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九歌》郁金

13、鹤童苏醒

　　清晨，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
　　“四位这是？”四名月族人已背好行囊站在鹤姜的叠屋外。
　　“鹤族长，非常抱歉，大月珏身体有恙，我们想去狼族请他们的巫医看一下。对鹤族发生的事，我们几人会守口如瓶的。”大月尧拱手说道。
　　“还是身体重要。”既然得到大月族的承诺，鹤姜也只能放他们离开。
　　“来人——”
　　“族长。”
　　“鹤童怎么样了？”
　　“还没有醒过来……”
　　“咳咳”
　　“阿娘，你怎么样了，我去找找鹤百？”
　　“咳咳，不用，你先睡，童儿，阿娘一会儿就好了。”
　　鹤童迷迷瞪瞪的靠在门边。
　　从门边跌落时，急忙查看阿娘。
　　但床铺上什么都没有。
　　她冲出叠屋，寂静的夜里连虫鸣声都小心翼翼。
　　“或许阿娘太难受了，去药庐拿药了，也说不定。”
　　鹤童急忙加快速度飞去药庐，却发现一个黑影从药庐里快速闪过。那身影好像很匆忙，不曾回头查看，一路飞到密林边界——那是族长和濒死的族人才能进去的鹤族禁地。黑影解除禁令，轻而易举地就穿了过去。“是族长？”鹤童内心嘀咕起来，还是小心的跟在其后。
　　但是，她无法跟上对方的速度，尤其是她还要小心躲避，以免被发现。
　　她远远的跟着，直到对方停留在一个山洞口。
　　洞穴并不大，但看起来有些深，从洞里散发出阵阵幽蓝的光，只听那人咒骂了一句。随后，飞走了。鹤童又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回来，小心地靠近山洞。
　　她小心地踩在枝桠上，碎裂的声音一阵阵扎进黑夜里。
　　几只蓝色的萤火虫从洞中飞出，鹤童有些惊奇的看着，阿娘曾经说过，很久以前沼泽之地有很多蓝色的萤火虫，像星星一样多。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
　　鹤童好奇又胆怯的向洞中望去，星星点点的萤火虫，正断断续续地从洞中飞出。
　　她握了握自己的衣襟，大着胆子逆着萤火虫向里走去。
　　越往深处走，萤火虫就越来越多，就像海水一般，一浪一浪的包裹着鹤童，而这海好似没有尽头。
　　她不知道自己向前走了多久，仿佛已被海水浸透。试图睁开眼睛，但萤火虫们好似受到巨大痛苦般在翻滚。
　　渐渐地，她逐渐听到一阵压抑的嘶吼，她又望了望前方如黎明的海一般的路，该不该继续，她有些犹豫。
　　“啊——”嘶吼声更大了。
　　鹤童一惊，“那声音分明是阿娘的！”她闭上眼睛，向前冲去。
　　嘶吼声逐渐变得清晰，鹤童奋力地冲击着虫群。
　　直到那一刻，如白昼的萤火虫，让她仿佛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了。阿娘抱着她，用她半个身躯。
　　“童儿，不要看！”
　　“阿娘！”
　　“啊——”
　　鹤童强迫自己睁着眼睛，因为阿娘像坍塌的山丘一样，正在被海水冲毁。那身躯从左到右，正化为万千萤火，消失了。
　　她不敢碰，害怕阿娘会马上不见。
　　“童儿……，童儿……，我的……童儿，不要看——”
　　鹤童还是闭上了眼睛，眼泪停不住的流。
　　她的阿娘压抑着喊声，正经历着断骨拆筋的疼痛。
　　鹤童昏昏沉沉地走出山洞，最终昏倒在密林里。
　　“族长，鹤童想见你。”
　　“鹤百为什么会进密林？”鹤童盯着鹤姜问道。
　　“他偷了我的密令。”鹤姜自责地解释道。
　　“你阿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鹤姜盖了盖被子，问道。
　　鹤童苦笑了一声，径自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