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极星流苏

6、你知道……喜林草的花语吗

　　陌生人穿过南迁身旁直接走了，只留下一阵风。
　　南迁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映照在身上，眼中是乱码般闪过的情景。手脚开始发麻了，大量的信息冲击着意识。脑中残像越来越清晰，无数的余音穿刺在了脑中。
　　“甘心吗…"
　　“何必呢，怪物…。“
　　它们萦绕在南迁耳边，像一把把利刃每留下一句就将内心划出一道伤痕
　　“够了，已经够了…”南迁双手捂住头，视野变得模糊了。在这些见长的残音中突兀的脚步声格外清楚，啪搭，啪搭，
　　南迁向上看了一眼，出现的赫然是梦中相遇之人。麻木的感觉更强烈了，梦中人向张开手掌对着南迁。瞬间幽青的光芒绕在南迁身边，尖利的低语消失了，待放的花骨朵渐渐绽放。
　　面对此情景并没有缓解南迁紧绷的神，经，它反而像把剪刀将这根绷着的细线的最后一丝纤维剪断。
　　“不要，，别在出现了！”南迁慌忙从光芒中挣扎出来，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细线牵扯的重物连同着被剪断的细线一同坠入无底的深坑，拥有与别人与众不同的能力和样貌到底是幸运还是苦难，后者显然居多。
　　被当成怪物避而远之，被说成厄运遭受周围唾弃……其实他们与常人无异。
　　异能显现的那天是南迁的十岁生日，他害怕极了生怕被别人发现甚至是“家人”。如果被发现，后续的人生不知会有何事等待着自己。
　　年幼的孩子唯一能想到保护自己的方法就是跑到他小小的床，用被子将全身包裹起来，这能让惊魂未定的孩子感到一丝岌岌可危的安全感。
　　随着时间，孩子眯起了朦胧的眼，累了便睡着了。
　　………
　　南迁极快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想离开的想法愈发激进。
　　面对北徙的笑容南迁在这一刻是觉得多么虚假。
　　“哈哈，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南迁小声呢喃，他低下头苦笑着。
　　“嗯？你说什么小呆。”北徙语气越发轻柔就越刺激南迁的神经，北徙将手搭在南迁肩上。
　　“别碰我！你跟其它人都一样…“南迁拍开北徙靠着的手，怒视着他。
　　“你在说什么啊小呆？干嘛突然生气啊！“北徙很不理解。
　　南迁向北徙吼道“别这么叫我，我有名字！“
　　“还以为终于有人把我当正常人了，到现在看不管是你还是班上、周围那样鄙视我的没什么两样。”
　　“我怎么？！我到底怎么了，你说啊！”北徙说着。
　　“你不喜欢这个我改就好了，南迁你到底怎么了？”北徙想知道为什么前一秒还笑嘻嘻地约好一起放学，后，一秒就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南迁没理北徙走进教室将书包领起“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便消失在了灯的尾光里。
　　“……”北徙靠在了走廊的栏杆上看着夜晚的月亮想着刚刚他们吵架的样子。
　　什么啊，我到底干了什么……北徙很郁闷。好好的为什么要生气，明明他什么也没做。被莫名冤狂了心里自然有一股气。
　　“我回来啦，迁迁呢？”岭岭南抬着垃圾桶走上了楼，她戳了戳暗自神伤的北徙。
　　北徙不耐烦得转过身去。
　　“我怎么知道，回家了。”北徙背着包走了。
　　“啊？他搞什么啊，莫名其妙的。“岭岭南被北徙的反应弄的云里雾里的。
　　夜晚的街上斑斓的灯光闪烁着，马路上行驶的车辆来来往往。收废品的大爷骑着三轮慢悠悠地游荡，后座框里的大喇叭反复播放着“收旧电脑，旧机，旧冰箱；收报废…“
　　南迁走在回家的路上，说到底自己还是不该轻易相信别人，尽管一开始他对自己很友善但那又怎样。
　　始终从一开始就是装的，骗人的。
　　去去去说起来也真蠢啊，班上的同学也只有岭岭南和魏星会来主动找他说话。初北徙只是一个从外校来的转校生而已，他来接近自己也只是觉得好玩，对啊，，只是好玩。
　　就像以前孤立、鄙视与别人有差异的人一样，满足他们的恶趣味。
　　南迁的胸口就像被捆绑住了一样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生日那天，没有蛋糕；没有礼物；没有祝福。熟睡的孩子需要一人独自等待黎明的到来。
　　孩子一睁眼，身边摧生出了许多蓝色小花跟梦中的花海一模一样。这可不得了了要是被发现指，不定又会被打一顿。
　　他赶紧将花叶从窗口扔下消毁痕迹，只是苦了扫大街的工人们。
　　南迁见过这种花，他曾在一家花店前见到过叫喜林草。这种花喜阳厌湿在常年多雨季的青阳市似乎很少见。
　　喜林草的花语是——宽恕。
　　………
　　“叮呤，叮呤…“下课铃声打响了，又是很平常的课间。
　　经过昨晚的事两人下课都没再找过对方，到不如说北徙都没找过南迁但有时还是会偷偷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唉。北徙叹了口气。
　　“咋了初哥，今天都无精打彩的。”小虎看着趴在桌上的北徙问道。
　　“有心事咱就说，兄弟能帮一点是一点。”王小虎后仰靠在座位上。
　　“你有没有朋友突然跟你生气说些莫名奇妙的话，即使你没干过这事。“北徙闷闷说出他心中的疑问，
　　“呃，，，还真没有，咋了？谁跟你闹矛盾了？”王小虎一脸幸灾乐祸。
　　北徙看王小虎的眼神里有一股你帮不上就一边玩去的忧怨。“眼神真吓人…“王小虎摆了摆手。
　　“喂，值日生来擦黑板了！”刚刚下课，卫生委员就招呼着。教室里的人员流动起来，南迁拿起了抹布走出了教室。北徙坐在座位上看着南迁从窗外的走廊走过，他想要起身但却迟迟没做出下一步。南迁…他昨晚到底怎么了，这是北徙从昨天他们争吵后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王小虎在旁边拍了拍北徙的肩膀：“初啊，眼神都快看拉丝了，到底是谁？
　　北徙一脸无奈地搭在王小虎身上。“你啊…先想想为什么没有女好孩子喜欢你吧，拜拜咯。“说完便相继出了教室门，剩下王小虎愣在原地。
　　来到厕所的洗手台，南迁拿着抹布在台上揉洗。原本凝固着的粉未遇水便化开了。课间时间同学们陆陆续续进出，众多茶色的毛发中南迁的身影显然是抹相当惹眼。
　　进出的同学中不免有一些爱嚼舌根的，他们的声音很小但又不是听不见。
　　“奇怪”、“可怕“、“怪物“这类词是南迁听到过最多的也是最长见的，这些对他来说可能已经麻木了。
　　好想快点走，明明自己只是跟他们外貌上不同而已。这末布也真够脏的，不会之前的值日生都没洗吧。南迁这样想着，身边的议论声还在继续。
　　油性粉笔本身就又难擦又难洗，不一会掺杂着粉笔末的浑水就漫延到了水池的每一处。
　　“喂！那边的，能不能洗快点脏死了。”旁边的一个男生嘲南迁叫道
　　“怪胎就别出现在大众面前了，滚回家去吧哈哈哈。”
　　这一看就是小混混来找事的，南迁并不想惹上什么事，愣是对小混混说的话毫无反应，连理都没理他。
　　小混混见南迁不理他顿时火气就冒上了大脑。“把我当空气？老子在字校都横走的，喂！喂喂！叫你呢怪胎，聋了？”
　　说着一步步靠近南迁，一把夺过泡在水中冲洗的脏布拍在了南迁头上，周围口见到这一幕都纷纷退开把他们围了起来，一个个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没有上前。
　　水顺着脸从下巴滴落，南迁却显得无比冷静，他冷着脸看着小混混恶么的嘴睑缓缓地说：“眼睛脏看什么都脏，狗眼看什么都低。早点去医院看看治好了还能孝敬孝敬你爸妈。”
　　“你说什么？你TM给老子再说一遍杂种崽子！”小混混嘶吼着挥舞拳向南迁打过去。
　　没事的…已经习惯了。跟那个男人相比这种拳头不算什么…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手还是习惯性地挡在了面前。
　　“嘿！狗东西你干嘛呢！”
　　想象的冲击并未来到放下手身体不禁地一颤。
　　北徙不知什么时候冲进了人群从小混混身后抓住了他，这时小虎也跟了过来。
　　“哈？你是谁啊狐狸崽，敢管我的事，信不信我…！”这话还没说完，北徙一巴掌呼上了此人的脸。
　　北徙此时脸色瞬间不好了起来“你什么你，我们班的同学你也敢欺负？“
　　“赶紧滚，还有在学校火气别那么大。”
　　说完北徙放形小混混的衣领，小混混十分狼狈的穿进了人群跑走了。
　　“好了好了，都散了都散了，都没事干吗？”王小虎也帮忙疏散人群。
　　南迁抹了抹脸上残留的污水拿着抹布准备回班，他真的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北徙见了南迁的反应咬了咬牙上前叫住了他。“南迁！昨晚的事我们先聊聊？”
　　南迁并没有回头而是一声不吭地朝班级走着。
　　北徙很不甘心快上一步拉住了南迁的另一只手。“等等，听我说啊。”
　　南迁则是对于北徙突然上前的举动应激似得甩开北徙，他转身面对着面前的少年，脸上神情依然不变。
　　“烦不烦…反正你下学期就不在班上了，还维持什么大好人设定。”
　　下学期不在班上？我没说过啊，为什么他会这么想。北徙诧异，他感到很不可思议。
　　“什么？…为…。”
　　话还没说完，身后的王小虎就气愤得上前。
　　“初哥可是帮了你诶！你这是什么态度。“王小虎很不理解。
　　北徙拉住王小虎示意他别再说了，南迁还是没有任何话想说这些天的压力在他身上的东西让胃直犯恶心。
　　“装什么啊！连句谢谢也不说，你妈是没教过你“礼貌“怎么写吗！“王小虎还在不断输出丝毫未注意到南迁紧握的拳头。
　　当王小虎还在气头上时，南迁猛地瞪向了王小虎。
　　“对！我就这样，我妈不要我了！…“
　　一向温和的少年再一次爆发了，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层楼的每个班级里的同学一个个都探出脑袋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王小虎也禁声了。
　　南迁受不了被那么多人盯着，每投来一份视线就像有人一拳打在了胃上。他无措地向反方向跑走了，北徙愣了几秒也追上去了。
　　完蛋了，北徙明白，他彻底把这这件事闹大了。
　　不是！…等一下，，南迁！”南迁跑过的地方北徙一路追了上去。
　　北徙毕竟是转校来没几天，不熟悉学校的他根本追不到穿梭在楼道中的南迁。
　　北徙停下了，他靠在墙边喘着气。把关系弄成这样，早知道就该捂住王小虎的嘴，要不回去把他声带切了吧，北徙这样想着。
　　“初北徙！你怎么在这儿？”
　　一道他无比熟悉的声音将他拉出了内心。
　　他抬头“李铭华？你怎在这儿？”转眼看见了旁边的门牌上“学生会“三个大字北徙尴尬地笑了笑。
　　“什么事这么急啊，要加入学生会吗？”李铭华摘下眼镜擦了擦。
　　北徙摆手“开玩笑，这么麻烦的东西，，，哦！对了，我还有事就不聊了。”
　　说着北徙便要跑，这时李铭华叫住了他。
　　“算了啦，反正你下学期就到别的班上了，对这个班的人也不用那么上心吧。“李铭华毫不在意的活却让北徙起了疑心。
　　他怎么也说下学期不在一班了？北徙看向李铭华。
　　“我什么时候说要转班了……“
　　李铭华还是笑着“你在那个班太没前途了，不如和我一个班。”
　　“所以你去找他了？”北徙质问着面前的人。
　　“我只是开个玩笑，谁知道他这么脆弱。”李铭华笑着摆了摆手。
　　“不过没必要和那个班的打好关系，反正都没前途。”
　　李铭华还没反应过来，北徙告一步抓住了他的衣领。
　　“你到底说了什么！”
　　北徙紧紧抓着李铭华的衣领，面前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友他再熟悉不过了。
　　“干什么啊，这么对你兄弟。”李铭华还在事不关己地说着。
　　“都当官了，心胸能不能宽一点。”北徙尽力压着火气对着李铭华。
　　“我那是为了你好，跟差生一个班你看得见未来吗！”李铭华这时火气也上来了，他拍开北徙揪住衣领的手“放开，，”
　　北徙明白在面前人友善的面具下不知道他会藏着怎样的居心。如果小学时没有瞧见他曾逼走了一个与自己发生过口角的同学，北徙是怎么也不会怀疑在李铭华身上的。
　　就在这个间隙，好巧不巧走出来一个关键人物。
　　“我说…姓李的，下次就别喊老子搞这种事了，几个小崽子口气还不小。”定睛一看，正是刚刚找麻烦的小混混。
　　这么一梳理北徙算是明白了，合着李铭华这小子当初也是用这种手段把他看不顺眼的人一个个逼走的，但也不得不赞叹他确实有实力又有人脉。
　　“他也是你找来的？”北徙看着李铭华算是彻底被激怒了，用凶狠的眼神瞪着站在一旁的小混混，好像要像刚刚一样再打他一巴掌。
　　“呃，不关我事啊，，我，我先跑了！”小混混立马抓紧尾巴毛就跑远了。
　　说罢北徙又将目光偏向李铭华。
　　“李铭华，以前的事我不多说了，，但这件事，你过分了。”李铭华只是站在原地，他慢悠悠地摸了摸他和北徙都共同拥有的大耳朵。
　　“为什么，他也没招惹过你吧。”北徙对李铭华事不关己的态度感到无力，这里是学校他不能动手
　　。李铭华又戴上了他那副“笑脸”，凑近北徙。
　　“我就是看不惯他在你身边，凭什么你那么担护他。”平和的语气中是满满的嫉妒。
　　北徙猛得推开了李铭华”不可理喻……是！我是偏担他，难道我除了你就不能有别的朋友了？“北徙对着李铭华说出了他这些年一直没说的话。
　　或许是有点大声吧，学生会的门被推开了。
　　“吵什么呢，你就算是会长也给我安静…"探出头的正是一班的班的班长魏星。
　　“没什么，我们会注意的小星。”李铭华还是笑着回答的完全看不出刚刚发生了口角的样子。”
　　“请你注意言辞，我们没那么熟李铭华。”魏星也是一脸冷漠，随即他瞥见了一边的北徙。
　　“初北徙是吧，走吧回班了，别丢人现眼。”说看抱着资料喊着北徙，李铭华默默注视着魏星他们转进了楼道便不了了之了。
　　走在楼道里，二人话都很少。魏星走在前面，北徙跟在后面。
　　北徙脸跟吃了苦瓜一样扭成了一团，天哪，，回到班上到底该怎么办啊，南迁不会一辈子不理他了吧。
　　谁知道王小虎那个逆子会说这种话啊，果然拔了他声带是最好的：啊啊啊！现在不是拔不拔声带的事，怎么办啊。
　　……
　　“回去先解释吧，岭岭南那边我会去说的。”魏星打断了还在烦脑的北徙，当时学生会里只有她在整理资料李铭华和北徙的对话她多多少少还是听了些的。的北徙
　　“嗯……义父……”北徙现在看魏星像看见了救世主一般。
　　“别肉麻了，你来了我们班平均分都上涨了可别真转走了。”魏星浅浅笑了。
　　没走几步就到了班级门口，因为是大课间现在还没上课。
　　北徙一走进后门一条抹布就飞到了北徙脸上，很快“凶手“就冲到了北徙面前。
　　“本来我还说你挺好一小伙，没想到你骗到姐头上来了！“岭岭南立刻发起了猛烈的攻势，说得北徙一个措手不及。
　　旁边则还有一人。
　　“初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亏我还帮你说话，你真该死啊！”王小虎也在一旁叫骂着。
　　……
　　北徙在一边听得一愣一愣的，魏星立马把两个激动的‘小朋友’拉到了一边，示意北徙快点。直到魏星把岭岭南和王虎拉出了门，北徙才小心翼地来到南迁座位旁。
　　此时的南迁正人在桌上，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北徙抽了把椅子在南迁旁边坐了下来，他也一改往日嬉皮笑脸。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给你取外号，是我错了，，可我真的没说过那些话。“北紧张得握着发汗的手。
　　南迁还是没反应趴在桌上。
　　“真的……我真的没说过，我下学期也不会转班，真的：我保证…。”说到后面北徙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他抓着南迁趴在桌上的手，希望南迁能听他说。
　　沉默了一阵之后，南迁还是没有反应。
　　“还是在生气吗…“北徙小声道，他刚想起身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衣角。
　　“真的…“南迁抬起了头，未干透的泪痕下是微红的眼角。
　　北徙真挚地点了点头。
　　“我保证，我如果说慌被雷辟！”北徙对着南迁发誓“你原谅我了？”
　　“…”南迁没有回话继续趴了下去。
　　“原谅我了嘛。”北徙还在不停问。
　　“哎呀，好烦”。南迁回着。
　　“我不管你原没原谅我。“北徙凑到南迁耳边说把南迁吓了一跳。
　　“好好好，原谅你了，现在安静。”南迁竖起食指抵在北徙嘴上，北征就乖乖地待在旁边。直到上课，北徙才回到座位上。
　　……
　　体育课上
　　“哎呀~初哥~人家错怪你了嘛，不要拔人家声带好不好。”王小虎用一种特别肉麻的声音对着北徙。
　　“虎啊，别怪你初哥，今天你和你的声带必须没一个。“北徙也笑着和王小虎对话。
　　在空旷的操场上，一个少年拿着拖把追赶着另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