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女户的故事》绽卿

8、第 8 章

　　转眼到了四年级，爷爷托人给父亲打了一通电话，我们那时候手机还不普及，都是打在公用电话，老板接听然后告诉我们。父亲接完电话，声音也哽咽了、眼圈也红了，原来是奶奶因病去世了。从我被父母接到新疆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回过老家。传来这个噩耗，父亲也无心工作，赶紧跟工友说了一声，然后买票回老家奔丧了。留下母亲在这边照顾我们，我和妹妹又都在上学不能回去，所以父亲只身一人回了老家。听到消息的时候我哭了，印象里的奶奶平时少言寡语，勤劳老实。奶奶原本是小地主家的女儿，但是地主被批斗后，她的父母也被折磨而死，财产也被没收；留下她和他哥哥两人，因为他们的出生都没有人嫁舅爷爷，所以舅爷爷终身未娶，当了一辈子光棍。爷爷家穷，听别人说奶奶家的情况，奶奶也不要东西，但求有口饭吃，就这样爷爷一分钱没有花把奶奶娶进了门。原本奶奶就娇生惯养的什么活都不会干，但是嫁给爷爷后，爷爷教她干活，她也认真的学，学会后，家里大大小小的活她就都干了，任劳任怨；对爷爷更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从小对我虽不打不骂，但是也没有太多的关心，就比如冬天我手都长满了冻疮，还叫我帮着洗菜碰凉水；冬天穿个单鞋也没有给我做厚鞋子，只有堂姐要是有穿不了的旧鞋子给我了我才有棉鞋穿，诸如此类还有很多，但是逝者已去，死者为大，不管她生前做了什么，似乎只要她不在了一切不美好的事都能烟消云散；就这样，我走那年的年夜饭成了我们最后一个团圆饭。
　　父亲在老家跟奶奶办完头七，就打算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带着爷爷一起。因为奶奶去世，一个人住他说有点害怕，加上他年纪大了，父亲他们也怕有个万一大家不在身边，于是就把爷爷接过来了，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然后再回去在大伯家住，这样轮着照顾。原本就小的家，现在就更拥挤了，母亲妹妹我们三人挤在了外面的那张床。爷爷和父亲睡里屋，但是厕所在里屋，所以晚上起夜就特别不方便。但是没有办法，母亲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忍着不发作。主要这里用的事煤气灶爷爷不会使用，每天早上母亲要早早起来把早上和中午的饭做好，然后给放进保温盒里中午爷爷就可以吃了。即使是这样，爷爷也没有说过母亲的好，爷爷在家住了半年，然后父亲把他送回去住大伯家了，这样母亲也才松了口气。父亲还自责觉得自己不孝，没能力把爷爷养在身边，为这和母亲没有少吵架，自此父亲也比以前更努力了，远点的活他也接，收入虽然比之前可观了；但是有的时候几个月都不在家，看着家里这样我有时候也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好景不长，我上五年级的时候，原本身体一直硬朗的外婆也走了；母亲得到消息后也是连夜买了过车票赶回去，并把父亲叫了回来照顾我和妹妹。我对外婆的印象不是太多，因为小时候每次去外婆家都是匆匆忙忙的。而且都是外婆和大人聊，我则是和小朋友一起玩，母亲也很少提及外婆的事。印象里外婆对我很好，只要我去，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拿出来给我吃，有的时候从他们家走她还会给塞一块两块钱给我，其实如果没有人带我下山，给我钱我也是花不出去的，我们离街上太远了，每次给我的钱我回去几乎都是给奶奶了，但是也有例外，偶尔也留着等堂哥堂姐要是有零食的时候我就在他们那买一包。
　　接连家里发生变故的我们，去年是爷爷来家里，今年换成了外公，睡觉还是照旧，只是父亲不经常在家里，外公一个人睡，母亲还是我们挤一起。母亲还是像照顾爷爷那样照顾外公，每天早上做早中饭，外公说住几个月就去大姨妈那里，大姨妈在江苏，到时候母亲送他过去；就这样我们家一直都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