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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约定 ...

  •   心底话终于说出,我还没感受到畅快,就忽地双脚发软,眼前一黑。

      嘴里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温热黏糊,缓缓地流入喉咙。

      睁眼,烛光明明暗暗地晃,一只手探上我的额头,再眨眨眼,看清楚来人是夏碧。她说:“大夫说你几日未进食,体力不支才晕了过去。这两日脾胃正弱,只能吃些清淡的粥先养着。”说完又端起小碗喂了我一勺。

      我摆手示意不喝了,问她:“我晕了多久?”

      她放下碗,垫了枕头扶起我,“有四个时辰了。那时我端药进屋,就见你躺在地上……我去去守正院找殿下,昌河说殿下谁都不见……这次多亏昌河了,还是他派人去府外寻的大夫。”

      我低下头,不想再说昌河。

      夏碧起身,要去守正院里说一声我醒来的事,我拉住她的手,想了想,还是出口:“夏碧,你……你能告诉我赵子济现在怎么样了吗?”

      她有些为难,眼睛躲闪不出声。

      我不甘心,目光追着她的眼,恳求:“我被困在这小院子里,这里处处都是殿下的人,清荷又藏不住话,除了你我不敢向别人问赵子济的情况。我喜欢赵子济,就像你喜欢商山,夏碧,你懂我的感受对吧?你告诉我好不好,哪怕就一两句话……”

      她垂眼,鼻尖沁出汗珠。一会儿后,她说:“我出府时听到过几句,说是赵公子就要成亲了,还有文人说赵公子娶元家女是攀龙附凤,都是些市井酸话,不值得听的。”

      我冷哼一声,夏碧听到后停了会儿,擦擦鼻子,她接着说:“前两日我去昭觉寺,碰见了赵夫人,她、她让我带话给你……“她顿住,犹豫要不要再说下去。

      从前在赵府时,子济母亲就不赞同我与他来往。

      我问:“可是骂我的话?”

      她摇头,我再问:“那你为难什么?”刚说完,脑子里忽有灵光闪,我小心说:“不是她,是子济有话给我?”

      她闭上眼,长长呼出一口气,说:“赵夫人说若你对赵公子有情,就本月二十七到昭觉寺后头的听雨台,她会安排你们离京。”

      我愣了会儿。

      回过神,我问:“今天什么日子?”

      “二十三。”

      只有三天。

      我抱住夏碧,不多时放开,感激地握住她的手,说:“多谢你!你可有想要的?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你尽管开口。”

      她微皱着眉,欲言又止,最后没开口。

      “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今天的话,千万不要再告诉任何人,清荷也别说,这对你我都好。”

      她起身走了几步,忽地回头,我对她咧嘴大大一笑,她低下眼,快步走了出去。

      我指尖摩擦着紫色的床帐,每动一下,一小片漾彩滑出。

      只差一件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有渐近的脚步声,帐子被掀开,司元贞顺势坐在床沿,语带担忧:“我才知道你又晕了过去,昌河已去请太医了,你且再等等。”

      “昌河已经帮我找过大夫,我只是没吃东西,一时间气血不足。”

      他只说:“太医很快就到。”

      这倒是个好时机。

      我转着眼睛,斟酌话语:“我接二连三地晕倒,怕不是被什么邪祟缠上了?一定是桃花簪,它有问题。”

      他眼神落在我头发上,缓缓而坚定:“簪子不会害你,我也不会。”

      这个问题我与司元贞始终各说各话,我此刻也懒得争执,还有更紧要的事情,“殿下,小锦家的案子查得怎样了?”

      “你倒挺关心她。”

      我一吸鼻子,半拧眉头,做出感伤的模样,“她是个可怜人。况且与她同处的那些时日,我与她惺惺相惜,如今也算是朋友。”

      “朋友?应该只有你这样想。”

      “啊?”

      他没解释,伸手摸我的头发,我微笑,他说:“江上醇的案子,重查时搜家没甚财物找出,其余账本也算出与他没关联,加上孙士程的供词,翻案也快了。”

      “有多快?”

      他抚摸我头发的动作越发轻柔,“长乐,你觉得呢?”

      “冤案嘛,自然是越早了清越好,如此也能彰显殿下平明之理。”我隐隐觉得司元贞不对劲,可说不清楚。

      昌河领了太医进来。

      窗外天黑透了,寻常医馆这时候早就关门谢客。我对着面带疲容的太医说:“这么晚,实在是打扰了。”

      太医恭敬回道:“都是臣分内的事。”

      司元贞静静站在一旁,眼半垂,看不出在想什么。

      把完脉,太医对司元贞解释:“长乐姑娘体虚却气盛,心绪一时起伏过大才晕倒。就照着先前开的方子养身子,忌大悲大喜之情绪,忌油腻辛辣之物,如此养个三五月便可。”

      昌河送太医出去。

      司元贞继续坐在床沿,不咸不淡:“府外的大夫医术不精,连病因也没瞧清楚。”

      我讪讪一笑,府里处处是他的人,之前那些月亮尘土的话应该早已被他知道得完全,想到此,我肯定地说:“今天走路时我都站不稳,得扶着才行。早知道身体这般虚弱,我便好好在床上躺着了。”

      他不言语。

      早知道就不说那些话了,怼人一时畅快,找补着实为难。

      干坐着不说话,安静了小会儿,我憋不住先开口:“那殿下准备何时判江家的案子呢?”

      他自顾自掖着被子边,我说不冷,他继续掖,到底了,又换方向接着掖,直到我被裹成半只毛毛虫他才停手,道:“你身子虚,少想些有的没的。”

      我扯开腰边的被子,露出白色寝衣,夜深气寒,几分凉意透来。我微微挑衅地看他,“到底何时判呢?”

      他声音比夜气还凉上几分,“三天后。”

      “啊?就是,这、这定了是三天后吗?

      他点头,又伸手把被子掖回去。

      “殿下,我明日想见见小锦,好久没见到她了。我能出去……或者您让她过来也行……”

      他轻笑着说:“好。”虽是在笑,却不见高兴的模样。

      我狐疑地看他,总觉得不对劲。眼睛、眉毛、鼻子一点没变,可那笑容怎么看都别扭。

      “殿下,您如果不开心,也不用勉强自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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