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夏》小北何时归

57、（11）

　　（11）
　　习惯独行的安子谦在放学路上，一个拐弯处被人猛放倒了。
　　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几个小混混一拥而上，拳打脚踢。
　　尽量护着自己的脑袋，反应过来的男生迎面给了其中某人两拳，爬起来反抗。
　　为首的那个打男生后边拍了块板砖，喊了句撤，几个人很快没影儿了。
　　那伙人散去后安子谦扶起倒地的单车，推了几步觉得脑袋有些痛，伸手一摸，不觉速度慢下来。粘稠的液体顺着指腹滑过手掌，淌下来。这情形，恐怕得去医院了。他把车停下，一手按住伤处，一手在袋里找，才记起可能把钱夹忘在家里了，身上加起来大概才十几块钱。市一医院离这儿骑单车大概十分钟车程，他想了想，找出手机，拨苏小拉的电话，他出校门那会还看见她了，女生装作没看见她推着单车就走。他想那丫头应该没走太远，结果电话被连续挂断。没办法，想起夏未，就拨她的，很快通了。
　　喂，夏未吗？身上带着钱或卡么？……嗯，急用，一医院门口等我好吗？……没什么，小事，那待会见。
　　女生骑着单车不一会便出现了，安子谦招招手，另一只手更用力地捂住伤口。
　　“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多血啊？头破了？？？?赶紧进去包扎一下啊傻站着干嘛，你在流血哎！！！”夏未看到不断冒出的血染红了男生的肩头吓得大惊失色，“安子谦你还好吧你？”她上前拉着男生往里跑，慌里慌张，一见服务台的人忙问：请问到哪儿包扎伤口啊？他流了好多血！那人头也没抬，“101，要挂号啊你！“
　　护士端着医用棉球什么的往里间走，让男生跟进去。安子谦点点头，又对女生说：就在这儿等我吧，啊？
　　男生走进去，脸朝着窗口，背向夏未。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叫嚷或者轻微蜷缩身体，望过去，他就像只是在安静地眺望窗外的景色。护士缝完针，做了简单处理，说行了，安子谦才转过身。恬淡的眉眼，微微迷惑的神色，好像完全没有受到疼痛的干扰，彼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说吧，为什么给人殴打了，弄那么血腥？”出了医院门，夏未看看身侧的男生，问。
　　“这个呃，我也不太清楚……”安子谦笑笑，无辜的表情。手摸了摸被绷带包裹的伤处，“有点莫名其妙。”
　　“我看看，”夏未学起萧扬那副油腔滑调的样，抬抬男生的下巴，“长的倒是挺好看的嘛，但是……”女生后退两步，装作端详，“也不是招蜂引蝶四处树敌的那种啊，明明挺乖挺低调一孩子啊，怎么就这么倒霉呐？”
　　安子谦特不好意思，“行了，还打击我。”
　　两人骑单车快到未央公园门口的时候，男生望到什么，忽然“哎”了一声，有点遗憾的样子。
　　“怎么啦？”女生偏过头，看见他肩上那片“血染的风采”。暗红的，已经凝固，附着在衣料上的液体。
　　“原本准备明天到这儿来献血的，结果今儿个给我损失了一批血细胞。”
　　“岂止啊，差点连你那小命都搭上了，哪有人像你那样啊，头破血流还镇定自若站医院门口等人的？”
　　“我反省。”
　　“那我帮你实现这一伟大的愿望吧？”
　　“哈？什么？”
　　“我是说，我帮你献，你在旁边观摩观摩，给点精神鼓励就行。”
　　在未央公园门口的采血车上，夏未挽起袖子献了200cc，站起身那会感觉腿发软，晃了两晃，站住了。兴高采烈冲安子谦招手，“可以啦可以啦，去给我领奖品！”
　　“奖品，说的跟抽奖似的。”安子谦笑笑，接过献血证和一包红枣，向工作人员点点头表示感谢。再找女生，她已经蹦蹦跳跳往车下走了。
　　白皙的女生，原本就有轻微贫血，这时显得重心不稳，走在前面。
　　安子谦喊：“慢点，你别乱蹦，当心一会晕街上。”
　　女生就回过头，“安子谦你看我今天为了你多大牺牲啊，要晕了你扛我回去。”
　　“行啊。”男生跟上来，拉住女生，“我说，陪我在外面溜达下吧，我得等我妈上飞机了再回去，不然她看见我这样子一准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