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知妙｜原神海维】》拭清

3、系统

　　“啊啊啊啊啊！！！我说过了，你不能讲这种暴露次元壁的话！”

　　异常激动但又略显生硬的幼年女性声音在艾尔海森脑中狂吼：
　　“你这样他会觉得你是神经病的！”

　　“是吗？”艾尔海森轻描淡写地继续玩游戏，“实话实说罢了。”

　　系统被气得差点死机，眼看这人又要继续输出死亡语句，它赶紧用意识力隔空关掉了艾尔海森的手机。

　　艾尔海森望着漆黑的屏幕，淡淡地放下手机，讥讽：“不是你要我玩这个游戏的吗？”

　　- -

　　大约十来天前，艾尔海森在家中醒来。

　　严格上来说，那并不是他的家。公寓建筑风格独特新颖，室内还有一系列他从未见过的陈设，他扫视一圈四周，不由皱眉。眼前环境带给他一种怪诞的陌生感，潜意识告诉他自己与这里并不相融，却又说不出什么缘由。

　　“正在启动……你好！艾尔海森。”
　　一道模糊的声音在很贴近耳朵的位置传来。艾尔海森环顾左右，又仰头望向天花板——没有人。于是他很快意识到这声音是处于他脑中的。

　　“你是？”他还挺平静，问。

　　“我是你的智能系统，已成功帮助您重生，请尽快领取任务。”
　　这是个小女孩的声音，既带着些童声的清脆，又有浓重的电子合成感。

　　“……”
　　艾尔海森觉得好笑：“重生？”

　　“是的！请你尽快接取任务。”系统道。

　　艾尔海森吐出口气，似乎有些无语。他伸手覆上额头，又顺着毛发滑至后脑勺，面无表情：“那你这忙帮得似乎不太成功。”
　　“我没印象自己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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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口干舌燥，终于给艾尔海森概述完了前应后果。

　　简单来说，它是一个负责救人起死回生的系统，为了维护生死阴阳相对平衡，它们一派每年都救起成千上万的的人。被救起的人无法主动说起自己死亡的经历，周围的人也会忘却他们曾故去的往事。以此，系统无形交接于生死之界，已经有千百年了。

　　然而，它在上一次救援的时候出了些差错，能量大损。恶性循环，这次复活艾尔海森的时候，出的差错更大了。用它的话来讲就是：
　　“我本来要帮助你重生的……结果能量有限，一个走神，忘记把你的记忆拼起来了……又一个不小心，周围人的记忆忘记消除了……额，最后，我见错误太多，慌了神……再不留意，把你传送到了这个世界。”

　　“……”

　　整个人生都是意外。

　　艾尔海森冷静地听完，理智发问：“你有什么没搞错的地方吗？”

　　“……”那当然有！”系统强行挽尊，严肃，“你看；你这个躯体不是完好无损吗？还有你的人格，你崇高的灵魂……”

　　“嗯。记忆一片空白的崇高灵魂。”

　　“……”
　　系统被噎到，语气艰难地狡辩：“但是你看，我还免费赠送了你一些小礼物啊！比如，直接掌握这个世界的语言，再比如，我为你安排了一个世界的身份……”

　　“理论上来说，如果没有‘传送错误’这个前提，我并不需要上述的礼物。”
　　艾尔海森一针见血。

　　“……”系统语塞。半晌，憋出一句，“……你这人怎么一点也不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艾尔海森莫名觉得这话十分似曾相识。他轻扯起嘴角，礼貌道：“多谢。”

　　- -

　　系统一上来就被宿主气得够呛，一时没缓过劲来，总觉得往后的日子会不太好过。沉默了一阵，它才又想起正事来：“不对！尽快接取任务啊！”

　　艾尔海森倒也分得清孰重孰轻。他坐在沙发上，重新将坐姿调整为BKING标准版，抬头：“你说说看。”

　　系统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常生硬：“现已发布任务（1/1）：完成一次蹦极。任务期限：2天。”

　　艾尔海森皱眉：“蹦极是什么？”

　　“一种运动。就是从高处跳下来。”系统避重就轻，字里行间满怀期待，“你恐高吗？”
　　艾尔海森：“不。”
　　系统十分失望：“好吧。”
　　“……”

　　艾尔海森不太能理解这家伙的逻辑，也懒得理解。他只觉得这样的讨论方式十分缺乏效率：“为什么要蹦极？”
　　“这是任务。”系统故作神秘。

　　BKING眉心凹陷，略显不耐。他声音沉下来：“你打算怎么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系统还压根没从这话里闻出什么味儿来，就见宿主径自的说下去，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样子。

　　“你救了我，和我需要完成任务这两件事并不必然构成因果关系，这其中需要动机，而事情的实际执行又要考虑双方的利益往来，从属关系——所以。”
　　“你要我完成任务的理由是什么？又是以什么身份在下指令？这其中我能收获得利益是什么，或者有什么潜在的威胁迫使我必须服从？”

　　“……………”
　　系统：没见过这种宿主，我还是去死吧。

　　脑中的声音消失了。艾尔海森猜想它大概在自闭。但就事论事似乎是他很习惯的谈话模式，他并不打算改变。

　　过了很久，系统唯唯诺诺：“额……其实是这样。”
　　“换成通俗的说法，我们系统救人是有业绩要求的。数月前我出现重大失误的那次救援，让我业绩没能达标。所以，我被流放了。”
　　“被流放后，我的能量断供，只能靠着剩余的那一点苟延残喘。我不断寻找着新的能量来源……”

　　“我发现人类的情绪波动能转化为我的运行能量，所以我挑选了我检测范围内死亡时情绪值最高的人，作为宿主。”系统顿了顿，“也就是你。”

　　艾尔海森蹙眉，动唇：“……”

　　“诶，别问。”系统及时打断，“我也不知道你死亡的具体情况。我只有扫描检测的能力。总而言之——”
　　它可怜兮兮：“我是一个破烂半残废系统，为了活下去，我俩必须抱团，你给我提供情绪波动，我帮你转换成生命能量。是不是很合理？”

　　艾尔海森：“……”

　　摊牌后这系统没有丝毫的窘迫和尴尬，反而废得非常坦荡而自豪。

　　“所以我们现在是合伙人？”艾尔海森问。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系统回答。

　　“你现在所说的与刚才的版本有所偏差。”半晌，艾尔海森冷静道，“既然你曾有隐瞒或修饰的意图，我很难相信在我几句提问过后，你就会把事实向我全盘托出。”

　　系统：“……………”

　　“不过这暂时不重要。”艾尔海森起身，往玄关走去，“进一步的信任需要进一步的合作来建立。”

　　系统：“？你要做什么？”

　　艾尔海森：“蹦极。”

　　系统：“……………”
　　该说不说，这宿主难搞，但是莫名很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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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艾尔海森完成了系统发布的几个限时任务后，系统逐渐意识到，他救起这位宿主似乎有点拜错佛了。

　　“蹦极，鬼屋，恐怖电影，言情小说……”系统绝望地翻阅着自己发布的任务清单，“甚至让你到大街上跟人吵架……”
　　“你的情绪波动值连一天的运行能量都不够！”

　　系统怀疑人生。

　　艾尔海森其实也没预想到这种情况。但他很淡然：“是吗。那我建议你优化任务，或是增加频率。”

　　“…………”系统抓狂。

　　“你……你你你，”它憋了半天，忽然想到什么，“你是不是快开学了？”

　　艾尔海森：“？”

　　“快九月了，好像是要开学了……”系统莫名激动，仿佛看到了救赎，“你去谈个恋爱吧！”

　　艾尔海森：“。”

　　系统这条提议被无条件驳回。

　　“……”系统退而求其次，“要么看看市面上的恋爱游戏？”

　　艾尔海森若有所思，打开手机，下载了一款榜首的恋爱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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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小时后，系统强制关停了他的手机。
　　“……别努力了。”系统疲惫道，“你的情绪值还不如之前看言情小说那会儿。”

　　那真是低到极致的评价了。
　　艾尔海森看了眼已经黑透了的天，“哦。那我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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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几度觉得，它可能很难在这个宿主身上收集到自己想要的情感了。

　　直到两周后，自习室内。

　　系统感受着忽然涌入的某种异常强烈的波动。
　　熟悉，怀旧，又带有一种淡淡的感伤。

　　系统诧异而惊喜：“原来如此，原来你喜欢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