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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被调戏了 ...

  •   对于自家兔子不仅复活了,还开口讲话这件事,阮季清一时间难以消化。

      夜幕将近,秋日晚风带着些凉意,两人皆打了个寒颤。

      吱吱趴在阮季清身上蹭了几下后便跳下来,钻进了茶几边摆着的精致铜笼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起了盹,没再开口吓人,反倒是阮季清呆愣地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锦生挠了挠头:“哥,刚刚……你也听见了吧?”

      阮季清只觉得浑身发冷,点头道:“听见了,不是幻觉,它真的开口说人话了。”

      陆锦生正思索着该把兔子说话归类为哪一种灵异现象时,感觉自己的衣角忽然被人攥紧了,于是偏头轻声询问道:“你在害怕?”

      阮季僵硬着身子没有回答,手心冰凉的温度却出卖了他的不安。

      如果说昨天碰见那个附身在陆锦生身上的邪祟时,他还处于一个无知者无畏的状况下,那么今天开口讲话的吱吱,便是真切地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超自然现象。

      陆锦生没等人反应过来,红着脸反手将阮季清的手握住了,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阮哥,你别怕,虽然每种生灵的语言系统都各有不同,但经过一些术法,也有让动物显化人类语言的可能性,更何况,吱吱方才明明很喜欢你,它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简而言之,在这里,动物会说话不是一件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宽大的掌心温热又厚实,让阮季清稍微缓过来了点:“原来是这样。”又觉得在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弟弟面前暴露自己怕鬼有些丢脸,迅速松开了手。

      陆锦生见手心里空了,眼底闪过一瞬失落,目光顺着笼子里正酣睡的小白兔,又落在阮季清身上:“我总觉得你这屋子有些奇怪,但现在天色不早了,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如……今晚到我家去过夜吧?”

      见阮季清有些犹豫,陆锦生又补充道:“我家客房多,风水馆的工作人员都是把这儿当员工宿舍的,反转阮哥马上也要来这儿工作,早来晚来都一样。”

      听了这话,阮季清的最后一丝疑虑也被打消了,点头道:“那就打扰你了,不过你们家提供员工住宿这一点太豪气了,我上家公司规模也不小,可不仅得自己租房,就连住房补贴都少的可怜。”

      “哥哥辛苦了,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苦。”

      陆锦生说这话的时候,好看的狐狸眼眸亮堂得像是在发光,除了真挚,还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欲望。

      阮季清全权把这好意当作了友谊的力量,伸手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感激道:“谢谢你了,兄弟。”

      临走前,阮季清不忘克服心底的恐惧,把那装着吱吱的笼子一同拎上了。

      两人一兔,便这样吹着晚风,又回到了陆家的小别院。

      白日里,阮季清只是在外头庭院里坐了一会,进了里面才发现,陆家宅邸的空间很大,一楼开阔又敞亮,大厅正中央摆了一个精致的罗盘,是办公和饮食的区域,二楼则全部安排当作了卧房。

      “爷爷平时住在这间主卧,平时不让人随意进出;这件面朝花园的客房是你昨天在医院见过的阿曼姐的;倒数第二间客房则是店里第三个员工吴河在住,他跟我爷爷一起出差去市里了,得明天才能回来。”上了二楼,陆锦生便介绍起了房间构造和分配情况,“最里面那件次卧是我的,旁边还有一间连着的客房,不过现在还没打扫,阮哥要是不介意的话,今晚在我房里将就一下也行。”

      阮季清没有察觉到陆锦生眼底那层潜藏的欲求,无所知地点了点头:“好啊,那麻烦你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陆锦生麻溜地将自己的床铺收拾干净,带阮季清进了屋,把那只成精的兔子搁在了门口,关上了门。

      房间很大,累了一天的两人很快便躺下了。

      木床散发出好闻的檀木香味,阮季清感到了一阵久违的心安,迷迷糊糊间,他听见陆锦生喃喃了句什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间,似乎是“你能回来,我真的特别高兴。”还有“我很想你”之类的话。

      他没力气睁开眼皮,软着嗓子道了句:“我也很高兴,能再见到锦生。”

      说完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的他被温和的光晕包裹着,没再回想起那些糟心事,仿若身处大自然般放松惬意。

      不知过了多久,那团光晕消散,阮季清感觉身侧一阵阴冷,一开始还勉强能忍受,到后来那股冷气愈演愈烈,他只能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还是冷。

      无奈间阮季清爬了起来,轻轻推了推身侧的人:“锦生,你有没有觉得突然降温了,身上好冷……”

      没有回应。

      直到他睁开了惺忪的双眼,才发觉身侧的陆锦生压根没安稳的睡着,反倒是撑着脑袋侧身静静地望着他。

      所以那冷气……是从陆锦生身上传来的?

      阮季清慌乱地对上了对方的双眸。

      而这一次,那漆黑的双眸中分明多了几分凌厉的探究。

      陆锦生眼角带着笑意,终于缓缓开口:“阿阮,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神情、气场……就连说话的语调也发生了改变。

      阮季清花了两秒时间反应过来,这是附在陆锦生身上的那个邪祟!

      他原本就并不是什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经历了会说话的兔子,现在倒没有那么慌乱了,深吸一口气后强装镇定道:“你是谁?”

      陆锦生轻笑着坐了起来,凑近阮季清回答道:“我是锦生呀,你不认识我了?”

      阮季清才不信这人是陆锦生本人,控制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把被子又裹得紧了些,道:“你身上冷,离我远点。”

      “呵,你真可爱。”陆锦生眨了眨上挑都狐狸眼,像是在放电,继续道:“不逗你了,我确实不是这个傻小子,至于我的身份……小阿阮猜猜?”

      “猜什么猜,不就是幽灵邪祟吗?”阮季清正了正身子,显得自己更有气场,“我警告你,赶紧从我朋友身上下来,他只是个普通人,你这么不管不顾地附身在他身上,也得不到什么。”

      若是旁人,阮季清定然是不会掺和的,他本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可陆锦生是他的朋友,也是他回镇子后遇见的第一个熟人,他不能坐视不管。

      陆锦生扬起嘴角笑了,半点没有原本的陆锦生笑起来的那种傻气,反倒显得邪魅妖娆,“你倒真在乎这个傻子。”

      “他是我朋友,而你只是一个邪祟,孰轻孰重我自有分辨。”

      陆锦生显得有些受伤,剑眉一弯,故作委屈道:“可你有所不知,如果没有我,这小子早没命了。”

      “什么意思?”阮季清不解地问。

      “你不知道么?他十八那年,生了一场大病,人差点没了,如果不是我趁虚而入保住了他的脉,你今天就不能见他好生地坐在这里了。”

      “这……”这话算是勾起了阮季清关于过去的一丝回忆。

      那年他二十岁,正在读大二,暑假抽空回了一趟老家,约着以前的朋友们出来聚了一聚,可不管怎么喊都喊不动陆锦生。

      他的家人则是闭门不见客,说孩子要高考了,不能分心,阮季清这才作罢,寻思着或许是陆锦生忙,不愿意跟他出来鬼混,开学后又按部就班回了首都。

      这一隔,便又是三四年。

      对于陆锦生身上发生的事儿,他可以说是一概不知,想到这里,阮季清有些愧疚,昨天在医院里,陆锦生还清醒的时候,分明是很开心能见到他的,为了拥抱他还弄破了伤口。

      可自己这些年不仅没有再联系过他,反倒在两人重逢的第一天把人砸进了医院。

      罪过罪过。

      阮季清决定从现在开始好好补偿陆锦生,那么这第一步便是除去他身上的邪祟,让他变回以前的样子。

      “那你说吧,要怎么做才能把他的身体还给他?过去的事情我管不了,但……你的魂魄还残存在这里,应该是有什么未了的执念吧?”

      陆锦生笑了:“你很聪明,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什么你看上的人,你看清楚了,我是男的!别老说些怪话。”阮季清气的红了脸。

      “男的怎么了,我们那个年代,还流行断袖呢,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没想到你还这么封建。”陆锦生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玩味地注视着阮季清,又补充道,“况且你不仅漂亮,闻起来也很香。”

      “什么叫……闻起来很香?”

      “你灵魂的味道。”陆锦生说这话的时候舌尖舔舐着干燥的嘴唇,笑得魅惑。

      阮季清一愣,难不成这邪祟是想吃了自己不成?不得不说,这道士用他发小这副人畜无害的俊俏皮囊故作姿态,他真有点招架不住,反驳的骂词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陆锦生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解释道:“你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

      “我只是想……罢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小阿阮,早些休息。”

      话音刚落,阮季清便感到一阵困倦,那邪祟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有什么魔法一般,让他的眼皮止不住地打架,意识也愈发模糊。

      可这个寄居在陆锦生体内的道士到底存了什么执念?吱吱又是被施了什么法术突然会讲人话了?姥姥又去了哪里?

      这些问题在阮季清脑袋里揉成了一团浆糊,败给了愈发浓郁的困意,最后只能一头栽进柔软的被褥里,失去了意识。

      第二日,天光大亮。

      阮季清后半夜睡得很好,神清气爽地爬了起来,第一时间看向了身侧的床铺。

      陆锦生不在了。

      还没等他开始瞎想,房门便被轻轻打开,端着餐盘的陆锦生出现在了他眼前,笑得灿烂。

      “早啊阮哥,下来吃饭吧,我爷爷回来了。”

      “早……”阮季清挠了挠发晕的脑袋,现在的陆锦生很明显是正常的,那么他昨天见到的那个究竟是一场梦,还是真的邪祟?

      他一时半会还搞不明白,只能简单洗漱后跟着陆锦生下了楼,来到了大厅的餐桌前,想着一会吃饭时再问问他。

      刚到大厅,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他的视线。

      那是一位身形瘦弱的老人,身着灰蓝色的中式短袍,双目明亮如炬,显得精神旺盛,中气十足,凌人的气场让人心底生出一丝敬畏。

      是陆乾,陆锦生的爷爷。也是鹿江有名望的风水家之一。

      “陆爷爷好。”阮季清主动跟老人家打了招呼,见陆乾对自己点头示意后,又垂头道:“昨天打扰了,在您家里住了一夜。”

      “不妨事,锦生刚刚已经同我说过了。”陆乾笑得和煦,“许久不见,小阿阮也长大了,今年二十几了?”

      阿阮是阮季清孩童时邻居们喊惯了的名字,阮季清恍然听到这个称呼,心里倍感温暖:“我二十三了陆爷爷,过完年就二十四了。”

      陆乾抬眸看了阮季清一眼,若有所思道:“这两年,不大好过吧?”

      阮季清一愣,点头承认:“这几年……确实过的不算顺利。”

      “你刚出生的时候,你姥姥抱着你找我看过八字,这青少年时期是会些波折,熬过去了便顺了,只不过是……姻缘这方面会有些特别。”陆乾道。

      阮季清有些惊喜,那个波折估摸着就是他被公司辞退分文不剩的事情,没想到陆爷爷这么神,竟都给他算出来了。

      陆锦生在一旁边吃早点边听着,眼底生出一丝探究欲:“阮哥的姻缘……是怎么个特别法?”

      陆乾饮了口茶,巧妙地回避了这个问题:“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别,你小子问这么多干嘛?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季清,你为何要投奔到我这儿来?”

      阮季清终于得了机会询问自己想问的事情,连忙回应道:“实不相瞒,是我姥姥前几天给我打了电话,交代我到您的风水馆工作,可是……同我打完那通电话后,我姥姥就不见了,陆爷爷您这些天有同我姥姥联系上吗?”

      陆乾神色一凛:“你是说,你接到了白玉的电话?什么时候?”

      白玉便是阮季清姥姥的名字。

      这一问,倒把阮季清问糊涂了,狐疑的点了点头:“就在上周,我来这儿的前两天。”

      陆乾沉默了良久,放下茶杯,许久没有言语。

      再次端起茶杯的时候,望向阮季清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心疼,一字一句缓缓道:“可你姥姥白玉她……两年前便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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