鸟了。
　　再加上三班主文，全是身体跑不了的才子们。
　　每次想找到荤菜都难。
　　安清悄悄看过，学校有两个食堂，一个东面，一个西面，菜一模一样。
　　南城一中尽心尽力地为学生们服务，所以菜里不放辣，不放烧烤料，主打一个佛系。
　　安清经历了一上午的低级错误，被白栀子拉去了食堂人最少的窗口，然后她定睛一看：这不是卖汤料的地方吗？但安清随着白栀子用自己的饭卡盛了一碗鸡汤，美其名曰：给她打点鸡血。
　　安清对她说：“这是鸡汤。”
　　白栀子：“反正鸡都死了。”
　　安青：“那这难道是鸡的收尸水吗？”她瞥了一眼那碗汤，忽然想到上周末时李木前、霍朝阳他们放的恐怖片分尸案。
　　……突然不想喝了。
　　等安清吃完饭也才过了十分钟，她看了眼才吃完一半的白栀子，又等了几分钟，提着对方的衣领回班了。
　　她们与许辰前脚跟后脚进来，但许辰却早早地走了。
　　他最近心情一直不太行，司星年给他这位发小盛了一个鸡腿，奈何许辰只吃素不吃荤，司星年说他是要出家当和尚。
　　许辰最后还是把那个鸡腿啃了，其实他不是素食主义，只不过他总觉得那个鸡腿貌似没煮熟，于是他选择跟做饭厨子说一声。
　　火速处理完午饭，他们去了趟办公室领卷子便坐在座位上闲聊。
　　丘承回头，对着许辰哭诉，他周考排名下降被老吴训了，许辰说这说明老吴对他上心，希望他能吸取教训。
　　但丘承斜了他一眼：“老辰，你说话能不能别像阅读理解？”
　　许辰哑口无言，所以埋头写起刚发的阅读练习。
　　等大家跑完操摊在桌子上，安清摸出了自己桌洞里的书准备去图书馆还一下。
　　然后她看到白栀子在抄笔记，安清瞄了一眼，发现是二班的。
　　她拍拍白栀子的肩膀问：“你抄二班的笔记干嘛？他们文科还没我们班好。”
　　白栀子回头，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道：“我知道啊，可是我抄得是英语的。”
　　“英语你抄我的就行啊。”
　　“那不一样。”白栀子摇摇手。然后将本子收进了桌洞里。
　　安清看到了那本笔记本上的名字——楚离。
　　楚离？
　　安清看向白栀子的眼神写满了“好你的”，并准备借下次的竞赛去帮白栀子看看。
　　安清的成绩排在三班的第二位，文科和理科是分开放的，换句话说，她是文科的前三名。
　　安清习以为常，倒是白栀子搂着她，自吹自己这次用心考，比上次涨了七个名次。安清笑笑，她说她上次英语听力都少听了一半，能考好才怪。
　　她回到班里，转头又去了图书馆。一中自习室图书馆正常开放，比教室更安静。
　　安清穿过一号教学楼，高二与高三之间的公共区域左转就是图书馆。
　　冷调的光线透过窗户，整个南城一中灯火通明，少年少女们的身影伏案在桌前。
　　安清将借出来的书还给登记处，找了一个相关安静的地方坐下。
　　她单手托腮，老钱今天中午在画室说她色彩感不错，但是素写不行，画的太假。
　　安清表示自己都快成时间管理大师了，作为特长生，能稳住这么高的文化课不容易，以前万凌希望她能再发展一下理科，等高三时，能去二班就去二班。
　　直到安清去写了几张一班的余卷，对比文科方面的成绩，理科只能让步。
　　李木前作为三班班长，看过安清写的卷子，他真心觉得安清的理科进二班绰绰有余。
　　李木前跟安清倒是建议过让她去二班，但安清表示：“班长，你个文科第一都不去二班，让我去干嘛？”
　　班长表示自己理科五班都不一定进得去，想转理科班不是找死吗。
　　安清笑笑，南城一中本科对半，理科九个，文科九个，剩下两个教室一个用来当画室，一个用来当音乐教室。
　　南城一中很人性化，表示在高三之前的学生都有一次重新选文理的机会，安清都是高二上学期了，转到理科完全适应不好。
　　想着想着，安清渐渐开始望着窗外发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人敲了敲桌子。
　　许辰正拿着练习册站在她对面，安清下意识让人先坐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一幕似曾相识。
　　她把练习题掏出来，写完之后又开始百无聊赖的传奇笔。
　　此时正傍晚，不过才十几度，南城空气中透着水气。
　　这里的温度差大，最热的时候只用穿短袖，而到晚上又套上了外套。
　　安清对着一道数学练习题沉默了，许久，动笔写了一半，却又没了思路，她敲敲脑袋，索性将练习题放到一边，先把其他的搞完。
　　她将无线耳机掏出来，想放英语听力，但有一只不小心掉到了桌角边。
　　安清一只手扒着桌沿，俯下身子去拿耳机。
　　她的手快要碰到桌角边时，她的耳机被另一只瘦长的手捡走了。
　　安清愣了一下，抬起头后看到那只浅蓝色耳机放在自己的作业本上，她看向对面坐着的少年：“谢谢”。
　　安清戴上耳机听完听力后又将视线转到了她之前抛弃的那道数学题。
　　她盯着那道题许久，理出了两种思路，却都被pass掉了。

　　安清突然想起自己对面坐了理科霸榜第一，犹豫的瞄了几秒，最后泄了气，准备等到回班后去找数学老师请教一下。
　　许辰看到安清一直坐在那跟木头人似的对题发着呆，他用笔头敲了敲安清的本子。
　　压低声音：“你需要帮忙吗？”他顿了一下，觉得这样问有点凸物，许辰不经意的摸了一下鼻梁。
　　安清本来还在犹豫，但许辰主动开口，她便将练习题推到对面。反正都是要去参加竞赛的，迟早都要熟悉，安清这么想着，那一分若隐若现的违和感便消了三分。
　　她看到许辰对着题目写了几行小字，没有停顿，行云流水。对方将本子递给她后便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安清接过本子，上面是漂亮的小楷，许辰在上面并没有给她点题目的答案，而是给她写了这道题目的部分分析。
　　她琢磨了一下便恍然大悟。
　　等她再抬头许辰便没了影。
　　安清看了一下手机，发现现在才九点，距离高二晚自习结束还剩两个小时，许辰要去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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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的一班三班并不挨着，当时三班旁边是二班，一班则在二号教学楼。
　　高一的时候许辰大多时候都待在班里，他转到这里上高中，这个学校里几乎没有他熟悉的同学，司星年说是发小，其实整个初中都没见过面，因为当时许辰去了彭城。
　　许辰也是后来才知道安清也在这里上学，他在学校搞的艺术展上看到了安清的画。
　　许辰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再后来他在下学期的几次竞赛上看到了对方的样子，不过高一他们并没有一起参加过什么节目。
　　许辰思绪乱飞，思考了一下自己短暂的高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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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走在去药店的路上，他的止痛片最近吃完了，趁学校开门买饭的时候出去看看。
　　这胃疼的毛病老早就跟着他了，也不知怎么染上的，偏还不能做手术，拖拖拉拉跟到了现在。
　　南城的夏末虽然白天闷热，晚上却透着凉意，许辰将衣服拉链拉到最上面，微微遮住了嘴巴，一双黑眸中亮起一些烟火气。
　　　　许辰喝了一杯小米粥，买完止痛药便准备回校。
　　南城一中地处市中心，去任何地方都很方便，许辰自行车都没骑，直接步行就走来了。
　　他走出药店几步，朝校门那里走去，忽然一个深沉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小辰？你来这儿买药啊？好久不见，在学校里过得好吗？”
　　一连三问句，许辰转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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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清将今天最后一个听力听完后回了班里，她没有出校觅食，白栀子都唠叨安清要变成竹杆了。
　　安清发现白栀子掏出手机去百度搜索着什么，她看了一眼，映入眼帘五个字：十全大补汤。
　　安清头顶打出一个问号：？
　　白栀子朝她狡猾的眨了眨眼，对安清推荐起了玉米排骨汤。
　　这么说着，陈佳和突然出声：“安清，我看你额头光洁，趁大吉之象，所以……”
　　“所以我要发财了？”
　　“当然…不可能。”陈佳和指她摇了摇食指，眼角弯弯：“你三个月内必走桃花运。”
　　白栀子一听“桃花运”凑上来，眼睛亮闪闪的。
　　陈佳和被她的“闪光特效”刺到了眼，将白栀子推开，端详了一番，道：“你嘛，印堂发黑，想梦想成真？等几年吧。”
　　安清看了眼瞬间委屈的白栀子，抬头与陈佳和对视了一眼，忍不住笑了。
　　白栀子一愣，反应过来后，本着懂礼貌的好习惯，朝着她俩比了个食指。
　　事实证明，闲聊的时间短暂，安清听李木前说剩下两节自习被老吴用来讲数学卷。
　　吴将即兼职三班的数学还教物理的，不过他教的三班数学，二班的物理，时不时也给三班这个文科班补补理科。
　　安清听他和一班的物理老师是兄弟，只不过一个话多一个话少。
　　她翻了一下卷子，从里面抽出一张摆在桌上。吴将正在一个个扫过去检查卷子写没写。
　　看到安清卷子的时候停了下来，道：“你卷子呢？”
　　“就在这啊。”
　　吴将指指她卷子上的“语文冲刺卷。”
　　安清把上面的那张语文冲刺卷拿到旁边陈佳和的桌子上，露出下面的数学A卷。然后朝吴将微微一笑。
　　吴将无语的走了。
　　后面两节自习吴将十有八九的问题都在找陈佳和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