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喜欢》Heliochrome

2、第 2 章

　　新生军训是在报到的第二天。
　　秦桑早晨来到教室的时候，于恬和陈程已经在座位上等她了。于恬一看到她救扑过来挽住了她的胳膊。
　　“可恶！桑桑你怎么这么白！”她假装恶狠狠地对秦桑说话，手上还轻轻拧她了一下。
　　学校发下来的军训服装是军绿色，质量好像不是太好，穿起来松松垮垮的。秦桑皮肤白皙，又瘦瘦小小的，穿着这套衣服看起来和初中生也没有什么差别。
　　于恬表情看着厉害，其实掐得一点也不疼。秦桑好脾气地冲于恬笑着，“现在白又没有用，过两星期就黑了。”
　　于恬还想说什么，恰好这时候于城带着教官进来了。秦桑几人只好止住了话头，各自坐回自己的位子。
　　教官姓徐，向大家做过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就让他们下楼集合。
　　学生们像小鸭子一样三五成群、慢吞吞地朝楼下挪去。碰巧其他班也正在下楼，楼梯上人挤人的，各种各样的气味混在一起，在炎热的天气里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秦桑挤在学生中间，一步一停地移动着。
　　“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秦桑有些漫不经心地想。
　　军训对她来说难熬得很。因为她不是很喜欢运动，本来军训就不情不愿的，现在又在楼梯上挤来挤去，她简直要打退堂鼓了。
　　她就是在这时闻到周遇礼身上的气味的。是的，她认识周遇礼身上的气味。
　　昨天自我介绍时，在秦桑和周遇礼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问到了周遇礼身上的洗衣液味道——那是秦桑从没有在任何人身上闻到过的，淡淡的花香。
　　她想起来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她看到妈妈把昨晚洗过的军训服放在床头，第一反应竟然是把它凑到鼻尖闻了闻味道。
　　秦桑妈妈看着女儿的动作，以为她还没睡醒，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小姑娘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干什么呢？快点起来啦。”
　　秦桑不得不承认，她对周遇礼身上的味道有点着迷，或者说，她对那个味道一闻钟情了。
　　秦桑回头，果然是周遇礼。她出教室的时候还没看到周遇礼，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挤过来的。
　　周遇礼就在秦桑的正后方，比秦桑高一个台阶，秦桑要微微抬眼才能看到周遇礼的脸。周遇礼看到秦桑回头，嘴角一牵，轻轻地笑了起来。
　　秦桑知道那是在向她打招呼，可是她却莫名尴尬了起来，耳根一下就热得不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秦桑脑子一抽，竟然当没看到周遇礼，径自转过头，目不斜视地盯着脚下的台阶。
　　“呵。”秦桑耳边响起一声短促的笑，是周遇礼。
　　他们离得太近了，秦桑甚至有了周遇礼的鼻息落在自己耳朵上的错觉。
　　“太热了。”秦桑面不改色地想。她从来没觉得从五楼下楼要这么长时间，楼梯里闷得她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一出教学楼，秦桑立刻快步向操场走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军训不出秦桑所料——累得不行，即使他们教官已经因为班上女生比较多而减少了训练量，秦桑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上午的结束的时候，秦桑脸色刷白，看起来很能唬住人。
　　于恬和陈程就被唬住了，两个人担心得不行。天太热了，于恬牵着秦桑的手腕走在秦桑身侧，陈程跟在她的另一侧，手里还拎着她和于恬两个人的背包。
　　“要不要去校医院看看啊，”于恬用手背碰碰秦桑的脸颊，只感觉温度高得吓人，“你脸好烫。”
　　秦桑好笑地扭头看她，抓起她的手让她摸摸自己的脸：“我们都一样的。没事儿，我就是太久不锻炼，一军训有点受不了，下午就会好很多。”
　　于恬放下心来，又看向陈程：“中午吃什么？”
　　陈程打趣她俩：“我看你们两个手挽手的，还记得我这个拎包小弟呢。”
　　于恬毫无包袱地翻了个白眼：“少阴阳怪气！我们去四食堂吧，你去找个位置，我和桑桑去买饭，你吃什么？”
　　一中是一高的附属中学，两个学校本身就离得很近，再加上有家长在一高工作，他们三个初中就没少来这里吃饭，对一高的食堂也熟悉得不能行。
　　陈程想了想，到底没想出来学校食堂有什么好吃的。于恬又一直在催促他快点说自己要吃什么，最终陈程只好摆摆手：“你们要吃什么帮我带一份好啦。”
　　他说完这句话，顿了一下，又看向于恬：“我要吃和桑桑一样的，你口味太重了。”
　　于恬丝毫不顾自己形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谁知道你一点辣都不吃啊！”
　　几人说话间就来到了餐厅，陈程按照说好的先去找座位。
　　他来到一张空出来的四人桌前，刚坐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陈程抬头，是周遇礼。他虽然“臭不要脸”地和于恬秦桑她们说自己比周遇礼帅多了，可是却对周遇礼很有好感。毕竟是成绩和颜值都在线的人，周遇礼本身就足够吸引人了。
　　陈程把放在凳子上的两个女生的包拿起来，示意周遇礼在自己旁边坐下来：“一会儿于恬和秦桑会过来，不介意的话就坐一起吧。”
　　周遇礼坐下没一会儿，秦桑两个人就找到他们了。
　　“怎么做这么骗啊？找你费了好大的功夫……”于恬絮絮叨叨的抱怨在看到周遇礼的时候戛然而止，“学神也来吃饭啊。”
　　周遇礼好脾气地笑笑：“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陈程是个自来熟，听到这话，用肩膀碰了碰周遇礼：“不愧是男神，学习这么好还谦虚啊。”
　　周遇礼没再回话。秦桑反倒被他们俩弄得尴尬得不能行，她用胳膊肘顶了顶于恬：“快吃饭吧，下午还有军训呢。”
　　于恬看向秦桑，本来要好好吃饭了又忍不住唠叨：“下午还训练你就吃这么少啊！”
　　陈程立刻凑热闹：“对啊，就你这小身板儿，不好好吃饭等着下午直接晕过去啊。”，
　　周遇礼听了这话也看向秦桑面前的饭菜，忍不住皱了眉头：一小碗凉拌番茄，一碟青菜还有一碗绿豆汤，这就是秦桑中午的全部食物了。
　　秦桑抬头，本来是想和陈程说话的，却和对面的周遇礼对上了视线。
　　周遇礼看着秦桑，本来想移开视线，但是不知道想到什么，反而认真地看向秦桑的眼睛：“吃这么少可不行啊。”
　　秦桑幅度很小地摇摇头：“上午太热了，有点吃不下了。”她说这话时语气自然，声调还微微上扬，有着秦桑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可爱。
　　周遇礼和秦桑视线相对，忽然笑了起来。他们两个之前在准备竞赛的时候曾经在同一个老师那里上一对一的课程，虽然不会在一起上课，但是也经常在老师那里见面。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一直不远不近的，这样相视一笑反而没有了之前的生疏和尴尬。
　　于恬在一旁看看周遇礼，又扭头看看秦桑：“你们俩干嘛呢？这就有小秘密了啊？”
　　秦桑推了她一下：“你又胡说什么呢！”
　　于恬不理她，只对着周遇礼说话：“学神和我们桑桑以前认识啊？”
　　周遇礼也不再和她纠结称呼的问题：“对，之前一起参加竞赛就认识了。”
　　“哦——”于恬拉长了语调。
　　秦桑受不了她语气里的调侃，只好埋头吃饭，不再理会于恬。
　　四个人吃完饭，一起走出食堂。
　　秦桑扭头看着于恬：“要去超市吗？我想去买根笔。”
　　于恬和陈程要去买饮料，周遇礼也打算和他们一起去认认路，于是四个人又一起朝超市走去。
　　离午休时间结束还有一段时间，超市里卖冷饮的柜台人挤人，不过文具柜台就冷清很多。秦桑结完账出来的时候，于恬他们还在人群里挑要喝的饮料，周遇礼不知道去哪里了。
　　秦桑站在树荫下等他们。
　　先走出来的是周遇礼，他手里拿了一个还没有开封的冰棒。
　　夏天的阳光太猛烈了，秦桑眯了眯眼，才看清他拿的是可以掰开分成两个的冰棒，秦桑往年夏天经常和于恬一起买的那种。
　　周遇礼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冰棒的包装袋已经被打开了，秦桑只模模糊糊的听到“嘭”的一声，其中一个冰棒就被递到了她的眼前。
　　她微微侧头，看向周遇礼，眼里的疑问还没有说出来，就看到周遇礼一边笑着说，“请你吃冰”，一边小幅度地摇了摇手里的冰棒，示意秦桑接过去。
　　秦桑有些哑然，又因为周遇礼的善意感到开心，不过她的心理活动没必要让眼前的男生知道。
　　她只是冲周遇礼笑了笑，接过冰棒，说了句：“那下次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