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爱》一纸空文

2、穿越时空

　　洛秋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一到家她便把自己反琐在房间里，把自己扔在床上，用被子紧紧地捂住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歇斯底里地痛哭起来，她哭累了睡，睡醒了又开始止不住落泪，哀莫大于心死！就这样昏昏噩噩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的心好像麻木得感觉不到痛的时候终于又疲惫地睡了过去。
　　当洛秋水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朝四周一看，竟是一间VIP病房。她觉得很奇怪，怎么就到了医院呢？
　　“小姐，你终于醒了。”福妈见她醒来，高兴道。
　　“福妈，我睡了多久？”
　　“三天了呢！”福妈边说边擦眼睛，用手帕擦了擦鼻子。“小姐，有什么想不开的呢，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那么久，你身体怎么受得了。看你把老爷给急的，他叫人把你房间的门拆了才送你到医院的，幸好送来的早，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洛家上下怎么办呀……”
　　福妈是从小看着洛秋水长大的，与洛秋水情似母女，总管洛家上下大小事。
　　“爸呢？”
　　“老爷他刚回公司，你住院这几天，他都没有回过家，除了打理公司就是来看你，哦，你看我光顾着自己高兴了，都忘了打电话通知老爷了……”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一边起身打电话去了。
　　洛秋水颓然躺回到床上，暗恨自己怎么还活着，如果死掉了，也不用难过了。
　　洛秋水又在医院住了几天，身体渐好，情绪也随着好转，洛晨风自从洛秋水醒来之后仅来过医院一次，只是不断叮嘱她要按时吃药，不要想太多，多注意休息！
　　在医院里实在是太闷了，洛秋水好想出去透透气，但福妈强烈阻止，无奈之下，她只好提出回家休养的要求，反正只要离开沉闷的医院就好。
　　“小姐，你这不是为难福妈吗？”
　　“福妈，医院我也住了好久了，医生都说我没事，可以出院了，你没理由不让我出院呀！”
　　“可老爷吩咐过，让小姐在医院多休养一阵子！”
　　“你不告诉爸就可以了，福妈，你把我放回家，我自己去跟他解释！”
　　“这……”
　　“福妈，从小到大，你最疼我啦，你也看到了，我住在医院，爸他最近都没时间来看来我，如果我回家，爸高兴都来不及呢，不会怪你的！”
　　在洛秋水的软硬兼施之下，福妈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也是心疼自家小姐，经过这一病洛秋水整个人看起来消瘦憔悴了很多，也确实需要回家好好调养一番。
　　洛秋水还未等他人把东西收拾整齐，就先一步回到家里，进门一看，果然她不在家，家里冷冷清清的，洛秋水来到洛晨风书房门口，发现门打不开，“奇怪，都这么晚了，爸难道还在公司忙公事没回家吗？”
　　正想着，却听洛晨风卧室里传出细细的说话声，洛秋水心想：“这么晚了，爸还在跟谁说话？”
　　好奇心驱使她走到卧室门外，抬手想敲门，却听一个柔生细气的声音传出：“晨风！夫人已经去世十多年了，我跟你也有好几年了，你什么时候娶我呀？”
　　洛秋水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心中恨道：“爸居然把外边的女人带到家里，这死女人居然妄想占妈的位置！”洛夫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虽然她现在都已经记不清妈妈的模样了，但是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别的女人做自己的后妈！
　　“女人要懂得知足。”
　　“呵，知足？那你的宝贝女儿呢，她很知足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嫁出去？”
　　“提她干什么？”
　　“我知道你家女儿很不一般，人漂亮得简直没话说，可她毕竟是你女儿不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
　　“段家的婚礼我参加了，你女儿当众被甩，场面相当尴尬，我就很不明白，秋水论财貌，论家世比那个新娘好上不知道几百倍，段家少爷就是不动心，你说是不是很奇怪？”接着传来女人的怪笑声。
　　“你胡说什么！”洛晨风似乎恼火了，怒道：“秋水的事你最好别给我插手，不然有你好看！”
　　“好啦，别生气嘛，我怕了你啦！我知道，谁插手你家宝贝谁没好下场，那个不知死活的段家小子不就是个例子嘛！”女人嗔怪的娇笑声虽然隔着门却刺痛了洛秋水的耳膜。不清楚这个女人是洛晨风的第几个情人，洛晨风自夫人过世后就再没有娶妻，他的这些情人会在他传唤的时候才来陪他过夜。今夜要不是她从医院回来也不会听到他们的对话，可她刚才说段家是个例子是什么意思？她打算听个究竟所以并没有马上离开。这时，里面却渐渐传出来暧昧喘息和闷哼呻吟，洛秋水的心早已怦怦地跳个不停，脸一阵阵发热。
　　“晨风！我比起她怎么样？”女人娇喘出声。
　　“谁？”男人粗重的声音。
　　“秋水！”声音虽淡而无味却百含醋意！
　　“啊——！”随着一声惊叫，只听“嗵”的一声物体重重落地的声音，接着传出女人的哀号。
　　“滚！”洛晨风吼叫出声。
　　“你——！”女人絮絮地哭泣声传出，“你以为我是傻子！你别再装了，你每次高潮的时候都是叫着她的名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能占有她就用其他女人来满足你！洛晨风，你这个伪君子！要是知道她的爱情都是经你一手毁掉的她不会原谅你的！…”
　　“滚！”洛晨风再次吼叫出声，砸东西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哭泣声混成一片。
　　洛秋水呆呆怵立在门外，脑海一片混沌不清，感觉就像整个世界塌了压在身上一样透不过气来！正时，一个女人慌慌张张开门跑出来，衣衫不整极其狼狈，年纪看起来比洛秋水大不了几岁，她看到门口的洛秋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便快速离开了。卧室的房门就这样敞开着，洛秋水深吸了一口气，用最后一丝力气走了进去。
　　他，裸着上身，坐在床边抽着烟，精神恍惚。他头也没抬，道：“走都走了，还回来干嘛？” 语气及其不屑。
　　“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洛秋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异常平静地说，好像不是关乎自己一样，“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秋水——！”这才意识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洛秋水的时候，他显出了从未有过的慌乱。他不敢抬头，更不敢看向洛秋水，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不用说了，我全明白了！”她恨恨地说，心却撕痛。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初恋情人不辞而别遥无音讯！为什么热恋中的爱人家庭突变转眼娶了别人！为什么自己爱的爱自己的人一个个离开！一直以来，她都在埋怨命运的不公，却不想自己所遭受一切痛苦居然都是眼前这个最最亲爱的“父亲”一手制造的！洛秋水绝望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秋水，听我解释！”
　　“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是，只是——！”
　　“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我只是希望能够尽我的能力来保护你，让你不受伤害！”
　　“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
　　“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我只是想让你一辈子过得快乐！”
　　“告诉我，我是谁？”
　　“你？”
　　“告诉我，我是谁？”
　　“为什么这么问？”
　　“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
　　“告诉我，我是谁，我到底是谁的女儿？”洛秋水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情感，声泪俱下！
　　“别这样！”洛父抓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心痛叫道，“我知道，我根本不配做你的父亲，可我也是一个有感情的人！我真得不想你离开我——”说着，他将头移近她的脸，却教她想要转开头，只是她还来不及转开头，洛晨风突然低头吻上她的脸颊，因为他这突来的举动，洛秋水吓得伸手想推开他贴近的赤裸胸膛，怎知却已被他的双臂环住动弹不得，她一时不知所措地不住拍打着他的肩头，这样的他教她感到陌生，也感到害怕，哭叫道“你放开我！”想起自己所有的委屈，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洛秋水疯狂的推开他，随即“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我恨你！”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哭着跑开。洛晨风被她这一巴掌给打傻了，额上青筋浮现，握紧拳头，呆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
　　洛秋水飞奔出家门沿着无人的街道开始发疯似的没命奔跑，她不想停下来，更不知道跑去哪！这样失控得不知跑了多久，耳边呼呼的车鸣声越来越清晰，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洛秋水就觉得眼前的路突然间闪现一道白光。
　　“碰——”重物撞击之声划破夜的寂静，洛秋水只感到心痛感随着一阵剧痛向身体四肢百骸扩散，身体豁然间被掏空，似一片羽毛般竟在一片清冷凛然无遮无挡的空气中轻飘起来，她模糊地在心里想，自己会飘向哪里？慢慢地，她竟连自己的心跳都感觉不到了，只觉意识逐渐从身体飘离，洛秋水缓缓闭上双眸，两行清泪随之淌落！

　　她仿佛从一个漫长的恶梦中惊醒，冷，好冷，心中一片冰凉空洞，四肢僵硬无法动弹，想叫别人却发不出声音，只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声。
　　“五年过去了，你终于还是肯回来了！”
　　“你飞鸽传书把我招回来，就是为了让我陪你看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吗？”
　　“人都已经不在了，难道你还是不能原谅她吗？”
　　“现在还谈什么原不原谅，她已经不在了，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我穷尽了我的一生还是没能留住她！行空，爹一直在等你回来，你近几年在江湖上也算是见多识广，她真得回天无术了吗？”
　　“人都死了，你还想怎样？”
　　“你这是什么话？”
　　“劝你还是尽早妥善安葬了吧，放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
　　“怎么？我难道不能把她安放在这儿？”
　　“你老糊涂了，你明知这里是皇家墓葬，赤月山庄的职责是守墓，把她安葬在此要是被朝廷知道了那可是重罪！”
　　“我不在乎！”
　　“是，你不在乎！为了她你可以放弃所有的一切，以前是，现在她死了，你还是！”
　　“你住口！”
　　“我说错了吗？她只是个孽种，根本就不是娘的亲生女儿！是你背叛了我娘！”
　　“原来你早就知道？”
　　“没错！不然我也不会离家出走！”
　　“那现在为什么肯回来？”
　　“我回来不是为了看你！”
　　“我知道，你是为了她！”
　　“没错！我回来就是为了亲眼看着她死！”
　　“你……”
　　两个男声越吵越凶，似乎上辈子结过什么仇。
　　“难道我还没有死？！”洛秋水努力睁开眼，竟发觉自己正躺在石床上，环视四周，竟一片茫茫的白色。烛火幽微地闪烁着，映在白色墙壁上反着奇异的光，显然这间类似石室的地方终年寒冷，以至墙壁上已结了一层层冰霜，这寒冷的石室绝不是可以住人的地方。
　　洛秋水身下不断腾起白色水气，她移动指尖触摸身下，竟发觉身下的石床冰寒光滑，惊觉此床并非石制，而是一块巨大冰块。
　　“难道昨夜的一切只是一个梦？难道所曾发生过的事原来并不曾有过？”
　　她呆呆地，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哪里？”洛秋水心中一惊，猛然从冰床上坐起！
　　白雾缭绕，透过薄雾，她隐约看到两个人正站在冰床前，两人身上似乎披着厚重的斗篷，幽暗的灯光映不到他们的脸，只能隐约看到两个伟岸的身躯，头顶之上盘着发髻，以及两鬓散开的发丝。
　　“你们是谁？”
　　两个男人的争吵声噶然而止，
　　半晌，站在冰床前的两个人半点反应都没有，这世上真得有奇迹存在吗？二人艰难的逼迫着喉咙，嘶哑出了两个字：“秋水…？”两人出口却几乎是异口同声！
　　此时天空突然响起了一声惊雷，雷声过后紧跟着一道闪电，那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空，瞬间化为一个蓝球般大小的火球，沿冰室通道飞入，发出“咝咝”的声音在冰室内盘旋，火光清晰的映照着三个人的脸！
　　“天！”
　　“天！”
　　“天！”
　　三人异口同声，均不敢相信眼前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