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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异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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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江聿阳从里面追了出来。
让乔煜生气的是,他这个人现在还一幅委屈的样子。
反正刚刚那一顿折腾,他现在是不想和江聿阳多说话。
于是他看着眨巴着眼睛的江聿阳,面无表情地拔了他一撮头发,又把他的外套扯了下来。
江聿阳不明所以,一脸震惊地看着乔煜:“学长你……”
随后,乔煜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陈野身旁,把刚刚拔下来的头发交给他:“不要管你刚刚看到了什么,这个是样本,我要在三十分钟内看到基因鉴定报告。”
陈野和乔煜的性格很像,这大概也是他能这么快进入工作状态的原因——不过还是有些不同,就像乔煜如果看到布兰温和其他人怎么样,就算是当着他的面,他也只会觉得恶心而不会八卦的。
他进了自己专属的研究室。
他提起那件损伤惨重的外套。
尽管外套因为后来一直泡在海水里而没有机会被烧掉,但当时江聿阳里爆炸那么近,一件外套也就被烧成了半件了。而且现在的海水具有很强的腐蚀性,连货轮都在不久前停用了,所以它真的经历了其他衣服一辈子也不可能经历的事情。
他勉强找了一块保存得较好的布料,裁下来仔细观察。
观察结果不尽人意,乔煜的眼睛一向很好,但那块布料上面只有残存的一点点金属碎片和海水的腥咸味道,但很不一般的是,乔煜在观察时,仅仅凑近看了一会眼球就异样地刺痛。
辐射到底是强到了什么地步……
乔煜明明穿上了防护服啊。
看到这里,他更加好奇江聿阳到底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在如此恶劣艰险的环境下存活。
这可不是靠什么坚定的意志力可以随便解决的。
但江聿阳刚刚的态度他已经试探过了,一味的装疯卖傻,从他口中知道之前做了什么是不可能的——乔煜觉得他一定在某些方面很固执。
但检察报告不会作假。
他小心地把上面的碎片刮了下来——这些碎金属流光溢彩,各有不同的颜色。
在大自然中,这代表着危险,在这里当然也一样。
乔煜在心里默默想了这几种金属的名字,确实是现在一些黑心的航空公司会收购的飞机中会用到的材料。
江聿阳确实没有撒谎,但对于人的大脑来说,比谎言更难分辨的是遮盖了某一部分的事实。
当天不只发生了他说的那些事情。
他轻轻提了提白色手套,这些东西让他的身体感到很不适应。
他算是天天和化学成分打交道的人了,那江聿阳呢?
他刚刚一直穿着这衣服,但没有任何感觉。
圣利尔的普通学生?绝对不可能。
问题或许出在了他当天所去的城市,以及他长大的地方。
——利尔。
这个恶魔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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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野脚步匆忙,连门也来不及敲:“乔组长,报告出来了。”
他不会在一般的情况下这样,除非是有了什么重大的消息。
乔煜眸光一闪:有发现了。
陈野手指一滑,两人面前闪出一个蓝色虚影。
“报告显示,江先生的基因链和人类不完全一致,一些基因有被篡改的痕迹,更加离奇的是,江先生的基因链比任何一个人类都多了一截。”陈野刻意压低了声音。
“也许是人为的,技术远远不如专业人士,但您看到了——奇迹般地成功了。”陈野补充了一句。
乔煜皱眉,扫了一眼眼前的报告:“他身上多出来的和与常人不一致的基因链,之前在地球上有没有相关的论文报告?”
陈野摇摇头:“目前查询不到,我会尽力找的。”
乔煜眼神往外一瞥,一字一顿:“江、先、生。”
“出来吧。”他神情漠然。
江聿阳一步一步地走出来。显然他刚刚就在外面偷听,但面对着他的方向的陈野竟然丝毫没有发现。
陈野几乎瞪大了眼睛:“乔组长,他是什么时候……”
乔煜无所谓地一摆手:“你应该问他才对啊——虽然他不一定愿意回答。”
随后他走近一直沉默不语的江聿阳,向他伸出手:“你愿意告诉我你身体状况的成因吗?以我的实验体的身份。”
江聿阳握紧了拳头,直视着他,不带一丝卑微和慌张:“如果我说不呢?”
“我还没有糊涂到连谎言和真相都分不清的地步,你最好说实话,”乔煜一顿,“说不的话,我现在就会把你送回那个鬼地方。”
——“那个鬼地方”,任谁都能猜出是哪里。
江聿阳已经去过一次了,事实证明没有谁会想再回去的。
那一次经历几乎足以要了江聿阳的小命,乔煜当然知道那里的危险。
他现在是在用性命来威胁他呢。
“如果你想的话,我会让陈野出去的,”乔煜主动往他身边凑了凑,“或者今天你跟我回家也行。”
他挥挥手示意陈野出去,关上了研究室的门。
“我当初造研究所的时候最重视的就是隔音,门关上了外面听不见,有什么都说吧。”
“学长,我其实很不喜欢有人威胁我。”江聿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乔煜看见他的表情,伸手把他的嘴角往上提了提:“那我是第一个吗?”
“不是。”
“那就不要介意咯。”
“……”
江聿阳深呼一口气:“你想知道什么?”
乔煜挑眉:“让我问吗?好吧,第一个问题,你后颈的伤口,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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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阳曾经以为,这件事情永远不会再被提起了。
利尔不是个好地方,可以称之为“人性的失落地带”。
其他地方有什么孤儿院也许是道德使然,但“孤儿院”这个词在利尔简直让人听了发笑。
所有人都知道他所待着的地方不安全,但没有一个人对着他们伸出援手。江聿阳也不知道,这样悲惨的境地,对于一个只有10岁的孩子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但那段日子确实很难熬。
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常年酗酒,每一次喝醉了就会拿他们来泄愤——江聿阳听见过他一边打自己一边在说什么,大概是嫌弃这个地方容不下他那尊大佛,还有一群小孩来烦他。
比较可笑的是,他连拿来买酒的钱都可以说是这群孩子们赚的。
孤儿院的小朋友年龄都很小,江聿阳在他们之中是最大的孩子。所以每一次的苦难来临,江聿阳也都是首当其冲的。
孤儿院光靠富人们零星几点的怜悯无法度日,所以孤儿院还会接点儿“黑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