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极星流苏

5、好朋友

　　“咳！…咳咳！”刘晓抽出几张纸巾擤了擤鼻涕，将口罩往上拉了拉。
　　北徙和小虎从旁边走过，顺手拉张椅子坐下。
　　“哟，感冒了。“北徙说着。
　　刘晓支起他沉甸甸的脑袋望着二人“………”
　　“刘哥你就是太虚了，你看我穿短袖都不带冷的。“
　　王小虎在刘晓身边打趣，顺便抽走了几张卫生纸“以后跟我多出来跑跑别整天在家打游戏了。”
　　“你还抽我纸，你要点脸吧！”刘晓用仅有的力气一拳打在了王小虎身上。
　　“呃啊！？”王小虎吃痛得大叫，揉着被刘晓重创的地方乖乖将手中的纸巾还了回去“呜—打人的力度一点也不像病人…”
　　“哈哈哈—”北徙在一旁笔着。
　　课间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上课铃响了，学生们陆续回到了教室中继续着下一章的学习。一班这节课是数学课，老师在台上讲着台下却只有几个人在听。
　　北徙也很是无奈，看了看同桌王小虎呼呼大睡的样子心想：南湘可没有这么安静的数学课啊。
　　北徙转学来之前所在的南湘一中上课进度一般都很快，老师和学生互动也是相当繁密，可以说一节课下来没有一刻可以喘口气下课更是连老师办公室都挤不进去。
　　“真轻松啊…“北徙小声说着。
　　“来看这道题…唉，你们想算的就写吧，一会再讲答案。“数学老师看着台下一片倒的情景也很是欲哭无泪，才高一就这么多放弃了吗
　　三角函数在南湘一中已经是半个月之前就教过的了，现在对于北徙来说就相当于复习一样很快答案就算好了。剩余的时间里北徙四处张望，目光又落到了那个熟悉的位置。
　　南迁在座位上焦头烂额，草稿纸上是写了又擦，擦了写。看着被填满的稿纸和未得出答案的解析深深叹了口气。
　　正当南迁翻着书上的例题尝试摸索思路时，一支纸飞机降落在了桌面上，南迁沿着折痕翻开了纸飞机一看，里面载着的正是令他烧破脑袋都没想到的解题思路南迁抬起头发现北徙也时不时望向他，还向南迁比出“耶~“的手势。
　　南迁浅浅一笑，转头便回到课本上研究了。不知是做题的原因还是终于有人用看正常人的眼神对待他，这种感受让脑袋晕乎乎的。
　　上午两节课过去了，语文课大家也是睡倒了一片只留语文老师一人在台上唱独角戏。这种情况直到下课的铃声响起教室才散发出生气，而这种嚣闹又随着课间操的音乐转变为了哀嚎。
　　………
　　“初北徙？”一道声音叫住了北徙。刚走出教室的北徙转头看见的是站在七门口跟他相望也有着和他一样的大狐狸耳做出了一个碰拳的手势。
　　“嘿呀，好兄弟。”北徙高兴地冲上前去与眼前的人递上了另一半拳头。
　　“话说你还真转过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在手机上是跟我开玩笑的呢。”与北徙聊着天的人是七班的班长李铭华，同时他也是高一年级学生会的主席。
　　“对了，你在哪班啊？六班？”李铭华问道。
　　昂…我在…”
　　北徙刚开口却被同桌王小虎打断。
　　“喂！走啦初哥”还没等北徙反应过来就被王小虎拉走了，只剩李铭华一个人在原地。
　　“北徙—我们一会儿再见…“李铭华在原地大喊着，走另一边楼梯也下了楼。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学生们都聚集在了操场上每个班都排得四四方方的，篮球场中间站着的是高二年级，高一的位置在四百米跑道上。
　　广播里播放的是中小学都惯用的课间操音乐。
　　“好，学同们下一个动作了啊，那边的！给我把举高了！”体育老师在看台上拿着话筒组织着纪律。
　　风吹得南迁脑瓜仁隐隐作痛，他不由觉得是天天熬夜的原因导致的…今天反而还有点眼花。
　　“下一个动作，高抬腿。”
　　广播声音响起，操场上不管高一还是高二都呈现一样的精神风貌：有人很认真做着；有的开了变速镜头慢悠悠的；有的干脆不做了蹲下假装系鞋带。
　　并不是不想锻练只是今天南迁的双脚像灌满了铅一样沉重，没跳两一点累得气喘嘘嘘。
　　“小呆，你脸好红啊。”北徙在旁边看着南迁。
　　南迁眼前已经一片模糊了，耳边只剩下嗡嗡声“啊？”
　　“昨天穿着湿衣服又吹了风，不会发烧了吧。”说着，北徙伸出手摸了摸南迁略有些发烫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好像有点烫啊，去医务室吧。”
　　北徙牵着南迁跟值周生说明情况后向医务室去了。
　　站在七班队伍中的李铭华和他身边的同学看到了这一幕，其中一部分人开始众说纷纭了起来。
　　“我们学校也会有这种怪胎啊，你看他的毛色。”
　　“好奇怪和幽灵一样。”
　　“艺术班果然什么人都有。
　　李铭华这时打断了他们。
　　“欸欸，别这么说嘛他也是得病了，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他身边的同学听了李铭华的话纷纷投来嵩拜的目光，身边原本鄙疑和嘲笑的同学也纷纷低下了头转身赞扬起了李铭华。
　　“班长不愧是班长。”
　　“学生主席的三观就是好啊，作风也那么正。”
　　面对着同学们的夸奖李铭华表面还是一副笔盈盈的样子，他又向北徙离开的方向望去随后又跟着广播继续做操。
　　北徙搀扶着南迁事到了医务室。
　　“什么事？“莫晞坐在医务室里一手喝着茶水一手整理着资料。
　　“老莫啊，南迁好像有点发烧。“北徙将南迁推到莫晞面前，
　　“嗯…是有点烫，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莫晞摸着南迁的额头拿来了测温枪，一测——三十七度二。
　　“有点低烧，要不先躺躺等我送完资料再看看要不要请假回去？”
　　说着莫晞拉开了旁的帘子，指着内里摆放着的小床，“你还不回去做操？”他转头又看向北徙。
　　北徙也看着莫晞试探问道“要不？我……陪陪他？“
　　“你小子…”莫晞意味深长得笑了笑
　　“不想做操是吧。"
　　“我只是担心同学……而且，身为班中一分子要相互关心才行。“北徙拍了拍胸口连忙解释。
　　莫晞又看了北徙一会才善善说“好吧好吧，我先去送资料了，守好医务室。”
　　“保证守好，老草拜拜~。”北徙向莫晞挥了挥手拉上了帘子。床靠墙的那一面有相连成一排的大窗户，明朗的阳光将窗外的剪影拓印进了室内，翠绿了一片。
　　说起来，学校的广播系统质量也真好，淡淡的广播操音乐为静滥的树荫在冬阳的微风下变得有了活力。
　　“呃…嗯。”南迁坐起了身拿下了在头上的湿毛巾。
　　“这个…是你弄的吗。“他问向在一旁床边上坐着的北徙。
　　少年点了点头，眼神时不时瞟向南迁。他一摇一晃的大尾巴似乎在等待着夸奖。
　　“噗嘶，哈…哈哈哈。”
　　南迁笔了，北徙被南迁突然的笑声吸引了，转过头去看着南迁。
　　“呆呆，你烧糊涂了吗。“北徙连忙拿起一旁的测温枪对着南迁的额头一量，温度没有变化跟之前一样。
　　南迁伸出手摸了摸北徙的头，对于南迁头一次对他主动对此北徙一下子没控制好重心，好在另一只手撑，在了一旁的床褥上。
　　他一抬起头，两人正好互相望着彼此，二人的眼眸中都倒映着对方的描北徙感觉握枪的位置有不一样的感觉拂了上来。
　　“如果这是真的，你会按下扳机吗……“那把测温枪的位置刚好抵上了南南迁心口的正方向。
　　北徙愣了两秒后反应过来“啊，对不起压到你了。”
　　他连忙撑起了身子，即使刚刚也只是意外但他的心跳得很快。
　　“如果是真的我也没有理由向小呆你按吧，不过我可以用这把给你测温度…”
　　北徙笑着对南迁说到……
　　“那…心脏温度是多少呢…”南迁的这一番活让北徙不知该怎么回答。
　　空旷的室内只剩心跳声。
　　南迁又盯着北徒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其实昨天篮球那个，挺厉害的…“
　　说完南迁又躺了下去，北徙被这一番心跳得更厉害了。
　　正当北徙想再问问南迁其它想法时，莫晞送完资料回来了。
　　“初北徙，要上课了。南迁就再休息一下吧…对了，你朋友在外面等你。”莫晞回到公位上继续着之前的工作。
　　“那我走了，中午一起吃饭吗。”北徙开门前问道。
　　南迁比了个OK的手势以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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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徙出门后南迁所在旁边的床位帘子被拉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他的脚步很轻一下了就来到了莫晞身后并向莫晞的耳边吹了口气。
　　莫晞被吓了一跳，转头向身后的人说：“真是的璃师哥，这么七人了怎么还比以前幼稚了，磷粉都抖掉了。“
　　“你大学时不也经常捉弄我吗。”
　　说话的人是医务室的主负责人璃史，自身是一只琉璃银盏小灰蝶。璃央与身为长尾大蚕蛾的莫晞是同系不同届的师兄弟。
　　莫晞拽住璃央的触须，让璃央整个身子都倾向了那一边。
　　“欸！疼，疼，疼…哎呦。”莫晞放开璃央的触须，璃央双手捂着被拉疼的头在一边吃痛。
　　“小声点，有学生在休息。”莫晞转头望着旁边小孩气的师哥。
　　“好，好…“说着璃央搬了张椅子摆在草希旁边，他在一旁看着工作的莫晞不知不觉就靠在了莫晞身上。
　　一团重物砸在自己身上让工作都不好做了。
　　“你很重欸师哥。“莫晞想推开璃央，却发现那人的一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腰。
　　“好困啊小晞，让师哥抱抱。“璃央用着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向他的师弟撒娇。
　　“现在还是工作时间欸。”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莫晞还是无奈放下了推开璃央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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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徙走出了医务室，正当他想着会是谁等着自己：刘哥？或是王小虎？
　　看着面前等待的面孔，北徙很是惊讶。
　　“李铭华？你在等我？”北徙问道。
　　李铭华点了点头顺手就和北徙勾肩搭背起来。
　　“你在这等了多久了？“北徙转头对李铭华讲。
　　“一会儿吧……对了中午一起去吃饭吗？”李铭华笑着。
　　北徙摆摆手“不了，中午我约了人。“
　　李铭华听到这儿先是一罢，很快又回到了往日笑盈盈的样子。“是吗，有新朋友就把老朋友忘了是吧。”
　　“怎么会呢，你一辈子都是我最好的兄弟！“北徙拍了拍胸脯。
　　“那中午跟你吃饭那人谁啊，你都不跟我一起，你喜欢的？”
　　李铭华开着玩笑道。他以为北徙会像以前一样跟他打闹但过了很久北徙都没有回应。李铭华转头，他看见的是一脸平静的北徙和北徙脸上浮现出的一抹红晕。
　　北徙这时才缓缓开口“呃…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北徙的语气比平时打柔了半个音，眼神时不时往外瞟。
　　“这样啊……”在北徙失神的时间里李铭华的脸色降了下来。
　　很快他们就走上了五楼，北徙和李铭华告别走向了班级。
　　李铭华刚回到座位僵持在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消失了，他等在医务室门口可不止一会，学校隔音又不好他怎么可能听不见。从小学，初中到现在那么多年的情谊还抵不过一个刚认识的人。自己哪点不比那个基因有缺陷的怪胎好，无论成绩还是人缘。不甘心的滋味充斥着内心，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今天的晚自习还是数学来上，白天睡饱了的学生们到了晚上全都复活了。教室里叽叽喳喳的，情况跟上午一样只有几个人在听课。
　　南迁原本的同桌因为一些事转走了正好空着，北徙则趁机霸占了那里。
　　“学霸就是厉害啊，这么难都会。"南迁看着北徙的试卷指着最后那道题说着。
　　“还好还好。“北徙也笑着。
　　教室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外面的冷风呼呼地吹着。下课铃响了，七家都背着书包陆陆续续回家了。
　　这周轮到岭岭南扫地。
　　“迁迁陪我倒垃圾。”岭岭南拉着南迁就往外走。
　　“喂！小呆，我在教室等你们！”北徙喊着。
　　岭岭南和南迁两人走在楼道里。
　　“那个初北徙最近跟你走挺近啊。”岭岭南和南迁一人一边抬着垃圾桶下楼。“嗯…“南迁应着。
　　“你说现在的人对我们这样的不应该远离吗，他反而贴过来了。“岭岭南疑惑，明明是个刚来没几天的转校生就对他们心这么好。
　　“不知道“南迁看了看教室的方向，灯还亮着。
　　“不过他人确实挺好的。“岭岭南欣慰地说着。
　　希望吧…“南迁低头不语，他看着脚下的台阶浅浅地笑了。
　　“南迁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岭岭南抬着垃圾桶走了。
　　南迁则留在原地等着岭岭南回来，回想起这些天的经历让南迁不禁喃喃自语。
　　“终于有人把我当正常人了。”
　　这时，一个人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你就这么天真吗。”
　　路灯的光将他显露，他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一双大耳朵搭在帽檐下。
　　“你是…“南迁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感到疑惑。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不忍心看你被骗。“陌生人拿出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段录音
　　（多尾症？别开玩笑了，那么奇怪的毛色跟个怪物一样哈哈哈哈哈）
　　（我只是觉得好玩而已，让我去和那样的怪胎做朋友开玩笑吧，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恶心）
　　录音放完了，南迁愣在了原地。他不敢猜测这段录音里的人是谁，但这声音他很耳熟。
　　“这…他？怎么会…“南迁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他又不得不相信必竟证据就在他面前。
　　陌生人扶了扶他带的口罩将录音收了起来“我本不想戳穿他的，但我也实在看不下去不能让你被蒙在鼓里。”
　　“不过你也明白他必竟是从南湘转来附中的再怎么差也不会待在艺术班，不过你觉得他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对你那么好。“陌生人继续说着，眼神半眯慢慢靠近南迁。
　　“好玩罢了…“